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婚事定(万字)_我生了反派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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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婚事定(万字)

  “方才,卫辰一直与本王在一块,我二人去了荷花池戏鹅,不曾去过后院,也不曾遇见过这位婢女。”

  萧靖虽是被承德帝召见入京了,但身份也甚是尴尬。

  自古至今,没有一个废太子会再次登上储君的位子上。

  废太子的下场多半都不会太好,不是死,就是终生囚禁。

  今日这样的场合,若是换做其他亲王,极有可能断尾求生,绝对不会包庇身边的一个谋士而误了自己的声誉。

  萧靖的庇佑让在场所有人微微纳罕。

  只有赵逸没有太大的惊讶。

  毕竟,以他对萧靖这短暂几日的了解,他知道萧靖此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了自己人。

  更何况,卫辰这小子

  就连他也可能舍不得弃了他(她)。

  此言一出,宋媛脸色僵住了,但依旧端庄舒雅,她自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诋毁萧靖的机会。

  她自诩是个出列拔萃,人间罕见的女子,集美貌与聪慧于一身,她一定会成为辰王身边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女子。

  所以,宋媛又道:“卫辰是王爷的人,王爷自然是替这厮说项,我身边的婢子总不能扯谎诬陷了他(她)!”

  说着,宋媛瞄了一眼身侧的婢女,这婢女索性俯地,痛心疾首的大哭了起来。

  卫辰知道宋媛是在借题发挥。

  她不想让萧靖被此事牵连,藏在广袖下的右手食指轻轻戳了戳萧靖的手心。

  感觉到手心一阵酥麻痒,萧靖冷峻的面容登时紧绷。

  他惯是清冷,这副神态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愠怒了。

  但萧靖此刻的大脑却出现了一刻的空白。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卫辰也对他有着不可言喻的心思,否则卫辰投奔谁不好,偏生挑中了他?!

  卫辰曾娶妻生子,这事的确不假。

  可卫辰与赵逸也同样牵扯不清。

  莫非,他(她)当真也是断袖?

  这个念头在萧靖脑中一闪而过,他竟然有种异样的狂喜,几个呼吸之后,寻常根本不将女子放在眼中的萧靖,竟与送媛对峙了起来,“宋二小姐一口咬定是本王身边的人轻薄了你的婢女,那宋二小姐有何证据?仅凭一人之言,只怕有污蔑之嫌,不如直接让婆子来验吧。”

  萧靖的五官偏向俊美高冷,常年刀剑不眨眼的军旅日子更是让他有种不言而喻的威压与强势。

  这话一出,明眼人也能听的出来,萧靖分毫不给宋媛面子,甚至要揭发她。

  宋媛是谁?

  自幼就是英国公的掌上明珠,被无数贵公子追捧爱慕,这么说吧,萧靖是头一个不将她的美貌放在眼中的男子。

  宋媛姣好的面容出现了一刻的僵凝。

  而这厢,宋悠万万没想到萧靖会护她到底,他这个反派当的也太敷衍了点吧?!

  “王爷,卫辰的事,卫辰想一人承担,既然这位婢子一口咬定是我轻薄了她,我倒要问问,我是如何轻薄了?我自己怎的一无所知?”

  匍匐在地的婢女懵了,谁人被轻薄了还能如若无事的阐述一遍?

  萧靖如剑一样的眉峰挑了挑,好像小郎君不管做什么事,都能让他为之一笑。

  卫辰小儿,当真可人,萧靖此刻看着他(她)的侧颜,还能清晰的看清耳垂附近的小绒毛,煞是惹人怜爱。

  不知道是出于何心思,萧靖藏在广袖中的手也偷偷在宋悠手背上蹭了蹭。

  算是礼尚往来了。

  时人贵族所穿的多半都是广袖衣裳,他二人站在一块,如此一来,无人能看到广袖底下的小动作。

  宋悠一僵,她抬头看着萧靖时,却是见他依旧是眉目清冷的样子。

  莫非,他是在暗示自己,继续对宋媛主仆二人进行攻击?

  是了,攻击了宋媛,就等于攻击了辰王!

  宋悠以为自己领悟的很透彻,她继续为自己辩解,道:“我卫辰顶天立地,说话从不诳言,我对女子不甚感兴趣,此事,逸公子也是一清二楚。别说是宋二小姐身边的区区婢女,就算是洛阳第一美人媚娘躺在我榻上,我也不会心动。”

  “是吧,逸公子?”

  赵逸一直在寻思着宋家长女的身份问题。

  闻此言,他唇角一抽。

  这个卫辰!

  又拖他下水!

  赵逸正当眼神咒怨时,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什么状况?为什么逸公子会清楚卫辰究竟好男?还是好女?”

  “上回这二人之间就奇奇怪怪,好像还在冀州的南风馆偶遇过。”

  “啧啧啧,看来卫辰的确不太可能非礼宋二小姐的丫鬟。”

  “不对啊,卫辰与逸公子有过渊源,怎么又跟萧靖去戏鹅?看着卫辰小小年纪,竟是个风流的!”

  赵逸很无奈。

  好像每次与卫辰搅和在一块,总能将他逼到一个欲语却无词的境地。

  按着冀侯的意思,赵逸此番来洛阳的主要的目的就是接近萧靖,所以这次他得站在萧靖与卫辰这边,无法,他只能淡定的承认,“嗯,卫辰确实不好女色。”

  众人,“”

  一个是先太子萧靖,另一个是冀州小侯爷,这二人的身份都非寻常,不会无缘无故的替一个新起之秀扯谎。

  实事仿佛已经水落石出,而且令人细思极恐,区区一个婢女,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污蔑骁王府的谋士,那么谁给了她这个胆子?

  有了赵逸的作证,宋悠再接再厉,面上相当委屈,眼神十分澎湃,“宋二小姐,我卫辰上回多有得罪,不该当场揭露宋二小姐你盗用先人诗词一事,千错万错皆是我卫辰之错,但宋二小姐今日这一出不光是针对我卫辰,若是让外人误以为我家王爷识人不淑,那就是不该了!”

  宋悠明面上是在道歉,但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她这是针对宋媛,并且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宋媛的阴谋。

  就算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事实似乎也已经摆在了眼前了。

  宋媛这是在报复!

  “你!你休要胡说!”宋媛也才十来岁,心机是有的,却是不够深沉,被宋悠这般一激,险些就暴露了性子粗暴的本性。

  穆王压低了声音对辰王道:“二皇兄,你那红颜知己委实愚钝,这种场合下,如何能拿出这等伎俩对付卫辰?真偷鸡不成蚀把米。”

  辰王的确是喜欢宋媛的,她够美貌,又是英国公的最为宠爱的女儿,非常适合当他的王妃。

  但辰王已经开始有所动摇。

  他喜欢聪明的女子,但自作聪明就是除外了。

  汤氏赶过来制止了事态恶化,又连连安抚宋媛,此事才算过去。

  宋悠还想继续“讨伐”,可就在这时,她的小手又被人蹭了一下。

  “”反派男主是属狗的么?

  宋悠站在萧靖身侧,只能挨到他的肩头,她抬眼的一瞬,竟看到萧靖微微一笑,薄凉的唇角还有两只不甚明显的小梨涡。

  有点娇羞?

  雅集不欢而散,卫辰这个身份再一次被众贵公子所熟知,而萧靖成了今日的最大获利者。

  眼下,所有人都坚信,萧靖定是个惜才之人。

  对自己的手下更是尤为庇佑。

  可见,萧靖并非是传闻中那般狠辣无情之人。

  宋媛的目的一是报复,而来也是为了辰王,没想到却反过来让萧靖赢了一次名誉。

  离开英国公府后,赵逸提及了前些日子说过的一件事,对萧靖道:“王爷,可否借卫辰一用?”

  萧靖的确答应过赵逸,而且他原本的用意就是让卫辰接近赵逸。

  冀州至关重要,赵逸身份又特殊,所以萧靖从不着急,而是放长线钓大鱼。

  但是现在

  他可能不太想让除却他之外的男子靠近小郎君。

  这厮太过招惹人了,就连他都险些把持不住,何况是别人?

  与此同时,宋悠也很担心,“逸公子,你你想怎么用?”

  萧靖,“”闻此言,突然眉心大蹙。

  这话很明显让萧靖大为不悦,他拒绝了赵逸,“真是不巧,卫辰需要回去看卷宗。”

  宋悠,“”额?

  赵逸也不便强行抢人,他目送着骁王府的马车渐渐驶远,陷入了深思。

  “萧靖非但没有拉拢我,反而拒绝了此前答应过我的事,难道是父侯推断有误,他根本无心争帝位?”

  此时,天色已黑,乔良抱着长剑,仰头望着一轮明月,之后低头思量半晌,“或许正是欲擒故纵。”他可能词穷,会的仅有那么几个词。

  “啪——”赵逸手中折扇不偏不倚的敲在了乔良脑门上,“此番回冀州,我会亲自请老夫子给你授课!”

  乔良,“”

  是夜,宋媛在汤氏跟前哭诉,“母亲,那卫辰就是我的克星,我恨他(她),我要让他(她)死!”

  汤氏也在怒斥着卫辰这号人。

  宋淮远就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很多时候,他的存在都是不声不响的。

  他不是英国公亲生的儿子,虽是改了姓氏,入了宋家祠堂,但终归不是宋家人。

  汤氏见女儿今日备受旁人冷眼,对宋淮远道:“你妹妹今日又被人欺,你也亲眼看见了,那个卫辰留不得了!甭管是骁王的人,还是天王老子,欺了我儿就得死!”

  宋淮远面上无波,内心却在冷笑。

  他的好母亲和好妹妹,在旁人眼中一惯都是温柔贤淑,谁会料到也有这般毒辣的一面?!

  “你还愣什么!一日不杀了卫辰,你妹妹心里一日不得痛快!”汤氏喝道。

  宋淮远回过神,淡淡应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与其说他是一个儿子与兄长,其实更多时候只是扮演着这对母女的“利用工具”。

  从汤氏屋内出来,宋淮远开始琢磨起卫辰的身份。

  他已经派人彻查过,但此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自从两年前在冀州扬名之后,卫辰的名字就会时不时被人提及,但真正说起他(她)的来历却是个迷。

  宋淮远对心腹道:“继续给我盯着骁王府!”

  “是!公子。”

  宋淮远觉得近日太多的谜团困扰着他,他又道:“大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心腹如实回禀,“回公子,大小姐依旧不怎么外出,今日在雅集上似乎被吓着了。”

  宋淮远眯了眯眼,直觉告诉他,这个继妹也有很大的问题。

  她当日被退婚,竟敢让辰王颜面大失,她会胆怯?这绝非可能!

  “若有异常,立即来报!”

  “是!”

  宋悠跟着萧靖回了骁王府,之后当真被萧靖困在书房看了一晚上的卷宗。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案子,有些已经时隔十数年,很多人证物证早就无处可查。

  她内心是十分排斥的。

  但萧靖今日好歹也护着她,宋悠很识时务,她想找到七宝她爹,不亚于是大海捞针,将来说不定还得指望萧靖。

  “王爷,明日您在府上么?”

  听到小郎君说话,萧靖终于抬起头来,他已经等了半天了,但是一直没有听到动静,今日心思难安,小郎君在身侧,他虽是内心欢愉,但似乎依旧不够。

  “嗯。”萧靖内心波涛起伏,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宋悠读不懂他眸中的情绪,但她知道明日谁会登门。

  原著中特意提及了明日会发生的事,承德帝会突然微服私访,并且发现了萧靖在暗中见旧部,这件事差点再一次毁了萧靖。

  宋悠自是要制止,“王爷,七宝和长留喜欢吃我烤的红薯,明日将逸公子请来,办个红薯宴?”

  红薯宴?

  萧靖的目光一直在宋悠脸上,未曾移开。

  他如今虽是不济,也无实权,但骁王府还没有清贫到这个地步!

  试问洛阳城贵族中,谁会将红薯当成吃食?

  “王爷,好不好嘛?”宋悠继续说服他。

  这句话不具有任何的说服性,但萧靖看着宋悠一张白玉小脸,还有方才那宛若带着尾巴的嗓音,他竟然无法拒绝,“嗯,好。”

  按耐住内心的喧嚣与异样的沸腾之后,他又是仅此淡淡一言。

  他总算是明白自古昏君被美色误国的事了。

  他与卫辰并不算相知相熟,甚至于对他(她)并非知根知底,但饶是如此,萧靖还是愿意宠溺一个小谋士。

  只要小郎君愿意!

  次日,宋悠起的很早,赵逸也早早登门了。

  他知道卫辰这家伙惯是鬼主意多,他赵逸含着金汤匙出生,还从未尝过红薯,更没有听说过红薯宴。

  宋悠忙活了一早上,又让裴冷架上了火炉子,不出半个时辰,整个骁王府都充斥着香浓的红薯味。

  “逸公子,请吧,我家王爷让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红薯。”宋悠很热情,仿佛已经忘记了对赵逸造成的种种“伤害”。

  裴冷,“”说好的拉拢赵逸,用几只红薯真的可以么?

  众人围着石案落座,长留喜欢让七宝骑在他脖子上,整个府上只有他们两个不会说话,不过七宝已经会喊人了,自从七宝喊过“长留蜀黍”之后,长留真将自己当成七宝的叔辈了,对小东西尤为照顾。

  梅老先生看着一桌的红薯,他老人家的山羊须颤了颤,既然卫辰说今日会有事发生,那他便配合一下吧。

  只不过,年纪大了,吃太多的红薯,只怕会积食。

  石案边围坐着六人,却是无人动手开吃。

  赵逸似笑非笑,“多谢王爷款待。”

  萧靖脸色微沉,“不必客气。”

  宋悠很热情,“王爷,逸公子,你们怎么不吃?”

  “”

  这时,一身着小厮服饰的男子疾步而来,他面色匆忙,似遇到了什么大事,“王爷!王爷!”

  萧靖府上的人并不多,但胜在人人精明,此人的过度反应,让萧靖突然蹙眉,他看向了正吃着红薯的宋悠,见她粉唇小小的,吃起东西来,虽是张的很大,却是异常的漂亮,分外惹人遐想。

  “怎么回事?”萧靖问道。

  未及小厮答话,承德帝从小径大步而来。

  萧靖与赵逸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身来,几人虽是对承德帝的出现很是震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冀州赵逸拜见皇上!”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一时间,园中诸人都纷纷下跪,长留也跪下来,只有骑在长留脖子上的七宝笑的乐呵呵的。

  上辈子爹娘都太苦了,七宝觉得他重活一世,定不能白费,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七宝拍着肥肥的小巴掌,咧着漏风的牙齿,喊道:“皇皇爷爷!”

  长留一僵,没想到七宝除却会喊他之外,还有喊其他人。他还以为在七宝眼中,他这个小叔叔是独一份的呢。

  哼!不高兴。

  承德帝顾不得让众人起身,被七宝喊了一声“皇爷爷”后,承德帝当即眉眼带笑,伸手将七宝抱了起来,“好!好!好啊,七宝会喊朕了,你们听见没有,七宝喊朕了,哈哈哈哈!”

  皇室子嗣凋零,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即便宫里妃子有孕,也皆是流产夭折,无一幸免。

  承德帝身边的掌事太监曹泗见势,忙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

  承德帝越看七宝越是喜欢,自是不会让七宝当庶出,此刻只觉,萧靖的婚事一日都耽搁不得,早日娶了王妃,便能让七宝过继其名下,他也好册封七宝为骁王府的小世子。

  不过,承德帝很快就被石案上的烤红薯给吸引了注意力。

  此刻时辰虽还算早,但也能用午膳了,不过石案上唯有一小碟子酱花生。

  怎么?

  冀州赵逸登门,萧靖就用这些招待他?!

  “”

  承德帝没想到萧靖如今这般寒苦。

  看来他当真无心拉拢冀州。

  萧靖好歹也是堂堂亲王,虽是朝廷俸禄有限,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承德帝发现七宝身上也有烤红薯的气味,难道连带着他的长孙也在跟着啃红薯?

  承德帝老脸一僵,“都起身吧,朕今日无非是恰好路过,七宝正当长身子骨,饮食不可怠慢,朕的长孙今后不得食用此物!”

  萧靖面色平淡,就在看见承德帝的那一瞬,他就明白了宋悠非要今日在府上设“红薯宴”的缘故了。

  原来是苦肉计

  搞的他好像当真贫苦似的!

  这小郎君昨天晚上还跟他要了一坛子梨花酿!

  萧靖应下,“是,父皇,儿臣谨记在心。”

  承德帝很不放心,七宝这般可人,加之因为最近学走路的缘故,比上回抽条了些,这孩子可是打破皇家诅咒的头一个,宣德帝异常重视,“你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明日入宫见你皇祖母,她自会被给筹备人选!”

  承德帝口气不善,仿佛长孙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而萧靖委实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七宝闻言,感觉有戏,按着他的推断,皇太后一定会让爹爹娶娘亲,到时候就算娘亲还想女扮男装也不太容易了。

  “嘎嘎嘎”七宝又抽笑了起来,“皇爷爷,皇爷爷好!”

  众人,“”

  这孩子才多大?

  他听懂了承德帝的意思了?

  是人精么?!

  萧靖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他发现七宝根本不像他,而是像极了某人。

  太狡猾!

  而这厢,宋悠也感觉不妙,不管是如何考量,萧靖都极有可能会娶她

  承德帝不便久留,被七宝蹭了一肩头的哈喇子之后,就离开了。

  赵逸算是明白了,他挑眉道:“王爷,原来我今日只是过来陪衬的。”

  萧靖不打算解释,却甩了锅,“是卫辰的主意。”

  宋悠,“”

  赵逸摇头失笑,他自是知道卫辰鬼主意多,不过眼下他更加感兴趣的是宋家长女,也不知道父侯为何非要逼着他与堂弟二人将宋家长女娶回冀州?!

  赵逸抱拳,“不管如何,今日多谢款待,我先告辞了。”

  萧靖点头,让裴冷送客,依旧表现的不冷不热,毫无拉拢之意。

  赵逸离开骁王府之后,对身侧的乔良道:“若是萧靖当真欲擒故纵,那他真是个高手。”

  乔良看着自家主子,有点兴奋,“公子,我说是欲擒故纵吧,你非不信。”

  赵逸,“”

  是以,承德帝回去的两个时辰之后,赏赐的金银布帛已经送到了府上。

  看着满屋子的赏赐,梅老先生眼角抽搐,“王爷,卫辰有点本事,此前听说他(她)会算卦,今日看来是提前就预知皇上会登门,这才有了烤红薯那一出。”

  裴冷也觉得在理,此刻看着宋悠的眼神带着几分崇拜,打趣道:“卫辰,你给我算算,我大约大约几时能娶妻?”

  宋悠笑了笑,她看过原著,自是知道裴冷的姻缘在哪里,为了衬托自己的高深莫测,她掐指一算,冥思半晌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裴冷的身侧只站着长留。

  长留反应极快,嗖的一下就躲远了。

  裴冷顿了一下,“卫辰!你什么意思?”

  宋悠记得原著中提及过,萧靖身边还有一个高手,而且是一个女子,她便是裴冷的姻缘,但宋悠来骁王府有些日子,却是没有见到那个风姿飒爽的女子。

  宋悠僵了一僵。

  裴冷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我不好男色!”

  宋悠,“”兄弟,你想多了!

  “行了!休得胡闹!”萧靖突然从圈椅上起身。

  他以为卫辰对他总归有些不一样,看着小郎君非但撩拨了赵逸,他本人,连同裴冷也不放过了!

  宋悠并不知道自己对萧靖造成了困扰,她现在只担心婚事。

  后日便是皇太后的六十大寿,她自是要亲自入宫,遂向萧靖告假,“王爷,明日我想去看看老相好。”

  萧靖,“”

  宋悠本以为自己今日立了大功,萧靖定会同意,没想到他却是拂袖而去,理都不曾理她。

  长留目睹了这一切,紧绷着的脸荡出一抹诡异的阴笑。

  放心了,总算是放心了,即便王爷将来娶了她,也不会被她所蛊惑。

  两日后,皇太后六十大寿。

  赵逸算好了时辰,恰好就在宋家女眷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时,他才骑马缓缓靠近。

  宋家的婆子递了脚凳过来,就见一女子纤纤玉手伸了出来,之后婆子搀扶着一戴着面巾的女子下了马车。

  赵逸的目光紧紧锁着女子的眉目,那双墨玉一样的眸子只怕放眼整个洛阳城也寻不出第二个出来。

  就在赵逸看着宋悠时,宋悠感觉到了这道视线,她知道赵逸的洞察力,遂装作没有察觉,若无其事的转身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赵逸也跳下马,随手就将手中缰绳抛给了乔良,唇角一勾,笑道:“呵呵呵,有意思,这回又是真的了。”

  乔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前日还说宋家长女是假的,这回又是真的?!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乔良很好奇一桩事,遂问,“公子,那到底是您娶?还是二公子娶?”赵二公子是赵逸的堂弟。

  冀侯的意思是让赵家两位公子其中一人,务必要将宋家长女娶回冀州。

  也不知道这宋家长女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赵逸正摇着折扇,闻此言,突然一滞。

  他是冀州小侯爷,迟早有一日要娶妻生子,他那个爹是个痴情种子,继母多年不育,也不见他纳妾开枝散叶。

  冀侯就将生育子嗣的任务放在了赵逸的肩头,还称他应趁着年轻,给赵家多添几个孩子。

  宋家长女的确够神秘,但赵逸还从未想过娶她,就在这时,卫辰小儿的脸竟突然在他眼前拂过,还有他(她)欠揍的笑眼。

  赵逸,“”见鬼了!

  “多事!在此静等,一切按着计划,若是宋家长女今晚先出宫,你就按着我的吩咐一路跟着她。”赵逸吩咐了一句,大步迈入宫门。

  乔良觉得奇怪,宋家长女不过是一介女流,就连侯爷都明确言明,此女可娶,自家公子却是要细查她,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很多时候,乔良总会怀疑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正当初夏,满湖荷花开的正艳。

  雍州,兖州,青州等皆是由辅政侯爷亲自入洛阳贺寿,唯冀侯没有现身。

  赵逸是带着厚礼而来,是一尊一丈高的玉佛,天下难寻,是百年一见的奇宝,冀州向来安稳,不过饶是如此,承德帝的疑心也从未消减。

  联姻是巩固君臣纽带的一个最佳手段,承德帝又见赵逸一表人才,姿态卓然,更是想将唯一的公主许配他。

  宴席刚进行到一半,五公主亲自献舞,萧氏王朝的子嗣一应皆是相貌上佳,五公主--萧玉,生的倾城国色,与宋媛,媚娘并肩洛阳三美。

  萧玉已经私底下偷偷看过赵逸数眼,这样的风流俊美男儿,她自是喜欢的。

  而且听闻赵逸身边至今干干净净,更是洛阳城的贵公子无法比拟的,萧玉自从知道承德帝的打算之后,便一直对赵逸格外关注,今日一见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佳人美眸脉脉含情,随着舞姿摆动,时不时会看向赵逸。

  赵逸也是个狡猾的,每次都是十分巧妙的避免与萧玉眼神交流。

  借着饮酒之际,他微微蹙眉:看来,他得提前求娶宋家长女了!

  一舞毕,萧玉提着裙摆跪地,甜美的嗓音道:“玉儿给皇祖母拜寿,祝皇祖母寿比南山,福泽百年。”

  皇太后满意笑了笑,“好孩子,快些起身换衣去吧。”

  萧玉是承德帝唯一的女儿,皇家子嗣受诅咒之后,更是无一人出生,别说是皇子了,公主也没个影的。

  这时,皇太后与承德帝相互看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协定。

  而酒席中,萧靖,辰王,穆王,连同赵逸等人,大约都猜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曹泗准备从小太监所持的托盘中取过圣旨,赵逸起身抱拳道:“皇太后,皇上,冀州赵逸有不情之请。”

  他这是赌一次了,他不信拥有那一双墨玉眼的女子会奇丑!

  若是此番不求娶,一旦圣旨下来,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曹泗动作一滞,眼神请示了下承德帝,承德帝微微点头,对赵逸道:“允了。”

  赵逸对待此事很郑重,不管宋家长女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者她到底是谁,他赵逸对待女子一惯敬重。

  求娶这种事更是马虎不得,赵逸走出了席位,来到了中轴线上,撩袍跪下,行了大礼后,清越的嗓音响起,“冀州赵逸恳请皇上赐婚,赵逸慕汝宋家长女已久,愿聘其为妇,衍嗣延绵,望皇上成全。”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

  什么?!

  风姿卓绝的冀州小侯爷对奇丑无比的宋家长女爱慕已久?

  还要娶她?

  逸公子他是长途跋涉从冀州而来,所以水土不服?才致思路不清?

  所有人都在惊愕之中,宋悠一口梅子酒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她望向了跪地不起的赵逸,与此同时,竟发现男席上的萧靖也朝着她望了过来。

  此事太过刺激,宋悠万万没有想到她的死对头赵逸会莫名其妙求娶她!

  而就在这时,宋悠眼睁睁的看着萧靖起身,他也走上中轴线,高大的身影几步就来到了赵逸身侧,他毫不犹豫的撩来锦袍跪下,“父皇,儿臣与宋悠有过一面之缘,自此暗付倾心,儿臣愿娶宋悠为妻。”

  轰!

  众人,“”

  前几日,赵逸与萧靖在雅集上也对宋家长女尤为关注,今日还一道争前恐后的求娶?

  什么情况?

  萧靖不是应该极力拉拢赵逸么?

  怎么还跟他抢人?

  再者宋家长女奇丑无比,怎会让赵逸与萧靖两位浊世佳公子一见钟情?!

  饶是城府似海的辰王也怔住了。

  若说萧靖是为了英国公府的权势而娶宋悠,那还说得通。

  可赵逸又是为何?

  冀州赵家与英国公府从无往来,赵家与宋家没有理由联姻。

  而宋媛面色也难看至极,她委实不懂,长姐丑成那样,如何还会有人抢着求娶?那她呢?她又算什么?辰王何时能这般郑重的求娶她?

  皇太后与承德帝也僵住了。

  冀州数百年来南下奉魏,每年的贡品都是天下几州当中最为丰厚的,此番赵逸开口求娶宋悠是唯一的一次请求,承德帝若是不同意,则是太不给冀州颜面。

  可萧靖也是承德帝多年来对不起的人,夺了他太子头衔,不亚于夺了他的江山,承德帝若是连一个王妃都不给萧靖,那当真说不过去!

  承德帝陷入一时的为难,七宝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突然“嘎嘎嘎”大笑了起来。

  看来娘亲很受欢迎啊。

  时间并非停歇,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太后与承德帝的答复。

  这厢,赵逸看了一眼萧靖,若是凭实力,他或许不是萧靖的对手,但父侯交代的任务,他定要完成,无论如何,要将宋悠娶回冀州!

  萧靖回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一动。

  赵逸,“”难道萧靖知道宋大小姐的真实身份,所以才这般?

  宋悠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她今日出门之前还特意在脸上点了麻子,眼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恨不能将她脸上的一层面纱掀开,他们倒想看看,宋家小姐究竟是怎样的美貌,能让赵逸与萧靖争抢求娶?!

  “既然你二人都对宋悠倾慕已久,不如让她自己做决定吧。”皇太后总归觉得对不住宋悠,而且不管是赵逸,还是萧靖,都是皇太后与承德帝暂时不想辜负的晚辈。

  让宋悠自己抉择,如此,不管是结果怎样,赵逸与萧靖都不好埋怨旁人。

  皇太后与承德帝轻易就将“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宋悠。

  宋悠感觉自己登时成了众矢之的,就连她的前未婚夫辰王也望了过来,眼神复杂。

  毕竟,就算只是前未婚夫,他与宋悠之间也与旁人不一样,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对与他有关的女子存在着无法消磨的占有欲。

  辰王宁愿让宋悠一辈子不嫁,也不想看到她嫁给别人!

  自私也好,无耻也罢,他就是这样的想法,哪怕弄死她,辰王也不会让她外嫁。

  宋悠缓缓起身,微风拂过,撩起了她脸上的面纱,鬓角墨发丝丝缠乱,只一瞬,当真险些就让人忘却了她的面容早就毁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机智如宋悠,竟也无计可施。

  今日若是当场答应了任何一人的求娶,她的全盘计划皆会被打乱,而且她要去找七宝他爹的

  暂且纠结一下,顺便感受了一下万众瞩目的滋味,宋悠清了嗓门,道:“禀皇太后,皇上,臣女自知相貌粗鄙,得逸公子与骁王爷如此看重,臣女委实诚惶诚恐。然,臣女自知不配,亦无心姻缘,臣女恳请皇太后允许臣女从此守着青灯古佛,为臣女母亲祈福。”

  英国公今日也在场,见赵逸与萧靖皆要求娶宋悠,他也震惊了,毕竟他已经太久没有关注这个女儿了。

  而又闻宋悠在御前提出要一生不嫁,去给已逝的王氏祈福,他更是一阵慌神。

  王氏走了多久了?

  他几乎都已经忘了这个人,但突然听闻,胸口好像突然被人扯动了一下,一丝微妙的酸疼在心头蔓延,像长了荆棘的藤条,险些叫他呼吸一滞。

  宋悠此言一出,有些人大为失望,有些人却松了口气。

  但赵逸与萧靖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

  赵逸心思千转百回,抢言道:“皇上,臣已二十有四,家父催促婚事已久,赵家子嗣单薄,还望皇上成全!”

  承德帝唇角一抽,赵家历代都是忠烈,赵逸的叔父与唯一的兄长便是几年前去雍州镇反而战死的。

  事关赵家子嗣,承德帝登时无话可说。

  萧靖也不是省油的灯,“父皇,七宝已丧母两载,儿臣与宋悠一见如故,加之七宝也欢喜,儿臣不会介意宋悠容貌。”

  承德帝又僵住了。

  七宝是他的宝贝长孙,而且他也听说了七宝与宋悠似乎极有缘分,一听到宋悠的琴声,小家伙会当即停止哭闹。

  七宝很配合他爹爹,当场就“嘎嘎嘎”笑了起来,冲着宋悠嚷嚷道:“娘亲娘亲!”

  宋悠快被这熊孩子给气死了,她真怀疑萧靖是不是事先教过七宝。

  与此同时,萧靖也稍稍一怔,他没想到七宝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正好帮了他。

  七宝一岁多了,已经开始学走路,他知道娘亲不会轻易妥协,但爹爹又不会死皮赖脸,这种事还得靠他出手。

  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孩子是不想要母亲的,萧靖曾言七宝一出生就丧母,他此番可怜巴巴的喊着娘亲,一惯冷硬心肠的承德帝顿时双眸微润。

  他一直在想着给皇长孙最好的,让萧靖娶正妃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七宝赐封骁王府的世子爷,七宝的身份若不为嫡,即便承德帝想庇佑他,也无法越过嫡庶之别。

  就在宋悠对七宝百般瞪眼时,承德帝微沉的嗓音响起,“宋家长女惠德兼称,骁王既早就倾心,朕便赐婚于你二人,于年底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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