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 硬凿_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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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章 硬凿

  没有接到撤退的军令,女真勇士仍然一个个嗷嗷叫着向前冲来,无数的人倒在了前行的途中。

  白水黑山中出来的勇士,与天斗,与人斗,也和真正的野兽搏斗。和温柔乡里的宋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人体再强悍,终究是肉做的,抵不住奔腾的钢铁洪流。在对方火器的轮番攻击之下,自诩为勇士的女真骑士们死伤惨重,个个心惊肉跳,人人苦不堪言。

  牛皋一马当先,几个迎面而来的金兵一一被撞翻在地。他一锏砸在一个仓皇失措,刚窜出帐篷的金兵头顶,骨头粉碎声响起,金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从帐篷的一角,牛皋清楚地看到两个衣衫不整的宋人女子,正惊慌失措地向外窥望。

  直娘贼的!

  牛皋眼睛通红,打马向前,泥浆飞溅中,撞飞了一个手持长刀的金兵,随即上前一锏,砸塌了另外一个金兵的头盔。

  一名女真骑士手舞铁棒,纵马直奔牛皋而来。二人照面,锏棒相交,发出瘆人的金戈交加声。女真骑士耐不住牛皋的神力,铁棒脱手飞出,砸翻了一匹旁边的战马,马上的宋兵被甩了下来,掉在了泥浆中,很快被一个赶上的女真骑兵砍翻在地。

  牛皋铁锏砸出,女真骑士头骨破裂,血流满面,闷哼一声,从马上猛栽了下去。

  牛皋铁锏扫出,那个刚砍杀了宋兵的女真骑士背部遭了一下,嘴里发出狂叫,仆倒在地。后面的宋军骑兵纷纷赶上,瞬间把他踩成了肉泥。

  羽箭呼啸之声纷至,杨进和宋军们举起圆盾,护住前身,羽箭射在宋军的盾牌上,“邦邦”作响。众军一边打马狂奔,一边支起弓弩,弩箭如蝗,泼雨一般的射了出去,对面一阵惨叫,无数人跌下马来。

  众人射完,把弓弩挂在马上,抽出长刀和骑矛等物,向着面前的女真骑士冲去。杨进一枪把一名金将捅翻马下,马匹向前,撞翻了一名女真骑士。另一个女真骑士刚射翻一名宋军,两个宋人骑兵风一般从他身边左右穿过,女真骑士肋部两侧血如泉涌,缓缓从马上滑了下去。

  杨进和牛皋身后,各是一营身披重甲的宋人骑兵。两军都是锋矢阵型,一路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刚开始忠义军摧枯拉朽,望风披靡,到了女真人的第三、四座驻寨,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女真骑士有了准备,不再像第一、二座营寨被偷袭那样惊慌失措,而是组织起了有规模的反击。

  忠义军步兵跟在骑兵的身后,弩箭如飞,遮天蔽日,神箭手们则是对准了马上的女真骑士,伺机收割对方的性命。

  女真骑士已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对着席卷过来的宋兵,就地组织反击。他们张弓搭箭,奋力射出羽箭,完全不顾对方呼啸而至的箭矢,双方士卒死伤连连,不断惨叫着倒下。

  再强大的内心,再坚韧的神经,也抵挡不住现实的残酷。眼看着宋军悍不畏死,倒下了一批,又一批批冲上前来,这些平日里凶残无比的女真勇士,也变得迟疑了起来。

  一个手持狼牙棒的金兵,手中铁棒狠狠砸下,对面的宋兵却是并不躲闪,手里的长枪狠狠刺向了金兵的小腹。

  宋军头塌下去了半截,手里的长枪却是深深刺入了金兵腹部。宋兵倒了下去,金兵也是抓着腹部的长枪杆,缓缓跪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一处高地之上,观战的女真将领都是脸色凝重。这些懦弱无比,羊羔一般的宋人,如何如此强硬,如此可怕?

  完颜撒离喝在几个宋人女子的身上折腾了一晚,直到天亮前才睡去。迷迷糊糊中,鼓角的争鸣声、火器的爆炸声、外面的厮杀声让久经沙场的他一下子从榻上翻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有宋兵袭营吗?”

  完颜撒离喝站了起来,一边拿起榻上的衣服开始穿戴,一边大声喝问帐口的军士。

  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啼哭郎君”,由于王松的出现,导致历史的错位,本应该在河北镇守,而出现在了陕西一路。

  几个汉人女子龟缩在帐篷的一角,眼神惊恐,一句话也不敢说。

  “副都统,宋军来袭,锐不可挡,已经攻破了第一、二道营寨,第三、四道营寨也是岌岌可危,请你定夺。”

  完颜撒离喝大吃一惊,披挂整齐,跟随着卫兵出了营帐。他上了战马,来到女真将领云集的高地,向着南面望去。

  宋兵潮水一般地向前涌来,逐渐又控制了第三、四两座骑兵营寨,金兵阵脚大乱,除了一些不成建制的散兵游勇尚在负隅顽抗,其他的都是步步后退。许多女真勇士来不及跨上战马,就在宋兵的舍命攻击之下,被杀死在地,战场之上,搏杀惨烈异常。

  完颜撒离喝睡意全无,他用马鞭指着前方,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是哪里的宋兵,怎会如此凶猛?”

  军士在旁回道:“副都统,看对方的旗帜,是河东忠义军王松的部下。人数足有上万,而且还有不少火器!”

  听到“忠义军”、“王松”几字,完颜撒离喝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猛然转身,大声道:“速传军令,各军奋勇向前,捉拿王松者,赏金千两,升为有官者,奴隶百口,若有后退者,杀无赦!”

  军令下达,女真骑士们欢呼雀跃,第五、六两座营寨的女真骑士纷纷上前,东面的汉儿也鼓起勇气,从旁上前欲要分一杯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女真大军这样靠赏赐为生的队伍。战场上人潮涌动,犹如惊涛骇浪,无数的女真骑士呼啸着,拍马向前呼啸而去。

  宋军虽然控制了前两座女真大营,但那是偷袭,女真骑士没有了战马,仓皇应战,那是早有准备的宋军对手。

  宋军一路势如破竹,虽然也有遇到抵抗,但并没有碰到多少强有力的阻击,宋军也很快就占领了前几座女真大营。

  等到披挂整齐,养精蓄锐的女真骑兵从后面的两座营寨出来,忠义军的火炮还在对付后面的金兵,并没有跟上去,前方一下子陷入了苦战。

  双方羽箭齐发,阵地前箭矢横飞,马匹嘶鸣。马上、地上的士卒一个个都被射翻在地,发出凄厉的叫声,还没有照面,双方已经是数百军士的伤亡。

  无数的战马身上插满羽箭,悲鸣着倒了下去。不计其数的士卒中箭倒地,来不及爬起,就被身后的战马踏了过去,再也不能站起身来。

  战场上,那些红了眼的士卒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器,义无反顾地向前而去,以求更快更狠地杀死杀伤对方。

  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虽说现在的女真骑兵只有四五千人,但战马奔腾而来,大地震动,还是让人魂悸魄动,若是往日的那些大宋官军,恐怕早已魂飞魄散,未触即溃了。

  “直娘贼的,拼了!”

  杨进眼睛里喷出火来,握紧了鲜血染红的长枪,和旁边怒目圆睁,铁锏上血肉粘结的牛皋一起,一起打马狂奔,直向女真骑兵的大队而去。

  双方狠狠撞在一起,无数的士卒跌下马去,落入泥泞之中,宋话、女真话、契丹语、蕃语,各种语言的怒骂声交织在一起,瞬间就是你死我活。

  徐三跟在牛皋后面,和杨进之后的许三一样,二人连劈带砸,勇猛异常,几个女真骑士被他们二人砸、挑、劈、刺于马下,非死即伤。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佩服。许三道:“这位兄弟好身手!敢不敢和在下比试一下,看谁杀的番子多?”

  徐三大声喊道:“好,在下已经杀了三个番子,咱们待会再见!”

  说完,徐三挥舞着长枪,杀入了女真人群之中。

  许三也是抖擞精神,刀背轻打马臀,向前疾冲而去。

  王松在山上观战,看到士卒们奋不顾身,虽然杀敌无数,却也纷纷在厮杀中掉下马来,他心如刀割,长久不语。

  他现在权高位重,身负众军之命、万民之望。重担在肩,自然不会像创业当初、草台班子时一样,再冲锋陷阵,身先士卒。

  马扩亦是痛苦万分,面色难看,不由得低声吟了起来。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看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这些血染沙场的兄弟,都是我大宋的好男儿啊!”

  折月芝轻言道:“宁为百夫长,莫为一书生。王相公切勿悲观失望,误了军国大事。相公难道不知,这么多的兄弟性命,河外三州的安危,可全系在你的身上!”

  王松点头道:“折姑娘所言不错!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人生百年,草木一秋,若不能轰轰烈烈的作些事情,苟活于世又有何益!”

  听到“折姑娘”三个字,折月芝脸上一红,眼睛里有了一丝亮色。王松气宇轩昂,胸怀广阔,若能有这样的男子陪在身边,这一生也无憾了。

  感受到折月芝火热的眼神,王松赶紧把目光转向了前面的战场,他可不想再惹来一场风流债,尤其是与折家有关。

  折月芝黯然神伤,不由得低下头去。对方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纯粹是萍水相逢的战场之谊而已。

  听说王松和堂妹之间有瓜葛。若真的是这样,自己所希望的一切,岂不是镜中月,水中花?

  接到完颜撒离喝的将令,持璧观望的东大营汉儿们,纷纷向西大营疯狂涌来,直如潮水一般,无边无际,声势甚是骇人。

  火炮“蓬蓬”响了起来,震天雷雨点般地甩了出去,羽箭齐发,如此密集的汉儿人群,每一次火炮的发射,每一次震天雷的爆炸,每一次的羽箭齐发,都能产生巨大的杀伤。汉儿们前进的道路上,硝烟弥漫,烟柱滚滚,箭如雨下,好一片尸山人海,鬼哭狼嚎。

  前排的汉儿一片片倒下,后面的汉儿在女真骑兵的威逼之下,硬着头皮向前而来,向后逃窜的都被射死,横七竖八地躺在泥浆里,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羽箭。

  汉儿西大营和女真骑兵东大营只有不到一里的距离,在忠义军严密的火器攻击之下,汉儿一路上不知留下了多少尸体,他们舍命狂奔,很快就靠近了忠义军的右翼。

  到了西大营前,汉儿手中的弓箭弩矢频频发射,和忠义军射过来的箭矢交相辉映,形成了一片黑压压的箭幕,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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