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最糟糕的圣诞节
“唔呣唔呣，不愧是限定品呢，真是美味……嗯？你不吃么？超棒的哦。”
鬼龙院对着眼前像小山一样大的圣代大快朵颐，赞不绝口的同时，还催促着比企谷也快点尝尝。
由于是情侣限定，所以一份就相当于两人的量。
不过，感觉她一个人也能消灭完。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比企谷冷淡地回了一句，自顾自地喝着另点的咖啡。
“咦？怎么好像在闹别扭……啊。”鬼龙院用拳头在手掌上敲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些什么，“你是担心我嫌弃你的口水吧？放心好了，我不会在意的，毕竟你是我可爱的后辈嘛。”
“……我说鬼龙院前辈。”
即使早就知道这家伙有多么自恋，可听到这番话的比企谷还是有点绷不住了。
“你搞反了哦？是我嫌弃你啊！”
“为什么？我可是美少女呀！”
“这种话不要自己说！”
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比企谷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像这样自夸……不对，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好啦好啦，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谁叫你从刚才就一直不高兴的。”
鬼龙院摆摆手，一副完全看穿了事实真相的模样。
“我知道的哦，你是在担心刚才那个姑娘吧？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啦，那种小女生很容易哄的，回去之前给她买点礼物吧。”
“……你能不能别说得我像是渣男一样？”比企谷一脸无语的样子。
话说这个厚脸皮的前辈果然是确信犯啊！
虽然刚才松下什么都没说就跟着朋友离开了，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可怕。
在这之前，他和松下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吧……所以为什么要生气呢？
——难道松下对我……
“说起来，那姑娘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个大胸妹呢。”
鬼龙院突然开口打断了比企谷的思考，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呵呵，你这家伙可真够风流的，小心被刺哦。”
“白痴啊你，别这么叫她。”
“啥？居然对前辈这种态度吗！”
在面对前辈的态度问题上，比企谷觉得唯有鬼龙院没资格向他说教。
不过说起栉田，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栉田喜欢上了他，还自以为是地想要提前打消对方的念头……糟糕，光是回忆起来就羞耻到想死。
所以说，绝对不能再误会了！
八幡的精神会顶不住的！
“总之我郑重声明，无论是松下还是栉田，我和她们都不是恋爱关系。”
“真的吗！大胸妹到现在都没和你表白？”鬼龙院对此似乎很是惊讶。
“怎么可能……还有，跟你说过别那么叫她了。”比企谷责怪道。
“呵呵，没事没事。”鬼龙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男生这么叫或许是性丨骚扰，可同为女生就没关系啦，话说你真的和她没什么？我怎么看你好像非常关心她呀？”
“我不止关心她，我还想关心你呢。”
比企谷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过去。
“我说前辈，你的特训进展怎么样了？和阳乃小姐相处得还愉快吗？”
“唉，别提那个了。”
不料鬼龙院竟是唉声叹气起来，这情况还真是少见。
“阳乃那家伙居然骗我，前几天她才告诉我第三学期不会来了，实习期结束了……奇怪，我这是不是被她白嫖了？”鬼龙院摸着下巴，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作为帮忙训练的报酬，今后在打倒南云这件事上，她也需要出一份力。
只不过，比企谷可从没有想要鬼龙院履行。
因为他早就知道阳乃会回去，之所以没有点出来，只是因为……
哪怕是虚假的希望，那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如今应该没必要继续下去，放弃的借口已经出现了。
“鬼龙院前辈，既然阳乃小姐已经回去了，那件事算了吧？”比企谷静静地开口劝说。
“哼，想得倒美！”鬼龙院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故作凶狠地道，“就算那个坏女人离开了，你可逃不掉哦！今后就有你来做我的沙包！”
“……要我奉陪倒是无所谓，可那提升不了你的实力，干脆我用点数偿还吧？”
“喂喂，你干嘛当真了啊。”
鬼龙院一脸无趣地松开了手，看起来是不想聊下去了。
可比企谷不想就这样结束，正色道：“本来我觉得以前辈的天赋，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做到，可现在唯一的教练都没了，再怎么有天赋也没用吧……太过执着于报仇不是好事。”
“怎么了，你是在关心我吗？”
遗憾的是，无论怎么说鬼龙院都没有接这个茬，眼神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不，我只是……算了。”
到了这个份上也没必要隐瞒了，比企谷索性决定摊牌。
“论坛上的公告前辈已经看了吧，没看的话现在去看，我认为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是绫小路的对手，还是趁早放弃吧。”
“确实如此呢。”
“所以啊……咦？”
在说这话之前，比企谷有想过鬼龙院会不高兴或者不屑一顾，唯独没想到她会那么痛快就同意了。
“我没想到那个绫小路能够一打四，其中有一个还是c班的黑人混血儿，单单是对付那家伙就让我有点吃不消了。”
鬼龙院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无力。
“不过我很好奇呢，我从来没说过要报仇的对象是绫小路吧？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后辈？”
“……真是个蠢问题。”
“呵呵，是有点蠢。”鬼龙院笑得很开心，“那我问得详细一点吧，你是在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件事的？”
比企谷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那天你通过前台把sd卡交给我，当时我就感到不对劲了，后来你提到为了报仇要特训，再加上我知道绫小路的真面目，各种情况结合起来自然不难推论出真相。”
“原来如此……虽然早就知道你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但还是有点超乎我的意料呢。”
鬼龙院坦率地露出佩服的表情，随后微微一笑。
“这么看起来，绫小路因为争风吃醋而暴露了自己一直在隐藏的能力，这件事背后其实是你在搞鬼吧？”
“不，我只是推了一把。”
“呵呵呵，果然还是你比较可怕呢。”
说着，鬼龙院突然站了起来，探过身子凑到比企谷的耳边。
“喂，后辈，你该不会是喜欢我所以才对付绫小路的吧？”
“不是。”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哦？要不要交往看看？”
“不要。”
“哈哈，居然被秒拒了！”
鬼龙院夸张地大笑着，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我要是普通的少女，这时候肯定已经哭出来了。”
“这样哦，还好你不是。”
就和比企谷想的一样，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耍他玩。
这个确信犯真的快够了啊……
不甘心一直被调戏的比企谷，当即决定反击：“鬼龙院前辈，说起来我是希望能够放弃复仇，但我仅限于不想你一个人去找绫小路打架，那样只是送人头的行为。”
“从现状来看确实如此。”鬼龙院倒也没有反驳，“可除了打架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办法的了，本来跨年级间的交流就很少，像体育祭那样的考试也是单纯比拼运动神经，完全没有自信能赢呢。”
比企谷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为什么不去找伙伴呢？”
“伙伴？”
“对啊，漫画里经常会有的吧，主角在打boss之前，总会先去寻找可靠的伙伴。”
虽说比企谷故意用上了鬼龙院感兴趣的话题，可她似乎并不买账，还露出一副‘我可不会上当’的表情。
“你小子说了半天，该不会是想骗我去统率二年b班吧？”
“难道前辈做不到吗？”
“当然做不到啦。”鬼龙院理直气壮地道，“就算我是个文武双全的天才，可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我丝毫不具备统率能力，也没有一丝组建同伴的才能，实际上我至今为止，从未有过能发自心底称作朋友的存在……不过嘛。”
她忽然笑眯眯地看着比企谷。
“要是你和我一个班级，说不定我会愿意辅佐你哦。”
“……你还是省省吧。”
比企谷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无奈之色。
“我自己都懒得去管班里的事，再说这种假设根本没有意义。”
“呵呵，说的也是。”
无论是跳级还是留级，在这所学校都不可以。
“话说回来，记得前辈你以前跟我说过吧？”
“啊？我说了什么？”
“就是‘哪里都可以，最重要的是踏出第一步’，是你说的没错吧？”
比企谷学着鬼龙院将当时在体育祭的话复述了一遍，连带着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学过来了。
“呃，那是……”
“当时前辈的说教可是有模有样啊，我都有点感动了。”
“不是，那时候其实……”“还说什么要我别后悔，哪怕不擅长也要试着改变，可轮到自己的事怎么就是另一幅德行呢？”
比企谷完全不顾鬼龙院那张越来越红的脸，尽情地嘲讽着。
然后，他很快就受到了制裁。
“你这狂妄的后辈，没看到圣代都要融化了吗！”
“什么呀，哪里有融……唔？！”
完全不给比企谷拒绝的机会，鬼龙院拿起勺子拼命往他嘴里塞冰激凌，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堵上。
这个该死的白毛前辈，说不过就搞这一招。
是不是玩不起啊！
……
“唉，我的胃……好难受。”
被鬼龙院折腾了几个小时的比企谷，不仅被硬塞了半个超大圣代，之后还被迫请客吃烤肉。
幸亏他是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要不然这冰火两重天还真有点吃不消。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变暗，比企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快要七点钟了。
居然闹到这么晚……不过难得是圣诞节，也没什么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手机画面上，不仅显示了时间和天气状况，还附带有将近一百条的未读消息。
怎么办……好可怕啊。
比企谷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迈向宿舍区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
现在回去的话，肯定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
本来倒是没什么，只要跑回房间再把大门一锁，窝在被子里装死也就没事了。
反正是寒假，用不着出门……咦？有人问开学后怎么办？
那还用说嘛。
当然是等开学了再说！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栉田手里拿着他房间的备用钥匙……
比企谷也不是没想过要回来，可每次都被巧妙地敷衍过去，甚至到最后那家伙连装傻都懒得装了。
总之就是不还。
“……算了，难得圣诞节，还是四处转转好了。”
如果是平时，比企谷绝对不会在这种充满粉红色氛围的节日里到外面瞎转悠，那样绝对被周围情侣的闪光弹给亮瞎的。
可现如今……算了，瞎就瞎吧。
反正那些家伙今晚之后就会爆炸的！
一边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着，比企谷在购物中心里转了一圈，实在没有发现可供单身客人能够昂首挺胸走进去的店铺。
不如说光在门口转悠就需要很大的勇气了。
所谓的圣诞节就是这么恐怖，和情人节一道并称单生狗的末日。
“松荣君，你在搞什么名堂啊！”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比企谷循声望去，只见一名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店员站在卖摊位旁边，正在低头挨训，桌子上是一个个造型漂亮的蛋糕。
至于那个训斥他的四十多岁大婶，应该就是店长吧。
虽然不太清楚是这么回事，但从地上被摔坏的那块蛋糕来分析，多半是店员闯祸了。
“十分抱歉，蛋糕的钱就请从我工资里扣吧！”
那名叫松荣的店员深深低下头表示歉意，可店长似乎还是不依不饶的。
“这不是钱的事！松荣君，你连高中都没有念过，按理来说根本不该雇佣你，我可是被人再三拜托才答应下来的。”
“是的，非常感谢店长的收留！”
“你要是做事再这么粗心，就算是有别人的面子，我恐怕也不能继续留你了。”
“不会的！我保证不会再犯！”
那个大婶训斥了好一阵才离开，只留下店员守着摊位。
这出闹剧看得比企谷直摇头。
真是的，既然是节日，稍微大度一点也可以吧？
商城内经过精心的布置，散发着浓厚的圣诞节气氛，客人们都沉浸其中。
可别因为一点小事就打扰了别人的心情啊……小心被投诉哦。
话说回来，连高中都没去念吗？
一般来说就算成绩再怎么差，还是有高中肯收留的，那样找工作多少会方便一点。
不去上高中的人，要么是自己不想去，像是那种家里蹲，有的数十年都没有踏出过家门。
要么就是家庭困难……唉，加油吧。
比企谷也没能力去管别人的事，只能默默祈祷那个叫松荣的店员能够顺利吧。
另外就是，有没有什么可以打法时间的地方呢？
绕了商城一圈，比企谷最终决定在书店里打发时间，那里可谓是情侣最少的地方了。
当然，普通来说不提倡这种行为，会影响店家的生意。
不过他决定看完后就把书买下来，那样就没关系了。
一直读到差不多九点，比企谷这才拿着书本走向收银台。
再过一小会，书店也要打烊了。
宿舍的宵禁是晚上八点，就算是栉田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男生的房间吧……大概。
无论如何，他是没法继续呆下去了。
“欢迎光临，请问要不要圣诞蛋糕！”
就在比企谷走出书店的时候，旁边传来响亮的叫卖声。
是刚才那个挨训的店员，他正在卖力地周围路人推销蛋糕，可还是剩下三个没有卖掉。
不是吧……都这么晚了还没有收摊？
望着那一幕，比企谷不禁有些惆怅。
虽然对该死的现充们来说，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苦逼的打工人在节日还要上班。
不管怎么说，至少让他们早点回去吧。
想了想，比企谷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请问蛋糕还有吗？”
“有的！价格是一万日元……啊，这里的话应该是叫个人点数吧。”
那个店员有些腼腆地笑了，看来他应该是新来的，还没有习惯这个奇怪的学校。
话说就这么个破蛋糕敢要一万？
趁着圣诞节抢劫吗！
那是感恩节该干的事吧！
唉……问都问了，总不至于现在才说不要了。
那样比企谷的面子可没地方放啊。
“那就给我来三个吧。”
“好……欸？三个？”
“对啊。”比企谷面色如常地点点头，补充道，“我要开个大派对，三个还怕不够呢。”
“呵呵，那我现在就帮您包装好。”
“不用了，拿个袋子就行，反正马上就要吃了。”
“啊，好的。”
在店员有些惊讶的目光下，比企谷迅速付完钱拿着蛋糕离开了。
奇怪，那家伙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是被看出来了吧……不，不可能的！
比企谷在心里拼命摇头，因为那样的话他会羞耻到想死，所以绝对没有被看出来。
绝对的，八幡的演技是完美的！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头望去，原来是刚才的店员……什么情况，掉东西了吗？
“那个，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吧？”
只见他双手捧上来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一罐罐黑咖啡。
“这是店里的慰问品，您在我们店里消费了很多，请让我们表达一下谢意。”
“呃，不用……”
“另外这个咖啡和我们店的蛋糕很配哦，请务必品尝。”
“……好吧，谢谢。”
盛情难却之下，比企谷只好收了下来。
“那么我先告辞了。”
店员深深一鞠躬，随即便转身跑开了。
可走到半路，他却又是突然回过头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了，还有一句话，祝您圣诞节快乐！”
“……”
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比企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说真的……真的说真的……真的是说真的……
是不是被看出来了……？
啊哈哈，这种事才不可……啊啊啊！
好想死！
可恶，我干嘛要耍帅啊！
这根本就不符合我的人设吧！
要不是在外面，他有自信当场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一头撞死算了。
讨厌……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这真的是最糟糕的圣诞节了。
怀着低落的心情，比企谷一步一踉跄地回到房间。
他刚拿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可门却是从里面被打开了……欸？
“八幡，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和一之濑同学玩得高兴吗？”
“不是一之濑同学吧，是那个叫鬼龙院的漂亮前辈哦，两个人在店里你一勺我一勺，高兴地吃着限定情侣的圣代呢。”
“比企谷君，你的手机是坏了吗？还是说故意无视我发的消息？嗯？”
望着眼前三个如恶鬼般的女生，比企谷恍惚间好像在头顶上看到了一个‘危’字。
他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接着慢慢举起手中的袋子。
“那什么……要不要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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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龙院对着眼前像小山一样大的圣代大快朵颐，赞不绝口的同时，还催促着比企谷也快点尝尝。
由于是情侣限定，所以一份就相当于两人的量。
不过，感觉她一个人也能消灭完。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比企谷冷淡地回了一句，自顾自地喝着另点的咖啡。
“咦？怎么好像在闹别扭……啊。”鬼龙院用拳头在手掌上敲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些什么，“你是担心我嫌弃你的口水吧？放心好了，我不会在意的，毕竟你是我可爱的后辈嘛。”
“……我说鬼龙院前辈。”
即使早就知道这家伙有多么自恋，可听到这番话的比企谷还是有点绷不住了。
“你搞反了哦？是我嫌弃你啊！”
“为什么？我可是美少女呀！”
“这种话不要自己说！”
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比企谷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像这样自夸……不对，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好啦好啦，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谁叫你从刚才就一直不高兴的。”
鬼龙院摆摆手，一副完全看穿了事实真相的模样。
“我知道的哦，你是在担心刚才那个姑娘吧？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啦，那种小女生很容易哄的，回去之前给她买点礼物吧。”
“……你能不能别说得我像是渣男一样？”比企谷一脸无语的样子。
话说这个厚脸皮的前辈果然是确信犯啊！
虽然刚才松下什么都没说就跟着朋友离开了，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可怕。
在这之前，他和松下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吧……所以为什么要生气呢？
——难道松下对我……
“说起来，那姑娘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个大胸妹呢。”
鬼龙院突然开口打断了比企谷的思考，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呵呵，你这家伙可真够风流的，小心被刺哦。”
“白痴啊你，别这么叫她。”
“啥？居然对前辈这种态度吗！”
在面对前辈的态度问题上，比企谷觉得唯有鬼龙院没资格向他说教。
不过说起栉田，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那时候他是真的以为栉田喜欢上了他，还自以为是地想要提前打消对方的念头……糟糕，光是回忆起来就羞耻到想死。
所以说，绝对不能再误会了！
八幡的精神会顶不住的！
“总之我郑重声明，无论是松下还是栉田，我和她们都不是恋爱关系。”
“真的吗！大胸妹到现在都没和你表白？”鬼龙院对此似乎很是惊讶。
“怎么可能……还有，跟你说过别那么叫她了。”比企谷责怪道。
“呵呵，没事没事。”鬼龙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男生这么叫或许是性丨骚扰，可同为女生就没关系啦，话说你真的和她没什么？我怎么看你好像非常关心她呀？”
“我不止关心她，我还想关心你呢。”
比企谷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过去。
“我说前辈，你的特训进展怎么样了？和阳乃小姐相处得还愉快吗？”
“唉，别提那个了。”
不料鬼龙院竟是唉声叹气起来，这情况还真是少见。
“阳乃那家伙居然骗我，前几天她才告诉我第三学期不会来了，实习期结束了……奇怪，我这是不是被她白嫖了？”鬼龙院摸着下巴，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作为帮忙训练的报酬，今后在打倒南云这件事上，她也需要出一份力。
只不过，比企谷可从没有想要鬼龙院履行。
因为他早就知道阳乃会回去，之所以没有点出来，只是因为……
哪怕是虚假的希望，那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如今应该没必要继续下去，放弃的借口已经出现了。
“鬼龙院前辈，既然阳乃小姐已经回去了，那件事算了吧？”比企谷静静地开口劝说。
“哼，想得倒美！”鬼龙院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故作凶狠地道，“就算那个坏女人离开了，你可逃不掉哦！今后就有你来做我的沙包！”
“……要我奉陪倒是无所谓，可那提升不了你的实力，干脆我用点数偿还吧？”
“喂喂，你干嘛当真了啊。”
鬼龙院一脸无趣地松开了手，看起来是不想聊下去了。
可比企谷不想就这样结束，正色道：“本来我觉得以前辈的天赋，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做到，可现在唯一的教练都没了，再怎么有天赋也没用吧……太过执着于报仇不是好事。”
“怎么了，你是在关心我吗？”
遗憾的是，无论怎么说鬼龙院都没有接这个茬，眼神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不，我只是……算了。”
到了这个份上也没必要隐瞒了，比企谷索性决定摊牌。
“论坛上的公告前辈已经看了吧，没看的话现在去看，我认为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是绫小路的对手，还是趁早放弃吧。”
“确实如此呢。”
“所以啊……咦？”
在说这话之前，比企谷有想过鬼龙院会不高兴或者不屑一顾，唯独没想到她会那么痛快就同意了。
“我没想到那个绫小路能够一打四，其中有一个还是c班的黑人混血儿，单单是对付那家伙就让我有点吃不消了。”
鬼龙院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无力。
“不过我很好奇呢，我从来没说过要报仇的对象是绫小路吧？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后辈？”
“……真是个蠢问题。”
“呵呵，是有点蠢。”鬼龙院笑得很开心，“那我问得详细一点吧，你是在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件事的？”
比企谷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那天你通过前台把sd卡交给我，当时我就感到不对劲了，后来你提到为了报仇要特训，再加上我知道绫小路的真面目，各种情况结合起来自然不难推论出真相。”
“原来如此……虽然早就知道你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但还是有点超乎我的意料呢。”
鬼龙院坦率地露出佩服的表情，随后微微一笑。
“这么看起来，绫小路因为争风吃醋而暴露了自己一直在隐藏的能力，这件事背后其实是你在搞鬼吧？”
“不，我只是推了一把。”
“呵呵呵，果然还是你比较可怕呢。”
说着，鬼龙院突然站了起来，探过身子凑到比企谷的耳边。
“喂，后辈，你该不会是喜欢我所以才对付绫小路的吧？”
“不是。”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哦？要不要交往看看？”
“不要。”
“哈哈，居然被秒拒了！”
鬼龙院夸张地大笑着，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我要是普通的少女，这时候肯定已经哭出来了。”
“这样哦，还好你不是。”
就和比企谷想的一样，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耍他玩。
这个确信犯真的快够了啊……
不甘心一直被调戏的比企谷，当即决定反击：“鬼龙院前辈，说起来我是希望能够放弃复仇，但我仅限于不想你一个人去找绫小路打架，那样只是送人头的行为。”
“从现状来看确实如此。”鬼龙院倒也没有反驳，“可除了打架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办法的了，本来跨年级间的交流就很少，像体育祭那样的考试也是单纯比拼运动神经，完全没有自信能赢呢。”
比企谷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为什么不去找伙伴呢？”
“伙伴？”
“对啊，漫画里经常会有的吧，主角在打boss之前，总会先去寻找可靠的伙伴。”
虽说比企谷故意用上了鬼龙院感兴趣的话题，可她似乎并不买账，还露出一副‘我可不会上当’的表情。
“你小子说了半天，该不会是想骗我去统率二年b班吧？”
“难道前辈做不到吗？”
“当然做不到啦。”鬼龙院理直气壮地道，“就算我是个文武双全的天才，可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我丝毫不具备统率能力，也没有一丝组建同伴的才能，实际上我至今为止，从未有过能发自心底称作朋友的存在……不过嘛。”
她忽然笑眯眯地看着比企谷。
“要是你和我一个班级，说不定我会愿意辅佐你哦。”
“……你还是省省吧。”
比企谷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无奈之色。
“我自己都懒得去管班里的事，再说这种假设根本没有意义。”
“呵呵，说的也是。”
无论是跳级还是留级，在这所学校都不可以。
“话说回来，记得前辈你以前跟我说过吧？”
“啊？我说了什么？”
“就是‘哪里都可以，最重要的是踏出第一步’，是你说的没错吧？”
比企谷学着鬼龙院将当时在体育祭的话复述了一遍，连带着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学过来了。
“呃，那是……”
“当时前辈的说教可是有模有样啊，我都有点感动了。”
“不是，那时候其实……”“还说什么要我别后悔，哪怕不擅长也要试着改变，可轮到自己的事怎么就是另一幅德行呢？”
比企谷完全不顾鬼龙院那张越来越红的脸，尽情地嘲讽着。
然后，他很快就受到了制裁。
“你这狂妄的后辈，没看到圣代都要融化了吗！”
“什么呀，哪里有融……唔？！”
完全不给比企谷拒绝的机会，鬼龙院拿起勺子拼命往他嘴里塞冰激凌，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堵上。
这个该死的白毛前辈，说不过就搞这一招。
是不是玩不起啊！
……
“唉，我的胃……好难受。”
被鬼龙院折腾了几个小时的比企谷，不仅被硬塞了半个超大圣代，之后还被迫请客吃烤肉。
幸亏他是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要不然这冰火两重天还真有点吃不消。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变暗，比企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快要七点钟了。
居然闹到这么晚……不过难得是圣诞节，也没什么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手机画面上，不仅显示了时间和天气状况，还附带有将近一百条的未读消息。
怎么办……好可怕啊。
比企谷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迈向宿舍区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
现在回去的话，肯定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
本来倒是没什么，只要跑回房间再把大门一锁，窝在被子里装死也就没事了。
反正是寒假，用不着出门……咦？有人问开学后怎么办？
那还用说嘛。
当然是等开学了再说！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栉田手里拿着他房间的备用钥匙……
比企谷也不是没想过要回来，可每次都被巧妙地敷衍过去，甚至到最后那家伙连装傻都懒得装了。
总之就是不还。
“……算了，难得圣诞节，还是四处转转好了。”
如果是平时，比企谷绝对不会在这种充满粉红色氛围的节日里到外面瞎转悠，那样绝对被周围情侣的闪光弹给亮瞎的。
可现如今……算了，瞎就瞎吧。
反正那些家伙今晚之后就会爆炸的！
一边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着，比企谷在购物中心里转了一圈，实在没有发现可供单身客人能够昂首挺胸走进去的店铺。
不如说光在门口转悠就需要很大的勇气了。
所谓的圣诞节就是这么恐怖，和情人节一道并称单生狗的末日。
“松荣君，你在搞什么名堂啊！”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比企谷循声望去，只见一名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店员站在卖摊位旁边，正在低头挨训，桌子上是一个个造型漂亮的蛋糕。
至于那个训斥他的四十多岁大婶，应该就是店长吧。
虽然不太清楚是这么回事，但从地上被摔坏的那块蛋糕来分析，多半是店员闯祸了。
“十分抱歉，蛋糕的钱就请从我工资里扣吧！”
那名叫松荣的店员深深低下头表示歉意，可店长似乎还是不依不饶的。
“这不是钱的事！松荣君，你连高中都没有念过，按理来说根本不该雇佣你，我可是被人再三拜托才答应下来的。”
“是的，非常感谢店长的收留！”
“你要是做事再这么粗心，就算是有别人的面子，我恐怕也不能继续留你了。”
“不会的！我保证不会再犯！”
那个大婶训斥了好一阵才离开，只留下店员守着摊位。
这出闹剧看得比企谷直摇头。
真是的，既然是节日，稍微大度一点也可以吧？
商城内经过精心的布置，散发着浓厚的圣诞节气氛，客人们都沉浸其中。
可别因为一点小事就打扰了别人的心情啊……小心被投诉哦。
话说回来，连高中都没去念吗？
一般来说就算成绩再怎么差，还是有高中肯收留的，那样找工作多少会方便一点。
不去上高中的人，要么是自己不想去，像是那种家里蹲，有的数十年都没有踏出过家门。
要么就是家庭困难……唉，加油吧。
比企谷也没能力去管别人的事，只能默默祈祷那个叫松荣的店员能够顺利吧。
另外就是，有没有什么可以打法时间的地方呢？
绕了商城一圈，比企谷最终决定在书店里打发时间，那里可谓是情侣最少的地方了。
当然，普通来说不提倡这种行为，会影响店家的生意。
不过他决定看完后就把书买下来，那样就没关系了。
一直读到差不多九点，比企谷这才拿着书本走向收银台。
再过一小会，书店也要打烊了。
宿舍的宵禁是晚上八点，就算是栉田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男生的房间吧……大概。
无论如何，他是没法继续呆下去了。
“欢迎光临，请问要不要圣诞蛋糕！”
就在比企谷走出书店的时候，旁边传来响亮的叫卖声。
是刚才那个挨训的店员，他正在卖力地周围路人推销蛋糕，可还是剩下三个没有卖掉。
不是吧……都这么晚了还没有收摊？
望着那一幕，比企谷不禁有些惆怅。
虽然对该死的现充们来说，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苦逼的打工人在节日还要上班。
不管怎么说，至少让他们早点回去吧。
想了想，比企谷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请问蛋糕还有吗？”
“有的！价格是一万日元……啊，这里的话应该是叫个人点数吧。”
那个店员有些腼腆地笑了，看来他应该是新来的，还没有习惯这个奇怪的学校。
话说就这么个破蛋糕敢要一万？
趁着圣诞节抢劫吗！
那是感恩节该干的事吧！
唉……问都问了，总不至于现在才说不要了。
那样比企谷的面子可没地方放啊。
“那就给我来三个吧。”
“好……欸？三个？”
“对啊。”比企谷面色如常地点点头，补充道，“我要开个大派对，三个还怕不够呢。”
“呵呵，那我现在就帮您包装好。”
“不用了，拿个袋子就行，反正马上就要吃了。”
“啊，好的。”
在店员有些惊讶的目光下，比企谷迅速付完钱拿着蛋糕离开了。
奇怪，那家伙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是被看出来了吧……不，不可能的！
比企谷在心里拼命摇头，因为那样的话他会羞耻到想死，所以绝对没有被看出来。
绝对的，八幡的演技是完美的！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头望去，原来是刚才的店员……什么情况，掉东西了吗？
“那个，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吧？”
只见他双手捧上来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一罐罐黑咖啡。
“这是店里的慰问品，您在我们店里消费了很多，请让我们表达一下谢意。”
“呃，不用……”
“另外这个咖啡和我们店的蛋糕很配哦，请务必品尝。”
“……好吧，谢谢。”
盛情难却之下，比企谷只好收了下来。
“那么我先告辞了。”
店员深深一鞠躬，随即便转身跑开了。
可走到半路，他却又是突然回过头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了，还有一句话，祝您圣诞节快乐！”
“……”
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比企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说真的……真的说真的……真的是说真的……
是不是被看出来了……？
啊哈哈，这种事才不可……啊啊啊！
好想死！
可恶，我干嘛要耍帅啊！
这根本就不符合我的人设吧！
要不是在外面，他有自信当场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一头撞死算了。
讨厌……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这真的是最糟糕的圣诞节了。
怀着低落的心情，比企谷一步一踉跄地回到房间。
他刚拿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可门却是从里面被打开了……欸？
“八幡，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和一之濑同学玩得高兴吗？”
“不是一之濑同学吧，是那个叫鬼龙院的漂亮前辈哦，两个人在店里你一勺我一勺，高兴地吃着限定情侣的圣代呢。”
“比企谷君，你的手机是坏了吗？还是说故意无视我发的消息？嗯？”
望着眼前三个如恶鬼般的女生，比企谷恍惚间好像在头顶上看到了一个‘危’字。
他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接着慢慢举起手中的袋子。
“那什么……要不要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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