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 83 章
当年翠儿收拾包袱投奔叶大小姐时,也是像如今这般乍暖还寒的天气。那个时候,叶二偶感风寒。本来只是小病，但是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再加上叶大小姐、大奶奶的刁难，小小的风寒差点变成了肺痨。
钟嬷嬷与兰儿急的不得了，兰儿把她娘留给她的一个银镯子当了,才给叶二找了点药回来。叶二在病床上难受的稀里糊涂,但还是非常清晰的留下了一段记忆——那留下来照顾自己的翠儿，趁着钟嬷嬷与兰儿都不在，偷偷摸摸地把那药给倒了。
这件事情被病重的叶二抓了个正着，翠儿红着眼眶跪在她的面前。也是和如今一样，求着她的原谅。又说她是受到了叶大小姐的胁迫，若是翠儿没有做好这件事情，她就要被叶大小姐发卖出去了。
叶二虽然懦弱,但也不是愚蠢,她早就看出了翠儿存了二心。而翠儿如此做，不过也是想着用此事在叶大小姐面前讨个好,为离开自己投靠叶大小姐加了一个砝码。
对此,叶二只能说人各有志,她也不能强迫心怀鬼胎的翠儿留在她的身边，便直接找了个借口把让翠儿走了。
所以,直到了如今兰儿也不知道翠儿走的原因。
她只知道有天下了一场大雨,翠儿一脸委屈地拎着一个小包袱,跟着叶大小姐的人离开了小院。后来,叶二被逼婚，事情闹的那么大，翠儿也没有来看上一眼。兰儿还以为翠儿一直被叶大小姐欺负着，自顾不暇，也没有想的太深。
而到了现在，兰儿站在叶思君的身后衣着光鲜，整个人都散发着积极向上的态度。反观翠儿，则畏畏缩缩、萎靡不振，比之前待在叶二身边时还要不济。
叶思君倒也不说话了，由着翠儿无声的流泪。
翠儿哭了半天，才发现并没人来安慰她，自己也渐渐的歇了，只诺诺的问道：“小姐，多日不见，可还好呀？”
叶思君笑了笑，道：“一切都好。劳翠儿费心了。”
“哪里，哪里！”翠儿忙摆手，道，“翠儿一直把小姐记在心里。如今见到小姐，可算是放心了。”
“哦……”叶思君道，“那既然翠儿已经见过了，没什么事情，便让兰儿送你回去吧。”
“啊！？”翠儿万万没想到叶思君见到她这么可怜的模样，半点没有起怜悯之心，还这么快就要把她赶走了。她一下子慌乱，伸手就抓住叶思君的裙摆，哭着道，“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吧！奴婢快要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了？这么严重？”叶思君轻轻一拽，就把裙摆拽了出来，道，“大小姐那个高枝不好攀吗？”
翠儿闻言一愣。
她原本想着的策略是“欲拒还迎”，按照兰儿爽利的性格，看见她如此可怜落魄的模样，肯定会把她带到叶二小姐的跟前。
她赌对了。
不过……
按照翠儿对叶二小姐的了解，她的性格软弱善良，念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她肯定会帮她脱离苦海。
可是，现在，叶二小姐问都没问，反而还语带讽刺？！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看起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翠儿拿手背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是一幅破釜沉舟的模样。
她说，叶大小姐自从知道叶思君嫁去侯府，小侯爷非但没有死，反而日渐健康，对叶思君宠爱有加。而叶思君更是被皇帝钦封为二品国夫人。叶大小姐嫉妒的夜不能寐，只能拿她出气。
而今日叶思君回来，如此的明艳动人，让叶大小姐回房就摔了好几个花瓶。其中有一个花瓶直接就砸到了她的头上。
翠儿说着，就撩起了刘海，露出额头的青紫。
叶大小姐还用长长指甲掐她。若不是三姨娘、四姨娘因为宫花的事情与叶大小姐吵了起来。她才趁机偷跑出来，否则，说不定真的要被叶大小姐打死了。
翠儿越说越伤心，露出骨瘦如柴的胳膊，上面果然都是一个个鲜红的指甲印子。
在叶府，一个丫鬟的性命自是没有人放在眼里。被主子打死了，便裹着一个破草席丢到乱葬岗去便罢了。
叶大小姐要真的弄死翠儿，翠儿也没得办法。她想着就只能来找原先一直服侍的叶二小姐，只求着叶思君看在往日的主仆情分上，救她一命。
叶思君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指甲。多年的战斗习惯，让她不喜欢留长指甲。此时，她的指甲被修剪的圆润整齐，指甲底部还有小太阳。是十分健康的、粉粉的颜色。
“翠儿莫要哭了。”半晌，叶思君才道，“我倒是听说叶大小姐如今在看相人家了？”
“嗯？”翠儿闻言又是一愣，道，“大奶奶是有替大小姐张罗了。不过，大小姐都看不中意。之前有丞相家的小姐给大理寺卿千大人家的几位小姐送了梅园赏雪的帖子，大小姐便跟着那几位小姐一同去过了一次……”
“哦……”叶思君淡淡应了，难怪那天在将军府，千家小姐会这么问她。
天都城中这种贵女圈子里赏花大会、赏雪大会，说得好听一点的便是给了贵女们一个展示才艺、展示自我的平台。说的俗气一些的，可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嘛。
一般这种情况下，家中有适婚年纪的青年才俊的女性长辈也会出席。这些贵妇们表面上只是郊游做客，实际上是暗中对贵女们进行考验考察。贵女们也尽量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对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其乐融融。
在叶思君看来，这样的相亲大会可比光听媒婆之言的盲婚哑嫁可好了太多。有资格参加大会的，想必都是门当户对的，婚嫁了之后，两个原生家庭的摩擦可会小了许多。挺好，挺好。
只是，叶大小姐一名商户女，作为“士农工商”最底层的阶级，想要入了贵妇们的法眼，那可是难啊。
“那大小姐可有看中什么人选吗？”
“这个……奴婢不知。”翠儿摇了摇头。
但见到叶思君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翠儿忙又道：“那日赏雪大会回来，大小姐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把从大会上得来的东西都丢了。应该是在大会上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叶思君道：“大小姐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是啊！”翠儿忙接话道，“之前大小姐一直以为她要嫁给小侯爷，所以就把年纪等大了。如今……可没有这么好的人选了。”
叶思君闻言睥了她一眼。
在叶二的记忆中，之前这翠儿可比兰儿更贴她的心。翠儿比兰儿年纪大一些，惯常会察言观色。不像兰儿一根筋，只会倔强的一路走到黑。一旦认准了她这个主人，多苦多难都跟着她。
翠儿还道：“奴婢最近学了一个成语，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姐可不就是这个成语最好的写照嘛。”
她说着，也不哭，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
叶思君心中一哂，淡淡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回去？奴婢……”
翠儿脸色一变，从她进来到现在，叶思君就一直坐在梨花木交椅上神情淡淡，让她看不出喜怒。摸不着头脑。
方才，叶思君问了她几个问题，正是她表现自己价值、让叶思君重新留下她的机会。可是现在，叶思君并没有丝毫表态。
叶府遍布眼线，她从叶大小姐的院子里出来，跑到了叶思君的房中，想来已经有很多人见到了。即使她到时候可以哭诉是兰儿强拉她进去的。可是，按照叶大小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她回去了，少不得脱一层皮。
翠儿咬了咬下唇，突然往前爬了一步，仰起头来，对叶思君道：“小姐，奴婢、奴婢知道有人来过您的房间了！”
听到这话，叶思君眉心一跳。
她这个小院整个都被翻新过了。只那些个老家具还在，其他的那些精致的装饰品可都是后期加上去的。小院装修时，进出的人肯定不胜枚数，而翠儿这么说，说的肯定不是那些进出装修的人，而是……
翠儿眼眸微眯，道：“是大小姐。昨日大小姐知道小姐要回来就来了您的房间。她、她发现了您的秘密，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了。”
原来是她。
叶思君把手边拿着的茶杯轻轻地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道：“今日天气不错。翠儿，你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翠儿见着叶思君不动声色的模样，心中更是没底了。不过，听见叶思君再没有让她回去，便硬着头皮爬了起来，道：“是。让奴婢为小姐引路。”
翠儿身材纤细瘦弱，穿着单薄的衣衫微微低着头，反倒显示出一种窈窕可怜的气质。与叶思君身边的梅、兰等人的健康强壮完全不同。
叶思君身在安防队多年，对这纤纤弱质的气质不太能够适应，抬手便让兰儿给翠儿拿了件厚实的披风。
叶思君身边的好东西不少，件件都是精品，兰儿可舍不得。直接回了一声，把自己今日从侯府穿来的、现在已经解下来收起来的披风给了翠儿。
翠儿摸着披风上细密的针脚，口中感激，眼色却是晦暗不明。
这时，兰儿却凑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小姐的宝贝都藏在梨花木拔步床的暗格之中，那地方隐秘，一般人都找不到。只有钟嬷嬷与你、我知道。大小姐怎么就一眼发现了呢？莫不是翠儿你告诉大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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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嬷嬷与兰儿急的不得了，兰儿把她娘留给她的一个银镯子当了,才给叶二找了点药回来。叶二在病床上难受的稀里糊涂,但还是非常清晰的留下了一段记忆——那留下来照顾自己的翠儿，趁着钟嬷嬷与兰儿都不在，偷偷摸摸地把那药给倒了。
这件事情被病重的叶二抓了个正着，翠儿红着眼眶跪在她的面前。也是和如今一样，求着她的原谅。又说她是受到了叶大小姐的胁迫，若是翠儿没有做好这件事情，她就要被叶大小姐发卖出去了。
叶二虽然懦弱,但也不是愚蠢,她早就看出了翠儿存了二心。而翠儿如此做，不过也是想着用此事在叶大小姐面前讨个好,为离开自己投靠叶大小姐加了一个砝码。
对此,叶二只能说人各有志,她也不能强迫心怀鬼胎的翠儿留在她的身边，便直接找了个借口把让翠儿走了。
所以,直到了如今兰儿也不知道翠儿走的原因。
她只知道有天下了一场大雨,翠儿一脸委屈地拎着一个小包袱,跟着叶大小姐的人离开了小院。后来,叶二被逼婚，事情闹的那么大，翠儿也没有来看上一眼。兰儿还以为翠儿一直被叶大小姐欺负着，自顾不暇，也没有想的太深。
而到了现在，兰儿站在叶思君的身后衣着光鲜，整个人都散发着积极向上的态度。反观翠儿，则畏畏缩缩、萎靡不振，比之前待在叶二身边时还要不济。
叶思君倒也不说话了，由着翠儿无声的流泪。
翠儿哭了半天，才发现并没人来安慰她，自己也渐渐的歇了，只诺诺的问道：“小姐，多日不见，可还好呀？”
叶思君笑了笑，道：“一切都好。劳翠儿费心了。”
“哪里，哪里！”翠儿忙摆手，道，“翠儿一直把小姐记在心里。如今见到小姐，可算是放心了。”
“哦……”叶思君道，“那既然翠儿已经见过了，没什么事情，便让兰儿送你回去吧。”
“啊！？”翠儿万万没想到叶思君见到她这么可怜的模样，半点没有起怜悯之心，还这么快就要把她赶走了。她一下子慌乱，伸手就抓住叶思君的裙摆，哭着道，“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吧！奴婢快要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了？这么严重？”叶思君轻轻一拽，就把裙摆拽了出来，道，“大小姐那个高枝不好攀吗？”
翠儿闻言一愣。
她原本想着的策略是“欲拒还迎”，按照兰儿爽利的性格，看见她如此可怜落魄的模样，肯定会把她带到叶二小姐的跟前。
她赌对了。
不过……
按照翠儿对叶二小姐的了解，她的性格软弱善良，念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她肯定会帮她脱离苦海。
可是，现在，叶二小姐问都没问，反而还语带讽刺？！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看起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翠儿拿手背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是一幅破釜沉舟的模样。
她说，叶大小姐自从知道叶思君嫁去侯府，小侯爷非但没有死，反而日渐健康，对叶思君宠爱有加。而叶思君更是被皇帝钦封为二品国夫人。叶大小姐嫉妒的夜不能寐，只能拿她出气。
而今日叶思君回来，如此的明艳动人，让叶大小姐回房就摔了好几个花瓶。其中有一个花瓶直接就砸到了她的头上。
翠儿说着，就撩起了刘海，露出额头的青紫。
叶大小姐还用长长指甲掐她。若不是三姨娘、四姨娘因为宫花的事情与叶大小姐吵了起来。她才趁机偷跑出来，否则，说不定真的要被叶大小姐打死了。
翠儿越说越伤心，露出骨瘦如柴的胳膊，上面果然都是一个个鲜红的指甲印子。
在叶府，一个丫鬟的性命自是没有人放在眼里。被主子打死了，便裹着一个破草席丢到乱葬岗去便罢了。
叶大小姐要真的弄死翠儿，翠儿也没得办法。她想着就只能来找原先一直服侍的叶二小姐，只求着叶思君看在往日的主仆情分上，救她一命。
叶思君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指甲。多年的战斗习惯，让她不喜欢留长指甲。此时，她的指甲被修剪的圆润整齐，指甲底部还有小太阳。是十分健康的、粉粉的颜色。
“翠儿莫要哭了。”半晌，叶思君才道，“我倒是听说叶大小姐如今在看相人家了？”
“嗯？”翠儿闻言又是一愣，道，“大奶奶是有替大小姐张罗了。不过，大小姐都看不中意。之前有丞相家的小姐给大理寺卿千大人家的几位小姐送了梅园赏雪的帖子，大小姐便跟着那几位小姐一同去过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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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城中这种贵女圈子里赏花大会、赏雪大会，说得好听一点的便是给了贵女们一个展示才艺、展示自我的平台。说的俗气一些的，可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嘛。
一般这种情况下，家中有适婚年纪的青年才俊的女性长辈也会出席。这些贵妇们表面上只是郊游做客，实际上是暗中对贵女们进行考验考察。贵女们也尽量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对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其乐融融。
在叶思君看来，这样的相亲大会可比光听媒婆之言的盲婚哑嫁可好了太多。有资格参加大会的，想必都是门当户对的，婚嫁了之后，两个原生家庭的摩擦可会小了许多。挺好，挺好。
只是，叶大小姐一名商户女，作为“士农工商”最底层的阶级，想要入了贵妇们的法眼，那可是难啊。
“那大小姐可有看中什么人选吗？”
“这个……奴婢不知。”翠儿摇了摇头。
但见到叶思君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翠儿忙又道：“那日赏雪大会回来，大小姐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把从大会上得来的东西都丢了。应该是在大会上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叶思君道：“大小姐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是啊！”翠儿忙接话道，“之前大小姐一直以为她要嫁给小侯爷，所以就把年纪等大了。如今……可没有这么好的人选了。”
叶思君闻言睥了她一眼。
在叶二的记忆中，之前这翠儿可比兰儿更贴她的心。翠儿比兰儿年纪大一些，惯常会察言观色。不像兰儿一根筋，只会倔强的一路走到黑。一旦认准了她这个主人，多苦多难都跟着她。
翠儿还道：“奴婢最近学了一个成语，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姐可不就是这个成语最好的写照嘛。”
她说着，也不哭，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
叶思君心中一哂，淡淡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回去？奴婢……”
翠儿脸色一变，从她进来到现在，叶思君就一直坐在梨花木交椅上神情淡淡，让她看不出喜怒。摸不着头脑。
方才，叶思君问了她几个问题，正是她表现自己价值、让叶思君重新留下她的机会。可是现在，叶思君并没有丝毫表态。
叶府遍布眼线，她从叶大小姐的院子里出来，跑到了叶思君的房中，想来已经有很多人见到了。即使她到时候可以哭诉是兰儿强拉她进去的。可是，按照叶大小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她回去了，少不得脱一层皮。
翠儿咬了咬下唇，突然往前爬了一步，仰起头来，对叶思君道：“小姐，奴婢、奴婢知道有人来过您的房间了！”
听到这话，叶思君眉心一跳。
她这个小院整个都被翻新过了。只那些个老家具还在，其他的那些精致的装饰品可都是后期加上去的。小院装修时，进出的人肯定不胜枚数，而翠儿这么说，说的肯定不是那些进出装修的人，而是……
翠儿眼眸微眯，道：“是大小姐。昨日大小姐知道小姐要回来就来了您的房间。她、她发现了您的秘密，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了。”
原来是她。
叶思君把手边拿着的茶杯轻轻地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道：“今日天气不错。翠儿，你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翠儿见着叶思君不动声色的模样，心中更是没底了。不过，听见叶思君再没有让她回去，便硬着头皮爬了起来，道：“是。让奴婢为小姐引路。”
翠儿身材纤细瘦弱，穿着单薄的衣衫微微低着头，反倒显示出一种窈窕可怜的气质。与叶思君身边的梅、兰等人的健康强壮完全不同。
叶思君身在安防队多年，对这纤纤弱质的气质不太能够适应，抬手便让兰儿给翠儿拿了件厚实的披风。
叶思君身边的好东西不少，件件都是精品，兰儿可舍不得。直接回了一声，把自己今日从侯府穿来的、现在已经解下来收起来的披风给了翠儿。
翠儿摸着披风上细密的针脚，口中感激，眼色却是晦暗不明。
这时，兰儿却凑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小姐的宝贝都藏在梨花木拔步床的暗格之中，那地方隐秘，一般人都找不到。只有钟嬷嬷与你、我知道。大小姐怎么就一眼发现了呢？莫不是翠儿你告诉大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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