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太子并没有进安王府,只在门口和秦峥寒暄了几句便骑马离开了。
秦峥和沈若轻随即转身回府。王府大门关上后,他侧头对上沈若轻询问的目光,弯了弯眼角,道：“手令拿到了。”
沈若轻不禁露出笑容,问道：“怎么拿到的？”
秦峥轻声道：“霜华宫毕竟是我母亲的故居,我同父皇说,要带一个朋友进去看看，他就同意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和父皇毕竟一年没见了,便留在那里多说了会儿话。”
沈若轻微笑点头，表示理解。她握了握拳头，心里的兴奋全从眼睛里透出来了,太好了！她抬头看他,“那我今晚可以过去吗？”
秦峥看她快活的模样，又忍不住弯了下眼角,道：“可以,晚膳过后,咱们便入宫。”
一旁的赵管家看着两人说话,又看了看王爷的腿,暗暗叹了口气。
……
等回了屋,秦峥才知道今天朱雀街上发生的事。
赵管家站在他跟前道：“下面人来说时，老奴都吓了一跳，也亏得太子出行时经过朱雀大街,否则郡主恐怕这会儿都回不来。”
秦峥攥了下拳头,自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被牵连进来。”
赵管家连忙道：“王爷您不必愧疚，这事儿怎么能怪您呢？这京城水深得很，指不定就是有小人记恨郡主昨晚在除夕宴上出的风头，这才使人暗害她。您放宽心，既然太子都发话了，肯定很快就能查出幕后真凶。”
秦峥神情有些凝重，“我只怕连太子都查不出来。”
赵管家听明白了，他吃了一惊，“您的意思是皇后那边……”
秦峥点头，“太子……心性不坏，只是皇后……”
他这话没有说下去，但赵管家已经明了他的意思。正要说话，却听秦峥又道：“今日我入宫，听父皇言语间，似乎对母妃十分在意，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我母妃她……是什么样的人？”
秦峥听过的传言有很多，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霜妃出身卑微，算计了皇帝才有的秦峥，也因此皇帝极其厌恶霜妃，于是在秦峥出生后，就将霜妃连同霜华宫内所有人都处死，此后很多年也不许宫中人提及霜妃二字，而身为霜妃之子，秦峥也遭了皇帝厌弃，这么多年来，父子俩相处过的时间屈指可数。
秦峥一直不敢去探寻母亲的过往，潜意识里，他也是有些信了那个传言的。可是这两日，他才发现，当年之事，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赵管家也并不清楚当年的事，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管事，他当年要是知道了，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秦峥也是清楚的，他问那句话，也不指望能从赵管家这里听到答案，不想听见赵管家道：“王爷不妨去拜访一下长公主，或许她能知道些许内情。”
“长公主？”秦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赵管家道：“早年，老奴就隐约听说过，长公主和霜妃娘娘似乎有些交情，霜妃娘娘还怀着您的时候，长公主就去探望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兴许现在，长公主就愿意告诉您了。”
秦峥在炭炉边坐下，一边暖手一边道：“这事不急，等先送沈姑娘回家，我再寻机会去拜访长公主。那批刺客审得如何了？”
赵管家道：“今个儿早上您入宫的时候，大理寺派人来说，昨天夜里，那批刺客全都死了。”
秦峥抬头看向他，“怎么死的？”
赵管家道：“据说，是有人在那群刺客的饭菜里下了毒，全给毒死了。”堂堂大理寺，这么轻易就叫人将刺客全毒死，要说其中没点儿猫腻，谁也不信。
秦峥沉吟道：“看来，是定武侯那边出手了。”
赵管家担心道：“那如今……”
秦峥却道：“王府里的钉子□□没有？”
赵管家道：“这些天手下人多番调查试探，可算是都给拔了。”他们回京都的第一天，就发现王府里这些奴仆里，有些人不太对劲，一番调查后，果然发现了许多别家派来的密探，“总共二十一人，其中十五人是其他皇子送的，另有七人查不出来历，想来是皇后那边的。”
听到这个结果，秦峥沉沉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我无权无势，既不得圣宠又没有争夺帝位的野心，不值当别人费力算计，可此番回京，却发现很多事跟我原先所想大大不同。沈姑娘也是受我牵连，若不是她一直帮我，也不会遭人记恨。”
赵管家叹了口气，“若不是遇到了沈姑娘，只怕那□□人的计谋，早已经得逞了。”
秦峥：“叫所有人都加强戒备，这些日子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以免给外人可乘之机。等元宵过后，就立刻返回宁州。”
沈若轻这边，正和小a讨论那个幕后凶手。
“我觉得，七公主的可能性比较大。”沈若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分析道：“毕竟昨天晚上在宴会上，她明显看我很不爽，而且让人在大街上用南瓜把我砸死或者砸伤这种法子，估计也只有七公主那个智商能想得出来。然后，皇后应该给她提供了帮助。”
小a：【主人说得对，皇后上次派人杀您没有成功，所以这一次又来了，可惜她们没有想到，主人您并不是这颗星球上的普通人，而是聪明又美丽的新时代宇宙人，所有针对您的阴谋诡计，在高科技面前都是纸老虎！】
沈若轻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得没错。按照一般反派的剧本，皇后和七公主现在肯定非常憋屈。虽然说我就要回家了，不过谁叫她们主动来招惹我呢？回家之前，给她们一点教训也不错！”
小a：【主人您又想到什么主意呢？】
沈若轻扬眉笑了一下，“暂时不告诉你。”
小a：……
时间飞快流逝，眨眼间金乌西沉、月上树梢。
月光照在白雪上，反射出分外柔和之色。
秦峥带着沈若轻进了宫。凭着皇帝给的手令，一路畅通无阻入了霜华宫。
有小蝴蝶提前探路，沈若轻早就知道信号发射器在哪个位置了，本来想直接过去的，结果礼貌性地看了秦峥一眼，却见他停在门口，怔怔看着霜华宫的院子，许久都没有回神。
沈若轻不太好意思撇下他直接走。便抬头问：“你怎么了？”
秦峥回过神，道：“没事，只是……我是第一次踏足母亲的故居，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沈若轻懂了，一个从小没妈的孩子，长大后突然有一天走进母亲的故居，心里肯定会有点感触的。好在信号发射器近在眼前，她也不急在一时半刻的，便静静站在原地，陪了秦峥一会儿。
冬夜里，连月光都透着几分冷意，霜华宫院子里那几棵枯树的枝上，冻了半透明的冰霜。
两人踩着脚下一层薄薄的雪，慢慢走到了霜华宫主殿前。
望着大门紧闭一片漆黑的主殿，沈若轻问：“要进去看看吗？”
秦峥盯着主殿大门上泛旧的匾额看了一会儿，眼睛微微有些发红，片刻后他摇头道：“不急，先去找你说的那个东西。”
沈若轻是专业学表演出身，她很容易就能从一个人的表情中解读出他真正的情绪，她想暂时转移秦峥的注意力，便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指着后边那排梨树道：“这边，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第三棵梨树下，这棵树看起来也已经干枯了许久，跟其他树并无不同。
不过沈若轻相信小蝴蝶的判断，她伸手在珍珠项链上一抹，便取出一个信号连接器，这东西长约两厘米，是个冰蓝色的菱形，仔细看还隐约有水蓝色的光流转。
她动作迅速而精准地将这东西按在了眉心上，而后右手按住了树干，闭上了眼睛，开始连接信号发射器。
大宇宙联盟时代，每一个新生儿都会在眉心和右手上打入身份证明的芯片，这个芯片会伴随一生，每个公民在生活、消费、学习和工作的过程中都需要依靠这两处芯片，一直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可以由个人意愿决定是将芯片销毁还是捐赠给人生收藏馆。
沈若轻曾经为了饰演好一个富家女的角色，跑去人生收藏馆里借出了好几个人的记忆备份，挑着重要阶段看完了他们的一生。
而这颗冰蓝色的晶体，就是能辅助芯片与信号连接器建立联系的东西。
此刻，她伸手按住了这棵大树，闭着眼睛尝试连接，心里却很是忐忑。因为刚刚小a在检测了一番后告诉她，这里的信号发射器是三十年前的旧款，而且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被使用过了，不知道信号能不能传递到遥远的宇宙联盟去。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自信满满的沈若轻顿时开始担心起来。拜托拜托，拜托你一定不要掉链子，拜托你的信号一定要连接上联盟的星网啊！
确立连接后，她开口，使用宇宙通用语，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
沈若轻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旁人的眼里有多美。本就是明月白雪般的容貌，眉心上多出的一抹冰蓝，更添了几分引人不断探寻的神秘色彩。
秦峥静静站在一旁，听着她用那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只觉得她离他的距离，更远了。就像是天边明月，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在沈若轻话语落下不久，眼前干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树忽然发出一层朦朦的白光，秦峥惊讶地抬起头，就见满树冰霜消融，一朵朵梨花顶着风霜绽放，沿着枝干开了满树，似一支巨大的伞，将两人笼罩其中。
微风拂过，纷纷扬扬洒落点点白光，刹那间恍如仙境。
与此同时，接到信号发射器反馈消息的沈若轻终于放下了心里那块大石头，兴奋地睁开眼睛，迫不及待地找人分享喜悦。
她一转头，也不管跟前站着的是谁了，激动地攥住他的手跳了几下，冲他嚷嚷道：“成功了成功了我成功了……”
忽然被攥住手的秦峥：……
他呆了呆，眼睛里满是惊讶。
对上秦峥的视线，沈若轻被兴奋踢走的智商终于回来了，意识到刚刚她、好像、似乎、真的、崩人设了！
难怪老话说做人不能太兴奋，一兴奋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就会……崩人设。
沈若轻着急地转动脑袋，还没想出怎么圆回去，就看见秦峥眼神柔和下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恭喜你。”
沈若轻：！！！
这是没发现我崩人设？还是我以前装得太成功了他自动给我脑补出借口了？哎呀秦峥你可真是个好向导！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还算是好。
她慢慢收敛起脸上兴奋的表情，尽量表现得自然又得体，点头道：“谢谢你。”
秦峥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想将手抽回来，又舍不得，只能将目光移开，又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先回去。”他说着，又看了一眼霜华宫的主殿，“明日，我再过来祭拜母妃。”
沈若轻点头。
秦峥也没忘了身边这棵突然开花的梨树，问道：“这个怎么办？”
沈若轻道：“只是幻象，一刻钟后就会消失。”这个信号发射器的设计者挺有少女心的嘛，在信号发射成功并反馈回来的这一时间段内会释放出梨树开花的全息影响，等过15分钟就会自动关闭。
这霜华宫鲜少有人来，秦峥略略放心些。两人便按照原路回去。
霜华宫院门关闭不久，主殿的屋门忽然被人打开，皇帝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后。他望着那棵花开繁盛的梨花树，脚步踉跄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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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和沈若轻随即转身回府。王府大门关上后,他侧头对上沈若轻询问的目光,弯了弯眼角,道：“手令拿到了。”
沈若轻不禁露出笑容,问道：“怎么拿到的？”
秦峥轻声道：“霜华宫毕竟是我母亲的故居,我同父皇说,要带一个朋友进去看看，他就同意了。”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和父皇毕竟一年没见了,便留在那里多说了会儿话。”
沈若轻微笑点头，表示理解。她握了握拳头，心里的兴奋全从眼睛里透出来了,太好了！她抬头看他,“那我今晚可以过去吗？”
秦峥看她快活的模样，又忍不住弯了下眼角,道：“可以,晚膳过后,咱们便入宫。”
一旁的赵管家看着两人说话,又看了看王爷的腿,暗暗叹了口气。
……
等回了屋,秦峥才知道今天朱雀街上发生的事。
赵管家站在他跟前道：“下面人来说时，老奴都吓了一跳，也亏得太子出行时经过朱雀大街,否则郡主恐怕这会儿都回不来。”
秦峥攥了下拳头,自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被牵连进来。”
赵管家连忙道：“王爷您不必愧疚，这事儿怎么能怪您呢？这京城水深得很，指不定就是有小人记恨郡主昨晚在除夕宴上出的风头，这才使人暗害她。您放宽心，既然太子都发话了，肯定很快就能查出幕后真凶。”
秦峥神情有些凝重，“我只怕连太子都查不出来。”
赵管家听明白了，他吃了一惊，“您的意思是皇后那边……”
秦峥点头，“太子……心性不坏，只是皇后……”
他这话没有说下去，但赵管家已经明了他的意思。正要说话，却听秦峥又道：“今日我入宫，听父皇言语间，似乎对母妃十分在意，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我母妃她……是什么样的人？”
秦峥听过的传言有很多，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霜妃出身卑微，算计了皇帝才有的秦峥，也因此皇帝极其厌恶霜妃，于是在秦峥出生后，就将霜妃连同霜华宫内所有人都处死，此后很多年也不许宫中人提及霜妃二字，而身为霜妃之子，秦峥也遭了皇帝厌弃，这么多年来，父子俩相处过的时间屈指可数。
秦峥一直不敢去探寻母亲的过往，潜意识里，他也是有些信了那个传言的。可是这两日，他才发现，当年之事，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赵管家也并不清楚当年的事，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管事，他当年要是知道了，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秦峥也是清楚的，他问那句话，也不指望能从赵管家这里听到答案，不想听见赵管家道：“王爷不妨去拜访一下长公主，或许她能知道些许内情。”
“长公主？”秦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赵管家道：“早年，老奴就隐约听说过，长公主和霜妃娘娘似乎有些交情，霜妃娘娘还怀着您的时候，长公主就去探望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兴许现在，长公主就愿意告诉您了。”
秦峥在炭炉边坐下，一边暖手一边道：“这事不急，等先送沈姑娘回家，我再寻机会去拜访长公主。那批刺客审得如何了？”
赵管家道：“今个儿早上您入宫的时候，大理寺派人来说，昨天夜里，那批刺客全都死了。”
秦峥抬头看向他，“怎么死的？”
赵管家道：“据说，是有人在那群刺客的饭菜里下了毒，全给毒死了。”堂堂大理寺，这么轻易就叫人将刺客全毒死，要说其中没点儿猫腻，谁也不信。
秦峥沉吟道：“看来，是定武侯那边出手了。”
赵管家担心道：“那如今……”
秦峥却道：“王府里的钉子□□没有？”
赵管家道：“这些天手下人多番调查试探，可算是都给拔了。”他们回京都的第一天，就发现王府里这些奴仆里，有些人不太对劲，一番调查后，果然发现了许多别家派来的密探，“总共二十一人，其中十五人是其他皇子送的，另有七人查不出来历，想来是皇后那边的。”
听到这个结果，秦峥沉沉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我无权无势，既不得圣宠又没有争夺帝位的野心，不值当别人费力算计，可此番回京，却发现很多事跟我原先所想大大不同。沈姑娘也是受我牵连，若不是她一直帮我，也不会遭人记恨。”
赵管家叹了口气，“若不是遇到了沈姑娘，只怕那□□人的计谋，早已经得逞了。”
秦峥：“叫所有人都加强戒备，这些日子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以免给外人可乘之机。等元宵过后，就立刻返回宁州。”
沈若轻这边，正和小a讨论那个幕后凶手。
“我觉得，七公主的可能性比较大。”沈若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分析道：“毕竟昨天晚上在宴会上，她明显看我很不爽，而且让人在大街上用南瓜把我砸死或者砸伤这种法子，估计也只有七公主那个智商能想得出来。然后，皇后应该给她提供了帮助。”
小a：【主人说得对，皇后上次派人杀您没有成功，所以这一次又来了，可惜她们没有想到，主人您并不是这颗星球上的普通人，而是聪明又美丽的新时代宇宙人，所有针对您的阴谋诡计，在高科技面前都是纸老虎！】
沈若轻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得没错。按照一般反派的剧本，皇后和七公主现在肯定非常憋屈。虽然说我就要回家了，不过谁叫她们主动来招惹我呢？回家之前，给她们一点教训也不错！”
小a：【主人您又想到什么主意呢？】
沈若轻扬眉笑了一下，“暂时不告诉你。”
小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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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带着沈若轻进了宫。凭着皇帝给的手令，一路畅通无阻入了霜华宫。
有小蝴蝶提前探路，沈若轻早就知道信号发射器在哪个位置了，本来想直接过去的，结果礼貌性地看了秦峥一眼，却见他停在门口，怔怔看着霜华宫的院子，许久都没有回神。
沈若轻不太好意思撇下他直接走。便抬头问：“你怎么了？”
秦峥回过神，道：“没事，只是……我是第一次踏足母亲的故居，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沈若轻懂了，一个从小没妈的孩子，长大后突然有一天走进母亲的故居，心里肯定会有点感触的。好在信号发射器近在眼前，她也不急在一时半刻的，便静静站在原地，陪了秦峥一会儿。
冬夜里，连月光都透着几分冷意，霜华宫院子里那几棵枯树的枝上，冻了半透明的冰霜。
两人踩着脚下一层薄薄的雪，慢慢走到了霜华宫主殿前。
望着大门紧闭一片漆黑的主殿，沈若轻问：“要进去看看吗？”
秦峥盯着主殿大门上泛旧的匾额看了一会儿，眼睛微微有些发红，片刻后他摇头道：“不急，先去找你说的那个东西。”
沈若轻是专业学表演出身，她很容易就能从一个人的表情中解读出他真正的情绪，她想暂时转移秦峥的注意力，便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指着后边那排梨树道：“这边，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第三棵梨树下，这棵树看起来也已经干枯了许久，跟其他树并无不同。
不过沈若轻相信小蝴蝶的判断，她伸手在珍珠项链上一抹，便取出一个信号连接器，这东西长约两厘米，是个冰蓝色的菱形，仔细看还隐约有水蓝色的光流转。
她动作迅速而精准地将这东西按在了眉心上，而后右手按住了树干，闭上了眼睛，开始连接信号发射器。
大宇宙联盟时代，每一个新生儿都会在眉心和右手上打入身份证明的芯片，这个芯片会伴随一生，每个公民在生活、消费、学习和工作的过程中都需要依靠这两处芯片，一直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可以由个人意愿决定是将芯片销毁还是捐赠给人生收藏馆。
沈若轻曾经为了饰演好一个富家女的角色，跑去人生收藏馆里借出了好几个人的记忆备份，挑着重要阶段看完了他们的一生。
而这颗冰蓝色的晶体，就是能辅助芯片与信号连接器建立联系的东西。
此刻，她伸手按住了这棵大树，闭着眼睛尝试连接，心里却很是忐忑。因为刚刚小a在检测了一番后告诉她，这里的信号发射器是三十年前的旧款，而且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被使用过了，不知道信号能不能传递到遥远的宇宙联盟去。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自信满满的沈若轻顿时开始担心起来。拜托拜托，拜托你一定不要掉链子，拜托你的信号一定要连接上联盟的星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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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轻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旁人的眼里有多美。本就是明月白雪般的容貌，眉心上多出的一抹冰蓝，更添了几分引人不断探寻的神秘色彩。
秦峥静静站在一旁，听着她用那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只觉得她离他的距离，更远了。就像是天边明月，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在沈若轻话语落下不久，眼前干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树忽然发出一层朦朦的白光，秦峥惊讶地抬起头，就见满树冰霜消融，一朵朵梨花顶着风霜绽放，沿着枝干开了满树，似一支巨大的伞，将两人笼罩其中。
微风拂过，纷纷扬扬洒落点点白光，刹那间恍如仙境。
与此同时，接到信号发射器反馈消息的沈若轻终于放下了心里那块大石头，兴奋地睁开眼睛，迫不及待地找人分享喜悦。
她一转头，也不管跟前站着的是谁了，激动地攥住他的手跳了几下，冲他嚷嚷道：“成功了成功了我成功了……”
忽然被攥住手的秦峥：……
他呆了呆，眼睛里满是惊讶。
对上秦峥的视线，沈若轻被兴奋踢走的智商终于回来了，意识到刚刚她、好像、似乎、真的、崩人设了！
难怪老话说做人不能太兴奋，一兴奋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就会……崩人设。
沈若轻着急地转动脑袋，还没想出怎么圆回去，就看见秦峥眼神柔和下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恭喜你。”
沈若轻：！！！
这是没发现我崩人设？还是我以前装得太成功了他自动给我脑补出借口了？哎呀秦峥你可真是个好向导！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还算是好。
她慢慢收敛起脸上兴奋的表情，尽量表现得自然又得体，点头道：“谢谢你。”
秦峥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想将手抽回来，又舍不得，只能将目光移开，又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先回去。”他说着，又看了一眼霜华宫的主殿，“明日，我再过来祭拜母妃。”
沈若轻点头。
秦峥也没忘了身边这棵突然开花的梨树，问道：“这个怎么办？”
沈若轻道：“只是幻象，一刻钟后就会消失。”这个信号发射器的设计者挺有少女心的嘛，在信号发射成功并反馈回来的这一时间段内会释放出梨树开花的全息影响，等过15分钟就会自动关闭。
这霜华宫鲜少有人来，秦峥略略放心些。两人便按照原路回去。
霜华宫院门关闭不久，主殿的屋门忽然被人打开，皇帝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后。他望着那棵花开繁盛的梨花树，脚步踉跄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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