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天下无双_红颜若雪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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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天下无双

  “对不起...”苏弥娅倾身上前环住风聆的腰,埋首她的怀中低声啜泣。苏弥娅自己都快忘记离开鸾月宫有多久了。风聆寻她的千辛万苦无从知晓,眼前只有一个温暖而真实的她,带来了幻想中期盼过的幸福

  其实苏弥娅也一直把风聆送她的雨花石带在身边,就放在上衣小袄的暗袋里不离身,冰冷的雨花石被她的体温捂热,睹物思人,思念亦在心底泛滥成灾。

  祁风聆耐心地为她拭泪,深深地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目光一刻也不曾挪开:“我找到你了,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对么?”

  苏弥娅含着泪笑了,一言不发地看着风聆,使劲点了点头。

  “我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我?”苏弥娅低头瞧着自己的打扮,撩起裙摆,满脸绯霞晕红。

  风聆的两手搭在她柔软的肩头,从上到下细细打量,这身苗家打扮虽然有些繁复花哨,满身银光珠翠,却是衬得她美得非凡独秀,雪腮粉妆,楚楚动人。

  “很不一样,但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风聆的眼神愈加灼热,心跳加快,“真的很美,很适合你!苏弥娅,原来只有我能见到这样的你,真好...”

  娇颜羞红难耐,苏弥娅在猝不及防间已覆上了风聆的唇。细细润泽她风霜干涩的唇瓣,她的主动每次都能让风聆窒住呼吸,甘甜...转瞬烧成了烈火。

  “大南山扶水寨。”祁风聆一字字地念着此处的地名,伸手将苏弥娅圈在臂弯里,两人相依偎着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苏弥娅软软地靠在她的肩头,垂着长长的睫毛在日光里闭上双眸,静静沉思,挂着流苏璎珞的裙摆在风中摆动,如明艳诱人的花火。

  “大约一个月前你在树林里救下了一个早产临盆的苗家妇女,还亲自帮她接生又把她送回了家。”风聆娓娓道来,笑意中满是激赏与宠溺,“那个人就是扶水寨酋长的夫人。若不是这件事让你留下了踪迹,我恐怕还在南疆密林漫无目的地找你呢!”

  苏弥娅笑而不语,玉臂环绕,搂紧了风聆的脖子。

  “真看不出,”风聆戏谑道,“你还有当产婆的潜质!”

  “说的什么话!”苏弥娅一掌拍在她的肩头,嗔道:“略懂一点而已,运气好才没误了人家,是以前看医书看来的。”

  “以前?什么时候啊?”

  “在昆仑教的时候,那时候受制于月蚀之毒,姐妹们为了寻求解救方法从女魔头那里偷过几本医书。”苏弥娅脱口而出,风聆怔了一怔,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把话生生吞了回去。

  苏弥娅也忽然沉默了一瞬,蓦地提及往事,眼神因回忆而恍惚。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现在还会想她吗?”

  眼波里又泛起了一层朦胧,苏弥娅看向远处,笑容有些苦涩:“当然...没有完全忘记啊。”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击中风聆心中的所有不安,苏弥娅偏过头,紧紧凝视着那双深情明亮的眼瞳,开口问道:“如果我还会想她,风聆...那该怎么办?”

  祁风聆惊讶于她的直白坦率,她把梦寐以求的爱人抱得更紧,回以同样坦然的一笑:“那我就和你一起想她,楚云汐...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共同的回忆。”

  泪水涌动,水光离合。苏弥娅的视线顺着斑驳的树影缓缓爬上了湛蓝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记得多久,那个曾在雪山寒风里挣扎的影子。那人的瞳孔倒映着天空的颜色,像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梦,苍白却精致的幻影。最后,所有的爱怨纠缠都因千山万水、永不相见的距离而割裂。苏弥娅还是会梦见那个人,梦见她的背影在弥天的大雪中湮没,带走了曾经深刻入骨的记忆

  云汐,云汐...现在我终于可以微笑着想起你,如果你知道现在的我,也会为我开心吗?

  “我们就在苗寨安家吧!”苏弥娅的嘴角噙着一抹灿烂如火的笑意,指尖不知不觉地绕进了风聆的手心。

  “恩。”风聆简洁地回答,在她嫩白如玉的额角烙下一个轻浅的吻痕,从此携手一生,从此云淡风轻。

  暮色沙洲,夕阳如血。

  一道绯红色的剑气喷薄而出,长剑穿透残阳,直刺而落...白衣女子身形惊起,剑风撩开一线流水般的飞沙走石,吹得一旁观看者的衣衫都猎猎作响。

  云汐和爹爹一起坐在沙漠绿洲的一根枯树干上,这棵百年古木被战火烧过,连根倒下,正垂在一洼碧潭之上,父女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仓雪薇示范“天问”五式。云汐身披灰色大氅御寒,光着足踝坐在枯树干上,她的小腿曲线极为柔美,如莹玉精雕,掠过碧潭清水,晃晃荡荡。

  楚少衡手中拎着随身不忘的酒壶,一边观剑一边大口灌酒,快意淋漓,畅声大笑道:“雪薇真是越来越像明修当年了,我就算右臂还在,武功如前,也不一定能克住这丫头的气势!”

  “那是当然!”云汐的笑容比夕阳更加绚烂,胳膊肘往外拐,“我的雪薇...注定天下无双!”

  仓雪薇眼神凛然,忽然收住剑势,朝云汐问道:“别开小差,这招看清楚了吗?”

  云汐挠了挠头,如实作答又想着逃避:“我只顾着欣赏你了,雪薇,我撑死也只能练会四式,你饶了我好不?”

  仓雪薇收回赤月剑朝父女俩走来,一袭华衣仍然片尘不染,如绽放在暗夜里的优昙花越来越脱俗冷艳。一路星夜兼程赶回昆仑,如今已经到了回疆境内的库姆塔格沙漠,故地重来,女教王的眼里透出了少见的迷茫:“天问的最后一式只有心法没有招式,是要以心御剑,人剑真正合一。凭强烈的信念和目标,把自己的生命都赋予这一剑...我学成四年以来,只用出过一次...”

  “何时?”

  “就在这里,杀了楼兰努尔丹头人和兰夏公主。”仓雪薇喃喃道,与云汐对视的目光忽然变得复杂。这一路返回触及了过往的记忆,从敦煌城一路向西到处都可见当初昆仑教挥兵中原,留下的战火痕迹。两人对往事保持缄默不提,但心里依然有着还未完全解开的阴影。似乎两个人都在自责,也都有些埋怨对方当初的行为。

  云汐一下子沉默下来,目光变幻不定。楚少衡顿时觉出了气氛微妙,心想小两口也许有话该单独聊聊。于是立刻跳下老树干,笑着返回马车,自称酒醉。

  云汐的脸色微微苍白,有丝丝忧伤掩不住透了出来,脚踩过沙洲的草滩,走向一望无垠的金色荒漠

  仓雪薇不知她在想什么,心中隐隐不快,持剑跟了上去。

  库姆塔格沙漠的砂风突然更烈,仿佛那场惨案中的杀戮之气还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愿散去。

  云汐几乎走到了夕阳的尽头,凭着记忆判断楼兰部流民生存过的地方。混血女子缓缓跪下,膝盖没入滚烫的沉沙,她忽然捧起一手的沙,举过眉心...云汐长睫微闭,仿佛是一种祭奠,让流沙慢慢从指间淌下

  她口中喃喃念着什么,模糊不清,却温暖得让人心疼。

  “你在做什么?”仓雪薇终于忍不住问道。

  “为逝者祈祷,是我把灾难带给他们...”

  话语立刻击中了女教王的敏感,仓雪薇怒从心起,冷冷蹙眉道:“你这是在怪我吗?回疆八部楼兰反我反的最激烈,就算不是为了找你,我迟早也要灭了它!我不杀人,人必杀我,你不会懂!”言罢,仓雪薇转身而去。

  “雪薇!”云汐起身喝住她的名字,追着她的背影劝道,“我怎么会不懂,我知道你恨回疆人入骨,只是...希望你可以换一种方式,不要做得那么狠、那么绝。哪怕恩威并重也好,不然即使将来你成为权倾西域的女王,反抗还是会无休无止...”

  仓雪薇顿住脚步,酥肩有些颤抖,仍是没有回头:“好,我不杀无辜便是。”

  她的声音仍是一贯的清冷,握剑的手坚如磐石,背影孤傲,却让人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替她分担所有。

  云汐上前,从后紧紧地搂住了她,唇贴在她的耳边,话语也柔软得如一地的流沙:“雪薇,我不要你变成女魔头,我要你成为一代英主受人爱戴,你也值得受人爱戴!”

  仓雪薇扯了扯嘴角,笑道:“这是在哄我么?”

  “不是...”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女魔头吗?”

  “雪薇...我没有了。”云汐辩解到脸颊泛红,态度像是讨饶。

  仓雪薇终于转过身来,神色不复方才的愠怒凌厉,若有深意地微微一笑:“你知道的,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阻止我。”

  恍然大悟,心似蜜化开一样地甜。云汐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继而双手捧起残阳余晖下映红的脸庞,像是情动时的娇羞,又像是当初分离时一次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红颜似雪,剑试天下,生怕错失的美

  “有我在,你休想再作恶!”云汐的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目光灼热,带着可爱的邪气,“抱到床上去,让你动弹不得!”

  情话直白得让人心颤,仓雪薇狠狠甩开云汐的拥抱,羞红了脸想逃,又被云汐不依不饶地一次次拽回怀里...最后终于在一阵推推搡搡、纠缠不清中卸去了抵抗,任由云汐吻住了她的双唇,吻化所有怅然若失的不安,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不远处,一双漆黑的眼瞳注视着拥吻的恋人许久,转瞬又没入了夕阳残照,消弭无踪。

  昆仑,凝香宫,炼狱般折磨的夜晚。

  冰焰刚刚奔到宫门口,眼前的场景和各种交织混杂的味道就已经将她击溃,游魂似地一步步向前走,不过十几步的距离,竟像是一生那么漫长。

  侍女端着热水来来往往,金宫里二十个医官围成一圈聚集在仓琉烟的床边,地上散落着一条又一条沾满了血的毛巾和纱布,暖阁里的胭脂香已经全被刺鼻的血腥味覆盖,冰焰的心也随着眼前的触目画面,被刺得鲜血淋淋

  仓琉烟平躺在床上,她低低地呻吟,口齿不清地呢喃着,似是痛到了极点。一条毛巾正堵着她流血的鼻孔,然而鼻孔一旦堵上,血又回从口中向外涌...这一番折腾让她的脸色苍白吓人,死神悄然来临,张牙五爪地盘旋、嘲笑着生命的脆弱。

  冰焰挤开了两个医官,一下子颓然跪倒伏在仓琉烟身旁,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及那张羸弱苍白的玉颜,肩膀却被人狠狠扯住,猝不及防地被人撂倒在地。“都乱成这样了你还往里挤?!”仓火横眉倒竖地瞪着冰焰,恨不得把人掷出宫外,“出去出去,等治好了再进来!”

  冰焰木偶般起身,冷冷地看着仓火虚伪阴骘的嘴脸。仓琉烟这般模样,竟让她连拔剑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最终被两个戎装教徒扼住臂膀架了出去

  出去了也好,不用被那里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呛到窒息,不用看到那人垂死般痛苦的模样却无能为力。冰焰颓坐在宫外的石阶上,许多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整个金宫都因这次突发事件沸腾起来,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形势的走向。

  纷纷扬扬的雪花零落在她银白色的发梢,天地间一片寂寞,夜风如挽歌吟唱。冷月高悬于天宇尽头,天空中那两颗被仓羽衣指为双子星的命星,竟在月华下双双黯淡无光,浓云密布。

  疯女人的预言难道要实现了?灾星冲轨,坠落的星辰,会是烟儿的命兆?!

  怎么会...怎么可以!那样蛇蝎般妖媚刻毒的女人,明明不是习武的料却偏要揠苗助长,吞蛊毒,习秘术,为了一场报复愿意倾尽所有...如今和仓雪薇的较量还没开始,她就甘心这样送了命?

  冰焰惨然一笑,她倚着门柱昏昏睡去,任凭风雪中的四肢僵冷如麻,渐渐冻伤了失去了知觉,整个人都被漫天飞雪覆盖,仿佛一尊冰封雪铸的雕像,在宫门前坐了许久许久

  “冰焰,冰焰,醒醒!”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冻死在宫外时,一个沉郁的声音突然叫醒了昏聩的银发女子,冰焰睁开眼,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站在她身旁,方脸阔额,风霜傲骨。

  “金长老!”冰焰拔剑撑地,膝盖痛得刺痛,艰难地站了起来,“她...”

  仓金上下打量冰焰自我折磨的颓然模样,叹道:“进去吧,现在没事了。”

  冰焰朝门缝里望了望,凝香宫里透出淡淡的幽光,医官们退去了大半,宫中清冷寂寥。冰焰紧皱的眉心没有舒展,“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她没有急着冲进去,站在远处刨根问底。

  仓金沉默了半晌,盯着那双忧虑的碧色眼瞳,问道:“她最近可有服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冰焰紧咬着嘴唇不答,指尖按在吞阳剑上微微战栗。仓琉烟对蛇王蛊的事一直瞒着各方,如今出了这种状况,冰焰仍是犹豫着不想开口,生怕对烟儿不利。

  “全身血液逆行,经脉逆转,内火攻心。”仓金见冰焰的样子已经猜出了大半,他一边叙述病情一边刻薄冷嘲:“你好歹也算是她的近侍,竟然不知道她练了燃血之术?”

  “什么?”那四个陌生的字眼让冰焰一阵怔忡。

  “这是一种极罕见的西域秘术,血冲气海,在极短的时间里用血气运转身体本能的内息,获得常人五到十年才能积攒的内力!”

  “什么...”冰焰脸色大变,极深的恐惧感攫住了她的心:“天...这要如何做到!”

  仓金沉声道:“代价巨大,传说是以毒做引,破坏全身的血液循环才能达到以血动气的目的,你带回的那个石匣,莫非就是早有预谋?”

  “不,不是这样!”冰焰厉声否认。

  “她是为了对付教王吧!”仓金肃然冷笑,“呵,心生邪念连自己的亲生姐姐都想谋害,我看,是活该有此报!”

  冰焰按剑的手颤抖不止,目光森冷咒怨,强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怒意,沙哑着声音问道:“敢问长老,烟儿...可还有救?”

  仓金瞥了她一眼,神色仍是令人心寒的充满讥嘲:“毒性已经开始作用了,要么经脉尽断成为废人,要么...成疯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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