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_仙女人设不能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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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新鲜玩意儿?

  不止是太后,坐在宴席上的人都好奇地不住往沈若轻那儿看,如今满京城,谁不对怀安郡主心存几分敬畏?

  长公主的百宠会过后,京中便开始流传一段笑谈,言是怀安郡主若看谁不顺眼,便朝谁福身行礼,那人便是不被老天打雷劈死,也要被吓个半死。

  听说怀安郡主丢了心爱的小宠后,京中各种白色小兔都被买断了货,半是高门贵女们时兴起了养兔子做小宠,半是京中勋贵子弟争着给怀安郡主送兔子,不过他们大概不知道,百宠会过后那两天,安王府的下人吃兔子都要吃吐了。

  而前两日皇成山围猎,怀安郡主和安王从上百丈高的悬崖上跌下去,除了安王摔断了腿外,两人皆性命无忧,也叫许多人惊异不已,越发觉得怀安郡主不是凡人。

  此刻怀安郡主说要给太后看个新鲜玩意儿,大家自然也就伸长了脖子往那儿看,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太后也不由露出好奇之色,乐呵呵道:“好好好,那就让老身好好瞧瞧。”

  沈若轻便道:“还请太后让人送些白纸来。”

  于是便有宫人用托盘捧着一沓洁若白雪的新纸来,盛到沈若轻面前。

  与此同时,一张四四方方的金丝楠木桌子也被抬了上来,放置在大殿中央。

  沈若轻在桌子前坐下,稍稍挽起宽大的袖摆,露出两段比白纸还细腻洁白的手腕,看得一众高门贵女也不禁露出了艳羡之色。

  然后,众人就见到怀安郡主拿起了一张白纸,开始折纸鹤。

  “纸鹤?这算什么新鲜玩意儿?”

  坐在皇后下首的秦嫣嫣忍不住说了句,脸上露出了众人熟悉的不屑表情。

  “嫣嫣。”皇后低声斥了一句,转头对太后道:“嫣嫣还小,不懂事,兴许怀安郡主折的纸鹤有什么过人之处也说不定呢。”

  太后脸上原本一直带着的笑意淡了些,不冷不淡道:“就算只是些寻常的纸鹤,沈姑娘亲手折的,大小也是个心意。嫣嫣贵为公主,竟连这点礼数都忘了么?”沈若轻封号怀安郡主,太后却只称她沈姑娘,她心底里对怀安郡主究竟是个什么看法,其实多数人都猜不透。

  皇后一开始也以为太后不待见沈若轻,但看太后这态度,分明就不是她想的那般。她面上笑容僵了僵,警告地看了女儿一眼,原想让女儿认个错,顺便夸夸怀安郡主折的纸鹤,岂料秦嫣嫣这些天经历了宫中被吓,皇成山被太子斥责,宴会上被众人无视等等事情,心头对沈若轻的怨气早就积到了顶点,且由于皇后说过怀安再厉害也就吓吓她,不可能真的伤到她,秦嫣嫣心里便越发有底气起来。

  她心道,这里是皇宫,父皇母后都在,满殿的勋贵高官,怀安郡主能把她怎么样?

  秦嫣嫣朝着太后福了福身,面上笑得温柔甜美,说出口的话却含着几分讥讽,“祖母,非是嫣嫣心胸狭窄非要与怀安郡主作对。只是今日是元宵佳节,又是祖母您的寿辰,乃是个大大吉祥的好日子,怀安郡主入宫赴宴,连为祖母贺寿的礼物都没准备,到现在才来折些纸鹤……”她看了一眼沈若轻那张脸,眼底嫉妒与怨气翻涌,又转过头去看太后,低垂着眉眼道:“怀安郡主分明是不敬祖母,孙女看着实在愤恨。”

  大殿上几乎一片静默,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七公主对怀安郡主的忌惮和怨气,但是眼下是太后的寿宴,太后不发话,谁也不敢开口。有些个想要为怀安郡主出头的勋贵子弟,刚刚要站起来,就被家人给按住了。

  而沈若轻似乎并没有听见七公主的话,依旧坐在那里折着纸鹤,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看着无比娴静优雅。

  秦峥看了沈若轻一眼,拄着拐杖站起身道:“回祖母,怀安郡主到京城还不到一个月,她事先并不晓得今日也是祖母的寿辰,所以未来得及准备贺礼,且她身世特殊,并不通晓人情世故,还请祖母体谅。”

  “不通人情世故?”秦嫣嫣反问道:“那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今日是祖母的寿辰了,为何还折些上不了台面的纸鹤作为贺礼?到底是何居心?分明是仗着自己会些不入流的障眼法,看不起堂堂一国太后。”

  对上秦嫣嫣跋扈的模样,秦峥皱了皱眉,还要开口,却听皇帝冷声道:“好了,不必吵了,太后还未发话,你们这些小辈倒是扑腾得厉害咳咳……”话音未落,皇帝就低低咳嗽了几句。

  太后侧头,担心道:“听说你前个儿为了找老五,感染了风寒,可莫动气,要不先回去歇着?”

  皇帝拱手道:“多谢母后关心,不过是小小风寒,今日是您的寿辰,朕还等着看这些小辈能给您准备什么礼物呢,实在不舍得提前离席啊!”

  太后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倒是把秦嫣嫣忘到一边去了,直接对秦峥道:“你怎的又站起来?快坐下。”

  秦峥又看了沈若轻一眼,见她面色平静依旧,半点不受秦嫣嫣影响,才放心地坐回去。

  此刻大殿中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沈若轻的一举一动,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折了十几只纸鹤了。她折纸鹤的速度并不快,一只只巴掌大的纸鹤在折好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的一角,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一直眼巴巴等着的众人见状,不禁有些失望。

  景王自从那天在营帐出了丑之后,就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怀安郡主,此刻好不容易在元宵宴上见了,他眼睛直直盯着那桌子上的纸鹤,盯得眼睛都酸了也不见那纸鹤有什么动静,心中不禁充满了失望,先前还以为怀安郡主是真仙下凡,现在看来,好似跟那些庸脂俗粉也无甚区别。顿了一下,景王盯着沈若轻那张脸,心中又道:倒也不是,至少她这张脸,还是无人可及的。

  云别鹤隔空对着花娇娇抖了下眉毛,目光盯着她眨了眨,又故作不屑地看了沈若轻一眼:这怀安郡主,看着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

  花娇娇愣了一下,眨眼间就看懂了云别鹤的意思,不由翻了个白眼,随即双手环胸一脸自信:哼,你这个凡夫俗子懂什么?我们若轻折的纸鹤能是寻常纸鹤吗?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别鹤也看懂了她的意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得长公主意外地看了他两眼。

  大殿之中,丝竹之声萦绕,沈若轻桌面上的纸鹤,已经累积到了三十只。

  她没有停手,而是抬头对太后道:“太后娘娘,不知可否找个宫女来帮忙为这些纸鹤点上眼睛?”

  太后慈和地看着她,点头道:“自然是可以。”

  她话音刚落,坐在大殿右侧的花娇娇忽然起身道:“太后娘娘,让我来为郡主的纸鹤点睛吧!”

  太后欣然应允。

  众人一直看着怀安郡主折纸鹤,正觉得有些无趣了,看见这一幕,顿时来了精神。

  花娇娇拿着笔,站在沈若轻身边,开始为那些纸鹤点睛。

  黑色的两个小点点在了纸鹤脑袋两边。花娇娇动作很小心,每点完一只纸鹤就会小心地把它放回原处。

  这个时候,被放回去的第一只纸鹤忽然动了一动。起先还没有人发现,但是等到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开始动起来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忽视了。

  殿上诸人均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只见那被点了睛的白色纸鹤,竟一只一只地飞了起来。

  不像民间某些杂技表演般用跟透明的线吊着,这些由怀安郡主折叠的纸鹤,是真的飞了起来!它们姿态灵动,脖子脑袋甚至会俏皮地一点一点。

  花娇娇睁着眼睛,看见一只刚刚点完睛的纸鹤在自己手上啄了啄,惊喜地捂住了嘴巴。

  大殿上,众人的反应也出奇的一致。

  原本正在饮酒的人,手里的酒杯掉了,琥珀色的酒水洒了满身也未察觉;

  原本正在攀谈的人,张着的嘴停住了,完全忘了前一刻要说什么;

  原本有了两分醉意的人,忍不住粗鲁地揉了揉眼睛,随即瞪大眼盯着这一幕……

  一只只巴掌大的小纸鹤从怀安郡主跟前的八仙桌起飞,后一只紧跟着前一只,如同一条白色的小龙,绕着怀安郡主飞了两圈,而后倏然散开,在大殿中央四处飞舞。

  它们在一众贵妇贵女中间轻灵地穿梭而过,引得这些女子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它们在那些端坐着的高官勋爵之间自如飞翔,不住扇动的翅膀引得这些大人们失了仪态,忍不住身子前倾,仔细地盯着它们飞翔的轨迹;它们绕着大殿的梁柱飞翔,如同一只只翩翩飞舞的白色蝴蝶,时而聚拢在一处,如同鹤群围聚;时而四面八方的散开沿地面滑过,如同天女散花……

  这神奇的一幕引得太后连连称奇,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眼中惊异过后变作了了然。

  而皇后和七公主,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后,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了,明明此刻大殿中并没有任何人格外注意他们,也没有任何人露出嘲笑的样子,但是皇后母女却觉得自己脸庞一片火辣辣的,仿佛刚刚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众人盯着满殿飞舞的纸鹤,一连片啧啧感叹之声,而怀安郡主此刻折叠纸鹤的动作还未停下来,花娇娇也忙着给一只只纸鹤点睛,看着它们一只只起飞,花娇娇的脸颊红扑扑的,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只纸鹤飞到了秦峥身边,停在了他的指尖上,小脑袋点了点,在发现秦峥只是专注地看着沈若轻后,又状似无趣地飞走了。它飞到了太子跟前,绕着他转了两圈,停在了太子的酒杯上。

  太子一挑眉,伸手弹了两下,这纸鹤被弹得险些跌进酒水中变成落汤鸡,吓得跳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扇着翅膀飞远了。

  太子见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随着沈若轻折叠的纸鹤越来越多,在大殿中飞翔的纸鹤自然也越来越多,这大殿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体会了一把被纸鹤“临幸”的滋味,只有站在旁边服侍的宫人们不敢轻易动弹,一双双眼睛却也惊奇地盯着那些纸鹤看,恨不得那些纸鹤也在自己手上停一停。

  沈若轻折叠满七十九只纸鹤后,就取了最大的一张纸,折了一只领头的纸鹤,而随着最后一只领头鹤起飞。那些满殿飞舞的小纸鹤仿佛受到了感召,齐齐朝着沈若轻的方向飞舞过去。

  沈若轻一抬起手,它们就聚成一条细细的长龙朝着沈若轻手掌冲了过去,沈若轻一挥手,它们又仿佛一条被握在沈若轻手里的丝绦,随着她的举动肆意飘舞……

  大殿上诸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被飞舞的纸鹤围在中间的沈若轻,清丽无双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浅笑,她转了一圈,雪白的裙摆层层绽开,如同一朵无声开放的花。

  “去。”她一声轻喝,纤细的手指往大殿外头一指,那些纸鹤立刻在头鹤的带领下冲出了大殿。

  没一会儿,那些飞出去的纸鹤就都回来了,每一只都衔着一盏红色的小灯笼,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那不就是挂在大殿外的灯笼吗?灯笼下还垂着一张张红底金字的纸条,全是“福如东海”“青松多寿”“富贵无边”等等为太后祝寿的吉祥话。

  这些衔着灯笼的纸鹤在头鹤的带领下,一只只飞到太后跟前,每当一只纸鹤带着贺寿的灯笼飞到太后跟前,沈若轻就道出上面祝福的话语。

  她略带两分清冷的音色中却含着满满的祝福与喜悦,众人不必看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她说话的声音,就能知晓她绝对是真心实意为太后祝寿的。

  太后脸上原本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看了这一出沈若轻准备的贺寿礼后,却一直乐得合不拢嘴,别提有多满意这份贺礼了。

  秦峥见状,终于放下心来。

  待到第八十句贺词念完之后,这些纸鹤便将衔着的灯笼挂在了大殿中的梁柱后,而后又一只只排着队整整齐齐地飞到了八仙桌上,停住不动了。

  大殿上静止了好一会儿,连乐师的演奏都停了。

  半晌后,太子轻轻拍了两巴掌,众人方才如梦初醒,拊掌之声雷鸣般响彻整座大殿,绵绵不绝,持续了足足半刻钟。

  秦峥适时道:“皇祖母,怀安郡主的这份贺礼,您可满意?”

  太后笑着点头道:“这是哀家这几十年来,收到过的最好的贺礼。”

  秦峥于是看向皇后和七公主,道:“七公主可还觉得,怀安郡主这份礼物不够尽心?”

  秦嫣嫣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被皇后扯了扯袖子,才不甘不愿道:“自然是极尽心的。”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秦嫣嫣的口是心非,但那又如何,现在没几个会去关注七公主和皇后,众人视线的焦点全在怀安郡主身上,面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已经肯定,怀安郡主必定是天仙下凡,否则怎能令纸鹤飞起?

  而那些摆在八仙桌上静止不动的纸鹤,此刻在众人眼里,已经不是纸鹤了,那是仙鹤!是仙子用仙术点化过的仙鹤!

  十皇子年纪最小,也最藏不住心思,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放在桌子上的纸鹤,忽然站起身大声道:“皇祖母,父皇,我想要纸鹤!”

  太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皇帝斥了一句,“莫要胡闹!”

  可是十皇子看起来是真的很想要一只纸鹤,盯着纸鹤时,小脸上满是渴望。

  太后平日里很是心疼这个小孙子,见他实在喜爱,便看向沈若轻,询问道:“沈姑娘,你看……”

  沈若轻微微一笑,摆手指了下那些纸鹤,道:“既然是献给太后娘娘的贺礼,那自然是归太后娘娘所有。”

  太后明白了,欣然点头,笑着十皇子道:“还不快谢谢沈姑娘?”

  十皇子欢快地从坐席上蹦了起来,对着沈若轻道:“谢谢仙子姐姐!”

  沈若轻看他奔过来,从桌子上取了一只纸鹤,递到他手里。

  大殿上众人眼见十皇子小心翼翼地把那纸鹤捧在了手心里,也都坐不住了,纷纷向太后请示。

  八皇子:“皇祖母,我也想要,求您也给我一只吧!”

  其余公主们:“皇祖母,我们也想要。”

  勋贵子弟:“求太后娘娘恩赏。”

  贵女们:“求太后娘娘赏赐。”

  ……

  八仙桌上那一堆一开始不被众人看好的纸鹤,此刻完全成了抢手货,大殿上皇子皇女们、京中高门子弟一个个抢得面红耳赤,虽然礼仪上没有出错,但是那一脸的渴望和势在必得,搞得那些也想要纸鹤的朝中大臣们倒不好意思开口了。

  皇后和七公主看着这一幕,更是气得连鼻子都歪了,暗道:妖女!果真是个妖女!

  沈若轻也是没想到这些土著贵族竟然会抢起来,看着太后一脸为难,下面一堆年轻男女却都渴望地望着太后,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看着了正为难该先给哪个孩子喂食的鸟妈妈,不禁笑了下。

  太后心底宽和慈善,最终只给自己留了那只头鹤,其他的全挑着送了。

  本来已经没有沈若轻什么事了,但她却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站在八仙桌前,坚持给每一个获赏的人递纸鹤。

  而那些得了纸鹤的家族,最终是怎么把纸鹤当做传家宝物代代流传下去,这便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沈若轻因为献上这份贺礼,得到了太后的喜爱,当夜便被留在了宫中,而秦峥,则被太后以他腿脚不方便为由留下来下来,说是明天白天再回去。

  秦峥是什么想法沈若轻不知道,不过她对自己能留宿皇宫这事还是挺满意的,刚好晚上可以去霜华宫看看救援飞船飞到哪里了,秦峥当时跟老皇帝求来的那道手令还放在她这里,就算没有手令,她只要避开人,一样可以进去。

  元宵宴散席后,她待在留宿的宫殿里,将那些服侍的宫人都支开后,就开始清点自己今天晚上用到的道具。

  那是一枚枚纽扣大小的东西,贴在纸鹤上后,就能根据纸鹤的架构瞬间生长出几条定点的线,然后由小a操作着做出各种动作。不管是纸鹤、纸条、纸箱还是纸灯笼,反正能对所有轻便的物体产生作用。用来拍摄花瓣环绕飞舞的镜头时格外美丽。

  她清点完,确定八十个一个没少后,就放心地收进了空间钮里。

  小a道:【如果让那些把纸鹤当宝贝看待的土著,知道主人您亲自给他们递纸鹤,只是为了暗中把贴在纸鹤上的东西撕下来,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沈若轻毫不在意道:【反正过不了半个月我就走了,等他们发现纸鹤其实只是普通的纸鹤后,也跟我没关系了。】

  小a照例开始吹彩虹屁:【主人,现在在这些土著眼里,您已经不是凡人了,说不定他们拿纸鹤回去,只是想沾一沾您身上的仙气哩!毕竟您是如此的美丽高贵又充满魅力,那些纸鹤被您摸过,在他们的心里已经不是普通的纸鹤了。】

  沈若轻毫不脸红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很好,以上内容引起极度舒适。”

  小a:……

  收拾完,她就已散心为由,去霜华宫走了一趟,确定救援飞船已经在路上,会按照约定时间到来后,就放心地回去睡觉了。

  宫中的热闹随着元宵宴的结束一同散去,皇帝喝过治风寒的药后,白公公便服侍着他入睡,正要放下帷帐,忽然听见皇帝低声问了句:“这……冻疮是个什么伤?”

  听到陛下忽然问起这个,白公公有些诧异,他如实答道:“回陛下,冬天天冷,宫里有些低等太监宫女没注意保暖,给冻着了,手上脚上就易生冻疮。这长冻疮的地方,会发红发肿,严重者奇痒难忍,有的小太监不懂事,去抓,给抓破了,就会化脓溃烂,瞧着就可怜。”

  白公公没有抬头去看陛下的脸色,只听见陛下的呼吸粗重了些,似乎心情有些激动。他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话。

  过了一会儿,皇帝将秦峥脚上的痕迹描述了一番,又问道:“冻疮得了多久才会有那样的痕迹?”

  白公公以前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时,也得过冻疮,而自从他到皇帝跟前伺候后,就再也没有得过了,听了这话,他回忆了一番,才道:“这冻疮易复发,冬天一过,就自个儿痊愈了,只是那痕迹却不好消除。陛下您说的那种症状,约莫是得了好几年了的。”

  皇帝没有再说话了。白公公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候了半晌,见陛下再没吩咐,于是便悄悄退下了。

  皇帝却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召来两个心腹,吩咐一番后,便着人唤来了太子。

  元宵节的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太子一身明黄华服,踩着晨光进入上书房时,一身的英气勃发,虽面相生得阴沉邪气,目光却并不会令人生出恶感。

  皇帝自太子进来时,便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待他请安过后,便道:“前阵子江南出了桩贪腐案,你可知晓?”

  能闹到御前的贪腐案,那都是影响极大的了。太子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拱手道:“儿臣知晓。”

  “嗯。”皇帝应了一声,接着道:“因着这桩事,朕一直想找个人替朕微服私访,到江南走一趟,思来想去,也就太子最为合适。你可愿为朕走这一趟?”

  太子有些疑惑,却还是道:“儿臣自然愿意。”

  皇帝点头,道:“那便收拾收拾,明日就出发吧!”

  这么急?太子心中有些疑惑,却也只能依言应下。

  元宵的第二日虽是晴日,却并不比下雪的时候暖。

  太后一早醒来,见过前来请安的皇后等人后,便听皇后说道:“清虚观的兼德道长业已出关,儿媳便做主请他入宫讲经,现下人已经在闻道宫中了,母后可要一同去听听?”

  大赵国内佛道二教并行,最负盛名的道观和寺庙分别是清虚观和护国寺,太后原本较为信佛,但经过上次皇后宫中闹鬼,那几个护国寺负有盛名的和尚却跟着一起被吓晕后,太后信佛的心就淡了,转而喜欢起道教来。她对兼德道长印象颇佳,平素也是喜欢听人讲道的,闻言便道:“你有心了,哀家过去瞧个热闹也好。”

  皇后目光一闪,又笑道:“兼德道长本事高强,已经算是半个仙人了,素来是受人敬重的。说起来,怀安郡主也非凡俗中人,不如请怀安郡主一同去,他们二人若是见到了,说不准能一块谈经论道,结为知交呢,将来流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太后听了,赞许地点了点头。

  皇后见太后答应了,立刻着人去请怀安郡主。

  秦峥是早已分封出去的皇子,原本就不该在宫中留宿的,因此他一大早便打算和沈若轻一同回安王府,两人刚刚会面,却有宫人来传话,说是太后邀请沈若轻去闻道宫,一同听兼德道长讲道。

  秦峥见状,便对沈若轻道:“我同你一起去。”

  沈若轻低头看了眼他的左腿,“你的腿还好吗?”

  秦峥温声道:“无碍,我有人抬着,还有拐杖,不费事的。”

  沈若轻点头。两人暂居的宫殿离闻道宫有些远,便一起由宫人用步辇抬着过去。

  期间秦峥向她介绍了兼德道长这个人。

  “那位兼德道长,在京中声名颇大,受到很多显贵的敬重。据说他功力极深,能一指点破一片石头,在墙上画个蜡烛就能照亮一间屋舍,还曾拘鬼斩魔,如今是清虚观的观主,座下弟子三千。”

  沈若轻一边听一边想着,那石头要是薄点的话,以她的体质,一拳头能打破,但是一指头点破肯定做不到,画蜡烛照亮屋舍,如果是用科技手段的话她也可以做到,至于抓鬼抓妖什么的,这世上根本没有妖魔鬼怪啊,怎么抓?

  这个兼德道长,不会是那种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子骗人的假道士吧?

  但转念一想,能把满京城的权贵都骗过去,这位道长要么是有真本事,要么是骗术极高明。

  她问秦峥道:“你见过那位兼德道长吗?你相信他的那些法术?”

  秦峥目光温和,道:“我原本是半信半疑,遇见你以后就信了。”

  沈若轻:……

  秦峥这傻孩子,万一有一天他知道我是骗他的,那可就太尴尬了。

  不对啊,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神仙,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用的是仙术仙法,我一直说我用的是障眼法啊!所以我根本没骗过秦峥!嗯,就是这样!

  步辇抬着两人,穿过重重宫殿楼宇,不多时就到了闻道宫。

  闻道宫是前任皇帝设于宫中,专用做谈经讲道之用的地方,因此布置得与其他宫殿很不相同,沈若轻和秦峥走进去时,还以为自己进了个道观。

  领路的人是一名年约四十的女官,姓严,身着天青色衣裳,容色端庄,不苟言笑。她领着沈若轻和秦峥走过长廊的一处拐角时,迎面忽然冲过来一名捧着铜盆的宫娥,啊的一声朝着沈若轻的方向撞了过去。

  坐在轮椅上的秦峥立刻抽过侍从的拐杖,横在前面挡住那个宫娥,同时单手转动轮椅,要将沈若轻挡在身后。

  沈若轻哪儿能让一个伤患给自己挡灾啊!且她的反应速度可不慢于秦峥,在秦峥动作的时候,她同时伸手按住秦峥的轮椅,没真叫人挡在自己前面。

  不过秦峥的拐杖拦得住那宫娥,却拦不住她手里的铜盆,那里头装着满满一盆水,呼啦一下全泼了出来。

  沈若轻拉着秦峥的轮椅后退,身上的衣服却大半被水浇到了。

  沈若轻能穿出来见人的衣服,在这些土著眼里得多好看多名贵啊,那宫娥自知闯祸,吓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严女官见状,厉声斥责了那宫娥几句,便道:“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了!”

  正在磕头求饶的宫娥听见“杖毙”这两个字,惊得一下子呆住了。

  沈若轻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水,眼里全是惊惧,不由道:“只是弄湿了衣裳,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了她吧!”

  严女官便朝着她施了一礼,道:“她一个小小的宫娥,冒犯了贵人,理应受罚,宫中的规矩便是如此。”接着又道:“郡主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还请郡主随奴婢换身干净衣裳。到了太后跟前,奴婢们也好交代。”

  沈若轻看了眼低着头、状似谦卑实则高傲的严女官,若不是要维持人设不能崩,真想朝她翻个白眼。她摇头道:“我的衣裳没湿,这个小宫女也没有撞到我,你放了她吧!”

  严女官立刻抬头道:“郡主莫要说笑,还是随奴婢……”

  她话未说完,便瞪大了眼睛。

  只见沈若轻的衣裳上,忽然腾起一阵薄雾,等待那阵薄雾散去后,她的衣裳便光洁如新,哪还有半点水汽?

  她抬手,雪白广袖在风中微微拂动,一派清爽,任谁也不能相信这衣裳方才被一盆子水泼过。

  “你看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周围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更是眼都看直了,呆呆地半晌没有动弹。

  沈若轻道:“现在,可以放她走了吗?”

  严女官回过神来,按捺住心里的震惊,连忙低头道:“单凭郡主吩咐。”

  那宫娥也终于回过神了,连忙朝着沈若轻磕了几个头,又哭又笑地感激道:“谢谢郡主谢谢郡主……”

  沈若轻微微叹了口气,便低头对秦峥道:“我们继续走吧!”

  秦峥点头,二人便在严女官的带领下,进了闻道宫的主殿。

  闻道宫的主殿中立了三清的雕像,此时太后、皇后以及一众后宫妃嫔并几位公主,皆已在殿中,众人以太后为首,依次在朝霞殿中摆着的雕花高背椅上一排排坐开,正随着太后她老人家,安静地听着兼德道长讲道。

  兼德道长身穿一袭黑色阴阳鱼道袍,满头白发,面容清瘦,颔下留须,手中搭着一杆拂尘,端的一副仙风道骨之态。

  尽管大殿中坐着的人均贵不可言,但他面上却没有半点奉承讨好的意思,反而平平静静谦和有礼,瞧着就令人舒服。

  此时他面前的桌案上正摆着个陶碗,碗中是沸水,但其上的热气却不像寻常沸水一般飘散,而是凝聚成一朵朵祥云,漂浮在陶碗之上。

  若是以前,这些妃嫔公主们看见这一景象,定会十分惊奇,但是在见过怀安郡主令纸鹤飞起的神奇景象后,众人再看兼德道长的术法,便有些索然无味了。

  一名女官小步走到太后身边,小声道:“太后娘娘,怀安郡主和安王殿下一块儿来了。”

  正在这时,那站在台上演示道法的兼德道长忽然抬起头,目光如电地射向大殿门口,口中喝道:“有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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