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这是要软禁我吗?_偏执男友不想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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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这是要软禁我吗?

  转眼便到了嬴欢的生日。

  做蛋糕对于辛棠已经不成问题,多准备两份材料,总能做出一个完美的。

  现在的难题在于——辛棠看着床上平铺开的衬衫,陷入了沉思。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然明白嬴欢非要把他在准备生日惊喜的事情点明的用意,不就是为了顺理成章提出那个见鬼的愿望。

  他就是个傻逼,还上赶着让人家套路呢。

  到底穿不穿呢?

  穿吧,他不太甘心就这么被套路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好意思。

  可是不穿吧,他也觉得不太好。

  一年就这么一次生日,而且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嬴欢庆生。之前不知道就算了,可他现在已经知道嬴欢想要什么了。

  真烦!

  现在是五点,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嬴欢就要回来了,他得在20分钟之内做出决定。

  紧迫的时间如同悬在背后的一把刀,逼得人愈发烦躁。

  辛棠在房间里走过来又走过去,始终不能下定决心,随着时间一分一分流逝,他操起平板,决定看看广大网友面对这种情况是怎么做的。

  “男朋友想让我穿情|趣内|衣怎么办”,问这个问题的人还不少,各大平台都有这样的问题,回复也都有几百上千楼。

  辛棠随便选了一个进去看,发现众人的意见竟然出奇的一致:

  “穿!为什么不穿?你不穿就有别的人穿给你男朋友看!”

  “穿!再好的情侣之前也需要增添新鲜感。”

  “能接受就穿,说不定还能让情感升温,何乐而不为?”

  ……

  总而言之,甭管是男是女是1是0是T是P,一个字,騒就完事儿了。

  偶尔的青涩是讨人喜欢的,但永远的木讷就只会让人厌烦了。

  辛棠看到这里就是一惊,比起敢穿女装蒙眼睛的高中时期的他,现在的他不就是木讷得很跟块木头似的吗?

  问答到了后面,还有人贴心地推荐了买衣服的店。

  辛棠点进链接,被琳琅满目的商品震碎了世界观。

  尤其是销量第一的黑色旗袍,模特还是个肌肉结实的男人!

  就那一整套的布料,还赶不上他一条底裤多的呢!

  不可以,他不行。

  现在再回过头来看,只是穿嬴欢的衬衫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

  辛棠终于下定决心穿上了嬴欢的衬衫,跑到楼下茶几边随手拿了个项|圈套在脖子上,牵引绳扣好,咬在了嘴里。

  随后便端起蛋糕来到了玄关,堪堪在嬴欢推门而入前一秒准备好。

  嬴欢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辛棠浑身只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跪在玄关的模样,顶端两粒扣子没扣,露出脖子上棕红色的项|圈,中间一个小小的铃铛更好垂至锁骨中间。

  漂亮得……令他想要咬碎些什么。

  辛棠被看得愈发不自在,抻了抻脖子,示意嬴欢赶紧把牵引绳取走。

  然而嬴欢只是敛眉,不紧不慢地脱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一只手扯散了领带,另一只手则是接过了牵引绳,食指勾住银链向上拽了拽:“起来。”

  辛棠不可谓不懵,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这样来见嬴欢的,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结果就这,嬴欢就直接叫他起来了?

  虽然但是,他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失望!现在是心疼他冷的时候吗?

  但辛棠没那么厚的脸皮质问嬴欢为什么要让他起来,努力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捧着蛋糕站了起来。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嬴欢,还以为嬴欢是要把他带到客厅裹被子吹蜡烛,然而实际上,嬴欢根本没踏入客厅,直接把他带进了厨房,打开两个灶台烧了两锅水。

  “你烧水干什么?”辛棠问。

  “你现在不应该问这个。”

  “那我应该问什么?”

  “你应该问,你想先吃蛋糕,还是先吃我?”

  明明是一句略显油腻的话,但从美人嘴里,用淡漠平静的语气说出来,效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辛棠被撩得心跳飞快,都没反应过来,嘴上已经跟了一遍嬴欢的话。

  嬴欢侧颈笑了笑,说道:“那就……先吃蛋糕吧。”

  辛棠:“……”他再一次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被吊了的感觉,心里像是被蚂蚁爬了一样麻痒难耐。

  本来先前还是努力忍住去迎合嬴欢,现在已经在他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参杂着不忿的焦灼。

  嬴欢却依旧保持着那副不骄不躁的样子,取出厨房里备着的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厨房里的灯没关,就算点燃了蜡烛,也没有多么完美的光影氛围,只是为嬴欢的脸上增添了几缕跳动的火影。

  嬴欢垂眸看着跳动的烛光,不等辛棠催他闭上眼睛许愿,他已经吹灭了蜡烛。

  辛棠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声音不由自士拔高:“诶!你还没许愿!”

  “我想要的,会自己来拿。”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吗?”

  “有,”嬴欢点头,突然抬眸看向了辛棠,漆黑的眼眸看起来既美艳又森然,“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为什么是我们?我根本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你会知道的。”

  又是这样,嬴欢根本不打算告诉他,甚至一点提示也没有,辛棠甚至分不清嬴欢到底是否希望他知道背后的答案。

  嬴欢抽掉蜡烛仍在一边,“这是你做的?”明明是一个疑问的句子,他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我做的,我多放了糖,你尝尝怎么样?”说到这里,辛棠抛却了刚才纠结的事情,带着点期待地看着嬴欢。

  “嗯。”

  嬴欢淡淡地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动作,辛棠忍不住催促他:“你怎么不吃啊?”

  “等你。”

  “啊?等我干啥?还要等我喂你不成?”

  嬴欢眨了眨左眼,没说是,但基本就是默认了。

  辛棠有点无语:你自己还说呢?吃个蛋糕还要让我喂,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不是小孩子……

  不等嬴欢把话说完,已经学聪明的辛棠直接撬了块奶油塞进嬴欢嘴里,堵住他的话:快吃!

  嬴欢垂眸,舌尖卷住辛棠的指尖,轻轻一扫便带走了所有的奶油。

  唔……

  不好吃吗?辛棠有点紧张。

  我喜欢甜的。

  还不够甜吗?我已经特意多加了一倍不止的糖了。

  说着,辛棠撬了一块奶油送到嘴里,甜到发齁,他的表情管理直接失控了,眉心皱成了一团。

  很甜了啊,你到底还想要多甜?

  再加两块糖就够了。

  嬴欢忽然收紧牵引绳,辛棠被迫仰起头,下一秒,温热的唇落在耳畔,呼出的热气激起了侧颈的鸡皮疙瘩:棠棠。

  辛棠脑子没这么好使过,竟然一下子明白了嬴欢的意思。

  他猛地想起,嬴欢患有分裂样人格障碍,难以与人建立情感联系,他能成为那个特例,也许并非是他让嬴欢懂得了什么是爱。

  嬴欢嗜甜,他只懂得吃到甜味时的享受,所以棠棠在他眼里就是两块甜甜的糖。

  这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事实,却也是一个病患最纯粹真挚的爱。

  辛棠并不为此感到伤心,相反,他感到了一种来自灵魂的战栗——

  健全的爱让人温暖,给人自由,而病态的爱,就像贫瘠荒漠中的最后一朵玫瑰,艳丽无双,却也灼人悲壮。

  他想,他愿意做属于嬴欢的唯一一支玫瑰。

  他抛弃了胆怯,抛弃了不安,抛弃了羞耻,抛弃了疑惑,全然将自己敞开给了嬴欢。

  不知从何时开始,无孔不入的寒冷被燥热代替,灶台上的两锅水已经烧热了,咕噜噜冒着气泡的同时,源源不断蒸腾起白色的雾气。

  厨房的门虚掩着,热气大部分被关在屋里,氤氲了两人的身影。

  眼前的一切变得有点朦朦胧胧的,像是坠进了嬴欢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细细密密的网将他缠绕包裹,无处可逃,无所遁形。

  仿佛整个人被劈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半,一半在不断下坠、沉沦,另一半却抓着什么,用力向上挤着逃着。

  辛棠感受到了,他紧紧攀附着的嬴欢,也是给他带来痛苦的根源。

  但疼痛与快|感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反倒因为疼痛的存在,他感受到了高楼坍塌、岩浆崩裂的绚丽与疯狂。

  辛棠醒来的时候,除了有点异物感以及腰酸了点,其实,精神还不错,并没有事先他想象的那么惨绝人寰。

  果然,不知事情全貌还是不要妄下定论。

  辛棠挪开嬴欢的手悄悄下了床,感觉依旧还好,甚至心血来潮蹦了两下。

  “嘶——”好酸爽。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事。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笑,辛棠回过头,是不知何时醒来的嬴欢,正靠坐在床上看着他。

  你笑什么?

  其实辛棠更想说的是你还有脸笑,但他又觉得那样显得好像在撒娇似的,话到嘴边改了个说法。

  嬴欢笑道:你以前也这样。

  这可是嬴欢少有士动提起过去的事情,辛棠赶紧接话:我经常这样?

  不经常,只有第一次做完蹦了,后来你就学聪明了。

  哦。

  辛棠连装都不会装,嘴上是应了,表情却全是不解,虽然是有点难受,但也不至于到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也不敢蹦到地步吧?

  嬴欢淡声补充道:第一次没经验,操流血了……

  打住!不用给我讲细节!辛棠光是听到流血两个字就开始痛了,赶紧打断了嬴欢的话:我去洗漱了。

  第一次的细节,他打开柜子下的光碟就能看个清清楚楚,要什么嬴欢的解说!

  辛棠慢悠悠刷着牙,视线空洞地盯着前方的瓷砖,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能习惯这里没有镜子。

  忽然,他眼前晃了一下,视线再度聚焦起来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面宽长的镜子。

  镜中的他叼着牙刷,嘴边沾着一圈白沫,眼神看起来有些恍然而麻木。

  辛棠被吓了一跳,突然清醒过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还有一次,他在浴室也看到了镜子。

  在他失忆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让嬴欢撤掉了家里所有镜子。

  问嬴欢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答案的,辛棠叹了口气,把疑惑装回了心里。

  洗漱完之后,辛棠又躺回了床上,窝在嬴欢暖乎乎的怀里研究推箱子,整了半天也没找出点门道,看得嬴欢都忍不住提点他两句。

  辛棠当然是严辞拒绝嬴欢的士动帮忙作弊,经过一番谈判,还讨来了嬴欢必须靠直觉过用一关的惩罚。

  他当初和嬴欢一人一关不就是为了让嬴欢体会到玩游戏真正的乐趣,两个人耗了两三百关都没决出胜负,这个谈判可谓是向前走了一大步。

  辛棠绞尽脑汁终于把241关给过了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嬴欢刚洗漱完,下去做午饭了。

  辛棠抱着平板下去找嬴欢,喜滋滋告诉了他这件事,问道:你下午工作多吗?

  不多。嬴欢回答。

  那正好,今天下午你玩242关,我得亲自看着你。

  嬴欢不置可否。

  辛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视线无意中瞟到嬴欢昨天脱在一楼的衣服还仍在地上。

  时间不早,嬴欢下来就直接做饭了,没收拾这些东西。

  他抱起衣服丢进洗漱间的脏衣篓里,突然想起该检查一下衣服兜里有没有装着什么东西,又把外套和裤子捡回来仔细摸了一遍兜里的情况。

  还真让他找到了东西——一支钢笔和一张纸。

  辛棠展开纸,发现那竟然是一张玫瑰花的收据,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

  昨天下午两点?他可没收到什么玫瑰!

  辛棠眼睛红了,气红的,他把收据上的信息原原本本誊到了备忘录上,决定找个时间亲自去找找嬴欢究竟把花送给了谁。

  至于笔和收据,他一股脑全塞回了衣服兜里,被洗烂了更好,他可不打算现在就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去找嬴欢摊牌。

  嬴欢做好午饭出来,就发现上午还跟他腻歪在一起的辛棠此时已经冷了脸。

  怎么了?嬴欢问道。

  辛棠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打开平板,播放了一首《小幸运》。

  温柔的女声缓缓流淌: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嬴欢:???我惹你了?

  辛棠努力想克制自己不被嬴欢发现异常,但那显然很难,他从来就不是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优秀猎手,一冲动就情绪上头干出与愿违的事情。

  比如看到嬴欢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一首《小幸运》,又比如在下午嬴欢工作完成后,就是不想把平板拿给嬴欢守着他用直觉玩儿推箱子。

  总而言之,很烦。

  估摸着嬴欢也挺烦的,直接把辛棠捞到了腿上抱着。

  说吧。

  辛棠挣扎不过,故作冷漠地盯着嬴欢:说什么?

  因为什么生气了?

  我没生气啊。

  那我可以亲你吗?

  辛棠咬牙:可以。

  嬴欢压住辛棠的后颈,吻了上去,他吻得极狠,唇齿间甚至能尝到一点血腥味,凶狠得像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辛棠喘不上气,他想推开嬴欢,想告诉嬴欢他愿意把生气的原因开成公布地说出来了,但嬴欢不放手,他就只能在窒息中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辛棠觉得他的意识已经因为缺氧而滞缓了,一阵突兀的门铃声打破了压迫的氛围。

  嬴欢的劲儿似乎松了一点,辛棠艰难地侧过头躲开他的嘴唇,喘着气喊道:有人、有人来了!

  嬴欢贴着他的耳朵,哑着嗓音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都找到家里来了!说不定有什么急事!

  嬴欢顿了片刻,抬起头看着辛棠,光线从辛棠身后过来,照出一片阴影笼罩在嬴欢身上,黑沉的眼神让辛棠有些不寒而栗。

  嬴欢……辛棠忍不住小声叫嬴欢的名字,好像这样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

  嬴欢忽然绽开笑容,阴沉的氛围随之散去。

  希望他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嬴欢起身去开门,辛棠焦灼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不知为何,他感觉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嬴欢打开门的动作,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挤开门逃出去的冲动。

  这很不对劲。

  陌生的冲动让辛棠无比慌张,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到身后的楼梯,不受控制地拔腿跑了上去。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门口一道陌生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与质问:他人呢?我为什么联系不到他!

  辛棠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只看到被关上的门,以及嬴欢消失在门缝中的背影。

  他加快速度跑上楼,却没有按照原本的计划回到卧室,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了二楼的阳台——从这里,他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

  来找嬴欢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儿更合适,他看起来比嬴欢小了整整一圈,穿着单薄,带着点风尘气息,气势却没有被嬴欢完全压住。

  距离太远,辛棠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通过肢体动作判断出两人的关系不太好。

  男孩儿的情绪很激动,愤怒地大声喊着什么,甚至几次想要动手,但都被嬴欢挡了回去。

  他是来找人的,但他要找什么人,找的人和嬴欢有什么关系,他和嬴欢又有什么关系,辛棠一概不知。

  最后男孩儿显然是败兴而归,走出门后又回过头对着嬴欢放了什么狠话。

  嬴欢好像没听,因为他突然转身,看向了辛棠所在的方向。

  辛棠慌乱地躲进了窗帘背后,心跳得飞快,而后,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他反射性的躲避是因为什么。

  还有,刚才嬴欢究竟有没有看到他?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嬴欢回来了。

  辛棠躲在卧室里,能听到嬴欢的脚步声,他听出来嬴欢是直奔着卧室来的,并没有去阳台看一眼的打算。

  所以,刚才嬴欢没看到他?

  还是说,嬴欢对他的了解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知道他一定会回卧室?

  辛棠心乱如麻,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直到嬴欢进屋,辛棠一口气已经吊到了嗓子眼,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入股嬴欢问他为什么站在窗边又为什么要躲,他大概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

  然而嬴欢只是问他:怎么上来了?

  啊?辛棠冷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嬴欢只是问了他一个无比简单的问题,赶忙回答道:啊、是啊,我以为你们要说一会儿。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啊。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只有辛棠一个人感到尴尬,嬴欢倒是饶有兴致的模样,继续问他:怎么不问我他是谁?

  辛棠不知道嬴欢到底要干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你不是不跟我说以前的事吗?

  他不一样。

  嬴欢眯了眯眼,冷声道:我不仅会告诉你他是谁,你还要记得他,以后看到他就跑。

  为什么?

  他就是害死你爸的人。

  虽然辛棠对于父母没有任何记忆,刚醒来时听到父母的死讯甚至可以毫无波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忆造成的情感空白逐渐被填满,他对于父母也很难再保持无动于衷。

  现在听到父亲可能不是死于意外,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不是说,我爸是酗酒成性,酒精中毒送医不及时死的吗?

  你一直在帮你爸戒酒……

  因为那个人的诱导,他一次又一次重新染上酒瘾,最后孤独地死在了黑暗逼仄的出租屋里。

  第二天,那个叫唐九日的人又找来了,几乎是嬴欢的车刚出去,门铃就响了。

  大门的门铃上装着监视器,可以把外面的画面同步传到屋内的显示屏上,唯一的缺点是没有声音。

  辛棠只能看到唐九日着急地叫喊着什么,但对于那人究竟说了什么,他无从得知。

  犹豫了一会儿,辛棠没有打开门。

  他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嬴欢,他没理由违背嬴欢的意愿非要去见一个可能害死了他父亲的人。

  辛棠捂住耳朵,躲回了床上,被子直接拉过了头顶,一下子隔绝了百分之八十的音量。

  不知过了多久,辛棠觉得有些闷,掀开被子,注意到门铃声已经停了。

  辛棠走出房间,脚下一拐,先到阳台边往大门的方向望了望。

  唐九日竟然还没走,拦着黄姨正在说着什么。

  黄姨推开了唐九日,连连摆手,很显然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唐九日迅速站起来再次拉住了黄姨,推拒间,辛棠好像看到唐九日把什么东西放进了黄姨的衣服兜里。

  黄姨再度把唐九日推开,唐九日垂眉低眼,像是放弃了一般缓缓离开了这里。

  这更加印证了辛棠之前的想法,他的确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黄姨身上。

  辛棠走下楼,刚好是黄姨进屋的时候。

  黄姨跟他打了个招呼,一边脱掉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本来只是浅浅夹在口袋边缘的纸片掉落下来,但黄姨没注意到,思绪混乱的辛棠更加没看到。

  等辛棠聚焦起视线打算问一问刚才的事情时,黄姨已经把衣服放好,提着新买的菜走进来了。

  他特意没去关注被挂在门口的外套,问黄姨道:“黄姨,门口那个人你认识吗?”

  “以前见过几次面。”

  “那你怎么把他赶走了?”

  “您和他的关系不太好,以前见面就吵架,交代我不要放他进来。

  “是这样吗?”辛棠喃喃自语,对嬴欢的话愈发没有怀疑。

  回过神来,辛棠又问道:“那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他想进来。”

  “你们说了那么久,他没说别的了?”

  “就是一些请求的套话。”黄姨搓了搓手指,神色看起来不太自然:“小先生,我可以去做饭了吗?时间不早了。”

  辛棠也没什么可问的了,点了点头:“去吧。”

  下午,辛棠玩儿了一会最新关卡的推箱子——242昨晚嬴欢已经过关了,还是抱着辛棠,在辛棠的全程监督下用直觉过关的,往常只需要半个小时不到就能过关,昨晚嬴欢也耗了两小时才成功。

  玩得累了,他站起来走了一圈,路过玄关时,视线扫到鞋柜角落有一张纸。

  辛棠走过去把纸捡起来,展开一看,里面是笔记潦草的几句话: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上次你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被他软禁了?”

  虽然不知道这张纸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很显然,这就是唐九日塞给黄姨的东西。

  他本来不打算看的,没想到还是看到了。

  “叮铃——”门铃突然响起来,把辛棠吓了一跳。

  正好就在显示屏旁边,辛棠看了一眼,又是唐九日,他坚持不懈地敲着门,大有见不到辛棠就不走的气势。

  唐九日要找的人,似乎……就是他?

  什么叫做他被软禁了?他上次又跟唐九日说了什么?

  辛棠神色莫名,按住了门锁上的指纹验证,指下传来震动,显示指纹验证失败。

  他换了手指依旧是失败,一直到指纹验证被锁定,警报响起,他还是没能打开门。

  他打不开门,他好像……真的被软禁了?

  辛棠手脚僵硬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大脑放空。

  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想安静地等着嬴欢回来,从嬴欢嘴里得到一个答案,连黄姨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印象。

  时间仿佛停滞了,又仿佛过得很快,上一秒他刚坐到沙发上,度过了万物生长到荒芜的一秒,下一秒,嗡——咔哒、的开门声已经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辛棠眼神重新聚焦,他站了起来,盯着缓步走过来的嬴欢,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打不开门。

  他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平静,最初意识到他有可能被软禁时,心情明明是崩溃无助的,但奇怪的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仔细说起来,他真正害怕的好像只是软禁这两个字,而不是嬴欢。

  嬴欢脸上一点也不显露出慌张,脚步都没停一下,一边走向辛棠,一边道:你想去哪?我可以陪你。

  辛棠退了半步,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这是要软禁我吗?

  你可以换个说法,”嬴欢歪了歪头,哪怕辛棠被锁的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他依旧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我是在保护你,这样你会觉得好受一点吗?

  保护我?所以把我锁在家里?

  觉得很不可理喻吗?

  辛棠一时之间甚至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嬴欢还可以这么冷静。

  嬴欢手指勾住领结,向下一扯,略显粗暴的动作似乎显示出他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你知道对我来说,更不可理喻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你无缘无故昏迷了七天,到现在都没找到原因,你觉得我凭什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

  辛棠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也没能发出来。

  他差点忘了,他失忆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一场没有原因的昏迷。

  可是……好一会儿,辛棠才找回声音,望着嬴欢的眼睛问道:你总不能一辈子把我关在家里。

  为什么不能?

  嬴欢回答得很快,似乎根本没有经过思考,眼神也坦然得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辛棠有一瞬间的紧张,但他甚至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一番这背后的含义,嬴欢突然笑了起来,就像是每一个开玩笑成功后绷不住的得意的笑。

  看来不太能,等入春了,外面的人多了,就把你的指纹添回去好不好?在此之前,就只能先委屈一下棠棠了。

  辛棠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试想一下,如果是他面对嬴欢无缘无故晕倒的情况,他也不可能放心让嬴欢一个人出门。

  嬴欢再往前走,辛棠没后退,他顺利地揽住了辛棠。

  “想去什么地方就跟我说,我都会陪你,嗯?好吗?”

  “……好吧。”

  辛棠默默想到,这也不算是软禁他,不过是因为担心他,让他暂时不要一个人出门而已。

  不过这么说来,他之前想要偷偷去查一下嬴欢买玫瑰送给了谁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了。

  辛棠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全问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你生日那天,买玫瑰了吧?你送给谁了?

  嬴欢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外。

  你昨天就因为这个和我闹脾气?

  这个问题很严重。辛棠冷着脸,鲜明地表达他的态度。

  要知道,嬴欢可是分裂样人格障碍患者,给另一个人送玫瑰,这种事怎么看都不简单吧?

  让他想起了那个被取代位置的噩梦。

  赢欢没忍住捏了一把辛棠的脸,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两人都不陌生的名字:安小绯。

  啊?辛棠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嬴欢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那天的玫瑰花是送给安小绯的。

  他拉开嬴欢的手,拔高了声音问道:那天是她的忌日?!

  嬴欢淡淡地回答:嗯。

  我都不知道……

  不关你的事,是我没有告诉你。

  话虽如此,辛棠还是很自责。

  嬴欢会在忌日特地送花,说明他对安小绯还是有感情的,但那天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难以想象那时的嬴欢该是怎么样的心情。

  但嬴欢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莹湿眼眶的泪水直接倒流了回去:

  不要多想,玫瑰是她最讨厌的花。

  辛棠:“……”

  赢欢勾起唇角,继续道:我去找她,只是为了告诉她,我现在过得有多幸福。下次你陪我去吧,看到你这么可爱,说不定她会气得从骨灰盒里爬出来。

  辛棠:……好家伙,白自责了。

  他真是想太多,嬴欢这种人,怎么可能对一个让他痛苦了十多年的女人留有感情。

  要说真有感情,那也只是想让安小绯死了都不安生的厌恶。

  辛棠不由得更加好奇,安小绯以前到底做过什么?里面会藏着治愈嬴欢的钥匙吗?

  只可惜,很显然嬴欢现在还是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他怎么问也不可能问得出来的。

  闹了这么一出,还要让赢欢再去做晚饭,多少是有点残忍了。

  辛棠很体贴地士动提出点外卖,让嬴欢别再操劳了。

  赢欢当时是什么也没说,直到晚上,辛棠去浴室洗澡,热水淋在身上,舒服得让他全身都放松了,就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赢欢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辛棠大惊失色。

  与他行成鲜明对比,赢欢慢条斯理地脱掉了衣服:“不操劳了,操/你。”

  辛棠:“???!!!”

  不知道是因为晚上的质问,还是因为浴室特殊的环境,辛棠只觉得这比生日那天还要辛苦无数倍。

  甚至,他感觉到了痛苦,像是被野兽咬住了脖颈无法反抗的可怜猎物,但在极致的痛苦中,他感受到了臣服带来的令人迷幻的沉沦。

  辛棠眼前一阵阵地发白恍惚,已经不太能记得后来的嬴欢做了什么,只感觉很久之后,嬴欢把他抱了起来,他却没什么力气反抗。

  他的脑中只晕晕乎乎残留着一个想法:以后还是得让嬴欢多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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