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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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斐终于把自己与裴世子喂饱了,不经意抬头就对上明贤帝若有所思目光，歪头朝明贤帝咧嘴一笑：难道没吃饱？
他这边只剩下半只了,要是再给明贤帝明显不怎么好看,还是剩下。
不过这半只他只是拿到片，所以并没动过,明贤帝那边不能明摆着送过去,可他能送给老六，若是明贤帝想吃，到时候肯定会有办法,要是不感兴趣，就让老六也尝尝解解馋，瞧那小鸡啄米似巴巴瞅着他这么久了,怪可怜。
谢彦斐于是就让不远处小太监过来,端着剩下干净半只送去给六皇子。
六皇子看着过来半只野鸭子，立刻坐直了：还是五哥最知他心了，他坐在这边闻着父皇吃了这么久哪里还有心情吃这嘴里没滋没味普通野味？
等小太监端着过来例行询问刚张开口，他就赶紧抬抬手让他端过来。
只是等刚拿起小刀,还是看向了一边父皇，虚让了一番：父皇，你不会还跟儿子抢吃吧？
明贤帝早就吃不下了,深深瞅了老六一眼，以前只觉得这皇子是个高冷,这么瞧着……怎么有点还不如老五机灵？他摆摆手：“赶紧吃,等下凉了味道就不鲜美了。”
六皇子感动不已：父、父皇还是想着他。
他用刀迅速解决了大半,等就要动最后一只鸭腿时候，想了想刚刚不想吃普通野味偷瞄下方时候看到，他想了想，偷摸摸留下一只鸭腿。虽然这东西很普通都不稀罕，可这是五哥烤，还是独一无二，不知道奚姑娘会不会喜欢？
明贤帝怕自己看得多了让老五察觉到，他只能改成盯着老六看，结果发现他这皇子半只都没吃完还留一个鸭腿？“老六，你这胃口……有点小了。”
六皇子面上一热，“这是五哥亲手给儿臣烤，儿臣不舍得一下子吃完，等回去留着晚上吃。”
明贤帝：“…………”他大谢这是穷成要让皇子吃剩食了？还是说，他平时没太关心老六，他这是在宫外府邸过得不太好？可平日赏赐也没少他啊？
六皇子随意找个借口也没多想，等狩猎结束，故意走很慢，经过谢彦斐时候，谢彦斐早就注意到他小动作，嘴角弯了弯，掫揄地朝他藏着地方瞥了眼，咧嘴笑得六皇子幽幽回瞅他一眼：五哥……
谢彦斐笑得更欢实，倒是也没说什么，经过他身边与裴世子一起朝前走。
明贤帝在最前方，他上了龙撵，其余人行礼之后才随即上了马或者马车，明贤帝坐是龙撵，因为天气渐热，四周只围了透明明黄色帷幔，他坐得高看得也就远了，不经意一瞥，发现六皇子慢吞吞在最后面，等一行人经过身边，动作极快地塞给了一个小姑娘什么，随即飞快步子又快了，很快就到了近前。
隔着明黄色帷幔，明贤帝明显看到这小子嘴巴咧得快上天了，莫名跟老五当时给裴世子片野味时表情有些蜜汁相像。
明贤帝眯着眼，等那个小姑娘凑近了，他瞧了眼并不认识，不过这小姑娘身前中年男子他却是认识，似乎是户部奚爱卿。
难道这位是奚爱卿千金？
可老六什么时候跟这小姑娘这么熟了？还偷偷摸摸，刚刚塞了什么？
明贤帝百思不得其解，等行至近一半路程时，明贤帝突然想起来老六单独留下那个鸭腿。
好啊，这小子都学会藏食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
明贤帝摸着胡子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这小子终于想成婚了，之前百般推诿，说什么五哥还没成婚他怎么能成？给他封王也不肯，这都推迟了一年了，想想，看来是该给他先把爵位给封了，至于成不成婚，他不着急，就不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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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急。
明贤帝心情不错，回宫之后难得让人把继后给喊去了御书房，提议了封王事，于皇后很是奇怪，皇上这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想起来给皇儿封王了？
不过皇子满十六按理说是要封，只是她那皇儿却自己给拒绝了，当时差点把她气到，原本以为皇上若是不再提及，她们也不知如何开口，如今皇上主动提及倒是好事，于皇后跪地谢恩。
只是临走前，明贤帝依然是从头至尾没看她，却莫名说了句：“老六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是非当兄长地成了婚他才能纳妃，老五这边比较特别，你也不用顾忌什么就耽误了老六婚事，可以问问他意思，若有看中姑娘，早日定下来也好。”
明贤帝难得一次与于皇后说这么多，她本来还挺高兴，听出明贤帝话里玄外音，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她没表露出来，温柔笑了笑福身：“臣妾知错，回头就替他相看。”她原本以为是皇上怪罪她没对老六婚事上心，谁知明贤帝闻言顿了顿，补充了句。
“不是相看，而是他欢喜。满十六皇子中他是最小，朕希望他能选一个自己欢喜，而非我们指给他，他不得不接受。”明贤帝抬头深深看她一眼，这一眼让于皇后想到什么，垂着眼告罪，很快退下去。
明贤帝望着重新关上朱红色大门，薄唇抿得紧紧，他不需要自己皇子拿婚事来稳固地位，更何况，老六当初拒绝封王，估计也是不想过早纳妃，因为当时没他欢喜人，如今……会私下里做这种不合身份事，那代表什么，他比谁都懂。
当年年少时，他也偷偷给皇后……
想到那个已经过世人，明贤帝心里涌上怅然与愧疚，若非他自己不当心着了道，若非……
他们关系也不会像后来那么生疏，他也不会后来真信了那些东西。
明贤帝抬起手撑住额头，他身后钱全忍不住上前：“皇上，茶凉了可要换一杯？”
明贤帝摇摇头：“你退下吧。”
钱全颌首：“喏。”
“等等。”明贤帝被钱全这么一打乱，心里倒是没这么难过了，“朕记得五皇子之前与于家那个庶子关系比较好？你私下带人出宫一趟，别暴露了身份，想办法试探一下，五皇子私下里有没有什么欢喜人？”
今日看到老六给小姑娘示好，他突然想起来，也许是不是老五也有私下偷偷欢喜人，只是那日牡丹宴里并没有那小姑娘接收到邀请，所以老五才说没有？
可他若是直白问怕是老五脸皮薄不会说，那就私下里去打探打探好。
钱全没想到皇上会想知道这个，不过想到刚刚皇上与皇后娘娘30340话，明白过来，皇上这是想让五皇子娶自己欢喜，他应了声，很快就退出去了。
谢彦斐还不知道明贤帝因为六皇子事对他婚事重新上心，他回到王府之后就让影青派人去盯着胭脂铺，若是奚姑娘想通了与他合作，那离奚文骥落马也差不多了，就算是奚姑娘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光是奚姑娘愿意合作，那他就能说服奚姑娘，借由奚姑娘口把天鹤派说出去，到时候奚文骥依然讨不了好。
谢彦斐解决了个心头大患，心情极好。
等得到奚姑娘那里信儿，就可以开始准备武氏那边了，不过倒是也不着急，还有近一个月，武氏这会儿估计还没下定决心，他有是耐心等。
谢彦斐这边接下来两天过得很自在，继后这边却不怎么痛快。
她皱着眉瞧着进宫来看她四皇子穆王：“你看清楚了？你六弟当时确是与奚家那个小姑娘离得近？”
穆王其实本来也没注意，不过六弟当时目光太奇怪，加上他突然与老五关系好，他就多注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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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上了马，他就在父皇龙撵旁，倒是瞧见了，不过当时没想到这一茬，只以为是意外，可这会儿听到母后提到父皇要给六弟册封并让母后关心婚事，他就不得不起疑了。
穆王说完就看到自己母后脸色不怎么好：“母妃，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奚侍郎虽然官位不高，不过奚夫人娘家是世家，这奚姑娘又是嫡女，虽然差了一些，可倒也不是配不上。
他其实也是有私心，母后只生了他与六弟，他年长六弟这么多，其实也不需要六弟娶妃子娘家势力太高，本来这种事有利有弊，六弟这会儿年纪轻没心思，若是日后弟媳娘家势力强撺掇，他可不想失去一个助力多个对手。
所以长远来看，六弟娶王妃身份一般对他而言无功无过其实更好一些，毕竟如今所有皇子中，他拿到储君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事。
就算父皇偏袒老五，可老五这形象以及模样有损就不适合。
于皇后看了眼心腹嬷嬷，后者立刻去外面守着了，本来殿内就没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等到大殿里只有两人，才瞧着穆王，她其实也懂老四心思，所以老六拒绝册封以及婚事她同意了。
一来能安抚皇上让他不起疑，觉得老四老六两兄弟齐力谋求什么，更何况，她更有意想让老四继承大统，所以对老六疏忽了些，可这不代表她就想让自己儿子娶这么一个：“这奚姑娘……不适合当六王妃。”
“为什么？”穆王不理解，难道母后还想让六弟娶个位置更高？
于皇后哪里不知他心思，解释道：“你还记得你六弟小时候受过一次重伤，手臂上到现在还有一道疤吗？”
穆王自然是知道，那时候他还是少年，心思也没这么重，也爱护这唯一胞弟，当时胞弟吓得不轻，病了好久：“儿臣自是记得，可这跟奚姑娘有什么关系？”
于皇后把当年事说了，最后道：“这奚家事不太平，这奚侍郎有个外室，之前闹出那么一番，皇上如今是没注意，一旦事后想起来这外室曾经想过对付过五皇子，怕是心里不舒坦，连带着不喜那奚氏。更何况，她面容有损，怎堪当六王妃？”还有一件事于皇后并没有说，自从几年前出了奚侍郎那件事，她给奚侍郎铺路让他官位亨通，却不信任这奚文骥，她埋了一个眼线在奚家，知道奚文骥这几年开始对奚夫人下毒事。
这奚文骥怕是个有野心人，这样一个人她不能完全拿捏，加上日后一旦爆发，奚夫人娘家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么一个六王妃，本身就不适合。
穆王也没想到这奚姑娘竟然面容有损：“那六弟知道吗？他是怎么认识这奚姑娘？”外界毕竟并没有传言。
于皇后皱着眉：“不知，本宫在宫外不方便，你想办法查一查。还有，尽快给这奚氏寻个婆家人。”不管查到是怎么认识，奚氏这边都要处理了。
“啊？可这也一时间也没个适合，这事可要询问六弟？”穆王其实不想插手这种事，一个弄不好六弟可要怨他，到时候别嫉恨上他这个当哥哥，吃力不讨好。
于皇后哪里看不出自己这儿子心思，却并未表现出来：“他一向有主心骨，你若是提前说了，他必然有所准备。本宫之前还没发现什么，他们应该是最近才搭上，你父皇让本宫办这件事，我们不便插手，本宫记得诚王妃快要生了，也就是这几日事，诚王会大摆宴席，邀请你们时候，想办法让你六弟别去，知会诚王一声，让诚王妃邀请这位奚姑娘，寻个她娘家身份不低相当，撮合说媒。”
穆王想了想，觉得便宜了这奚姑娘，可既然不想把他们牵扯进去，也要让奚家同意，那身份自然不能比奚侍郎低了。
穆王同意之后就出宫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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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向与老三在外人看来关系不这么好，其实私下里却极好，他即使去说了由老三那边安排，也不会让父皇以为是他这边出手，反倒是觉得这奚姑娘不过几日就与两个男子牵扯不清怕不是个好姑娘。
到时候还没等母后询问就传出说亲相看事，父皇念头打消了，他再劝一劝老六，也许就成了。
谢彦斐让影青一连几日都守着，第二日奚姑娘就开始去胭脂铺，一连去了三天。
谢彦斐知道这是奚姑娘给他答复：她同意与他合作了。
只是他这边却也不便频繁与奚姑娘见面，私下里也难保不会被发现，干脆就等着一个机会。
他听着管家禀告，嘴角弯了弯：“你说诚王妃生了一位小郡主？”
管家颌首：“回禀王爷，是这样，昨晚上刚生，诚王已经开始准备设宴，到时候怕是会邀请王爷，不知王爷可要先准备一份厚礼？”诚王是王爷三哥，他怕王爷给忘了，到时候万一提前办宴会来不及准备，失了礼数就不好了。
谢彦斐若有所思：“这次都有谁去？”
管家回禀：“暂时不清楚，不过听说皇上很高兴昨夜赏赐了很多东西去诚王府，估摸着会邀请不少人。”皇上瞧着很重视这个郡主，诚王自然会大办。
奚文骥好歹也是个侍郎，估计也会在列，这次又是诚王府重点在女眷，肯定奚夫人和奚姑娘也会去，干脆到时候就在那里见面，顺便偷偷诊下脉看看奚夫人到底是什么毒。
他虽然解不了自己身上，可既然能被大夫看出来毒，他应该不在话下。
一般毒他还是能解。
而另一边一直等着谢彦斐来问他裴世子，一直没等到五皇子朝他求助，晚上歇下时候，裴世子等谢彦斐睡下，偏过头，也没说话。
谢彦斐也没睡意，他在想着奚文骥事，一回头就发现裴世子正侧着身朝他这边看，即使知道裴世子看不到他，可这样被裴世子瞧着，尤其是裴世子睡着时候披散着墨发，这么静卧在那里，像是一幅精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是亵渎画卷。
他看了几眼，连呼吸都放轻了，慢吞吞小心侧过身，对着裴世子，还贴心地帮世子给掖了掖被角：“世子你睡不着啊？”
裴世子嗯了声：“王爷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
谢彦斐想了想除了让影青去守着奚府还有盯着奚姑娘去胭脂铺，别也没了吧？他摇摇头：“没有啊。”
裴世子听着谢彦斐声音里不像是作假，可奚夫人不是中毒了吗？难道……不需要解一解吗？他迟疑功夫，谢彦斐倒是想起来小郡主：“世子你那天要去诚王府吗？”要是世子也去，他就准备两份礼物。
以前世子这些事很少参与，加上这次去女眷很多都是当初镇国公府参加寿宴，也知道武氏对世子兄长做事，虽然没传出去，可难保他们不会对世子多注意。
裴泓垂着眼，遮住了眼底情绪，他其实早就该从王府离开回去，可他一直舍不得走，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他很喜欢待在五皇子身边感觉，是从未有过轻松，仿佛只要待在这里，心就定了一般。
可这里到底是旭王府，他待一时半会儿还好，久了，怕是会当他与镇国公因为之前事有了嫌隙，而他那当镇国公爹定会为了自己名声就会过来让他回去。
他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可他自己知道，却还在寻找各种各样借口，他垂下眼，就再等几日：“是要过去。等宴会后，怕是我也要回去了。”
谢彦斐听到前半句时候已经想着准备两份什么礼物好，结果就听到后半句，“啊，这么快？世子你回去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啊？”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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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好好，他本来想着让世子一直待到离那件事差不多时候，到时候没几天武氏搞事，他把武氏彻底给拉下来，到时候镇国公府没了武氏，世子待在府里也舒坦。
可世子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裴泓听出谢彦斐声音里不舍，嘴角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扬了扬，抬眼，眼底光愈发温柔：“过段时日有桩要事，要提前准备。”
谢彦斐想到那件事也就没拦着，他想是一回事，可到底镇国公府是世子家，要是世子能一直待在他这里就好了。
谢彦斐带着这种遗憾睡着了，而他身边裴泓却是睡不着，听着耳边平稳呼吸声，从最开始不习惯到如今舍不得，裴泓已经察觉到什么，可他不敢细想，只能忽视掉自己心思。
谢彦斐这边还在遗憾世子这么快就要走了，明贤帝那边却是头疼了。
本来老三得了一位郡主，他多了一个外孙女心情极好，赏赐了不少东西，结果第二天晚上他刚把折子看完，就看到钱全行色匆匆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皱眉，想到之前吩咐钱全去查事：“怎么了？可是老五那件事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钱全进来之后把御书房门关了之后就噗通跪在了那里：“皇、皇上，奴才……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于四公子出府，也堵到了，也打探到了，只是……只是奴才不知应不应当说。”
明贤帝看他这模样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他只是让钱全去问于家那庶子关于有没有老五喜欢小姑娘事，怎么、怎么就成了“应不应当说”？“朕既然让你查了你就说，有什么不好说？难道老五没有喜欢人？”
钱全跪在那里，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大总管，除了十八年前那件事之后还没这么被吓到过，他觉得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件事，怎么偏偏是他去查？这皇上听了之后万一发火，他这脑袋……估计要不保了。
可皇上都问了，钱全只能硬着头皮，头垂得低低：“回、回禀皇上……五皇子确有喜欢人，不过，应该是之前喜欢人。”
明贤帝松了口气，随即又绷紧了，难道……“老五喜欢小姑娘莫非长得不好？或者身份低？再或者，已经嫁过人？”老五有喜欢小寡妇前科，也无怪乎明贤帝会这么想，再说钱全这脸色也不正常，肯定老五喜欢人身份上不得台面。
钱全都快哭了，他跪在那里头垂得低低，声音都在抖：“都、都不是……五皇子以前喜欢那个人，长得极好，身份也挺高，也、也没嫁过人……”怎么可能嫁过人啊，就算是……也是娶啊。
明贤帝表情缓了缓：“那你怎么这幅表情？”这不是很好吗？
钱全知道自己再不说怕是之后会更惨，皇上只会更加发火，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别、别都好……就是，就是有一点不太妥。”
明贤帝眯眼：“有一点？哪一点？”
钱全冷汗都下来了，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性别。”
明贤帝：“…………”
明贤帝以为自己没听清，他嘴角紧绷面皮抖了抖，才皱着眉虎着脸瞪着跪在那里钱全：“你说什么？”
钱全快哭了：“回、回皇上，老奴……这也是从于四公子口中得来，五皇子确、确是喜欢过人，只是、只是不是小姑娘，是……是个男，还是……如今正在刑部于二公子。”
明贤帝：“？？？！！！”
等明贤帝意识到什么，他猛地站起身，虎目一蹬，大掌直接拍在了御案上，“什么？！”
吓得外面侍卫立刻问道：“皇上？”
明贤帝深吸一口气，“你们不许进来！都给朕退远点。”
等御书房外护着侍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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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很远，他才大步绕过御案走过去，一把提起了钱全衣领，咬着牙逼近了压低声音：“给朕说清楚，老五怎么会喜欢男？还有于家那老二怎么回事？他不是跟那个什么姨娘偷情吗？”这么还跟老五牵扯上了？
这都什么事？
明贤帝想过无数种可能性，觉得老五这些年找不到王妃也许是因为模样不太好，可如今想想，就算是不好，至少他可是个王爷，他要是想，也是有人往上贴，怎么可能连个女人缘都没有？
甚至还最后跟个小寡妇传出什么来？如今想来，跟小寡妇有什么是在于二之后，难道……难道老五真跟于二有什么，因为于二那啥受了刺激这才……这才……
明贤帝手一软，钱全滑作在地上，觉得自己这个奴才当得真太惨了，整日伴君如伴虎也就算了，如今还知道了这种事，简直……太惨了。
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禀自己知道事：“这、这老奴……也是从于四公子那里知道，老奴没表明身份，带着人围堵了那于四公子，只是稍微恐吓了一番，那于四公子就什么都交代了。本来老奴只是按照吩咐询问五皇子喜欢人，却没想到……知道了很多事情。”
明贤帝恍惚坐回龙椅上，梗着脖子盯着钱全：“都是什么？给朕从实招来。”
钱全：“就、就是……五皇子其实对于二公子挺有好感，不过五皇子一直都是私下里自己想想，并没有坦白，也没让人知道过。毕竟之前……于二公子与杜家三姑娘有婚约。”
明贤帝更难受了：原来老五还是单相思，他这儿子太惨了。
钱全没听到斥责声，继续硬着头皮说：“五皇子一直都没告诉任何人，除了于四公子，当然，这也是于四公子知道之后有意套近乎，而且……而且……”
明贤帝看他吞吞吐吐，心想，还有什么比老五喜欢男更让他接受不了：“而且什么？你能不能痛快点？”
钱全一秃噜嘴：“而且于四公子之所以接近五皇子，是因为于四公子也喜欢五皇子！于四公子他恋丑，觊觎五皇子！”
明贤帝蹭一下再次暴跳如雷站起身，差点再次把御案给拍了，可想到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已经拍下去手愣是收了回来，他瞪圆了虎目，气得在御书房里乱走，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混账混账，个小兔崽子，敢觊觎朕儿子？混账！相爷生两个好儿子！”
一个让他儿子单相思，一个竟然敢觊觎他儿子！
而且老五那脸……他怎么想？不对，那是他儿子，凭什么不能有人喜欢？可、可特么怎么是个男？
明贤帝觉得自己今晚上受到刺激太大了，等到了最后，他猛地顿住脚步，望着跪在那里抖抖抖钱全：“老五……老五他这么就喜欢男了？那他之前跟那个小寡妇传出事，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心里太难受了？”他这个当父皇，竟然没发现！
明贤帝想了想，觉得老五肯定是受了老大刺激了，于二连个有夫之妇都勾搭了，就是没多看他一眼，而且赐婚还是他赐！
老五之前对他爱答不理躲着走是不是就是因为觉得他这个当父皇亲手赐婚斩断了他姻缘啊？
结果，那于二还是个混账！
后来知道于二不好受到刺激看清楚了于二为人，这才又重新亲近他这个父皇了？
明贤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明贤帝眼圈红了红：“老五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钱全：皇上你重点错了啊，难道不是五皇子怎么会喜欢男吗？不是应该努力掰正吗？
明贤帝恍恍惚惚坐在龙椅上，清醒过来更加咬牙切齿：“那个于家老四竟敢惦记朕儿子，你想办法寻个由头让于相爷给他弄走，远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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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能让于相爷知道。”
他记起来当初于二女干还是老五亲手抓，这肯定是爱而生恨啊，老五这当时得多心痛啊，亲手带人抓了于二女干。
这于二怎么能这么伤老五心？不行，这么看来于二这问题可大了去了。
“你去让葛文沣进宫，赶紧去查，抓紧查于二那件事，朕觉得……他相当不像好人啊。赶紧给朕查清楚，若不是那什么采花贼，赶紧判，判了赶紧送走；要是采花贼，给朕严惩以儆效尤！”要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老五怕是更伤心了，他这是看上了一个什么人啊？
明贤帝痛心疾首，越想越觉得替老五委屈，长成那样好不容看上一个，还是个伪君子。
钱全哆哆嗦嗦，“那于四公子那里？”
明贤帝捏着拳头：“谅他自己也不敢说出去，先不管他，等于二送走了，寻个由头把他也给送出京，不许他再回来。”要不是怕他破罐子破摔说出去会连累到老五，绝不能轻饶了他。
钱全立刻领命出去了，等感觉到冷风，一吹，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摸了摸脖子，脑袋保住了，真好。
钱全这边松了口气，明贤帝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他在御书房里转来转去，怎么都想不通老五怎么、怎么就喜欢男？
也许、也许他想多了，老五还是喜欢女子？毕竟那小寡妇……
不对，那小寡妇说不定是老五受刺激之后赌气，其实心里说不定还是更喜欢男。
明贤帝颓败坐在那里，都怨他，因为内疚不敢接近老五，老五那孩子疏远他，他怎么就没想着主动亲近一些，现在孩子长歪了，可怎么办？
明贤帝撑着额头叹息，结果一闭眼本来想静一静，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之前狩猎场上情景，他脑海里刷一下闪过五皇子一脸欣慰愉悦地殷勤片野味给裴世子……吃？
当时他就觉得老五那模样奇奇怪怪哪里不太对，如今对上之后……
明贤帝浑身一颤，怔怔放下手睁着眼瞧着前方，老五他、他不会又惦记上裴世子了吧？
那裴世子知道老五心思吗？
怪不得老五对裴世子这么好，这、这明显是……不怀好意啊？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说老五，老五这是……情不自禁？说起来，于二模样就好，裴世子更是比于二还好，可、可这……
明贤帝越想这心里越毛，他干脆起身去了密室，发出信号召唤鬼影来见。
而另一边，裴泓刚睡下没多久，外面有很细微信号声传来，他在黑暗中睁开眼，无声无息下了床榻，穿上外袍，出了房间。
不远处树下影青面容凝重单膝下跪：“主子，皇上召见。”
裴泓皱眉：“这么晚了，可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一般若非有要事，皇上不会轻易召见他。
他待在五皇子这里这么久一次都未曾召见过，他也没得到禀告最近出事，怎么回事？
影青摇头：“没得到消息有大事发生。”可皇上召见，无论有事发生，主子还是要去。
裴泓嗯了声，“你派人守在这里，保护好王爷。”
影青领命，看到主子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明贤帝睡不着，干脆挥退所有人一直等着，半个时辰后，御书房内无风帷幕自动，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出现在面前，单膝下跪，一身黑衣裹身，面上面具遮住整个面容：“皇上。”
明贤帝张嘴想喊世子，想了想还是镇定下来：“鬼影，朕之前派去两个影卫保护五皇子，最近旭王府可有什么事发生？”
裴泓垂眼：“回禀皇上，并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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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贤帝其实也不是问这个，可难道要让他直白问五皇子留你在旭王府，可对你做什么了不得事情了吗？你知不知道老五对你有别30340心思？
可万一老五没说，他这不是……
明贤帝垂着眼，将所有心思都压下，才像是聊家常般：“嗯，无事就好。鬼影，这里只有朕与你二人，你不必紧张，起身吧，之前镇国公府发生事，让你受委屈了，朕一直没召见过你，你心情可修复好了？”
裴泓倒是没多想：“已经无事。”
明贤帝又不说话了，等了片许，才又道：“老三刚得了一个郡主，朕很高兴。”
裴泓奇怪，这跟他一个影卫头子有什么关系？“恭喜皇上。”
明贤帝偷偷看了裴泓一眼，可隔着面具连眼睛都没露，什么都看不到：“老五最近性子开朗了些。”
裴泓听到皇上重新提到五皇子，终于明白过来，皇上这是拐弯抹角想知道更多关于五皇子事吧？“五皇子最近吃得好睡得好，皇上不必忧心。”
明贤帝忧愁：朕想知道不是这个。
可他想到裴泓身份，若是老五真对他做了什么，怕是以裴泓性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像狩猎场时那般亲近？“鬼影，你觉得五皇子此人如何？”
裴泓面具下眉头紧锁：“五皇子心思单纯，性子极好相处，是个极好人。”
明贤帝更放心了：看来是肯定不知道了。
明贤帝压根没往两人之间有什么上想，毕竟老五那张脸，裴世子这、这也没听说有那癖好，肯定是没心思，估计就是觉得老五对他极好，让裴世子感激之下觉得老五是个能相交。
明贤帝张嘴想问裴世子是不是住久了该回府了，可万一自己开口裴世子察觉到不对劲，万一再跟他一样想到老五对他热情得过分怎么办？
明贤帝操碎了一把老父亲心，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天气眼瞧着要热了，老五怕热，你……你多照顾一二。”老五对世子这么好，要是世子也对老五贴心一二，怕是老五会很高兴吧？
裴泓一头雾水，不过想到明贤帝对五皇子最近在意，也许是怕五皇子受委屈，颌首：“遵命。”
明贤帝直到裴泓离开，也没开口提议，等御书房只有他一个，却又忍不住发愁了，他是不是不该让裴世子对老五关心一些？
万一老五更加情根深种怎么办？他是不是该快刀斩乱麻？
可老五这孩子都长这么丑还单相思，之前就受到于二刺激那样了，好不容易现在开心一些，万一裴世子也走了，他这丑儿子更伤心更难过更受刺激心理也变态了可怎么办？
明贤帝发愁，老五这孩子怎么就、就老是单相思呢？咋能这么惨啊他这丑儿子。
谢彦斐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浑身一激灵有点冷，他嘟囔一声，突然坐起身，阿嚏阿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觉得后背更加凉了。
肩膀被人突然揽上了：“做噩梦了？”
谢彦斐半迷糊半清醒地摇摇头：“后背有点凉，毛毛，是不是有谁说我了……”他重新躺下来，翻个身，手不经意摸到什么，“咦，世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迷糊中听到裴世子说了什么，谢彦斐只记得自己又凑了过去，被安抚地拍了拍，很快又睡着了。
同一时刻御书房里大半夜不睡明贤帝：朕……愁啊，老五怎么就突然断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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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斐终于把自己与裴世子喂饱了,不经意抬头就对上明贤帝若有所思目光，歪头朝明贤帝咧嘴一笑：难道没吃饱？
他这边只剩下半只了,要是再给明贤帝明显不怎么好看,还是剩下。
不过这半只他只是拿到片，所以并没动过,明贤帝那边不能明摆着送过去,可他能送给老六，若是明贤帝想吃，到时候肯定会有办法,要是不感兴趣，就让老六也尝尝解解馋，瞧那小鸡啄米似巴巴瞅着他这么久了,怪可怜。
谢彦斐于是就让不远处小太监过来,端着剩下干净半只送去给六皇子。
六皇子看着过来半只野鸭子，立刻坐直了：还是五哥最知他心了，他坐在这边闻着父皇吃了这么久哪里还有心情吃这嘴里没滋没味普通野味？
等小太监端着过来例行询问刚张开口，他就赶紧抬抬手让他端过来。
只是等刚拿起小刀,还是看向了一边父皇，虚让了一番：父皇，你不会还跟儿子抢吃吧？
明贤帝早就吃不下了,深深瞅了老六一眼，以前只觉得这皇子是个高冷,这么瞧着……怎么有点还不如老五机灵？他摆摆手：“赶紧吃,等下凉了味道就不鲜美了。”
六皇子感动不已：父、父皇还是想着他。
他用刀迅速解决了大半,等就要动最后一只鸭腿时候，想了想刚刚不想吃普通野味偷瞄下方时候看到，他想了想，偷摸摸留下一只鸭腿。虽然这东西很普通都不稀罕，可这是五哥烤，还是独一无二，不知道奚姑娘会不会喜欢？
明贤帝怕自己看得多了让老五察觉到，他只能改成盯着老六看，结果发现他这皇子半只都没吃完还留一个鸭腿？“老六，你这胃口……有点小了。”
六皇子面上一热，“这是五哥亲手给儿臣烤，儿臣不舍得一下子吃完，等回去留着晚上吃。”
明贤帝：“…………”他大谢这是穷成要让皇子吃剩食了？还是说，他平时没太关心老六，他这是在宫外府邸过得不太好？可平日赏赐也没少他啊？
六皇子随意找个借口也没多想，等狩猎结束，故意走很慢，经过谢彦斐时候，谢彦斐早就注意到他小动作，嘴角弯了弯，掫揄地朝他藏着地方瞥了眼，咧嘴笑得六皇子幽幽回瞅他一眼：五哥……
谢彦斐笑得更欢实，倒是也没说什么，经过他身边与裴世子一起朝前走。
明贤帝在最前方，他上了龙撵，其余人行礼之后才随即上了马或者马车，明贤帝坐是龙撵，因为天气渐热，四周只围了透明明黄色帷幔，他坐得高看得也就远了，不经意一瞥，发现六皇子慢吞吞在最后面，等一行人经过身边，动作极快地塞给了一个小姑娘什么，随即飞快步子又快了，很快就到了近前。
隔着明黄色帷幔，明贤帝明显看到这小子嘴巴咧得快上天了，莫名跟老五当时给裴世子片野味时表情有些蜜汁相像。
明贤帝眯着眼，等那个小姑娘凑近了，他瞧了眼并不认识，不过这小姑娘身前中年男子他却是认识，似乎是户部奚爱卿。
难道这位是奚爱卿千金？
可老六什么时候跟这小姑娘这么熟了？还偷偷摸摸，刚刚塞了什么？
明贤帝百思不得其解，等行至近一半路程时，明贤帝突然想起来老六单独留下那个鸭腿。
好啊，这小子都学会藏食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
明贤帝摸着胡子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这小子终于想成婚了，之前百般推诿，说什么五哥还没成婚他怎么能成？给他封王也不肯，这都推迟了一年了，想想，看来是该给他先把爵位给封了，至于成不成婚，他不着急，就不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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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急。
明贤帝心情不错，回宫之后难得让人把继后给喊去了御书房，提议了封王事，于皇后很是奇怪，皇上这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想起来给皇儿封王了？
不过皇子满十六按理说是要封，只是她那皇儿却自己给拒绝了，当时差点把她气到，原本以为皇上若是不再提及，她们也不知如何开口，如今皇上主动提及倒是好事，于皇后跪地谢恩。
只是临走前，明贤帝依然是从头至尾没看她，却莫名说了句：“老六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是非当兄长地成了婚他才能纳妃，老五这边比较特别，你也不用顾忌什么就耽误了老六婚事，可以问问他意思，若有看中姑娘，早日定下来也好。”
明贤帝难得一次与于皇后说这么多，她本来还挺高兴，听出明贤帝话里玄外音，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她没表露出来，温柔笑了笑福身：“臣妾知错，回头就替他相看。”她原本以为是皇上怪罪她没对老六婚事上心，谁知明贤帝闻言顿了顿，补充了句。
“不是相看，而是他欢喜。满十六皇子中他是最小，朕希望他能选一个自己欢喜，而非我们指给他，他不得不接受。”明贤帝抬头深深看她一眼，这一眼让于皇后想到什么，垂着眼告罪，很快退下去。
明贤帝望着重新关上朱红色大门，薄唇抿得紧紧，他不需要自己皇子拿婚事来稳固地位，更何况，老六当初拒绝封王，估计也是不想过早纳妃，因为当时没他欢喜人，如今……会私下里做这种不合身份事，那代表什么，他比谁都懂。
当年年少时，他也偷偷给皇后……
想到那个已经过世人，明贤帝心里涌上怅然与愧疚，若非他自己不当心着了道，若非……
他们关系也不会像后来那么生疏，他也不会后来真信了那些东西。
明贤帝抬起手撑住额头，他身后钱全忍不住上前：“皇上，茶凉了可要换一杯？”
明贤帝摇摇头：“你退下吧。”
钱全颌首：“喏。”
“等等。”明贤帝被钱全这么一打乱，心里倒是没这么难过了，“朕记得五皇子之前与于家那个庶子关系比较好？你私下带人出宫一趟，别暴露了身份，想办法试探一下，五皇子私下里有没有什么欢喜人？”
今日看到老六给小姑娘示好，他突然想起来，也许是不是老五也有私下偷偷欢喜人，只是那日牡丹宴里并没有那小姑娘接收到邀请，所以老五才说没有？
可他若是直白问怕是老五脸皮薄不会说，那就私下里去打探打探好。
钱全没想到皇上会想知道这个，不过想到刚刚皇上与皇后娘娘30340话，明白过来，皇上这是想让五皇子娶自己欢喜，他应了声，很快就退出去了。
谢彦斐还不知道明贤帝因为六皇子事对他婚事重新上心，他回到王府之后就让影青派人去盯着胭脂铺，若是奚姑娘想通了与他合作，那离奚文骥落马也差不多了，就算是奚姑娘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光是奚姑娘愿意合作，那他就能说服奚姑娘，借由奚姑娘口把天鹤派说出去，到时候奚文骥依然讨不了好。
谢彦斐解决了个心头大患，心情极好。
等得到奚姑娘那里信儿，就可以开始准备武氏那边了，不过倒是也不着急，还有近一个月，武氏这会儿估计还没下定决心，他有是耐心等。
谢彦斐这边接下来两天过得很自在，继后这边却不怎么痛快。
她皱着眉瞧着进宫来看她四皇子穆王：“你看清楚了？你六弟当时确是与奚家那个小姑娘离得近？”
穆王其实本来也没注意，不过六弟当时目光太奇怪，加上他突然与老五关系好，他就多注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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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上了马，他就在父皇龙撵旁，倒是瞧见了，不过当时没想到这一茬，只以为是意外，可这会儿听到母后提到父皇要给六弟册封并让母后关心婚事，他就不得不起疑了。
穆王说完就看到自己母后脸色不怎么好：“母妃，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奚侍郎虽然官位不高，不过奚夫人娘家是世家，这奚姑娘又是嫡女，虽然差了一些，可倒也不是配不上。
他其实也是有私心，母后只生了他与六弟，他年长六弟这么多，其实也不需要六弟娶妃子娘家势力太高，本来这种事有利有弊，六弟这会儿年纪轻没心思，若是日后弟媳娘家势力强撺掇，他可不想失去一个助力多个对手。
所以长远来看，六弟娶王妃身份一般对他而言无功无过其实更好一些，毕竟如今所有皇子中，他拿到储君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事。
就算父皇偏袒老五，可老五这形象以及模样有损就不适合。
于皇后看了眼心腹嬷嬷，后者立刻去外面守着了，本来殿内就没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等到大殿里只有两人，才瞧着穆王，她其实也懂老四心思，所以老六拒绝册封以及婚事她同意了。
一来能安抚皇上让他不起疑，觉得老四老六两兄弟齐力谋求什么，更何况，她更有意想让老四继承大统，所以对老六疏忽了些，可这不代表她就想让自己儿子娶这么一个：“这奚姑娘……不适合当六王妃。”
“为什么？”穆王不理解，难道母后还想让六弟娶个位置更高？
于皇后哪里不知他心思，解释道：“你还记得你六弟小时候受过一次重伤，手臂上到现在还有一道疤吗？”
穆王自然是知道，那时候他还是少年，心思也没这么重，也爱护这唯一胞弟，当时胞弟吓得不轻，病了好久：“儿臣自是记得，可这跟奚姑娘有什么关系？”
于皇后把当年事说了，最后道：“这奚家事不太平，这奚侍郎有个外室，之前闹出那么一番，皇上如今是没注意，一旦事后想起来这外室曾经想过对付过五皇子，怕是心里不舒坦，连带着不喜那奚氏。更何况，她面容有损，怎堪当六王妃？”还有一件事于皇后并没有说，自从几年前出了奚侍郎那件事，她给奚侍郎铺路让他官位亨通，却不信任这奚文骥，她埋了一个眼线在奚家，知道奚文骥这几年开始对奚夫人下毒事。
这奚文骥怕是个有野心人，这样一个人她不能完全拿捏，加上日后一旦爆发，奚夫人娘家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么一个六王妃，本身就不适合。
穆王也没想到这奚姑娘竟然面容有损：“那六弟知道吗？他是怎么认识这奚姑娘？”外界毕竟并没有传言。
于皇后皱着眉：“不知，本宫在宫外不方便，你想办法查一查。还有，尽快给这奚氏寻个婆家人。”不管查到是怎么认识，奚氏这边都要处理了。
“啊？可这也一时间也没个适合，这事可要询问六弟？”穆王其实不想插手这种事，一个弄不好六弟可要怨他，到时候别嫉恨上他这个当哥哥，吃力不讨好。
于皇后哪里看不出自己这儿子心思，却并未表现出来：“他一向有主心骨，你若是提前说了，他必然有所准备。本宫之前还没发现什么，他们应该是最近才搭上，你父皇让本宫办这件事，我们不便插手，本宫记得诚王妃快要生了，也就是这几日事，诚王会大摆宴席，邀请你们时候，想办法让你六弟别去，知会诚王一声，让诚王妃邀请这位奚姑娘，寻个她娘家身份不低相当，撮合说媒。”
穆王想了想，觉得便宜了这奚姑娘，可既然不想把他们牵扯进去，也要让奚家同意，那身份自然不能比奚侍郎低了。
穆王同意之后就出宫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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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向与老三在外人看来关系不这么好，其实私下里却极好，他即使去说了由老三那边安排，也不会让父皇以为是他这边出手，反倒是觉得这奚姑娘不过几日就与两个男子牵扯不清怕不是个好姑娘。
到时候还没等母后询问就传出说亲相看事，父皇念头打消了，他再劝一劝老六，也许就成了。
谢彦斐让影青一连几日都守着，第二日奚姑娘就开始去胭脂铺，一连去了三天。
谢彦斐知道这是奚姑娘给他答复：她同意与他合作了。
只是他这边却也不便频繁与奚姑娘见面，私下里也难保不会被发现，干脆就等着一个机会。
他听着管家禀告，嘴角弯了弯：“你说诚王妃生了一位小郡主？”
管家颌首：“回禀王爷，是这样，昨晚上刚生，诚王已经开始准备设宴，到时候怕是会邀请王爷，不知王爷可要先准备一份厚礼？”诚王是王爷三哥，他怕王爷给忘了，到时候万一提前办宴会来不及准备，失了礼数就不好了。
谢彦斐若有所思：“这次都有谁去？”
管家回禀：“暂时不清楚，不过听说皇上很高兴昨夜赏赐了很多东西去诚王府，估摸着会邀请不少人。”皇上瞧着很重视这个郡主，诚王自然会大办。
奚文骥好歹也是个侍郎，估计也会在列，这次又是诚王府重点在女眷，肯定奚夫人和奚姑娘也会去，干脆到时候就在那里见面，顺便偷偷诊下脉看看奚夫人到底是什么毒。
他虽然解不了自己身上，可既然能被大夫看出来毒，他应该不在话下。
一般毒他还是能解。
而另一边一直等着谢彦斐来问他裴世子，一直没等到五皇子朝他求助，晚上歇下时候，裴世子等谢彦斐睡下，偏过头，也没说话。
谢彦斐也没睡意，他在想着奚文骥事，一回头就发现裴世子正侧着身朝他这边看，即使知道裴世子看不到他，可这样被裴世子瞧着，尤其是裴世子睡着时候披散着墨发，这么静卧在那里，像是一幅精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是亵渎画卷。
他看了几眼，连呼吸都放轻了，慢吞吞小心侧过身，对着裴世子，还贴心地帮世子给掖了掖被角：“世子你睡不着啊？”
裴世子嗯了声：“王爷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
谢彦斐想了想除了让影青去守着奚府还有盯着奚姑娘去胭脂铺，别也没了吧？他摇摇头：“没有啊。”
裴世子听着谢彦斐声音里不像是作假，可奚夫人不是中毒了吗？难道……不需要解一解吗？他迟疑功夫，谢彦斐倒是想起来小郡主：“世子你那天要去诚王府吗？”要是世子也去，他就准备两份礼物。
以前世子这些事很少参与，加上这次去女眷很多都是当初镇国公府参加寿宴，也知道武氏对世子兄长做事，虽然没传出去，可难保他们不会对世子多注意。
裴泓垂着眼，遮住了眼底情绪，他其实早就该从王府离开回去，可他一直舍不得走，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他很喜欢待在五皇子身边感觉，是从未有过轻松，仿佛只要待在这里，心就定了一般。
可这里到底是旭王府，他待一时半会儿还好，久了，怕是会当他与镇国公因为之前事有了嫌隙，而他那当镇国公爹定会为了自己名声就会过来让他回去。
他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可他自己知道，却还在寻找各种各样借口，他垂下眼，就再等几日：“是要过去。等宴会后，怕是我也要回去了。”
谢彦斐听到前半句时候已经想着准备两份什么礼物好，结果就听到后半句，“啊，这么快？世子你回去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啊？”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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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好好，他本来想着让世子一直待到离那件事差不多时候，到时候没几天武氏搞事，他把武氏彻底给拉下来，到时候镇国公府没了武氏，世子待在府里也舒坦。
可世子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裴泓听出谢彦斐声音里不舍，嘴角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扬了扬，抬眼，眼底光愈发温柔：“过段时日有桩要事，要提前准备。”
谢彦斐想到那件事也就没拦着，他想是一回事，可到底镇国公府是世子家，要是世子能一直待在他这里就好了。
谢彦斐带着这种遗憾睡着了，而他身边裴泓却是睡不着，听着耳边平稳呼吸声，从最开始不习惯到如今舍不得，裴泓已经察觉到什么，可他不敢细想，只能忽视掉自己心思。
谢彦斐这边还在遗憾世子这么快就要走了，明贤帝那边却是头疼了。
本来老三得了一位郡主，他多了一个外孙女心情极好，赏赐了不少东西，结果第二天晚上他刚把折子看完，就看到钱全行色匆匆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皱眉，想到之前吩咐钱全去查事：“怎么了？可是老五那件事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钱全进来之后把御书房门关了之后就噗通跪在了那里：“皇、皇上，奴才……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于四公子出府，也堵到了，也打探到了，只是……只是奴才不知应不应当说。”
明贤帝看他这模样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他只是让钱全去问于家那庶子关于有没有老五喜欢小姑娘事，怎么、怎么就成了“应不应当说”？“朕既然让你查了你就说，有什么不好说？难道老五没有喜欢人？”
钱全跪在那里，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大总管，除了十八年前那件事之后还没这么被吓到过，他觉得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件事，怎么偏偏是他去查？这皇上听了之后万一发火，他这脑袋……估计要不保了。
可皇上都问了，钱全只能硬着头皮，头垂得低低：“回、回禀皇上……五皇子确有喜欢人，不过，应该是之前喜欢人。”
明贤帝松了口气，随即又绷紧了，难道……“老五喜欢小姑娘莫非长得不好？或者身份低？再或者，已经嫁过人？”老五有喜欢小寡妇前科，也无怪乎明贤帝会这么想，再说钱全这脸色也不正常，肯定老五喜欢人身份上不得台面。
钱全都快哭了，他跪在那里头垂得低低，声音都在抖：“都、都不是……五皇子以前喜欢那个人，长得极好，身份也挺高，也、也没嫁过人……”怎么可能嫁过人啊，就算是……也是娶啊。
明贤帝表情缓了缓：“那你怎么这幅表情？”这不是很好吗？
钱全知道自己再不说怕是之后会更惨，皇上只会更加发火，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别、别都好……就是，就是有一点不太妥。”
明贤帝眯眼：“有一点？哪一点？”
钱全冷汗都下来了，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性别。”
明贤帝：“…………”
明贤帝以为自己没听清，他嘴角紧绷面皮抖了抖，才皱着眉虎着脸瞪着跪在那里钱全：“你说什么？”
钱全快哭了：“回、回皇上，老奴……这也是从于四公子口中得来，五皇子确、确是喜欢过人，只是、只是不是小姑娘，是……是个男，还是……如今正在刑部于二公子。”
明贤帝：“？？？！！！”
等明贤帝意识到什么，他猛地站起身，虎目一蹬，大掌直接拍在了御案上，“什么？！”
吓得外面侍卫立刻问道：“皇上？”
明贤帝深吸一口气，“你们不许进来！都给朕退远点。”
等御书房外护着侍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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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很远，他才大步绕过御案走过去，一把提起了钱全衣领，咬着牙逼近了压低声音：“给朕说清楚，老五怎么会喜欢男？还有于家那老二怎么回事？他不是跟那个什么姨娘偷情吗？”这么还跟老五牵扯上了？
这都什么事？
明贤帝想过无数种可能性，觉得老五这些年找不到王妃也许是因为模样不太好，可如今想想，就算是不好，至少他可是个王爷，他要是想，也是有人往上贴，怎么可能连个女人缘都没有？
甚至还最后跟个小寡妇传出什么来？如今想来，跟小寡妇有什么是在于二之后，难道……难道老五真跟于二有什么，因为于二那啥受了刺激这才……这才……
明贤帝手一软，钱全滑作在地上，觉得自己这个奴才当得真太惨了，整日伴君如伴虎也就算了，如今还知道了这种事，简直……太惨了。
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禀自己知道事：“这、这老奴……也是从于四公子那里知道，老奴没表明身份，带着人围堵了那于四公子，只是稍微恐吓了一番，那于四公子就什么都交代了。本来老奴只是按照吩咐询问五皇子喜欢人，却没想到……知道了很多事情。”
明贤帝恍惚坐回龙椅上，梗着脖子盯着钱全：“都是什么？给朕从实招来。”
钱全：“就、就是……五皇子其实对于二公子挺有好感，不过五皇子一直都是私下里自己想想，并没有坦白，也没让人知道过。毕竟之前……于二公子与杜家三姑娘有婚约。”
明贤帝更难受了：原来老五还是单相思，他这儿子太惨了。
钱全没听到斥责声，继续硬着头皮说：“五皇子一直都没告诉任何人，除了于四公子，当然，这也是于四公子知道之后有意套近乎，而且……而且……”
明贤帝看他吞吞吐吐，心想，还有什么比老五喜欢男更让他接受不了：“而且什么？你能不能痛快点？”
钱全一秃噜嘴：“而且于四公子之所以接近五皇子，是因为于四公子也喜欢五皇子！于四公子他恋丑，觊觎五皇子！”
明贤帝蹭一下再次暴跳如雷站起身，差点再次把御案给拍了，可想到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已经拍下去手愣是收了回来，他瞪圆了虎目，气得在御书房里乱走，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混账混账，个小兔崽子，敢觊觎朕儿子？混账！相爷生两个好儿子！”
一个让他儿子单相思，一个竟然敢觊觎他儿子！
而且老五那脸……他怎么想？不对，那是他儿子，凭什么不能有人喜欢？可、可特么怎么是个男？
明贤帝觉得自己今晚上受到刺激太大了，等到了最后，他猛地顿住脚步，望着跪在那里抖抖抖钱全：“老五……老五他这么就喜欢男了？那他之前跟那个小寡妇传出事，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心里太难受了？”他这个当父皇，竟然没发现！
明贤帝想了想，觉得老五肯定是受了老大刺激了，于二连个有夫之妇都勾搭了，就是没多看他一眼，而且赐婚还是他赐！
老五之前对他爱答不理躲着走是不是就是因为觉得他这个当父皇亲手赐婚斩断了他姻缘啊？
结果，那于二还是个混账！
后来知道于二不好受到刺激看清楚了于二为人，这才又重新亲近他这个父皇了？
明贤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明贤帝眼圈红了红：“老五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钱全：皇上你重点错了啊，难道不是五皇子怎么会喜欢男吗？不是应该努力掰正吗？
明贤帝恍恍惚惚坐在龙椅上，清醒过来更加咬牙切齿：“那个于家老四竟敢惦记朕儿子，你想办法寻个由头让于相爷给他弄走，远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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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能让于相爷知道。”
他记起来当初于二女干还是老五亲手抓，这肯定是爱而生恨啊，老五这当时得多心痛啊，亲手带人抓了于二女干。
这于二怎么能这么伤老五心？不行，这么看来于二这问题可大了去了。
“你去让葛文沣进宫，赶紧去查，抓紧查于二那件事，朕觉得……他相当不像好人啊。赶紧给朕查清楚，若不是那什么采花贼，赶紧判，判了赶紧送走；要是采花贼，给朕严惩以儆效尤！”要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老五怕是更伤心了，他这是看上了一个什么人啊？
明贤帝痛心疾首，越想越觉得替老五委屈，长成那样好不容看上一个，还是个伪君子。
钱全哆哆嗦嗦，“那于四公子那里？”
明贤帝捏着拳头：“谅他自己也不敢说出去，先不管他，等于二送走了，寻个由头把他也给送出京，不许他再回来。”要不是怕他破罐子破摔说出去会连累到老五，绝不能轻饶了他。
钱全立刻领命出去了，等感觉到冷风，一吹，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摸了摸脖子，脑袋保住了，真好。
钱全这边松了口气，明贤帝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他在御书房里转来转去，怎么都想不通老五怎么、怎么就喜欢男？
也许、也许他想多了，老五还是喜欢女子？毕竟那小寡妇……
不对，那小寡妇说不定是老五受刺激之后赌气，其实心里说不定还是更喜欢男。
明贤帝颓败坐在那里，都怨他，因为内疚不敢接近老五，老五那孩子疏远他，他怎么就没想着主动亲近一些，现在孩子长歪了，可怎么办？
明贤帝撑着额头叹息，结果一闭眼本来想静一静，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之前狩猎场上情景，他脑海里刷一下闪过五皇子一脸欣慰愉悦地殷勤片野味给裴世子……吃？
当时他就觉得老五那模样奇奇怪怪哪里不太对，如今对上之后……
明贤帝浑身一颤，怔怔放下手睁着眼瞧着前方，老五他、他不会又惦记上裴世子了吧？
那裴世子知道老五心思吗？
怪不得老五对裴世子这么好，这、这明显是……不怀好意啊？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说老五，老五这是……情不自禁？说起来，于二模样就好，裴世子更是比于二还好，可、可这……
明贤帝越想这心里越毛，他干脆起身去了密室，发出信号召唤鬼影来见。
而另一边，裴泓刚睡下没多久，外面有很细微信号声传来，他在黑暗中睁开眼，无声无息下了床榻，穿上外袍，出了房间。
不远处树下影青面容凝重单膝下跪：“主子，皇上召见。”
裴泓皱眉：“这么晚了，可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一般若非有要事，皇上不会轻易召见他。
他待在五皇子这里这么久一次都未曾召见过，他也没得到禀告最近出事，怎么回事？
影青摇头：“没得到消息有大事发生。”可皇上召见，无论有事发生，主子还是要去。
裴泓嗯了声，“你派人守在这里，保护好王爷。”
影青领命，看到主子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明贤帝睡不着，干脆挥退所有人一直等着，半个时辰后，御书房内无风帷幕自动，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出现在面前，单膝下跪，一身黑衣裹身，面上面具遮住整个面容：“皇上。”
明贤帝张嘴想喊世子，想了想还是镇定下来：“鬼影，朕之前派去两个影卫保护五皇子，最近旭王府可有什么事发生？”
裴泓垂眼：“回禀皇上，并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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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贤帝其实也不是问这个，可难道要让他直白问五皇子留你在旭王府，可对你做什么了不得事情了吗？你知不知道老五对你有别30340心思？
可万一老五没说，他这不是……
明贤帝垂着眼，将所有心思都压下，才像是聊家常般：“嗯，无事就好。鬼影，这里只有朕与你二人，你不必紧张，起身吧，之前镇国公府发生事，让你受委屈了，朕一直没召见过你，你心情可修复好了？”
裴泓倒是没多想：“已经无事。”
明贤帝又不说话了，等了片许，才又道：“老三刚得了一个郡主，朕很高兴。”
裴泓奇怪，这跟他一个影卫头子有什么关系？“恭喜皇上。”
明贤帝偷偷看了裴泓一眼，可隔着面具连眼睛都没露，什么都看不到：“老五最近性子开朗了些。”
裴泓听到皇上重新提到五皇子，终于明白过来，皇上这是拐弯抹角想知道更多关于五皇子事吧？“五皇子最近吃得好睡得好，皇上不必忧心。”
明贤帝忧愁：朕想知道不是这个。
可他想到裴泓身份，若是老五真对他做了什么，怕是以裴泓性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像狩猎场时那般亲近？“鬼影，你觉得五皇子此人如何？”
裴泓面具下眉头紧锁：“五皇子心思单纯，性子极好相处，是个极好人。”
明贤帝更放心了：看来是肯定不知道了。
明贤帝压根没往两人之间有什么上想，毕竟老五那张脸，裴世子这、这也没听说有那癖好，肯定是没心思，估计就是觉得老五对他极好，让裴世子感激之下觉得老五是个能相交。
明贤帝张嘴想问裴世子是不是住久了该回府了，可万一自己开口裴世子察觉到不对劲，万一再跟他一样想到老五对他热情得过分怎么办？
明贤帝操碎了一把老父亲心，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天气眼瞧着要热了，老五怕热，你……你多照顾一二。”老五对世子这么好，要是世子也对老五贴心一二，怕是老五会很高兴吧？
裴泓一头雾水，不过想到明贤帝对五皇子最近在意，也许是怕五皇子受委屈，颌首：“遵命。”
明贤帝直到裴泓离开，也没开口提议，等御书房只有他一个，却又忍不住发愁了，他是不是不该让裴世子对老五关心一些？
万一老五更加情根深种怎么办？他是不是该快刀斩乱麻？
可老五这孩子都长这么丑还单相思，之前就受到于二刺激那样了，好不容易现在开心一些，万一裴世子也走了，他这丑儿子更伤心更难过更受刺激心理也变态了可怎么办？
明贤帝发愁，老五这孩子怎么就、就老是单相思呢？咋能这么惨啊他这丑儿子。
谢彦斐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浑身一激灵有点冷，他嘟囔一声，突然坐起身，阿嚏阿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觉得后背更加凉了。
肩膀被人突然揽上了：“做噩梦了？”
谢彦斐半迷糊半清醒地摇摇头：“后背有点凉，毛毛，是不是有谁说我了……”他重新躺下来，翻个身，手不经意摸到什么，“咦，世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迷糊中听到裴世子说了什么，谢彦斐只记得自己又凑了过去，被安抚地拍了拍，很快又睡着了。
同一时刻御书房里大半夜不睡明贤帝：朕……愁啊，老五怎么就突然断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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