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是因为你失德造成的灾异,你为什_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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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不是因为你失德造成的灾异,你为什

  第210章不是因为你失德造成的灾异,你为什么要预警?(万字大章)

  蜀中。

  若是一城一池的得失,消息还不至于传递的那么快,甚至还能轻松封锁起来。

  但整个荆南沦陷,四郡全丢。

  消息就像是刚过去没多久的洪涝一样,如长河决堤,拦都拦不住,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从荆北到川蜀大地,乃至于天下。

  几乎每个角落,人们都在议论纷。

  四郡失陷,荆州全境沦陷,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巨石落入湖泊,激起层层涟漪,席卷着整个蜀中。

  消息自然扩散,肯定不会这么快。

  少不了大汉特务绣衣使,与诸多世家大族的刻意而为。

  谁赢,他们帮谁嘛,只要北伐军还在,还能继续打,即使不能明确站队,也能暗地里开始动作。

  而一些心向汉室之人,也在推波助澜。

  毕竟这等大胜仗,传得越快越广,他们才好在给大汉帮帮场子。

  于是乎,霎时间,石周曷部治下的川蜀、荆北,全都人心思变。

  心情变得异常激动。

  谁都知道汉军北伐,不会打好大儿的普六茹部。

  那么打完荆南,后面要么是荆北,要么就是川蜀。

  这两地的百姓,可就偷着乐吧!

  汉帝回朝是十月份。

  兵出高州都快十一月份了。

  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直接速通荆南四郡。

  纵然有各种原因,还借助了天时地利,召唤了关圣帝君相助。

  但终究是事实。

  这是什么概念?

  呃.这好像是个很正常的概念。

  汉帝在琼州,三日夺三郡。

  做梦都不带这么快的,也就哨骑传递消息的速度,能勉强跟上。

  打夷州,也就是停船路过的功夫,就给直通王宫,把人家国王给砍了。

  粮秣半斤没花,还白嫖了大几百条船。

  打交州,偌大一个交趾国,粮草丰足,地势险要,前前后后也就花了小半年。

  同样没花粮秣,还收编了南蛮土著,收缴了交趾国好些年的积累,最后把交趾国变成了交州。

  好吧,汉军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不具备普遍性。

  那就看看东胡这边。

  东胡八部齐心协力,势如破竹。

  也得花上二十年的时间,才将南迁的大汉,从半壁江山推到一城之地。

  战无不胜的乞颜思烈,东拼西凑,带着乞颜部最后的家底,拼上老命南下攻略高州。

  仍是被堵了近半年。

  知晓两个多月速通荆南,是多么恐怖的概念之后。

  就连一些石周曷部的东胡贵族,在确定荆南大军,与石周曷聪全军覆没之后,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心思。

  不少人本就对汉帝心存畏惧,现在更甚。

  而且这次,更是以自家族人的性命,证明了敌人的强大,汉帝的战无不胜。

  除了长沙郡被水淹,汉军可能要花费些时日,去赈济灾民,处理灾情、调集粮秣之外,没有任何好消息。

  即使汉军因为这些琐事而拖累,等上个一两年,他们的下场,和在荆南身死的兵将,不会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整个川蜀大地的东胡人心中,都存着一种紧张和不安的心情。

  不少东胡人,都开始思考应对的策略,甚至更有人觉得,应该直接放弃荆北,将所有兵马调回川蜀。

  蜀道难,只要守好各处关隘,汉军肯定进不来。

  甚至不少石周曷部的将领幻想着,只要放弃了荆北,将荆北给了汉帝。

  大汉全据荆州之后,会和其他部族接壤。

  那么很可能不会继续找石周曷部的麻烦,而是去打那些更容易打的州郡。

  说不准还会直接一路北上,取新野、宛城,一路破武关、潼关,直接收复长安。

  至于汉军是否能攻破武关、潼关这种千古要塞,根本不存在任何疑问。

  汉帝再练几年,拿着棋盘生生砸翻关墙,似乎也没什么意外。

  再不然,就召唤陨星、洪水什么的,砸一砸冲一冲,也能让它千年雄关化作平地。

  至于那些普普通通,没什么身份的石周曷部东胡人,心中更是遭受重击。

  在他们看来,败就是败,什么好说的。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拿下荆南,汉军继续拿下川蜀,将他们都杀了,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东胡人们的心情复杂而纷乱。

  有胆子大的,索性想着直接投降得了。

  不过这确实胆子太大了点了,自昭武帝登基四年以来,收降过一些敌人。

  但大多是汉人,再次也是交趾土著、五溪蛮子,东胡人似乎真没有。

  如果投了,会不会被拿去祭旗?

  可以说,如果有先例在,汉军收降过东胡人,这些和石周曷部核心贵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普通东胡人,很可能投降。

  毕竟带路党,无论在哪儿,都不会少。

  不过最头疼的,还是那些真正的石周曷部高层。

  成都城中宫殿,是当年昭烈帝称帝后,修筑的行宫。

  四周环绕着青石墙壁,宫门上方的屋檐上雕刻着仙鹤和神龙,光彩照人。

  可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气氛的肃杀。

  殿内部非常宽敞,两侧是玉雕香炉,香气四溢。

  殿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龙凤飞舞屏风。

  守卫宫殿的东胡人往复巡逻,气氛异常静谧。

  石周曷阿虎坐在銮座上,面色阴沉,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无法接受荆南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刘宾败了。

  石周曷阿虎深知刘宾的能耐。

  一个汉人,能够成为石周曷部的谋主,甚至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每个石周曷部东胡人心中,都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甚至对他这个石周曷部的汗王而言,刘宾也是绝对以引以为依仗的左膀右臂。

  毫不夸张的说,没有刘宾在背后出谋划策,哪怕他再怎么勇武,再怎么善于调兵遣将,都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足以见得刘宾能耐。

  可就是这样的刘宾,偷偷进入荆南,暗地里指挥着石周曷聪,这种能力还不错的将领,以有心算无心,依然败在了汉帝手下。

  而且是一败涂地,生还之人不足千余。

  刘宾和石周曷聪合力,带着大军,甚至还有乞颜部支援而来的乞颜讨,都无法抵挡汉军的进攻。

  那么接下来石周曷部将要面临的困境,将更加严峻。

  “死!!!”

  石周曷阿虎猛地在屁股下的皮草上抓了一把。

  那皮草有些奇怪,皮质并不像常见的兽皮,一抓之下,松软没什么弹性,好像抓在了哪个人身上一样。

  “呼呼——”

  石周曷阿虎连续几个大喘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他不能乱,他要是乱了,或是心有怯意,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石周曷阿虎紧紧握住手中的马刀,这柄马刀,代表着他的统治权威,是他作为一部汗王的象征。

  “荆南,荆南”

  石周曷阿虎冷静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绝不放弃!我石周曷部,绝不能因丢了荆南而败亡!”

  石周曷阿虎自语着,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

  还有荆北和整个川蜀,要就这么说输了,实在让人不甘。

  早知如此,还不如和普六茹阿摩学学。

  人家虽然当狗,但有骨头吃啊!

  而石周曷部这边,则是再不做出有效的应对,就要被汉人喂给狗吃咯!

  “刘宾他不是回来了吗,让他给我滚进来!!”

  石周曷阿虎没来由的一阵大怒。

  亲卫知道自家汗王喜怒无常,忙不迭的退下,去唤来刘宾。

  不一会儿,刘宾一瘸一拐的走入殿中,行了一礼,低声道:

  “汗王,属下失策,未能守住荆南。”

  石周曷阿虎却突然散去了怒意,笑眯眯道:

  “你号称一步百计,算无遗策,怎么会败?”

  “定是那石周曷聪自负自己的身份,看不起你汉人出身,没有完全按着你的吩咐去做,是不是?”

  “正是,石周曷聪没有听从属下之言,才导致了兵败。”

  刘宾点头直接应下了。

  他知道石周曷阿虎的意思,现在得给与族中将士们,更多信心。

  而不是坦然面对失败。

  踏马的不到三个月时间,给人打的脑浆子都出来了,这种失败,根本坦然不了好吗!

  只能尽量鼓舞士气,让族人有信心继续抵抗汉军。

  “我就知道。”

  石周曷阿虎哈哈大笑,挥了挥手,殿外直接抛入了一箩筐的脑袋。

  圆不溜秋的,滚起来还带着一道道血印。

  刘宾心中一阵波澜。

  这正是石周曷聪的亲属,其中甚至还有个几岁的孩童。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惊讶,石周曷阿虎残暴嗜杀,那是出了名的。

  三五天的,不杀个把人,吃饭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石周曷聪兵败,给他家里人全杀了,很正常啊。

  要换做李景绩在石周曷部,妥妥是举目无亲级别的。

  地上那一个个脑袋死不瞑目,阴恻恻的,好似都在盯着石周曷阿虎一样。

  但石周曷阿虎半分不为其所动,只是看着刘宾,有一搭没一搭都道:

  “你再跟本汗说说,这一仗,到底是怎么败的。”

  刘宾低头道:

  “水攻,还有关羽。”

  “关羽!关羽!关羽!”

  石周曷阿虎猛拍銮座:

  “一个死了几百年的死人,真以为他还能死而复生,带着阴兵把我石周曷部给屠杀干净吗!”

  “别说是死的,就算是活的,那绿帽子小玩意儿,一刀刀砍,能砍死几个人!!”

  地上那一个个都脑袋,虽然眼睛的方向,都是朝着銮座上的石周曷阿虎。

  但刘宾总觉得,他们看的其实是自己,只感到压力巨大。

  他知道此刻局势极为不妙,当即便跪在地上,应道:

  “并非败于一个死了数百年的枯骨,而是败在了阴兵过境!”

  “将士们都以为是武圣复生,根本没有战意,汉军则是气势如虹,顺势杀来,我军根本无法抵挡!”

  “加之百年未见过的大暴雨持续了数日,长沙郡已经化作一片泽国,汉军早有准备,我军将士根本无法逃出生天!”

  “好好好!!”

  石周曷阿虎站起身来,捡起一个脑袋,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就像是抚摸着妻子一般,动作极为轻柔:

  “阴兵过境!”

  “你也信了?!”

  刘宾点头。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那种场景之下,他心底真就毫不怀疑的,完全相信了。

  当真是半分抵抗之心都没有,只想着怎么跑路。

  “呵!”

  石周曷阿虎冷哼一声,突然手中发力,将怀中脑袋上的俩眼珠子给抠了出来。

  这时候,他的眼神稍微温和了一些,道:

  “既然你都信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你说说,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啊?”

  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显得无比沉重紧张。

  石周曷阿虎在等着刘宾的回答,如何不至于让石周曷部陷入绝境之中。

  刘宾也谨慎万分,他脑子是好使,可稍有不慎,脑子就会成为石周曷阿虎的怀中之物。

  “地图在这里,你慢慢想。”

  石周曷阿虎不急不躁的,拿出一副地图。

  刘宾接过,将地图摊开在地上,盘腿而坐。

  “长江,江陵”

  “孱陵港、罗港、赤壁港”

  “江陵港、乌林港”

  刘宾喃喃自语着。

  现在的局势,放在地图上看,更为清晰一些。

  汉军全据荆南之后,想要继续北伐,就得渡江。

  长江。

  长江乃天险。

  渡江向来极为困难,这次荆南战役之中,哪怕只是渡过长江的一条小支流,还是汉帝亲自带兵,都差点被石周曷聪,给赶回了对岸。

  如果驻守在岸边的东胡大军,提前防备,预备好各种器械,并且还配备有船只,能够从江面上发动攻击,威胁到汉军,汉军根本不可能渡江。

  而孱陵港、罗港、赤壁港,就是在荆南的三个主要港口。

  不过此时在汉军手中的,只有孱陵港和罗港。

  规模更大,屯有兵马、粮草的赤壁港,还在东胡人手中,其中还驻有将领,并没那么好攻打。

  而江陵港和乌林港,则是荆北长江沿岸的两个港口。

  无论汉军从哪个港口渡江,最后的登陆地点,都只能是这两个港口。

  “港口的问题应该不大,虽说汉军烧毁了普六茹部的十万水师,大汉水师已经纵横南海。”

  “可纵然我部之中,没有什么大型舰船,也没有擅长水练的将领,只是依托江陵港、乌林港,修筑各种工事,也足够阻拦汉军渡江。”

  “而且长沙郡遭灾,汉军还得依靠海贸不断补充物资,北伐军消耗的粮秣更是不计其数。”

  “既然已经开拓出了海上贸易,且赚取了巨利,那么汉军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还得分出大量水师,用以维持航道。”

  “再说了,那些投靠大汉的荆南世家大族,比如那孟家,都是图着海贸巨利,大汉必然要分出一杯羹,用作安抚。”

  “那么渡江时,所能用到的水师,并不多,我军不用太担心。”

  “除非.”

  忽的,石周曷阿虎和刘宾,不约而同的皱紧了眉头。

  如果发生什么百年难遇、千年难遇的大暴雨,直接让长江水位暴涨,那么汉军的登陆地点,就不会拘泥在江陵港、乌林港登陆。

  没有港口工事,东胡大军想要阻拦汉军,有点儿困难。

  当然,让长江涨水到那种程度的概率,很小很小。

  可踏马连续暴雨直接淹了长沙郡,还有武圣再生,三军被吓得动都不敢动的概率,也小的不能再小啊!

  想到此处,两人的心情,越发复杂了起来。

  人家就是借用天时,怎么打?

  就像当年光武皇帝,天降陨星直接往敌军大营里砸,这让人有什么办法嘛!

  “那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宾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大不了,就往最坏的情况去想呗!

  石周曷阿虎来了些兴致,刘宾这么说,那么必然有了些想法。

  “此话怎讲?”

  刘宾趴伏着,在地图指指点点:

  “汗王且看,汉军若是成功渡江,则能轻取江陵、江夏两郡。”

  “我军在荆北,则只剩下襄阳一郡。”

  “襄阳郡乃天下少有的大郡,郡治襄阳也是一座坚城,强攻很难攻取。”

  “就拿着长沙郡的水势来说,若是襄阳受此水患,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当年我部拿下襄阳,也是因为耗费大量时日,在襄阳周围修建了许多军事设施,把襄阳城通往外界的路全部堵死,断绝和外界的一切往来,使其成了一座孤城。”

  “饶是如此,也足足让汉人在襄阳撑了六年。”

  石周曷阿虎一想,说的也是。

  别看汉军咋咋呼呼的,一路上势如破竹,勇不可当。

  仔细一样,战绩似乎也没那么“硬”。

  琼州的三郡,是诈城。

  夷州郡治,索性是沿着已有的地道,直接杀进了人家大本营里。

  交州则是靠着“打豪族,分田地”的口号,欺负交州本地豪族势力不强。

  最坚固的交趾郡城,也是人家交趾王主动把汉帝给迎了进去,让汉帝有机会收编囚徒军,从而内外接应,破了城。

  高州也是如此,因为大可汗乞颜思烈身死,都被吓得不轻,又有侯君延直接献了郡治合浦郡。

  就连正儿八经的攻城战,都没进行过几次。

  别说是襄阳这种天下之中少有都大城,就算是遇着武陵郡城,强攻之下,不也抛下了五千伤亡?

  这么看来,荆南最初的战略计划,固守城池,是没问题的。

  反倒是后续变计,变来变去,想要找机会开口袋瓮中捉鸡,出了意外。

  虽说固守城池,面对那种百年难遇的特大暴雨,以及武圣再生,也不可能守住。

  但反过来说,只要没有那种天时,固守可以守住。

  石周曷阿虎颔首道:

  “那么最坏的情况,就是荆北只剩下襄阳城。”

  刘宾继续道:

  “江陵、江夏二郡被汉军夺走之后,汉军就有两条路可选。”

  “一则自江陵郡出兵,往西夺取永安,转进川蜀。”

  “二则自江夏郡出兵,往北直取新野,进而继续北伐,及早攻取长安。”

  石周曷阿虎双手环抱于胸,傲然道:

  “新野、宛城一带,长安一带,都是乞颜部治下。”

  “如今的乞颜部,虽说在乞颜金瀚的带领下,勉强支撑着,还将秃发部打的连连败走。”

  “但综合实力,并不如我们。”

  “而且川蜀大地,易守难攻,长安故都对于大汉来说,更是极为重要。”

  “汉帝肯定会选择自江夏出兵,一路北伐,强攻长安。”

  “连续大捷,他绝对有这个信心。”

  “军师是想要行驱虎吞狼之计啊!”

  用江夏、江陵两郡为诱饵,很可能成功。

  新野没什么险要可守,显然比在山里的永安,要好打得多。

  汉军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同时招惹了乞颜部和石周曷部,两部兵马。

  但以石周曷阿虎那暴虐的性子,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自己,万万不敢主动攻打汉军。

  三天劈个雷,五天淹个水,时不时还能营地起火,还容易掉坑里。

  这谁顶得住啊?

  大汉的智谋之士,肯定也能料到这一点。

  “不。”

  刘宾摇了摇头:

  “既然要想最坏的局面,那就是汉军直接兵分两路,一路打新野,一路转进川蜀。”

  石周曷阿虎嘴角抽了抽。

  大汉的北伐军就多少人?

  六万?七万?

  就算各种收编部员,也凑不够十万。

  就这还想分兵?

  那三四万人,去攻城略地?

  连围城都做不到,凭什么能破城?

  但石周曷阿虎深入思考一番,还踏马真有这个可能。

  “那如果汉军攻入了永安,我们该如何应对?”

  刘宾却未有正面作答,只是口若悬河道:

  “属下翻阅过典籍之后发现,在大水泛滥后,则经常发生严重的干旱。”

  “使在沿湖、滨海、河泛、内涝地区,出现许多大面积的荒滩或抛荒地,这就直接形成了,适于飞蝗发生,无比猖獗的地理。”

  “从益州以及各地郡县志所记载来看,结合各河道历年变化,属下认为,飞蝗发生,以及蝗区的形成,与河道变迁,有较密切的关系。”

  石周曷阿虎想了想,他一开始是以为,刘宾想说,荆南经历洪灾之后,有可能发生蝗灾,各种灾异,可能会让汉人疲于赈济,而无暇北伐。

  但忽然想到了一事,皱眉道:

  “今年益州之中,因为偶有地崩,有好些河流改道。”

  “军师是想说,我益州之中,有可能发生蝗灾?”

  刘宾站起身来,点头道:

  “正是。”

  “如宾所料不错,最早七月,益州之中,就有可能发生蝗灾。”

  石周曷阿虎陷入沉思,如果真是如此,蝗灾说不定会成为石周曷部的大救星。

  汉军攻城略地,每每伴随着天灾。

  高州的地崩,吕宋的地崩,长沙郡的洪灾,都和汉军有关。

  虽说民间一直有汉帝能够预言天灾都说法,甚至还有个林场悟道圣人天子的玄乎名头。

  就连暹罗也因为得到汉帝的提前预警,从而逃过一难,直接当了舔狗。

  但只要汉军和灾异的联系紧密,就能给汉帝甩锅。

  不是因为你失德造成的灾异,你为什么要预警?

  反正石周曷阿虎觉得,自己在川蜀之中,经营已久。

  虽说不能保证,无人倾向于汉室,但主导民间舆论,还是基本能做到的。

  这么看,当真不错。

  如果汉军继续这么势如破竹,汉帝又想入川蜀。

  益州这么大,路又那么难走,怎么也得打上一年半载。

  到时候正好碰上蝗灾,后勤告急,直接完蛋。

  至于汉军如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强势,没能在蝗灾之前攻入益州

  那不是正好证明了汉军,在攻城方面,依然有所不足吗?

  继续固守,让汉军转道去和其他部族干架,祸水东引就好了嘛!

  石周曷阿虎心中一动,问询道:

  “有几成把握?”

  刘宾此时,却一反常态的,拿出了一个竹筒。

  手中碰着竹筒,神神叨叨的晃悠几下,抖落出一根竹片子。

  “小吉。”

  刘宾捻须算了算,道:

  “那就是四成把握。”

  石周曷阿虎:???

  不是,前面你还百般算计,理智分析,甚至还引用了地方县志,作出了预测。

  最后关头,你靠摇这木头片子来判断?

  “你是不是.”

  石周曷阿虎刚开口,看着刘宾那虔诚的模样,犹豫了几分。

  一手拿过竹筒,自己也摇了起来。

  抖落出一根竹片子后,试探着问道:

  “军师,这是什么意思?”

  刘宾瞥了眼,道:

  “也是小吉,四成把握。”

  “哦”

  石周曷阿虎长吟一声,看不出他以往有任何暴虐之情。

  有时候,有些东西,还真是不得不信。

  刘宾以前,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是不怎么信得。

  毕竟大汉上一任皇帝,当年弄出个郭莲花来的时候,他都差点笑掉大牙,以此为茶余饭后的笑料,嘲笑了好一阵子。

  哪家打仗,是靠着卖弄玄学?

  当你需要靠着这种手段的时候,就说明已经无力回天了。

  但经历了长沙郡百年难遇的大水,看着汉帝登基以来屡屡逆天改命的战绩。

  再怎么,都得信一下。

  而亲自体验过,差点把命丢水里的刘宾,更是直接改变了信念。

  还是信点儿好。

  “坏了。”

  石周曷阿虎想到这里,猛然有些后悔。

  武侯在川蜀的信仰,可不比荆州对关公的信仰要差啊!

  他之前把武侯祠给拆了,会不会出大事,再搞个什么武侯再世出来,直接降下天火??

  偏偏汉帝,还真就挺擅长火攻。

  石周曷阿虎猛地摇头,把脑中的杂念抛了出去。

  不行不行,咱一个东胡人的汗王,决计不能信你汉人的神神鬼鬼。

  饶是如此,石周曷阿虎也已是背后冒起了冷汗,实在坐不住,再次追问着刘宾,想要转移注意力:

  “那现在如何?纵然蝗灾是破局的关键,但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刘宾思虑一二,侃侃而谈:

  “对内安抚士气,整顿军队,务必让将士们维持住士气,有与汉军一战的决心,同时也要照顾到民间的情绪。”

  “荆南大败的消息堵不住,倒不如直接传扬出去,就说石周曷聪一意孤行,致使我军大败。”

  “一人之过,好过万人之错。”

  “对外,则加强城防,调度各种守城器械,筹备粮秣,随时准备迎战汉军的进攻,虽说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也不能就这么将江陵、江夏二郡,直接让给了汉军。”

  “甚至还得奋力一搏,属下属意,让汗王嫡子,领兵五万,阻止汉军渡江。”

  石周曷阿虎犹豫了一下,对内给石周曷聪甩锅没什么,最多也就让他的名声受损,识人不明什么的,不过这种事儿好解决,杀就行了。

  但对外

  他倒不是吝惜自己的嫡子。

  东胡人不讲究嫡不嫡,是个带把的玩意儿就成,死一个生十个。

  东胡人南下之后,能将八部部族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可全靠能生。

  只是五万可战之兵,着实让石周曷阿虎有些心疼。

  荆南大军溃败之后,石周曷部之中,可以调集起来的兵马,也就剩下七八万左右。

  如果再在荆北,为了阻拦汉军渡江,而丢下五万兵马,可就真的只能完全呈守势了!

  石周曷阿虎思虑再三,提议道:

  “不如调动川南的三万兵马,那韩起虽然声名不显,但据说行军布阵有模有样,若非大军,难以突破其防线。”

  “索性将威胁交州的兵马,调至荆北,反正川南那破地,汉军想攻也难。”

  刘宾却是连连摇头:

  “不妥,汉帝的用人手段,颇有高皇帝之风。”

  “便是那百战百败的李景绩,脑有反骨的侯君延,未虑胜先虑逃的马括,在荆南一役中,都有所发挥。”

  “如此看来,韩起能独当一面,自领一军,绝非什么庸才善类。”

  “川南的三万兵马不可轻动,我们要担心的并不是是否能够突破汉军的防线,威胁到交州,而是那韩起是否会突破我军阵线,进入川南!”

  石周曷阿虎呼出一口热气,虽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当今汉帝,确实是古往今来少有的明主。

  如此,他便也依了刘宾的计策,声音中透着坚定:

  “就这样吧,让阿邃领兵去江陵。”

  此时的石周曷阿虎,神情虽然依旧阴沉,但却眼神闪动。

  之前他一直在预测着汉军有多强大,无时无刻都在给与自己面压力。

  现在真真实实看清楚了,虽说确实很强,但总归有应对之策,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

  汝南。

  两位身着素衣的男子,远眺着宽广的山川美景。

  两人遥看远方,云淡风轻,远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

  满目皆是碧绿的树林,起伏的山峦,犹如一条条巨龙腾空。

  往下望去,是一片绵延不绝的田野,与小村庄,层层梯田错落有致。

  似乎有一条河流,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水流缓慢而清澈,给人一种宁静宜人的感觉。

  伴随着微风吹拂,耳畔边传来一阵树叶发出沙沙声。

  那年轻的男子,忽而发出一声感慨:

  “这般美景江山,却不是那些将百姓当做下等人的东胡,能够坐享的。”

  年长一些的男子,则是笑道:

  “种轩你在浦前部中身居高位,竟还会发出如此感慨。”

  被唤作种轩的男子,轻轻摇着头,道:

  “兄长,你我相交莫逆,那弟今日便直言了。”

  “种某祖父,自汉室南渡后,受累于我种氏族中老幼众多,无法南下,所以仕于东胡人。”

  “尽管如此,祖父也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够拿起兵刃,和东胡人决一死战。”

  “因而,我那祖父,常常带着我登高望远,指画山河。”

  “就像今日和兄长这般模样。”

  年长男子忽然闭上了眼睛,这是他以前一贯的思考方式:

  “种轩,你非常人。”

  “天子已经尽取荆南,王师相距汝南,并不远。”

  种轩微微一笑,道:

  “兄长也绝非常人。”

  “种某今日以真心相托,还望兄长告知身份。”

  年长男子睁开了眼,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思考方式了。

  因为他脚踏实地的,亲眼看过了世间。

  “张议平,交州人氏。”

  种轩惊喜道:

  “原来是张将军!”

  “难怪便是兵法战策,也颇有心得。”

  张议平原本声名不显,但随着刘恪的声势越大,越发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了。

  张议平与汉军的对峙时间长度,与张淮阳、老年乞颜思烈,差不太多。

  而张淮阳以及老年乞颜思烈,都是天下人公认的名将。

  凡是低于这个档次的,压根撑不了几天。

  和那些被棋盘秒杀的,兵败身死的,或是抱着浮木、车轮滚滚滚下山的,完全不同。

  肯定也是个重量级的名将。

  而且狄邯的名气也打了出去,毫无疑问,那铁面将军是汉军中坚。

  或许仅在岳少谦之下。

  而曾经击败过狄邯的张议平,就显得更加不俗。

  以至于,在东胡八部内乱的时期,不少部族汗王,都曾下令,秘密寻找张议平。

  就连石周曷阿虎也找过,毕竟川蜀距离交州近,张议平下落不明,很可能没跑太远。

  毕竟白赚一个大将,怎么都不亏。

  却不想,张议平出现在了汝南。

  “两年了啊.”

  张议平一阵感慨,距离他兵败后又被天子放走,已经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里,他一路从交州到高州、荆州,最后在汝南落脚。

  看惯了人情冷暖,也在大汉治下、东胡人的治下,体验过各种生活。

  他只是喜欢闭眼睛思索,但不瞎。

  大汉治下的百姓如何,东胡治下的百姓又如何,他看得一清二楚。

  “蒲前部的汗王,今年又加赋了。”

  “嗯。”

  种轩点了点头,他在浦前部中当官,这种政令比谁都清楚。

  东胡八部内乱的不可开交,也就江东的普六茹部,小日子过得好一点,哪个部族不是紧张万分?

  为了可能的大战,无论是抵御汉军还是抵御、侵略其他部族,粮秣都必不可少。

  因而就无可避免的持续增加赋税。

  反正征收汉人的赋税,他们也不心疼。

  而且随着汉军越打越猛,这种距离汉军越来越近的部族,赋税收的也越来越猛。

  倒不是说他们不懂得涸泽而渔,或者说逼得太紧容易让百姓们暴乱的道理。

  而是真的由不得他们。

  指不定哪天,手底下的地盘就不属于自己了呢!

  倒不如赶紧把税收到两千年后,先把兵马养肥了再说,兵才是立身之本!

  再不济,留给大汉一个烂摊子,也符合东胡人的利益!

  种轩道:

  “起事吧。”

  三个字轻描淡写,但却是破天荒头一遭。

  已经好些年,没有过汉人在中原大地中起义,反抗东胡人了。

  毕竟汉室都那么拉跨,义军没个主心骨,也支棱不起来。

  都觉得东胡如日中天,大汉要亡。

  现在的情况,则完全反转了过来。

  “种轩贤弟今日与我交心,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张议平点头,也不做作,当即应道:

  “张某愿意为民起义。”

  种轩心中大定,他没怎么带过大部兵马。

  可按照现在的局势,如果顺利的话,义军不会少,他不一定压得住,也不一定能带好。

  张议平则不同,本就是名声在外的大将,又与大汉有些交集,正适合。

  而且听说原来的交趾王,也投靠了大汉,正在吕宋吃香喝辣,听说都玩上人体盛了,好日子别提多快活。

  那么张议平的身份,就更加合理了。

  而且其出身,以及在汝南时,与百姓的朝夕相处,也更适合号召农人们起义,对抗东胡人。

  “兄长,起事前夕,我不方便出面。”

  “不过可以代为联络汝南郡中的名门望族,如袁氏、纪氏。”

  “这些世家大族,人丁众多,且有钱粮,只要能游说成功,必有大用。”

  张议平倒是看不太上世家大族,看长沙孟氏是个什么德行,就能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

  不看到风向不往墙头倒的玩意儿。

  不过张议平没有多说什么,能争取到世家大族的支持,总归是好的。

  而且种轩所在的种氏,也是个小家族。

  “剩下的就给我吧。”

  “佛门僧徒,道门子弟,都可为助臂。”

  “听闻朝中的魏季舒、李景绩,都曾是游方道士,其中不缺能人志士。”

  “而且这些人,在百姓之中,颇有些号召力。”

  “此外,豪杰义士也可重用。”

  张议平就是以游侠儿的身份,混入民间。

  大汉就兴这个,边陲之地都不少,中原腹地,游侠浪子更是一大堆。

  种轩再一次肯定了张议平的眼光,有这种猛男在,起事肯定能成:

  “兄长,既然已决定起事,应有一个名号。”

  张议平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缓缓道:

  “东胡之运已尽。”

  “百姓誓心归汉,决心无疑。”

  “此名,归义。”

  “归义,归义”

  种轩喃喃道着:

  “是个好名儿。”

  只希望真能如名号一般,有所归处。

  虽然发晚了,但是万字,另外想改一改更新时间,大家可以提议一下,什么时候更新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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