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_通房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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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hi~小天使,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购买比例不足哦。说罢,从她手里接了胭脂。

  阿梨松开手,抬眼看了眼一尘不染的天空,疏阔的、一望无际的天空,成排的大雁从头顶掠过,留下一道影。

  她想,我一贯自诩稳重,居然有一日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决定。但仔细思忖,觉不出半点后悔,反倒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阿梨松了口气,没叫人瞧出什么不对劲来,朝云润点点头,“回去吧。”

  谷峰在前,去叫马车过来,主仆两人则在原地等着。

  正这时,一阵嘈杂之声,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挤开拥挤的人群,气喘吁吁逃命,后面似有人追着。

  短短一瞬间,那男子前面同样出现了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拦住了男子的去路。

  一看是官兵捉人,街上顿时大乱,人挤人,都躲着那男子。

  阿梨也朝后退了一步,正想躲回秦三娘的胭脂铺,那男子却比她们还快一步,一下子便制住了阿梨。

  云润跌了一跤,回头一看,自家主子已经落到歹徒手中,顿时慌了神,口中大喊谷峰的名字。

  利刃便抵在下颌处,阿梨怕惊动了男子,不敢妄动,半点没反抗,稍稍抬起下巴,尽可能离刀刃远些。

  “放了我,要不我就宰了这娘们!”男子被逼得失了理智,只一个劲冲人群大喊。

  祁副将瞧了眼自寻死路的男人,站了出来,低沉着声道,“你先把人放了,我叫人备马。”

  男子冷笑,咬着牙道,“放个屁!别想骗我!现在就把马准备好,还要银两!否则我立马宰了这娘们!老子早就上岸不干了,谁他妈叫你们死拿着不放的!你们不给老子留活路,就别怪老子心狠!备马!”

  说罢,匕首更贴近了阿梨的脖子,细白的脖子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淡淡的血色涌了出来。

  祁副将厉声喝道,“行!你小心你手里的刀,别把人弄死了。人活着,我们受你威胁。人若是死的,我们可就没什么可忌惮的了!”

  男子被他这样一威胁,心一惊,手一颤,下意识把匕首朝外挪了挪。

  就在那一瞬间,一只手从背后,一把抓住他的拇指和虎口,伴随着指骨碎裂的声音,男子“啊”地一声痛呼,匕首落地。

  下一刻,男子整个人摔了出去,砸在墙壁上,砸破了半面墙,足见其力道之大。

  谷峰见状冲上前,一把将阿梨牢牢护在身后,“云润,给薛主子止血!”

  云润吓得差点晕过去,手忙脚乱上来,撕下里衣袖子,手忙脚乱给阿梨缠上。

  阿梨被弄得有点疼,轻轻嘶了一声,然后才看清,方才一招制伏男子之人,是个年轻的郎君,他穿着习武之人常穿的深灰常服,脚下一双鞋面干净的黑靴,五官硬朗,浓眉、锐利的眼、高挺的鼻梁、下颌处锋利的线条,整张脸显得生硬冷峻。

  苏追走到男人面前,面无表情地,将黑靴踩在男人伤得最重的那只手上,碾进一片砂石中。

  男人痛得原地打滚,发出惨烈的哀嚎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苏追低了头,冷声道,“跑什么?以为收手不干,从前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便能一笔勾销了?”

  看够了男人的丑态,苏追踹开一团烂泥一样的男人,吩咐道,“带走。”

  祁副将忙叫人上前捆人,又老妈子般替自家主将收拾残局,叫人给遭了秧的摊主银子。

  一转身,看见还站在原地的阿梨,同方才赶过来的谷峰,顿觉头疼。

  自家将军因家中旧事的缘故,一向最是厌恶人贩,但凡到了一处,第一件事便是端了贼窝。这回也不例外,苏州虽不是他们治下,但既是来了,以将军的性情,自然不会空手而归。

  只是这贼人颇会逃,竟还一路逃到闹市来,好死不死还捆了武安世子的屋里人。

  他倒是不认得阿梨,但同谷峰还是打了不少交道的,能叫他护着的,还唤一声主子的,除了武安世子带来苏州的那个通房,他想不到第二个。

  总不至于这短短几日,武安世子又在这苏州城找了个红颜知己了。

  祁晖摸了摸鼻子,朝阿梨他们走过来,面露歉意,拱手道,“方才捉拿案犯,一时不察,害得这位娘子受了惊吓,是我们的失职。”

  谷峰没回话,他不敢擅自做主,今日薛娘子在他面前受了伤,他回去也定然要受罚,怎敢替主子做主,轻轻将事情一掀而过。

  阿梨见谷峰不说话,年轻副将又盯着自己,面露愧疚之意,也不想添麻烦,便开口道,“将军为的是公事,是我不走运了些。还要多谢那位将军出手相救,劳烦将军替我谢过那位大人。”

  祁晖见她这般好说话,不由得更和气几分,爽快答应下来。

  他们说话的功夫,苏追亦走了过来,似是嫌弃祁晖磨蹭,走了过来。

  苏追方才救人抓人,一气呵成,全部注意力都在人贩身上,并没细看被自己救下的小娘子。

  此时走近了,才看清她的模样,她五官生得雅致灵秀,大抵是方才受了惊吓,眉眼间还有些慌乱,细白的脖颈上缠着一圈细长的白布,洇出淡淡的血迹,她肌肤雪白,伤处便格外的显眼,看上去可怜极了。

  苏追对上阿梨那双明润的眼眸,原本要训斥祁晖的话,莫名便咽了回去。

  阿梨见苏追走过来,微微屈膝,轻声道,“多谢将军方才救我。”

  苏追沉沉的眼神,落在阿梨身上,还未回话,祁晖上前一步,附耳道,“将军,您别盯着瞧了,这位是武安世子的屋里人。”

  苏追蹙眉,扫了祁晖一眼,没理会他的话,朝阿梨道,“不必言谢。”

  正这时,另一名裨将策马而来,翻身下马,匆匆道,“将军,军情急报!”

  军中无小事,更何况用了急报二字。

  苏追神色一凛,朝祁晖丢下一句“人交给苏州官府”,翻身上马,连人带马,疾驰而出。

  他一走,祁晖也不敢耽搁,匆匆同阿梨他们告别,急匆匆带着犯人走了。

  官兵一走,街道又恢复平静。阿梨还受着伤,自然不能在外逗留,一行人赶回官邸。

  回到官邸,阿梨刚包扎好伤口,李玄便得了消息,过来了。

  李玄一进门,便看见阿梨脖颈间雪白的细棉布上,洇出的点滴血色,神色顿时便冷了下来,风雨欲来之势,吓得端茶的云润瑟瑟发抖。

  就连阿梨,也有些被他吓到了。

  好在李玄什么也没说,只冷着声叫云润出去,走到阿梨身边,低头,伸手轻轻托着阿梨的下颌,看她被细棉布包裹着的细白脖颈。

  李玄感觉自己的视线,似乎穿过了那层厚厚的细棉布,看到那白皙柔软的脖颈之上,曾经被他一寸寸吻过的白玉无瑕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令他胆寒的伤口。

  他伸手,想碰一下,又像是怕弄疼了阿梨,收了回去。

  “疼不疼?”

  李玄忽的问,阿梨被问得一怔,疼自然还是疼的,但还算受得住。她乖乖回话,“有一点,不是很疼了。”

  李玄脸上神色不见缓和,阿梨看他的眼睛,觉得里面似有什么浓烈情绪翻滚着,良久,才听他道了句。

  “日后出门当心些。”

  只此一句,没旁的话。

  阿梨忙乖顺应下,“奴婢日后定会小心的。”

  李玄闻言不语。

  他方才得知消息,回府的路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日后宁肯锁着她,也不能放她出府了。

  才出门几日,先是风寒,再是刀伤。

  在京城,她从不出府,只安安静静守着世安院,从不会受伤,也鲜少生病,更不会让他这样心神不宁。

  她像他养在府里的一株梨花,活在他的庇佑下,任由外边凄风苦雨,都落不到她头上半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回到府里,就能看见她面上带着温顺柔软的笑容,站在世安院庭院中桂树下,抿着唇、带着笑,迎接他,轻轻柔柔唤他一句,“世子”。

  其实,他可以不放她出府,只要他开口,以阿梨的性子,绝不会忤逆他,日后只会继续乖乖守着世安院。

  他知晓她的性情,还未开口,便猜得到她的反应。甚至,回来的路上,李玄已经想好了说辞,如何略施小戒,叫她害怕,又如何顺理成章要她少出府。待她答应了,如何安抚吓坏了的她。

  这些手段,李玄了然于心,以他的心计,绝不会叫阿梨看出半分。

  但真正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放弃了原先那些念头。

  算了。

  何必在她身上用这些手段。

  对她,他总归是没那么舍得的。

  游廊上,云润和香婉办完差事回来,却被人绊住了脚。

  拦着她们的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还对她们横眉冷对的绣房管事婆子,婆子夫家姓袁,夫妻俩都是侯府家仆。

  香婉客客气气道,“袁妈妈别为难我们了,我们还要赶着给主子回话去。”

  这婆子前些日子连绣房的门都不让她们进,趾高气扬的模样,活脱脱一个二主子。如今倒是知道怕了,巴结上来了。

  袁婆子哪敢松手,牢牢抓住香婉的手,一边赔罪一边道,“香婉姑娘这是哪里的话,老婆子哪敢为难香婉姑娘。这不是过年的新衣裳赶出来了,老婆子特意给薛主子送来了。前几日绣房那几个年轻的不懂事,把薛主子的事给耽搁了,我也罚她们了。还望姑娘通融一二,替我通传一声,也好叫我进去给薛主子磕个头,赔个罪。。”

  说罢,指了指游廊不远处站着的丫鬟,丫鬟手里捧着重重的托盘。

  云润听得直想翻白眼,“受宠若惊”地捂嘴道,“袁妈妈的赔罪,我们主子可受不起。”

  袁婆子嘴角一僵,心道自己上回是彻底把香婉云润这两个丫头得罪了,一个赛一个能推脱。忙道,“受得起,受得起。”

  说完,见香婉云润死活不松口,一咬牙,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老脸上顿时留下个红印,可见力道之大,是半点没含糊的。

  打完了,又低声下气道,“我知道二位姑娘心里有气,上回是老婆子做得不对,姑娘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替老婆子通传一声罢。”

  香婉云润到底年纪小,不经事,一见袁婆子抽了自己一巴掌,都给吓住了,彼此看了眼,香婉出面点了头,“行,我们替袁妈妈通传,至于主子见不见,那便不一定了。”

  袁妈妈喜出望外,忙道,“哎,多谢两位姑娘了。”

  几人穿过庭院,来到西屋外,香婉进去传话,没一会儿便打开门,对袁婆子道,“袁妈妈,进来吧。”

  袁婆子本以为自己怎么也还要受些刁难的,闻言大喜,赶忙跟着进去。

  身为侯府绣房的管事,世安院她来的次数不少,这位薛娘子,她也见过多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得这么胆颤心惊。一个通房,不过是个随意典卖的玩意儿,身份卑微低贱,原是不用忌讳什么的,但若是叫主子放在心上的通房,却是不能小看了去的。

  她这回也是叫鹰啄了眼了,竟听了素尘那小贱蹄子的鬼话,以为薛娘子当真失宠了,加上过年绣房本就忙,便没把薛娘子的事放在心上。

  结果今天一早就听到世子又去了薛娘子屋里,还没等她做点什么,家里那口子就被人抬着进来了,说是上个月办坏了差事,被揪出来了,挨了板子,屁股被打得血淋淋的。紧接着,儿子也垂头丧气进来了,说没被侍卫处选上。

  祸不单行,一来就是两件,袁婆子也不是蠢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世子爷这是在给薛娘子出气。

  主子爷身份贵重,又重规矩,不会同她一个婆子计较,但她家那口子和儿子可都是替世子办差的。她这才慌了,一大早便赶过来了赔罪了。

  袁婆子一进门,不敢如以前般拿腔捏调,恭恭敬敬跪下了,“奴婢见过薛主子。”

  阿梨坐在圈椅上,看着神情畏惧的袁妈妈,没落井下石,只道,“袁妈妈起来吧。”

  袁婆子没敢起,挤出一脸褶子,道,“不敢不敢,这不是过年的新衣做好了,老奴瞧着离过年没几日了,特意给薛主子送来了。”

  阿梨微微点头,道,“辛苦妈妈了。”又冲香婉点点头,示意她给赏钱。

  香婉见状上前,将荷包递给袁婆子,袁婆子哪里敢收,推了又推,香婉便道,“袁妈妈收下吧,主子跟前,这样推来推去多不好看。”

  袁婆子一听不敢推了,鼓起勇气,收下这烫手的赏钱。

  “香婉,送送袁妈妈。”

  香婉很快便送袁婆子出门了,走到门口,她又道,“袁妈妈在此处等一等我们。”

  袁婆子点头,香婉领着云润去了隔间,片刻后出来了,一人抱了一匹料子。

  “这……”袁婆子不明白了,“两位姑娘这是?”

  香婉抱着料子,行动却很利落,直接往跟着袁婆子来的那丫鬟手里塞,然后转身对袁婆子道,“主子说了,这料子不能叫绣房垫,规矩不能乱,这料子妈妈收下,看看可还够?”

  袁婆子想推脱,香婉却一句话打发了她,“主子吩咐的,我们也不敢随意拿主意,妈妈别为难我们了。”

  这话一出,袁婆子只好收了,随后带着丫鬟走了。

  目送袁婆子两人走远,云润才低声抱怨,“主子就是心肠太好了,就该叫这刁婆子出出血!”

  “你呀,”香婉摇头,看着云润道,“你只图一时之快,可曾想过,主子要真收了她的衣裳,可有半点好处?主子又不缺料子,世子爷赏的料子都要堆在库房里烂了潮了。她磕头赔罪,主子都受得,但偏偏这几身衣裳,主子不能平白无故收,那成什么了?传出去,还以为主子仗着世子爷的宠,欺压绣房下人,贪她们的东西呢!占理的原是我们,到最后,别闹得占理的成了她们了!再说了,何必同绣房结仇?”

  “可——可世子站在主子这一边啊,有世子在,袁婆子怎敢闹大?”

  香婉点头。“是,世子是护着主子,可说句不好听的,他能护主子一辈子么?主子自己小心谨慎些,又有什么不对?”

  云润哽住,半晌憋出来一句话,“那主子也太委屈了!”

  “比起受些委屈,命更重要。”香婉说道,“不说了,主子还等着我们回话,回去吧。”

  风波过后,袁婆子家男人也养好了伤,回去办差了,至于儿子,则换了个地方办差,不比侍卫处体面,但也很过得去了。

  袁婆子心中很是感激,又寻了机会来了趟世安院,给阿梨请安磕头,这回比上回诚心了不少。

  过了半个月,便到了李元娘出嫁的日子。

  武安侯府只此一个嫡女,大婚的阵仗自是极其盛大,热热闹闹、十里红妆,侯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嫁女的欢喜中。

  以阿梨的身份,婚宴轮不到她露面,她只安安生生窝在自己的小院里,听着外边的鞭炮锣鼓声,觉得很是热闹。

  香婉留在屋里陪她,主仆俩用了一下午,将整个冬日要用的丝线都团好了。

  五颜六色的线球堆在榻上,被香婉收了起来,放进柜子里。

  等到李元娘的婚轿风风光光出了侯府大门,去看热闹的云润才回来了,进门还意犹未尽,小嘴喋喋不休念叨着今日喜宴阵仗之大,满脸羡慕地描述着精致好看的嫁衣。

  阿梨闻言打趣,“怎么?看了大小姐的喜宴,恨嫁了?”

  一向说自己还小的云润,这回却没了以往的抵触,圆圆小脸泛起了红。

  阿梨难得见到她这般羞答答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云润的反应很正常。小姑娘见了那样气派的喜宴,自然会对婚嫁之事生出向往来,这是人之常情。

  阿梨不再逗云润,转头看向香婉,道,“大小姐的喜事办好了,府里估计能松快些。今年多放你几日假,我这里有云润伺候着,你不用急着回来。”

  和云润不一样,云润是半个家生子,云润的姑姑林嬷嬷是家仆,云润爹娘去的早,爷爷奶奶不愿意养这么个丫头,就把她丢给了云润的姑姑。云润的姑姑没孩子,索性便把云润当女儿养,去侯夫人跟前求了个恩典,把云润带进府里了。

  香婉不一样,她是卖身进的侯府,签的是活契,这些年和家里的联系一直没断过。

  香婉心中感激,忙谢过阿梨,又拉着云润的手,好一番嘱咐。

  云润都应下。

  第二日,香婉便出府回家探亲了。

  香婉这一走,侯府也正式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了。

  以往这个时候,过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但今年不同,今年赶上大小姐李元娘出嫁,一切其余的事,都得往后排。

  阿梨是没家可回的,以往都是留在侯府,如今成了李玄的房里人,出府更成了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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