29.护着她(万字)_我生了反派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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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护着她(万字)

  宋悠还没看清凶手的死活,就被萧靖一下拽到了身后,他后背结实强硬,方才动作过猛,宋悠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宋悠只觉一阵神情恍惚,鼻端除却淡淡的男子身上的雄性气息之外,还有一抹幽香。

  好生古怪,像萧靖这样的男子,竟然还熏香!

  宋悠捂着鼻子,她另一只手腕被萧靖抓着,所以只能老实巴交的站在他身后。

  待门扇具被打开,屋内古怪的气味渐渐散去,数只火把照亮了内室,将凶手的脸照的一清二楚。

  萧靖下手很有分寸,方才那一剑并没有伤及他的要害,却是伤的不轻,鲜血流在脚踏上,汇集成一片艳红色。

  “来人,速带长留下去医治!”

  萧靖一眼就看出长留不太对劲,当即吩咐一声。

  赵逸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发现萧靖似乎并非是传闻中那般冷硬无情,他闯入屋内的头一桩事就是救自己人,不管是卫辰,还是长留,他似乎都很在意。

  赵逸眯了眯,对萧靖有了新的看法。

  这时,裴冷上前一步,他看了看杀手,又看了看赵逸,“赵公子,这”

  赵逸白玉般的脸僵住了。

  宋悠道:“这是**!”

  她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萧靖侧脸看了她一下,不过此时的宋悠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意识到萧靖眸中的凝视。

  裴冷闻言,上前摸索凶手耳垂后方,果然发现了异样,当即用力一撕,突然之间一张奇丑无比出现在众人面前。

  凶手被萧靖重伤,无妨动弹,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摸着自己的脸,“不!不不,我是美男子,我是美男子!就连冀州赵逸也不及我!”他近乎歇斯底里。

  凶手脸上沟壑横生,还有几块青紫色瘤,看上去尤为可怖。

  宋悠摇了摇头,“你这人原是这般丑陋?!你可知人的相貌不过只是一张皮囊,你作恶多端,饶是给你潘安之貌,你本质依旧丑陋!逸公子慈悲为怀,如白玉雕琢之人,你如何能同他比!”

  赵逸被夸的噎着了,这个卫辰,竟然还知道他的好!

  不过,白玉雕琢之人?觉得他很白么?

  宋悠这时很想挪开几步,冲鼻的血腥味让她尤为难受,可她发现萧靖的大掌依旧紧握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这份护犊子的心也太强了吧。

  无论是宋悠,还是赵逸,都已经明显察觉到萧靖的态度有些失常。

  这时,萧靖低喝了一声,嗓音微沉,不怒自威,“押去大理寺,连夜审问!”

  “是!”裴冷领着朝廷官兵迅速从卧房退了出去。

  赵逸拾起了落在地上的**,他打量着与自己的这张脸如此相似的薄薄一层面具,叹道:“这东西竟能以假乱真。”

  宋悠心虚,转移了话题,“王爷,今晚安全了么?我”

  萧靖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你可先去后院小住几日。”

  赵逸觉得不可思议,又看了一眼萧靖握着的宋悠的手腕,更是心中起疑,道:“王爷虽是暂时没有家眷,这卫辰也不能住后院,王爷有所不知,卫辰委实是个孟浪之徒,王爷万不可被他(她)表面乖顺给骗了。”

  赵逸见多识广,见过无数达官贵人,萧靖算是独一份的一人。

  他来洛阳这些日子,萧靖虽是有机会接近他,虽是从未有过拉拢之意,而且对待下属当真是重情义,只是他似乎一惯冷漠,让人产生一种他本是铁石心肠的错觉。

  所以,赵逸不免多说了几句。

  宋悠不服气,“逸公子,我卫辰就算是骗谁,也不会欺骗我家王爷!”

  我家王爷?

  后来的某一日,萧靖就用这话反过来堵的宋悠哑口无言。

  当然了,此乃后话。

  终于,萧靖松开了大掌,那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时间不舍离开。

  他贵为亲王,这辈子渴望的东西寥寥无几,但眼下却是对个小郎君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萧靖很清楚内心所盼。

  或许有朝一日,他也用不着隐瞒。

  只要卫辰答应跟了他,他必将许诺他(她)万千荣华。

  萧靖不会轻易顾及世人眼光,只是不知卫辰作何想法?

  见宋悠揉着小细腰,萧靖不动声色转移了视线,他自是知道把小腰是多么纤细柔软。

  “逸公子,你可有兴趣一道去大理寺?”萧靖问道,嗓音清冷中透着丝丝喑哑,只是他的神色太过漠然,让人无法轻易瞧出破绽。

  凶手假扮成了赵逸的样子,而且还胆大包天的给赵逸送了“夺命帖”,赵逸自是想查个清楚,不过他一个冀州小侯爷也不便直接插手朝廷之事。

  既然萧靖已经邀请,他恭敬不如从命,“好,我随王爷一块去。”

  宋悠暂时搬去了后院,眼下骁王府并没有女主人,而萧靖则是住在外院,故此宋悠没甚可避讳的,再者她从来都不是客气的人。

  她此前所居的那间屋子,她是不敢再住了。

  小睡了几个时辰,等到晌午过后,萧靖才从大理寺回来,他又是彻夜未眠,加上前几日也不曾睡的安适,眉宇之间的阴郁更是明显。

  宋悠去前院见了萧靖,许是自己错觉,这才几个时辰未见,她发现萧靖下巴处已经冒出了青色胡渣。

  整个人除却冰玉般的清冷气度之外,还平添了一丝成熟男人的沧桑与魅力。

  他眸中充斥着血丝,依旧精神。

  “王爷,案子如何了?凶手可有同党?他因何要杀人?逸公子怎么没来?”宋悠一连串的问题。

  不过,萧靖的注意力却停留在了她最后一句话上。

  看来卫辰对赵逸也是不一般。

  此时,一穿着鹅黄色小衫,下身配着襦裙的婢女上前倒茶,这婢女颜色极好,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宋悠多瞄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欣赏美色时,感觉萧靖也在凝视着她。

  宋悠当即转移了视线。

  萧靖这人少言寡语,很多时候都是用眼神表明自己的心思,可谁又能明白呢?

  他端起杯盏,正要品上一口,却是觉之茶水过烫,只会让他内心越发浮躁,遂又将茶盏放下。

  在大理寺诏狱,亲耳听着凶手对死者的描述,以及他是如何看上卫辰的,萧靖只觉胸口堵着一层看不见的棉絮,让他难以顺利呼吸。

  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年少时,父皇偏宠万贵妃,连带着对辰王更是疼宠。

  当年辰王看中了他的一只小奶狗,父皇就要求他将奶狗给了辰王,可不出两日,那只小奶狗就死在了辰王手里,对此,父皇非但不责怪,反而一笑了之。

  那时的萧靖不过还是五岁稚龄孩童,他不该承受那些本不属于他的憋屈。

  眼下也是如此,卫辰对他而言,不亚于就是当初他亲手饲养照料的小奶狗,容不得旁人觊觎!

  更是容不得旁人伤害!

  堂屋内一阵尴尬,在旁人看来,萧靖似乎是对宋悠不理不睬。

  裴冷见气氛诡谲,又见宋悠眼巴巴的样子,委实“渴望”,遂道:“是爱而不得,故毁之。凶手是洛阳城康杜钱庄的筛子手,出生江湖,身手功夫了得,此前在赌坊很受器重。不过此人早年行走江湖早就毁容,他戴着一层**流连烟花柳巷,因一次意外被人看见了真容,这才动了杀念。”

  宋悠不解,可她并不认识此人。

  未及宋悠开口,裴冷笑了笑,突然翘起了相当标准的兰花指,“卫辰,你当初的确是在冀州名扬一时,不过你来洛阳也不过几月之久,你怎就让那种阴暗之人给看中了?”

  宋悠哑然。

  裴冷又道:“他已经招了,说是瞧见你与逸公子在开元湖边上相拥,这才笃定你二人是断袖,不过比起逸公子,他倒是最心悦你,所以昨夜才将他自己伪装成了逸公子的模样过来找你寻欢。”

  宋悠一愣也不愣的听着裴冷说完,只觉被人泼了一桶凉水,从头顶冷到了脚底心,可谓是透心凉。

  这个误会太深了。

  难怪赵逸此番没有跟过来。

  “王爷,那案子就此结了?”宋悠回过神,又问道。

  萧靖终于肯抬眸看了她一眼,只不过这眼神委实轻蔑,像是瞧不起宋悠似的,他从圈椅上起身,桌案的杯盏碰都没再碰一下,大步离开之前,冷漠无温的留下了一句,“你还想怎样?”

  只此一言,萧靖头也未回,感觉到宋悠的小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离开,萧靖平身第一次觉得走路如此别扭。

  与赵逸相拥!这个卫辰委实让人气愤!

  这厢,宋悠觉得很是奇怪,她没想怎样啊!

  洛阳城的连环杀人案一破,承德帝在朝堂上亲自褒奖了萧靖。

  这自是让满朝文武开始对立储一事又有所思量。

  数年前,一得道高人曾扬言承德帝断子绝孙,萧氏王朝不久将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年轮中,承德帝因此屠杀了众多修道之人,一时间道观血流成河。

  而事实上,宫中的确再也没有皇嗣出生。

  萧靖此番回洛阳,一是带着军功;二来还有了皇长孙,这个孩子即便是庶子,但他的存在打破了皇家的诅咒,故此对承德而言,不管这个孩子的生母是谁,都将得到旁人不可企及的荣华。

  另外,萧靖这次又仅在几日之内就破了连环杀人案。

  好像风头又转了!

  掌事太监唱礼,群臣退朝。

  多少双视线都在看着萧靖,但萧靖从头至尾都没有试图与任何一位大臣交谈,他款步而来,亦款步而去。

  顺着数百层汉白玉石阶往下走,萧靖望了一眼远处的万里苍穹,那里浮云舒卷,皇城繁华从未因任何人的离去而消散半分。

  十六年了,他又回来了。

  承德帝下朝后去了坤寿宫见了皇太后。

  承德帝生性多疑,秉性暴躁,宠爱过女人,但也亲手废弃过她们,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长情者。

  唯对皇太后言听计从,“母后,您见朕是有何事?”

  皇太后忧心着宋悠的婚事,当初她对宋家老侯爷亲口许诺过,将宋悠许配给辰王。

  如今辰王退婚,宋悠也年岁不小了,皇太后自是想给她寻一门良婿,在几位皇子当众挑来挑去,也只有萧靖合适。

  “皇上以为,宋家长女能否许给骁王?”皇太后试探性的问道。

  承德帝蹙眉思量,对这个儿子,他以往当真是不在意的,又是废太子,将来不可能再立他。

  可近日承德帝对萧靖大有改观,“宋家长女奇丑无比,若是朕促成这桩婚事,骁王还指不定怎么想朕!”

  皇太后颇为惋惜,要知道宋悠生母的容色可谓是倾国倾城的,“可七宝不能一日没有母亲啊,眼下坊间都传遍了,说是七宝来路不明!”

  这话刺激到了承德帝,当年对于皇嗣诅咒一事,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七宝跟骁王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朕一眼就瞧出来是父子两,谁若是质疑七宝的生母,朕就让他当嫡子,将来不管是谁做了辰王妃,七宝的身份更改不得!”

  将七宝过继在骁王妃名下便是了,此事并不难办。

  皇太后最是明白承德帝的执念。

  当初说废了先皇后,次日就废了。

  萧靖也才七岁时,他还不是狠心直接将人流放在外?!

  承德帝要让七宝当骁王府的嫡子,这事谁也阻挡不了。

  “以朕之见,宋家二女倒是可行。”承德帝道。

  毕竟亏待了萧靖这么多年,给了他一个得体的王妃,也算是一种补偿。

  皇太后脸色突然难堪了,“可辰王与宋家二姑娘是情投意合,这事如何能成?”

  承德帝起初还不知这一茬,闻此言,他微愣。

  皇家的兄弟二人若是抢一个女子,那也的确是上不了台面。

  “母后若是操心那宋家长女?非要将她指给骁王,做个侧妃便是。”

  男子皆爱美,承德帝是深有体会的,他虽是这些年都不怎么待见萧靖,也不能将一个满城皆知的丑女许配给他。

  皇太后闻此言,脸色更难看了,“皇帝!宋悠可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女!她为何能做侧妃?哀家不同意!”

  女子谈婚论嫁,家世摆头一位,容色秉性则排第二,但在承德帝看来,若是一个女子没有容貌,那便是不值得娶的。

  英国公掌兵多年,若是两个嫡女分别嫁给了皇家的两个儿子,也能权衡势力。

  承德帝开始犹豫了,“容朕再想想,此事,朕想听听骁王自己的意思。”

  萧靖若是同意娶,承德帝也愿意卖皇太后一个人情,届时再给他指两名贵女为侧妃便是。

  赵逸就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寻常时候,都是随手携带一把画有江山美人图的折扇,走到哪里都是衣袂带风的。

  心腹乔良大步迈入客栈,递了一封飞鸽传书给赵逸,“公子,侯爷来信。”

  赵逸拆开信笺一看,的确是他父侯的亲笔书信无疑。

  他一目十行,片刻之后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

  乔良将自家主子如此愁态,遂问,“公子,怎么了?可是计划有变?侯爷让咱们趁着这次给皇太后祝贺之际,暗中接近骁王,咱们已经做到了,您因何唉声叹气?”

  乔良虽只是随从,但却陪着赵逸一块长大,二人私底下感情甚好,赵逸用折扇敲打了乔良的脑门,“父侯让我与堂弟二人,务必有一人娶宋家长女”

  乔良闻言,他笑了。

  自家公子几年前就已经弱冠,身边至今没有莺莺燕燕,两年前的某个晚上,还险些就被卫辰小儿撞见了公子出浴的场面,除了与卫辰有过一丝纠葛之外,自家公子还当真是是“守身如玉”?

  “公子,这是好事呀!您若是成婚,侯爷与夫人自会大喜过望。”乔良咧出一嘴的大白牙。

  赵逸唇角一抽,“宋家长女奇丑无比,性子阴晴不定,听闻这些年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我如何能娶?还是让堂弟娶吧。”

  乔良哑然。

  娶妻要娶贤,丑女自然也是不行的。

  “那英国公府的雅集,咱们可要去?”乔良问道。

  赵逸折扇一手,笑道:“既然萧靖去,我如何能不去。这个萧靖不是应该早日说服本公子为他所用么?他怎么迟迟不行动?”

  乔良脑子可能不太够用,一本正经的思量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词,“或许骁王爷他在欲擒故纵?”

  “啪——”的一声,赵逸又敲了乔良的脑门,“混账,没事就多读书!”

  乔良摸着脑门,他自幼习武,是公子身边的贴身随从,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公子的安危,多读书能有什么用?

  萧靖从宫里回来之后,单独见了宋悠,“带你去英国公府。”

  他面容清冷卓绝,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宋悠很是不安。

  她也不知萧靖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即转移了话题,“王爷,长留已经苏醒,您要见他么?梅老先生医术高超,他说长留无事,那便是无事了,王爷您放心。”

  宋悠心虚的太明显,这让萧靖更是坚定了要带她去宋家,“不想见见你的老相好?”他突然语气不佳。

  宋悠晃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的“老相好”是谁,好像现在在萧靖眼中,她已经成了男女通吃的孟浪儿。

  难怪他近日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斥着明显的愤怒。

  不,是非常愤怒。

  宋悠生怕萧靖从此不再信任她,更怕萧靖将来不让她抱大腿,她拍着胸脯,一脸正派的扯谎,“卫辰暂时不想顾及儿女私情,卫辰只想辅佐王爷,一颗心都在王爷身上。”

  萧靖坐在圈椅上的姿势突然不怎么自然了。

  他这人一贯是冷静自持,寻常能用行动解决的事情,从来不会多话。

  除却两年前那晚的女子之外,他连姑娘的手指头没有碰触过。

  旁人皆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冷硬亲王,却是无人知晓,萧靖在某些方面可能比普通人更加耐不住撩拨。

  他淡定的看了宋悠,又淡定的起身。

  昨夜又梦见了面前的小郎君,这回他(她)是穿着衣裳的,只不过是穿着一身女装,萧靖从未见过这般风华绝代的佳人。

  他已经隐约没有那么期盼寻到两年前那个女子了。

  眼下渐渐被卫辰搅的心神不安。

  萧靖走到宋悠跟前,垂眸看着她,“本王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你记住今日说的话。”

  言罢,他走出了屋子。

  宋悠并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随后才跟上。

  她一惯都是言而无信呀!

  英国公府的雅集已经开始了。

  这次雅集是汤氏亲手操办,眼下才至初夏,洛阳城的众多花卉才将将开到了靡荼,像青龙卧墨池的牡丹之类的名贵花种,如今依旧可见。

  后花园中设了茶宴,众公子贵女正当准备投壶的游戏。

  赵逸登门时,引来的不少轰动。

  赵逸相貌天生带着一种男儿风流,加上他常年笑脸迎人,更是让人觉之温润如玉。

  与他相比,萧靖则是低调沉默,一身绛紫色暗纹的锦袍让他整个人如同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微凉,叫人不敢靠近。

  宋悠是跟萧靖一块登门的。

  一看到她,汤氏与宋媛自是不悦,上次赏诗宴上,若是没有卫辰这号人,宋媛也不至于才女名声尽毁。

  众人正当商榷着投壶赏罚,赵逸凑了过来,他实际目的是靠近萧靖,但萧靖此人太过清冷,跟他说话时,话题往往无法进行下去。

  所以,赵逸就对宋悠下手,“卫辰小儿,你怎的也来了?上次不是吓傻了么?”

  宋悠瞥了他一眼,“逸公子别这样,你挨我这么近,我会让被全洛阳城的姑娘嫉恨的。”

  赵逸,“”

  萧靖突然笑了,寻常人若是笑,那便是尤为正常,可是他笑,那就不正常了。

  在场的几位王爷与贵女都看了过来,所有人皆以为萧靖他是不会笑的。

  就连赵逸留意了几眼,他心道:萧靖对卫辰到底有些不太一样。

  原本赵逸还打算这次回冀州就将卫辰捉走,这小子有趣,若是征服了他(她),将来也可有用。

  但眼下看来,能不能将卫辰捉走,还得再斟酌。

  这时,宋媛蜜中带甜的嗓音传了过来,“久闻逸公子擅武,这场比试就由逸公子开场如何?”说着,宋媛偷偷看了一眼辰王。

  辰王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与她暗中联系,今日登门英国公府,也不曾正眼看过她一次。

  宋媛只能对别的男子献殷勤,她在等着辰王吃醋。

  母亲告诉过她,天下的男子就是贱,越是巴望着他,他越是不知珍惜,若是弃他而去了,他反而又会扑过来。

  果然,宋媛当真就见辰王看了她一眼。

  她当即狂喜,又对赵逸道:“逸公子,你看如何?”

  赵逸是何许人也?

  十几岁就流连风月场,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会看不明白宋媛的心思?

  赵逸将视线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家长女,而此时的宋家长女依旧是蒙着面,她是墨书假扮的,寻常时候根本不会多言一句。

  “宋大小姐,本公子与你一队可好?”赵逸问出口。

  墨书一呆,她只是身段与自家姑娘相似,但是声音神态根本不像,被数双眼睛盯着,自是焦虑万分。

  墨书直直的看着宋悠。

  因为宋悠是与萧靖站在一块的,所有人都以为宋家长女此刻是在看着萧靖。

  赵逸突然眉头一蹙:这位宋家长女是假的!呵呵有意思!

  要知道,辰王最为担心的莫过于萧靖娶了宋家的姑娘,他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能让给别人。

  就连辰王也以为此时的宋家长女已经对萧靖暗生情愫了,否则被退婚之后怎还能不哭不闹?此刻又这样看着他。

  辰王道:“逸公子,宋大小姐自幼身子羸弱,你就别为难她了,本王与你一队吧。”

  闻此言,众人又诧异了。

  辰王竟然当众维护自己的前未婚妻?

  是愧疚?还是怜香惜玉了?

  宋媛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她素来保持着舒雅温柔,自是不敢暴露半分。

  这时,却闻萧靖的声音不温不火的传来,“宋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与本王一队。”

  轰!

  众人再次懵然。

  辰王帮衬着宋家长女就算了,怎么骁王还要与宋家长女组一队?

  这是个什么状况?

  墨书吓呆了,她自是不敢说话,自家姑娘交代过,让她谨言慎行,寻常就待在海堂斋,莫要出来。

  她还没见过几位大人物,一会就要与骁王同队,她会吓死的!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墨书,又看了看萧靖。

  墨书却在看着宋悠。

  宋悠自是不会让萧靖看出端倪,她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宋大小姐怕是不想与您同队。”

  萧靖,“你与她身边的婢女相熟,你去说服她。”

  这个卫辰似乎不太给他面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萧靖未曾与女子接触过,他从七岁开始,身边全是热血男儿,怎会知如何同小姑娘说话?

  他自知方才当着众人的面提出与宋家长女同组,这样的要求未免会让人浮想联翩,但萧靖并无红尘菩提心。

  他对宋家长女无感,也不想对任何女子承诺什么。

  他只是需要一个女子,成为他骁王府的女主人,给七宝当母亲,让七宝成为府上的嫡子。

  而宋家长女似乎并不想嫁人。

  如此就更好了!

  他二人就算成婚了,也可以相安无事,互不干扰。

  更何况,对于英国公府的兵权,萧靖势在必得。

  这厢,宋悠对墨书墨画使了眼色。

  这二人就悄然离开了后花园子,宋悠眼下是卫辰的身份,自是不敢光明正大的与宋家女眷说话。

  于是,就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墨书害怕极了,瞧见自家姑娘,上前就抱着宋悠纤细柔软的腰肢低泣,“奴婢恐慌了!”

  宋悠当然感觉得出来,怀里的小身板还在发颤呢。

  宋悠拍着墨书的后背宽慰她,“不怕,王爷他不吃人的。”

  墨书身子一僵,这是重点么?

  看着面前俊俏的主子,墨书都想给她跪下了,“奴婢当真是怕!奴婢奴婢装病可成?奴婢不敢与王爷一组,若是露馅了可如何是好?!”

  宋悠身边的这几人都是已故的英国公夫人留给她的,很是忠心,就是胆子有些小了,“休惧,一会不管王爷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便是了。”

  宋悠的宽慰并没有起到作用,墨书满脑子的浆糊,寻常时候她只是窝在屋子里不出门,而且又是戴着面纱,今日抛头露面,她自是害怕的。

  这时,长留突然出现在了萧靖身后,拉着他的衣襟,非要将他往别处带。

  今日参加雅集的众人皆在谈笑,萧靖这样的冷漠之人自是格格不入。

  他便随了长留一次,再者长留此番才刚解毒,小脾气甚大,与他父亲生前一个样子。

  因着长留生父之故,萧靖对他多半有些纵容。

  当萧靖被长留领到一株老槐树下时,他便清楚的看到了十几丈开外的卫辰,正搂着宋家长女

  长留朝着那个方向指了又指,见萧靖只是剑眉微蹙,并未表态,他又合拢双手,并且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双手张开,又合在一块。

  他是想告诉萧靖,其实卫辰就是宋悠,宋悠就是卫辰。

  但,萧靖却突然冷冷道:“我看见了,他二人抱在一块了。”

  “”

  长留登时一僵,自家英明神武的王爷为什么一遇到卫辰的事就没有那么机智了?!

  此时,萧靖的胸膛极为明显的起伏着,他已经看不懂不远处的那个小郎君了。

  卫辰不是说跟宋家长女身边的婢女是老相好么?胃口倒是够大,宋家长女是皇太后许给骁王府的王妃,他(她)也敢碰?!

  萧靖气的久久不能平静。

  甚至于就等着卫辰自己察觉,然后屁颠颠的跑来跟他老实认错,他还幻想着卫辰在他面前乔模乔样的俏皮乖张的模样。

  果然,卫辰小儿还算有点警觉,片刻之后,他(她)总算是察觉了,就连朝着他跑来的姿势也与他所幻想的样子别无差异。

  不像是粗犷男子的那种狂奔,而是带着一丝丝的娇柔与造作。

  萧靖虽是不愿意承认,可他竟然觉得这个画面无比养眼,他此刻就想看着卫辰作何解释。

  须臾,萧靖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跟前的小郎君,这人毫无犯错的觉悟,还冲着他笑,“王爷,这只天鹅好生俊美啊——”一把小嗓子,尾音故意拖的老长。

  不远处的荷花池中的确养着一只大肥鹅。

  萧靖只是侧过脸,斜睨了宋悠一眼,顿时又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孟浪气息。

  “我让你去说服宋姑娘,谁让你抱她了?!”

  这话带着十足的威胁气息。

  宋悠自知理亏。

  在萧靖眼中,宋家长女这个身份不管是谁,都是他要娶的王妃,而她自己呢?刚才当真是触了萧靖的逆鳞了。

  没有男子会容忍自己的“情敌”吧?!

  宋悠也为难,她觉得自己务必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一脸认真道:“王爷,我我见宋姑娘痛苦,突然想起了当初在王爷面前的誓言,王爷的事就是我卫辰的事,本该王爷宽慰的人,卫辰就斗胆替王爷宽慰了。”

  萧靖唇角一抽,但是奇怪的是,他内心的堵闷一下子有了出口,渐渐开始舒畅了,“是么?那你是不是也想替本王娶妻!”

  “”

  天地良心,宋悠绝对是没有这个意思,“王爷,卫辰没有胆的!”

  萧靖似乎拿她没有法子,这小子看着纤细柔弱,脸皮却是厚实,“宋家姑娘愿意了么?”

  宋悠也不晓得墨书到底准备好了没有,但有一点,她心里十分清楚,那就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萧靖娶她。

  宋悠没有把握在同一个屋檐下同时假扮两个人!

  “王爷,卫辰觉得王爷其实与宋家姑娘并不合适!”她斗着小胆,态度坚决道。

  萧靖娶宋家长女可不是为了什么儿女私情,但凡是萧靖身边的谋士,都会劝说他娶宋家女,若非是发现宋家长女与世无争,且无心姻缘,他也不会下此决心。

  “哦?你为何这么说?”男人威压的气息突然排山倒海般的倾袭而来。

  宋悠本能的仰着脖颈子,她反应快,几乎没有用脑子,“王爷在卫辰心中无人能及,王爷您是宸宁之貌,品貌非凡,又是天潢贵胄,宋家长女如何能配的上您,虽说宋家长女也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但终归与王爷您不堪为配。而且,将来七宝定要是添兄弟手足的,您自然要娶一个美貌的女子回来,否则会影响王府子嗣的相貌!”

  很好,既夸赞了萧靖,又没有过分的贬低了自己,恰到好处的阐明观点,想来萧靖会明白的。

  萧靖眸色眯了眯,唇角似乎扬了一下,笑的不甚明显。

  在卫辰心目中,他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这时,长留也坏笑了一下,不过他笑不出声,但这样子就好像是在阴笑。

  宋悠瞧着这主仆二人相互呼应,她心一横,道:“王爷,咱们还是去雅集吧,辰王等人怕是等急了。”

  是以,墨书到底没有再露面。

  反正宋家长女经常处于“病中”,她的存在感本就低,自是无人会特意关注。

  不过,赵逸却是留了一个心眼。

  这样一个女子倒是让他颇有兴趣!

  投壶游戏照常开始,宋媛对卫辰这号人怀恨在心,今日在英国公府的地盘上,她自是要报当日之仇。

  宋悠不会投壶,她只有小聪明,其他可谓是五体不勤,就在宋悠第三次输掉时,一丫鬟哭着跑了过来,“二小姐,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宋媛不用问也知道这丫鬟为何哭,她明知故问,“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她柔声道,仿佛是个菩萨心肠的女子,对下人也这般照拂。

  丫鬟指着宋悠,“这厮这厮方才去后院轻薄了奴婢!”说着,丫鬟当场哭的梨花带雨。

  没错,宋悠方才的确是离开了雅集现场,可她并没有踏足后院半步。

  宋媛眼底的轻笑一闪而逝,转而化为一脸愤恨,“好你个卫辰,有骁王爷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我宋家的婢女也是你随随便便能欺辱的!”

  一言至此,宋媛也红了眼眶。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在场所有人皆认为骁王府的卫辰是个好色之流。

  “简直胆大包天,这里好歹也是英国公府,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孟浪!”

  “卫辰看着俊俏正派,原来是这种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们说,骁王这次会怎么处置卫辰?骁王回洛阳不足两月,刚得今上赏识,应当不会包庇这种人。”

  宋悠轻飘飘的看了宋媛一眼,眼中尽是蔑视。

  但她没有动怒,与此同时,她还发现辰王似乎对宋媛投递了一个“干得好”的眼神。

  哼!

  一对奸夫淫妇!

  宋悠轻蔑的小眼神在与萧靖的目光不期而遇时,那种恶狠狠突然转为了无限的崇拜与敬仰。

  萧靖,“”他想起了这小子曾经在他面前提及过的“一湖春水的仰慕”。

  萧靖以前觉得这小郎君口无遮拦,但此刻却是有了几分相信了,不然卫辰又怎会天天往他梦里钻?!

  他一度坚信,不是他非要梦见卫辰不可,而是卫辰太过调皮,偏要自己往他梦中走。

  在众目睽睽之下,萧靖清越的嗓音毫无征兆的响起,“方才,卫辰一直与本王在一块,我二人去了荷花池戏鹅,不曾去过后院,也不曾遇见过这位婢女。”

  轰!

  数双眼睛在萧靖与宋悠身上来回扫视。

  主仆两人一块戏鹅?怎么不说戏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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