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纪十方_暗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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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纪十方

  “晋王府的禁院里其实暗藏密室,前些日子属下曾进入禁院实地察看过,当时是奉命把公主派万通钱庄送去的十万两白银收入禁院密库以防再有贼手。昨夜晋王派我们把那些筹集来的稻谷也一并送到禁院密库里头,属下得以又去了一次禁院,这是刚刚配好的钥匙。”

  夜深人静夜刀才从晋王府出来,他来得时辰不是很好,李莲娘刚把厚着脸皮赖在她这临仙楼没回晋王府的李月落哄去楼下客房休息了,这会儿正在沐浴。夜刀站在竹帘外将密库的钥匙递进来,李莲娘伸出一只手来把钥匙接过来瞧了瞧,并没看出这钥匙有什么蹊跷。

  李莲娘把钥匙往天上一抛,同时也从水中起身来跳出浴桶抓起了一旁架子上的浴巾,裹上了浴巾下一刻伸手一抓,正好接住了掉下来的钥匙。她一手握着钥匙一手把一件浴袍往身上一披,光着脚就这般走了出去,外面夜刀见她穿得单薄,就去拿了一双白绸袜来给她。

  夜刀一面替李莲娘擦脚,一面给李莲娘解释着:“这把钥匙是属下拓印了陈总管身上的那把钥匙去配来的,并不是禁院的钥匙而是密库的钥匙。禁院虽然外头守卫森严,大门的锁用的也是九转玲珑锁,但密道之中的几个库房的锁用的都很普通。”似乎没什么可疑的。

  “一个破落陈旧的院子为什么要用九转玲珑锁来关着它,你不觉得这里面很有蹊跷么。再说了既然是库房又为何要修在密道里,一般的废弃园子大不了就舍弃了,晋王这般大费周折的把那里设成王府的禁院,或许我们要找的秘密,就藏在那看似‘荒芜’的院子。”

  “公主的意思夜刀明白了,改天属下会再寻机会到禁院里一探究竟的。”夜刀说完把李莲娘右脚的袜子上的带子缠了一圈,最后在上面打了一个歪歪扭扭一点儿也不好看的结,她抬起脚一下把他踢倒在地,随后起了身出了卧室走到书房去,夜刀起身后也跟了过去。

  李莲娘往砚台里滴了一滴茶水,然后让夜刀替自己磨墨,她就去里间去换个衣服的功夫回来,夜刀已经磨出了好些浓浓的黑墨来。为了方便李莲娘,夜刀还把一盏灯给点亮了,烛光息影下李莲娘让夜刀给自己描述禁院的格局,她把夜刀描述的画面都在纸上画了下来。

  她特意把禁院密道入口的位置画得深重了些,又把密道的三视图在另外一张纸上仔细的画了出来,然后把它们交给了夜刀:“你到时候就去验证一下,看看我画的还有那些需要修改的地方,再来找我。现在时辰不早了,你也该早些回去,别被人发现了免得打草惊蛇。”

  “属下告退!”夜刀收好两张图纸放进胸口,他从阳台跳出去很快隐入了夜色之中,李莲娘抬手拢着披风走到阳台上静静地注视着,这夜幕之中的太原城。这半个多月以来她忙着给姜黎治病,倒是疏忽了身边人,她蹙着眉坐在了阳台外的凭栏上,一时心情喜忧参半。

  忽然的她听到一声瓦砾碎裂的动静,抬头看向房檐,感受到上头正有一个受了伤的人从屋顶上经过。她正想上去查看情况,便听到琴房那边的窗户有被人推开,她进去查看情况被一把带着血腥味的冷剑压在了肩上,对方声音冷肃十分凶狠:“帮我,否则杀了你!”

  不等李莲娘回答他这人就倒了下去,正好脑袋磕在了琴桌上,李莲娘屏住呼吸听着房顶上另外的几道呼吸。不一会儿这一二三四五个人就分开行动了,仍然是有一个人推开了窗子进来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屋里黑漆漆的,一时半会儿对方还寻不着李莲娘她们两人。

  这倒下去的男人身上伤到底还是,把那个人给引了过来,好在李莲娘机智拿了一个圆凳一下子把这人给打晕了。之后那男人喊她去找绳子过来,把这人费力的用绳子给绑好了,就听方才拿剑威胁自己的男人对自己说了声谢谢,之后大概是失血过多他彻底的晕了过去。

  李莲娘一脸懵的看着被她绑起来的这个黑衣人:“?!”虽说提起一个比自己至少重了两倍还多的大男人很不容易,但是对于李莲娘来说并不在话下,她把这被自己捆起来的不速之客拉到阳台上,直接扔了下去。是死是活她可是管不着的,至于另一个嘛还得再看看。

  她找来了伤药剪刀和纱布,刚一碰到对方的衣服他就醒了,然后他没受伤的右手扣住李莲娘的手往旁边一翻。李莲娘握着剪刀正对上他的肚子,她被迫给他以手肘扣压在地,他压着李莲娘刚想动手拧她的脖子,李莲娘的剪刀就往上挪了一寸:“我只是要帮你疗伤。”

  “……抱歉。”他立刻起开了,李莲娘给他伤口上撒药粉的时候,注意到被他放在一旁的佩剑上,刻着两个字——十方。等李莲娘帮他把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他又对李莲娘拱手作了一揖,说:“多谢小娘子出手相救,在下纪十方,娘子的大恩纪某来日再报。”

  “原来是纪郎,你的伤有些重需要多静养几日才能好,最近这几天还是不要和人试剑比武的好。”李莲娘收拾好东西放到了一边,也没再过问纪十方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她留了一些伤药给他就回里屋去睡觉了。纪十方拿了药放进了怀里,进来看了眼李莲娘才走。

  第二日早晨绿蕊进来伺候李莲娘梳洗的时候,看到琴房那里放着一些沾了血的纱布,吓了一跳赶忙的往里间跑。看到李莲娘好端端的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梳着头发,绿蕊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不少,不过:“庄主,琴房那边怎么有沾着血的纱布啊,昨晚上是不是……”

  “哦你看到了啊,把那些都拿下去处理了,不要让郡主看见了。”李莲娘吩咐道。

  绿蕊后面的话就止住于口,她把一盆温水放在了架子上之后,就转身出去帮李莲娘收拾那些纱布去了。两盏茶时间过后绿蕊上楼来,李月落和阿蛮也都上到五楼来了,临仙楼的跑堂伙计已经来布膳了。阿蛮见她进门,拿了一块桃酥过来塞到她嘴里:“好吃吧?”

  “是卫夫人亲手做的桃酥饼,这手艺整个太原城都再找不出第二个。”绿蕊吃过卫夫人做的桃酥,自然熟悉这个味道,阿蛮哦了一声问她:“绿蕊姐姐,卫夫人不常听你们说起?”

  “卫夫人啊常年带着卫家娘子住在乡下,很少进城的,因为卫掌柜的老母亲在乡下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顾,卫夫人和卫娘子偶尔得空才会进城来转转的。”绿蕊给她解释着,拉着阿蛮到了饭桌边上坐了下来。李月落端着碗梅花粥吃了半碗了,李莲娘也用了两个春卷。

  吃完早膳,晋王府派来接李月落回府的马车就到了,李莲娘把李月落送上马车,还送了好多的点心。李月落依依不舍的挥了手跟她告别,还说:“子蕖,我改天再来找你玩!”

  李莲娘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作答,李月落离开后李莲娘也带着绿蕊去了万通钱庄查账。李莲娘进城这一个月以来,还是第一次来这万通钱庄,这儿装修的十分气派,门口的牌匾上的店名都是用纯金溶墨写上去的,万通钱庄的权掌柜把账本拿上二楼,又让其女给沏了茶。

  权娘子在家中排行第三,故而旁人又称呼她为权三娘,权掌柜对这个幼女要求颇高,这钱庄的进账出账流水他这三女儿都会在一旁过目掌掌眼。李莲娘有心考校她,便出了一道《孙子算经》当中最是令人头疼的“山寺僧碗”来,权三娘在一旁沉思了许久才作出答案。

  虽说答案不是正确的,但李莲娘看了她的解题步骤之后觉得她的算术,在她身边的这些人里算得上是拔尖。她跟权掌柜说:“以后要好好培养三娘子才是,依我看将来三娘子必然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权掌柜,三娘子跟在你身边到钱庄来做事有多久时间了?”

  “能得庄主厚爱是小女的福分,三娘她自十岁起就跟在属下身边学着看账,如今已经有七年时间了。因着属下实在是舍不得她嫁人,这婚事才一拖再拖,她娘还一直跟我吵着要给三娘许个婚事。”权掌柜说到这里,权三娘便反驳了一声:“阿耶,女儿不想嫁人嘛!”

  “这件事,我来替你们父女向权夫人说情,我在太原城能待的日子也不多了,最后这几天我给三娘子布置一个任务。你若能在七日之内用着一两银子,赚回一万两,我便将并州城内的钱庄交给你来打理,到时候你的婚事也可由你自由做主。意下如何?”李莲娘说。

  权三娘还是看了眼权掌柜确认了他的态度之后,才忙答应了下来:“是,三娘一定不负庄主的期望!”权三娘接过绿蕊递给她的一两银子之后,就先下楼去了。权掌柜在女儿下楼之后方才开口询问:“庄主,三娘到底年轻为何要让她到并州去掌管钱庄分号呢?”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李莲娘挑眉反问。

  权掌柜连忙摇头,说:“属下不敢。只是庄主也知道三娘打小只跟在我的身边学了些能看账的本事,对于经商之道她是一窍不通,庄主何以对三娘如此有信心?”

  “她能不能成功七日之后自会见分晓。好了你这里的账册我也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李莲娘说罢又喝了口茶,绿蕊拿来了先前放在一旁的披风捧着,和李莲娘一前一后下了楼看到权三娘正和一个妇人说着话,权掌柜过去和那人打了招呼,又介绍了李莲娘。

  权夫人转过身来看向李莲娘,和她打了招呼,而后李莲娘又提出请她到旁边的茶楼喝茶。权夫人与李莲娘自茶楼分别之后回到万通钱庄来,看权掌柜和权三娘都那么紧张的瞧着自己,郁闷了半晌,说:“好了,庄主都跟我说过了。以后三娘的婚事,我就不催了。”

  “哈哈太好了谢谢娘!娘亲对我最好了,最喜欢娘啦嘻嘻~”权三娘这般亲昵的抱着权夫人撒着娇,倒是让权夫人刚刚还想发的火,又无处可发。只盯着权掌柜狠狠道:“你还看,都怪你打小就把三娘往钱庄带,让她现在都十七岁了婚事连个着落都没有!”

  “这这……哎呀夫人你害怕咱们的女儿嫁不出去吗,天下这么大有的是好郎君等着我们三娘挑呢,何况过些天要是三娘能完成庄主交代的任务,只怕是就要去并州。到时候夫人若是放心不下,可以跟三娘一道去并州那边的钱庄分号。”说着,就见权夫人满目的诧异。

  权三娘笑了笑:“好了好了,阿耶阿娘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了。”

  纪十方躲在一个橱柜的后面,见着权掌柜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嫉妒。他来这万通钱庄本是为了追查晋王府得来的那十万两白银的来源,不曾想会在这里看到昨晚那个被自己威胁,又替自己疗伤的小娘子。原来,对方就是那个神秘的芙蓉山庄庄主。

  见到权三娘进来,他连忙从后面的小门溜了,从万通钱庄出来纪十方就往昨夜路过的地方走,最后看到一间客似云来生意格外热闹的酒楼。他站在临仙楼外面驻足观看了半晌,最后被里头的跑堂伙计给招呼了进去,纪十方点了三样临仙楼的招牌下酒菜和一坛松花酒。

  菜还没端上来纪十方的面前就坐了一个人,对方是个喝醉了酒的莽汉,显然是因为喝多了酒所以去了趟茅房之后,回来就找错了位置。纪十方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张桌子,更不喜欢看到一个酒鬼趴在自己面前打嗝,他让对方起开,后者一个醉鬼能听得懂他的话?

  临仙楼开在太原城这么多年,没有人闹事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些年来凡是在临仙楼闹事的要么被关进了大牢,要么就是被丢到了河里。

  李莲娘与绿蕊逛街回来,正好看到纪十方和醉鬼的几个弟兄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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