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091】_东宫厨娘投喂崽崽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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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091】

  第九十一章【091】

  虽然温度还没有降下去,但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入秋了。

  今年收成不好已成定局,干旱缓解后,依然有数不清的农民为这一年白费力气而难过,这便需要国家去解决了。

  除却救济粮仍在继续发放外,国家也为百姓提供了工作,让他们配合国家运输粮食,按日结工钱。

  如此一来,百姓的兜里好歹能有点铜板,同时,每一支运粮队伍都在一个一个节点有百姓检查与辅助运输,保证了偏远地区的按日施粥落实到位。

  虽然真想贪救灾粮还是有办法贿赂百姓的,但人本来就不可控,没法掐得太紧,只能说是澹台晏河在自己所了解的范围内,派遣了信得过的人,长期管理各支运粮队伍。

  直到今年秋天为数不多的新粮,可以按需分配到各地,才可以结束中央对地方的救助。

  这件事做得太靠谱,百姓也重新恢复了安定的生活。

  姜翘现在安全了,终于可以放心地走出皇城,到坊间游玩。

  去喜欢的食肆吃饭,到东市逛街买衣服,久违的畅筷感终于回来了。

  赵甘婷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我不过是跑个腿儿,就看在你阿娘的份儿上,你也不该与我分得这么明白。”

  盛粥的一个苍柘士兵一整天下来,收到了好多米花萝叶片,最后实在没地方放了,它就把叶子卡在军帽的反檐上,很快,这顶军帽就被叶片装点一新。

  那混乱的队伍里,高声呼喊着另一种语言的感谢,甚至有人手舞足蹈,献上自己家的米花萝叶子。

  姜翘对赵甘婷没有多深的感情,但能够有一个放心说话的长辈,的确算不上坏事。

  米面粮油都有得买了,买不起的人也可以在日落之前去义粥棚领一碗粥。

  但问题是——

  是以,廉昇的街道上,永远有这样的黄绿叶片点缀,每一家的门前都垂着厚厚的叶片,像是大门的衣装。

  达奚允晴也同样,并且几乎已经可以确信,她的爷爷可能不会活着回来了。

  本来认干亲应当是大事的,但她们都不想搞得太繁复,行了礼,再敬茶,就足够了。

  如今的主席宫里,到处都是苍柘的士兵,达奚允晴和杭燕住在一起,不可外出,相当于被变相软禁了。

  姜翘先与她客套一番,最后感激道:“香薰的事情多亏了您,否则我不明状况,最终的结局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姜翘笑起来:“我纵使不客套,也要感谢的。之前怕给您带来麻烦,所以许久没能来拜访,您见谅才是。”

  “你看,这不还是客套呢?”赵甘婷亲自为她斟茶,“如今安全了,你有空就常来。卿娘说拿你当姊姊一样看待,我想也是,从前我与珍娘就那样好,你是她的女儿,我便也将你当自家人看待。”

  爷爷一共有六个儿子和五个女儿,其中有二子二女最有才干,能够与苍柘斡旋,想办法重新掌管廉昇。

  除此之外,她还去了一趟邱家。

  廉昇人听不懂苍柘士兵说的话,只知道有东西吃,于是会自发地聚集。

  跟赵甘婷聊到很晚,姜翘才赶在坊门关闭前离开,直接进宫。

  但是她又希望自己可以早些看到他醒来,或者从他的昏睡中推测出他是否有歇过来一点儿。

  “米花萝”是一种独特的藤本植物,它几乎不太需要水,在沙漠和荒石之间也能扎根,长大后可以长达一丈,叶片上有黄绿交错的纹路,同时廉昇人认为米花萝可以给人带来幸运,是廉昇每家每户都会种在门梁上的植物。

  姜翘微怔,随即行礼道:“那便……拜见干娘。”

  这贫瘠的高原上,人民众多,既有难得的团结,又有原始的蛮劲儿,苍柘人民其实是不太能理解廉昇人民的行为的。

  有粮食,就是最好的优待了。

  但赵甘婷却说:“孤女行走宫中本就不易,我帮不上你许多,若你认我为干亲,许多大事帮帮你,也是顺理成章。”

  一场看似与她无关却又与她息息相关的战争结束,她真的很茫然,不知道追求独立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曾经在苍柘京中认识的朋友又会怎样看待她。

  主席宫的政务与她无关,她也不知道将来达奚家是否还能继续管理廉昇,但她必须要提前考虑好许多事情。

  与此同时,廉昇的天才将入黄昏。

  爷爷最聪慧的女儿被用来稳固洪家的地位,嫁入洪家之后就再也没出过门;

  那最聪明的儿子是此次战争的其中一位主帅,现在已经被俘;

  杭以康住在主席宫外,他年前从苍柘返回廉昇后大病了一场,并不知晓这场战争的内情,但他知道杭燕在宫中,自然十分担忧。

  亦或者,她也想听一听,尹徴梦呓时,会不会再说出些别的。

  盘算了一圈,达奚允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为了果腹而已,谁管什么家国大义?又有哪个一再被达奚戎完剥削的普通人,还能残存着民族自豪感?

  甚至当他们得知,很多粮食根本不是苍柘人送过来的,而是从主席宫搜出来的,就更加不在意达奚戎完的死活了——毕竟达奚戎完屯粮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死活啊。

  姜翘知道自己不是从前的姜翘,有点不好意思承她这份情。

  本来她也没想天天去看尹徴的,毕竟宫殿太远,走一趟要花不少力气。

  对于廉昇百姓来说,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他们的首领战败了,但获胜的人没有伤害他们,而是带来了粮食。

  杭燕收到了爷爷托人传给她的信,心中更是酸涩。

  另一位能文能武的女儿已经香消玉殒,早在很多年前就意外去世;

  而还有一位靠得住的儿子更别提,被送去与政陈联姻了,这辈子能不能回得来还两说。

  赵甘婷扶着她坐下,这就算是认亲了。

  如今真相大白,邱岁卿说阿娘很关心她,因此她趁着有时间,前去拜访赵甘婷。

  当礼贤王与礼贤王妃不在的时候,姜翘在他身边一坐就是一个时辰,生怕自己一错眼珠的工夫,他就会醒来一瞬再闭上眼睛。

  赵甘婷一见姜翘来,忙请她坐,又让人泡了新茶。

  她们从苍柘士兵的口中知晓了战况和百姓的现状,陷入了不符合她们的年纪的忧虑。

  指望着上一代,是靠不住了,就连她父亲,她也信不过。

  也许这个重担,还得压在她的身上。

  达奚允晴与杭燕手拉手,坐到房檐上,痴痴地望着黄昏许久许久。

  太阳会在落下时,一瞬间被地平线吞掉,这一刻就像是一颗圆溜溜的果子,卡在喉咙里,被紧缩的喉咙往下拽。

  达奚允晴不禁看呆了。

  她以前从未看过日落,这还是头一回。

  随着余晖被一寸寸收回,天暗下来了。

  达奚允晴轻声叹气,而后从房檐上跳下来,回到房间,不疾不徐地展开一张纸。

  她执笔蘸墨,认真写道:

  我是达奚允晴,请原谅我的急躁鲁莽。如今战局已定,廉昇主席宫并无达奚家人入主,全凭苍柘人做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如若陛下的目的不是彻底吞并廉昇,而是为了寻求安宁,允晴愿入苍柘为质,此间学习接纳苍柘事物,他日时机成熟,成为陛下的忠臣、贤臣,让廉昇大地之上再无此惨剧发生。还请陛下恩准。

  这一页字,几乎每一笔都十分沉重,达奚允晴写得极为艰难。

  如果可以,谁愿意孤身去往异乡?

  但她知道,自己真的没法再信任其他长辈了。

  没人靠得住,甚至内心是支持爷爷为了夺权而伤害百姓的,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成为下一任主席?

  她说自己是去做质子,但实际上她确信自己还有回来的那天。此举当然有风险,但是绝对可以防止其他长辈掌权,重蹈覆辙。

  既然政陈曾经有女皇,现在是女主席,那么她达奚允晴也要掌握权力,将来让这茫茫高原之上的几千万人,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明主。

  从那之后,她要让廉昇的百姓不用抢粮,也不用拼了命地离开故土寻求生机,更不用担心官员贪腐愚昧。

  给皇帝写这样的信,无疑是很大胆的。

  但是达奚允晴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做好了皇帝增添要求的准备,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尝试,才能改变现状。

  独立固然很好,但前提要建立在她与廉昇都有能力的基础之上。

  倘若她真有一天掌权,而廉昇人民的肚子不再指望着苍柘人填饱,那么她一定要把原本属于廉昇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杭燕看着她的表情坚定到有几分发狠,双手捧住了她的手:“允晴,我同你一起去。”

  达奚允晴错愕:“你去什么?”

  “路途漫漫且未知,你我二人一同探路。别忘了,从苍柘带回来的课本,我们都学完了,如果我与你一起学下去,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杭燕缓缓点头。

  达奚允晴摆手:“你家人……”

  杭燕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家人也拦不住我。你要知道,廉昇是最伟大的民族,是我们共同的家园,我会选择走与你相同的路。”

  达奚允晴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不愿意好友与自己冒险,但她知道,她没法拒绝。

  二人终于达成一致,没有任何激烈的言语,只是冷静而又坚定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共同走出宫殿。

  达奚允晴找了一个看管她们的士兵,让他请来主将,说她有要事相谈。

  秦燮本来没当回事,但后来他又觉得一个八九岁的娃娃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挺不可思议,最后还是去见了她。

  达奚允晴等到秦燮后,并没有多说废话,只是行了礼,然后把那张纸交给他。

  “这段话,请秦帅务必让陛下看到。路途遥远,恐怕难免发生意外,若是可以,请秦帅直接用烽火和信号弹传递信息。”她镇定地说。

  秦燮展开纸张一看,心中肃然起敬。

  她想做什么,他当然明白。

  可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这样的事情,真的有必要让一个孩子做主吗?她的长辈不会阻拦吗?

  达奚允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辛苦秦帅了,这事儿如若秦帅办不了,那我也会想其他办法去做。之所以先找秦帅,就是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家人知晓。”

  秦燮不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后带着这张纸离开了。

  就在达奚允晴紧张地睡了一夜过后,晨光熹微时,东边已经燃起烽火,用苍柘的密语发射了信号弹。

  信的内容太长,好半天才能发出一个字,等第一站发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了,若是重重传递到京中,更是不知需要多久。

  而就在信号弹发完的时候,达奚允晴的长辈们都知晓了此事。

  有人骂她疯了,也有人觉得她愧对爷爷,但无论谁也无法阻拦烽火与信号弹的传递。

  京中,信号一时还没传过来,天空中干干净净。

  姜翘在典膳内局里,一边叼着棒棒糖,一边颠勺。

  棒棒糖是姜翘之前随手做出来的,小木棍上面的糖块,形状不算规整,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来来来,快让一让!”宋如羡吆喝着,端出一大盘戚风蛋糕,放在灶台上,而后丢下防烫手套,手指捏耳垂。

  这里没有现代那样好的防烫手套,效果差一些,所以每次端刚出炉的蛋糕都是争分夺秒。

  不过今天这盘蛋糕不是姜翘做的,而是傅典食做的。

  之前典膳局的庖厨们只是分到一点边角料,就兴奋得不得了,姜翘索性写了个食谱,让傅典食自己研究去,结果还真叫他学明白了。

  上好的毛尖他们喝不着,但份例里的普通茶叶也不算太差,用来做绿茶蛋糕,堪堪算看得过去。

  傅典食端着打发好的奶油过去,对宋如羡道:“谢谢,待会儿给你切最大的一块!”

  宋如羡也拿了一根棒棒糖,塞在嘴里,含糊不清道:“阿翘的食方,你哄我做什么?”

  棒棒糖微微粘在口腔内|壁,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那一块肉会被麻痹一样,酥酥|麻麻的,然后泛起丝丝的甜。

  宋如羡也叼着糖,空出手来,帮姜翘递一递配料。

  陈雪花嘀咕:“我竟是如此多余!”

  姜翘抬眼:“那道没有,你们都帮了我许多。”

  宋如羡笑道:“是阿翘做饭太利索了,即便只有一个人帮忙,也不会手忙脚乱。”

  “也好,反正我就轻松了嘛!”陈雪花说着,双手捧着干净的盘子,准确地接着姜翘正要出锅的肉爆三丝。

  说说笑笑着,姜翘陆续又出了几道菜,另一边的傅典食也艰难地做好了蛋糕。

  蛋糕不算大,每人也就分一点儿,姜翘摘了围裙后,好奇地尝了一口。

  不得不说,毛尖贵有贵的道理。

  这寻常的茶叶,跟毛尖真的比不了。

  茶香四溢的蛋糕,肯定不会难吃,只是由奢入俭难,姜翘尝了毛尖做出来的蛋糕,再吃这个就觉得五脏庙受委屈了。

  这块蛋糕被在场众人消灭时,东宫学堂也放学了。

  孩子们积极地排队洗手,而后整整齐齐坐下。

  姜翘向他们介绍了今日头一次做的新菜:“此菜名为肉爆三丝,大火快炒,豚肉香嫩,而青椒丝、胡萝卜丝、莴笋丝口感清脆,是一道调味简单的咸鲜口菜肴。”

  梁劲松不大喜欢青椒,于是夹菜时有意避开了青椒。

  他尝了一口,真如姜翘所描述的一样,且猪肉的软是保留了肉的口感的软,不是狠狠腌制过头才做出来的那种软,胡萝卜丝和莴笋丝的清脆也不是半生不熟的清脆,而是恰好保留着食材独特风味的清脆。

  看着简单的一道菜,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喜欢仔细观察事物的言风棠,一眼就注意到所有丝都有着一样的长度,混乱交杂的食材摆在盘中,竟好似乱中有序。

  美味的同时又赏心悦目,谁会不喜欢呢?

  姜翘还没饿,于是不跟孩子们一起吃。

  她瞧着大家吃完,然后一人发了一根棒棒糖。

  “这次做的都是苹果味,若是还有其他喜欢的味道,我往后再试。”姜翘道。

  选择苹果,是因为苹果的味道稳定,出汁率也还不错,碾压出汁之后给糖块调味,是相对来说更方便的。

  孩子们等不及回家吃,这就拆了外面小小一块油纸,将棒棒糖塞入口中。

  比寻常苹果还要再甜很多的苹果味,一下子让舌头和口腔沉醉,紧紧裹住棒棒糖,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这种甜并不让人讨厌,也不会觉得齁,恰恰好地将口中的饭菜味儿压了下去。

  “吃棒棒糖的时候不可以打闹,待会儿也要在上马车之前吃完,不然在马车中太颠簸,当心戳伤自己。”姜翘嘱咐道。

  孩子们纷纷应声,又和姜翘闲聊了一会儿,才陆续背着书箱离开。

  姜翘伸了个懒腰,然后立即去往皇宫。

  皇帝知道她天天晚上来看尹徴,特意让人见了她就放行,不必赶在宫门落锁前进宫。

  但姜翘不好总麻烦守门的人为了她来回抬门栓,毕竟宫门的门栓很重呢,那可是长长一条实心的铁棍,人家守卫也是打工人,她不能让人家天天加班不是?

  紧赶慢赶,终于在宫门落锁前进宫,姜翘拿了几根棒棒糖,到关着冯巍然的宫殿门口,让人帮忙转交。

  她现在见了冯巍然也说不出话,于是并不进去扰乱他的心绪。

  嘱咐完侍卫,姜翘才去看尹徴。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略微有些昏暗,姜翘疲惫地坐在床边,看着尹徴发呆。

  第五天了,尹徴再不醒来,她真的怕他永远也不能醒了。

  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环境里,姜翘会稍微有些放松,甚至会不知不觉靠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期盼着他睁眼。

  姜翘没有再加油灯,而是享受着这种昏暗朦胧。

  产生于内心深处的微弱情愫,似乎更喜欢在这种环境下增长。

  而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两位宫人打头,一进门先点了油灯,而后礼贤王一家人才进来。

  姜翘急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大王、王妃、郡主、世子。”

  礼贤王妃率先道:“快快请起。你就是姜翘姜典食?”

  姜翘换上一副乖巧面具,笑道:“回王妃,儿正是姜翘。”

  澹台容茵见状,用肩膀撞了一下哥哥,低声道:“阿娘那是什么眼神?”

  澹台晏宁做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没有回话。

  礼贤王一家人来了,姜翘觉得这间屋子有点儿拥挤得让人喘不上气了。

  她本来想应付一下礼贤王妃就走,但礼贤王妃却并没有看出她想逃的那种急躁,反而拉着她的手坐下来。

  除却对姜翘本身的好奇之外,礼贤王妃倒是没问太多私密的事情。

  说着说着,她竟开始给姜翘讲起了尹徴从前的故事。

  似乎随着时间流逝,也随着姜翘渐渐耐心听了下去,她便不觉得这个氛围难以忍受了。

  在礼贤王妃口中,尹徴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他坚定地认为自己应当真诚对待所有人和事——这本来没什么不好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性格,使他入朝以来每每得罪他人,哪怕他不是与谁有仇,最后也因为不懂得维护他人的体面,遭到过不少怨怼。

  这还没完,如果只是做一个直臣,他又是王爷,稍微得罪点人也没什么,奈何他惹上了冯正幡这个大麻烦!

  府邸被烧,躲在宫中,其实从一开始,他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会走到这一步。

  姜翘认真地听着,随着礼贤王妃口中的故事而变化着神情。

  她不知不觉间,想起尹徴对她坦白身份之后,也同她说起过他的家人。

  他说他有一对温柔的父母,兄长无大才但有大义,阿姐飒爽洒脱有抱负。

  真的见了他的家人,姜翘才感受到,他说的不假。

  并且随着礼贤王妃越说越多,姜翘渐渐发觉,尹徴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完美无缺的人。

  他看起来勇武又有头脑,但在自己的家庭里,就是一个可以无忧无虑生活的普通小郎君,他在朝堂上直言进谏,却不是来自身份地位的底气,而是因为他行得正坐得端。

  可是正是这样的赤诚天真,才最能体现出家庭环境对他的保护。

  只有这样,他才会如此笃定,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

  当初埋葬花瓣,不是忧郁,是他时刻提醒自己,要在东宫好好藏着,一步也不要出去,更不要因此放弃,流入肮脏的污水中……

  想到这里,姜翘忽而再次想起,那日典膳局舍馆大火,多年没有踏出东宫宫门一步的尹徴,义无反顾地奔着她而来。

  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啊,是至纯至善的人啊。

  澹台容茵看姜翘失神,下意识对着她挥了挥手:“姜娘子怎么了?”

  姜翘礼貌微笑:“谢郡主关心,我没事。”

  礼贤王递给妻子一杯温茶,看了看姜翘,又看了看昏睡的儿子,而后问道:“姜娘子和忱儿,是很好的朋友?”

  “我们是朋友,”姜翘明显顿住,似乎正在飞速思考着什么,而后她缓慢地露出一个稍显生涩的腼腆笑容,“但是此时此刻,我应该是喜欢他。”

  礼贤王妃险些把茶洒了,礼贤王与澹台晏宁一同陷入呆滞,倒是澹台容茵最先拍了一下大腿:“我就说嘛!怪不得你听我阿娘说话,都快失神了。”

  姜翘无措地绷着脸,笑容有点儿撑不下去了。

  她在心中不禁对自己尖叫——姜翘你疯了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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