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调查清楚了,硕鼠确实是硕鼠_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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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调查清楚了,硕鼠确实是硕鼠

  第172章调查清楚了,硕鼠确实是硕鼠

  “北浦郡城未失,何大人可与薛大人,先行一步,偷入城中,接手郡兵,与北浦何氏一同,守住城池。”

  “是!”

  何坤和一个脸色苍白,看着就像是有什么大病的俊美青年,一同领命。

  “南浦郡虽然全境沦陷,但我大汉民心所向,且南浦郡为琼州腹地,敌军无以为援。”

  “只需以一将领兵三千,效仿陛下打豪族分田地,以百姓为呼应,足以令沿途郡县来降。”

  “此事非乐将军莫属。”

  “是!”

  一个长相平平无奇,身材也平平无奇,极为不引人瞩目的将领,拱手领命。

  “置壁港乃琼州唯一港口。”

  “攻取置壁港,便可迎甘将军以及其所部水师入港。”

  “事关重大,唯有廉老将军可担此重任。”

  “那是自然!”

  廉汉升豪气顿生:“老夫年过七旬”

  刚开口,他便是神情一暗,只是默默点头,拱手领命。

  群臣见此,也是一阵默然,纷纷垂首。

  就在不久前,才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被凌迟了。

  贾无忌

  哎。

  众人无不是,在心头叹了一声。

  与以往的排挤、忌惮、颇有微词不同,现在只有遗憾与敬重。

  他们可没眼看过于残忍的凌迟现场。

  而且如今仍是乱局,琼州大半,还被乱军给占据着,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去观摩千刀万剐。

  行刑的,都是下面的刽子手。

  可即便没有亲眼看到,他们也听说了,当时的惨状。

  甚至都还没动刑,披头散发的贾无忌,就已经被群情激愤的百姓们,捡着地上的石头、碎木。

  砸得头破血流脑袋开花,几乎认不出来个人样。

  “振浦郡。”

  萧元常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贾无忌的事情,暂且放下,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快速平定琼州的战乱。

  只是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凝固。

  手指轻轻巧巧,在虚空中比划着,好像在写字。

  这是他一贯缓解压力的办法。

  “振浦郡啊.”

  一众文武纷纷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奈。

  振浦郡是琼州的门户,北边就是被乞颜银瀚所占据的徐闻县。

  不只是其中世家大族的抵抗力度较强,还能引来乞颜银瀚所部的兵马支援。

  如果汉军贸然出击,陷入腹背受敌的地步,只怕要损失惨重。

  而且现在朝中

  着实噶了一大批官员。

  哪怕一些没有参与到叛乱之中的世家重臣,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能轻易相信。

  更别说,让他们带兵了。

  而且除却守城的郡兵、县兵之外,只有贾无忌转交给萧元常的八千金吾卫。

  精锐是精锐,但数量少了点。

  分给乐顺和廉汉升之后,挤也挤不出来多少兵马。

  一时间,群臣感到束手无策。

  虽说以智谋见长的魏季舒、薛嘉等人,各自提出了一些建议,但在萧元常看来,仍有一定的限制和不完善之处。

  大殿内弥漫着一种沉默的氛围,大臣们交换着无奈的眼神,相互对视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确实是少了。

  毕竟世家们也不傻,就是盯准了琼州空虚的机会。

  萧元常见此,只得道:

  “既然如此,那便暂且将振浦郡搁置,待到廉老将军与乐将军,平定了南浦郡与置壁港之后,再做打算。”

  廉汉升听得,心中有些烦闷。

  都到了这一步,竟然还是不能一口气平定琼州吗?

  虽说贾无忌封王之策,乱了东胡八部,东胡人自顾不暇,难以贸然来攻。

  可现在大军未归,陛下还在高州。

  就算贾无忌突然反水,狠狠阴了一把世家。

  世家依然是个不稳定因素。

  谁也不知道,那些胆敢造反叛乱的世家,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要是当年孝武皇帝之时,所设立的绣衣使,仍能保留到今日就好了。

  出使持节,着绣衣,可调兵,甚至诛杀地方官吏。

  就是当年孝武皇帝专门为了惩治地方豪强、办理大案而临时设置的特使。

  要是有绣衣使监察天下,何至于如此被动?

  廉汉升越想,越是心里不畅快:

  “在座诸位,就没有个能快速取下振浦郡的办法?!”

  “凡伐国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

  这句话,贾无忌曾经对宇文赞说过。

  “可派一人轻车简从,持王昭以及其党羽项上人头,直往振浦郡,陈明利害以言招降,更胜千军之力!”

  “招降以法令先行,凡参与叛乱者,适时自首,轻恕,如有顽抗者,立斩!”

  “尽收振浦郡之兵,方能御守乞颜银瀚于琼州之外。”

  “此策可行?”

  有点道理啊

  把王昭一干人等的脑袋,待到振浦郡去,或恐吓或安抚,告诉叛乱的人,这事儿已经失败了。

  最大程度上,瓦解叛军的抵抗力。

  但必须要一个能言善辩,且素有威望的人。

  最适合的,应该是陈伏甲或者傅玄策。

  但这俩人都不在朝中。

  萧元常倒是也能凑合凑合,但他要坐镇琼州城,无暇分身。

  廉汉升不由得追问道:

  “何人可担此重任?”

  “朕可以!”

  “朕以此策而行,一日平叛乱之人,一日收振浦郡之兵,一日轻取徐闻乞颜银瀚。”

  “有何不可?”

  我倒要看看哪个狗东西胆敢口出狂言。

  廉汉升回头一看,只见后头的文武已经纷纷拜下。

  再一看,本应该在高州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已经飙车回到了琼州城。

  那没事儿了。

  三日取三郡,振浦郡一郡之地加上徐闻县一个县城,这么想来,倒是有点退步。

  “陛下英明!”

  “陛下万岁!”

  群臣一阵呼喝。

  威武大将军蹦跶到了刘恪身边,刘恪一边抚着鸡头,一边在殿中,寻了寻贾无忌的身影。

  没有。

  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明哲保身的老头,会那么轻易的死了?

  皇帝跟瞬移似的回到琼州,虽然大军未归,但朝臣们有了主心骨,琼州之乱,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殿中紧张的氛围,顿时散去。

  而萧元常见着皇帝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立马递上一封书信:

  “陛下,这是贾.贾无忌的遗笔。”

  贾无忌现在的身份还是反贼,萧元常在用词方面拿捏了一番,没有称其大人。

  “贾卿遗笔?”

  刘恪却没什么顾忌,直接打开书信。

  刚打开看了几眼,他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群臣也是受到了感染,纷纷哭着。

  贾无忌在书信之中,竟是没写什么东西。

  只是拉家常一样,写了写自己这一生。

  尤其是在落第六十年方面,着重写了一番,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而末尾,则是恳求刘恪,在琼州城南门,为其立下一个无名衣冠冢。

  若是成事,再写上姓名,替他平反。

  若是不成,只管将墓砸了。

  刘恪小心翼翼将书信收入怀中,以袖袍抹了抹眼泪,道:

  “事不宜迟,立即出征平叛。”

  “是!”

  群臣也在哭声之中,缓过劲来。

  皇帝哭了,他们竟也一时之间控制不了情绪,还真玄乎。

  “报!!”

  忽然有一传令兵入殿,差点迎面冲撞了威武大将军。

  “何事如此惊慌?”

  刘恪心情不太好,皱了皱眉。

  “陛拜见陛下!”

  那传令兵也跟见了鬼似的,明明在高州统军的皇帝,怎么回到了琼州?

  稍微晃了晃神,而后他才平复心绪,道:

  “振浦郡已经平定,徐闻县乞颜银瀚见有机可乘,率军来攻。”

  “然后呢?”

  刘恪急切问道,群臣也是翘首以盼。

  让他们左右为难的振浦郡,让皇帝亲自去才能平定的振浦郡,竟然已经收复了?

  可他们又更担心起来,那乞颜银瀚可不是好相与的。

  以皇帝之能,收取振浦郡之兵后,能率部抵御,他们自然不会怀疑。

  这随便窜出来的人,难道也能在危难之中,抵御乞颜银瀚吗?

  传令兵咽了咽口水,言语间,都有些难以置信:

  “乞颜银瀚不敌,阵亡身死,其所部三千兵马,亦是被屠戮一空。”

  嘶

  群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乞颜银瀚所部,其中可有着乞颜部的精锐兵马啊!

  而且未曾败过,还成功夺取了徐闻县,在大汉腹地插入了一颗钉子。

  算得上士气高昂。

  又是趁着振浦郡大乱一场,刚刚平定的大好时机,率军来攻。

  居然败了?

  还屠戮一空??

  “是何人所为?”

  刘恪抓着传令兵的衣甲,这绝对是个不世出的猛男,才能打出来的疯狂战绩啊!

  传令兵挠了挠脑袋:

  “领兵之人名为韩起,其带着五百乡勇,平定了振浦郡,而后”

  韩起???

  群臣面面相觑,这人谁啊?

  好像不是大汉官吏吧?

  还带着乡勇?

  难道是乡间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一支兵马。

  这样拿来凑数的部曲,还就五百人,不仅能收复振浦郡,还能把乞颜银瀚及其所部三千人,屠戮一空?

  饶是廉汉升这样的宿将,都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就算是他年轻时,也打不出这样的战绩。

  如今朝中,能够与其相比的,应该只有.岳少谦?

  韩起?

  刘恪倒是隐隐约约,回忆起了这个人。

  能力确实恐怖,尤其是统率,更是高达108。

  就是人已经疯了,相当可惜。

  看现在这个情况,难道是恢复正常了?!

  刘恪也是一阵唏嘘。

  当初他领军离开时,还听着韩起在那儿手舞足蹈的喊着“汉军回来了”。

  也是那一次,让他看到了天底下的汉人百姓,在东胡人的治下,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所以,他才会在高州,力排众议,率兵救援逐溪县的时候。

  说出岳少谦以及逐溪军民,都在盼着,想着汉军什么时候能抵达。

  后来军中几乎断粮,不得不退守康海郡城的时候。

  他也说过。

  天底下的百姓,都看着呢,都想知道,汉军到了哪里,什么时候能收复失地。

  现在汉军,确实回来了。

  韩起也回来了。

  “呼——”

  刘恪长出一口气。

  不管这韩起,是完全恢复正常,还是恢复了几成,现在琼州基本都算是定了下来。

  也没有刚才,那么焦急了。

  等着大军回师,走徐闻县回琼州就行了,都不用花费一兵一卒,叛军不战自降。

  刘恪摸了摸怀中的书信。

  “随朕往城南门,走一趟。”

  不一会儿,刘恪就已经卸甲换上衣袍,带领着朝中的文武百官,缓步来到城门口。

  城南大门口,有两座碑。

  一座,是刘恪自己的无字空碑,另一座,是铭刻着汉军将士姓名的英魂碑。

  说来,倒也挺巧。

  贾无忌就是几乎在两座碑立起的同一时间,入了朝。

  刘恪甚至还能记得当时,与贾无忌会晤的情景。

  他那时候,甚至还有一种,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之的想法。

  谁曾想,这老家伙在职业生涯的最后,竟然选择了杀身成仁?

  “就在朕的空碑边上,再立一座碑。”

  刘恪面容凝重,目光深邃。

  文武百官,也是肃穆地站立,表情凝重。

  经过这么一筛,他们都是朝中最忠诚于汉室的文武了。

  这座空碑是为谁而立,不言而喻。

  对贾无忌的行为,文武百官,无不是心怀敬意。

  就连往日,一直看不太上贾无忌的萧元常,也是如此。

  等着人运送石碑的时间,刘恪又让萧元常介绍起几个新面孔。

  那个一直咳嗽,病怏怏的年轻人,和平平无奇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萧氏挖掘机这次挖到的人才了。

  【姓名:乐顺(邦士)】

  【年龄:30】

  【统率:87;武力:90;智略:60;理政:41】

  【特性:平平无奇、严整、先登、陷阵】

  这中年人是个将才,虽然很平平无奇,一路上都不苟颜色,不懂得说笑,好像和同僚都处不好关系。

  但还真有点料。

  统领大军可能差了一点,但作为精锐部队的将领,大有可为。

  这种不苟颜色的严肃性格,也很适合作为嫡系来发展。

  而且难能可贵的是,没什么奇奇怪怪的特性。

  刘恪又找着病怏怏的小年轻。

  【姓名:薛嘉(国士)】

  【年龄:24】

  【统率:62;武力:27;智略:101;理政:76】

  【特性:绝症、天妒、苟活、筹策】

  嘶

  刘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还好比较收敛,没有惊动身边的文武大臣。

  武力竟然比魏季舒硬生生高出了1点。

  魏季舒啊魏季舒,连个病秧子都打不过。

  又是个单项数值破百的,而且年轻,有成长空间。

  但这个【绝症】特性,多少有点抽象了。

  别人绝活你绝症?

  得,能用一年是一年。

  不用铭刻碑文,只是制作石碑,很快石碑便立了起来。

  刘恪缓步向前,手指轻轻触碰着石碑,在上面轻轻比划了贾无忌三个字。

  仿佛在与贾无忌交流,感受着他曾经的智慧。

  随后,他竟是深深一礼,将酒水洒在了石碑边缘。

  他诈死的时候,就研究过这时候的祭祀流程。

  自己死的太逼真,那时候没用上。

  而乞颜思烈又死的太急,也没用上。

  反倒是贾无忌享受到了。

  “好多人啊,这场景,老朽可享受不到。”

  就在南门远处的阔野之中,一个农人打扮的老头儿,探手望向南门前拥挤的人群。

  地里一个刨着土的农人,见此,便道:

  “那是朝中文武在祭拜此次战死的将士们吧?”

  “那边的英魂碑,我也时不时去看上两眼。”

  “拜完之后,走夜路都觉得有人撑腰呢!”

  老头乐呵呵的笑着:

  “倒是有趣。”

  “如果有一日,你的名字,也上了那英魂碑呢?”

  农人拍了拍胸脯:

  “那有什么,今日我的名字,上了碑文,明天大汉的疆土,就多宽广了一寸!”

  老头摇着头,言辞犀利:

  “把你整个人给千刀万剐凌迟了,肉片儿往国境线上洒,只怕都撒不满半寸哟!”

  “你这老东西!”

  农人哈哈大笑着,老头的毒舌他是体验过的,不过虽然嘴巴有点毒,但人还是挺好的。

  “贾老头儿,听说你是从振浦郡逃来的?”

  “振浦郡的世家叛乱,还能和徐闻县的东胡人呼应,应该很难平定吧?”

  “没什么难的,那贾无忌手握八千金吾卫,不还是一样被平了吗?”

  农人连连点头:

  “也是。”

  “只可惜没看到那奸贼长什么样子,不过听说被凌迟的时候,千刀万剐一声也没吭。”

  “还挺硬气。”

  “这有什么硬气的,多半是觉得罪大恶极,不敢出声吧!”

  老头挥了挥手,躬身在土里刨着地。

  同时竟是高唱了起来: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那农人也是跟着应和,一同唱着:

  “对头对头,这半大老鼠,可莫要咬了老子的庄稼!”

  “今年多收成一点,给朝廷的赋税也多一点!”

  “之前皇帝说过什么来着?什么楼船巨舰,可都得靠着咱们的税赋!”

  “要是今年也是丰年,再留存一些,等朝廷再打仗,还能多兑点股筹!”

  老头儿还是一锄头一铲子,继续在地里唱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

  虽说这硕鼠,是暗指朝廷中的贪官污吏,鸭脖青虫。

  但不管是指着什么,他终究是硕鼠,这也终究是一首,写照农人斥骂硕鼠的诗歌。

  夕阳西下,老头儿直起身子。

  在地里刨了一天,已是满身污泥。

  “哎呀,总要有人,沾得满身污泥。”

  这时候,他才摘下斗笠,擦了把身上的汗水,脚下的草鞋,相互蹬着,想要将泥给蹭下来。

  “凌迟.得多疼啊。”

  他撇了撇嘴,这天底下,还能有在凌迟之中,一声不吭的人?

  还被说,真有。

  比如说,被他毒成哑巴的高让。

  “搅乱天下,却看不到天下乱局,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老头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正是贾无忌。

  区区一计,固然收获颇多,甚至一箭多雕。

  可又怎么值得,他把命都赔进去?

  大牢是我家,在家里待了那么久,还能找不到一个替身?

  之前被从交州押送到琼州,已经几乎失了智的高让,就挺不错的。

  一样的精于谋算,一样的为人阴毒,就是太低端了。

  面貌上有些出入,也没太大问题。

  别说百姓了,就连整个朝中,这位一向运筹帷幄于大牢之中的贾无忌。

  也没多少人认识。

  更遑论“贾无忌”被凌迟时,朝中有分量的文武,或有事在身,或于情不忍,根本没出现在现场。

  再说了,押送的时候,就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又被砸得头破血流。

  头发血迹凝结在一起,直接遮住了脸,哪还分辨得出来?

  皇帝在交州的时候,贾无忌说是在琼州一手遮了半边天也不为过,这么点事儿,轻轻松松。

  “朝堂,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贾无忌悠悠然一句,扛着锄头回家去。

  就这么一年的朝堂生涯,他就把官员、世家、百姓,全都得罪了。

  萧元常这种人,廉汉升这种直肠子,都能不断排挤他。

  虽说当皇帝的孤臣,倒也能自保。

  但皇帝脑袋里,全是亲征。

  万一哪天亲征在外,没来得及保住呢?

  贾无忌觉得,急流勇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他看得很清楚。

  以前他不当平民老百姓,是因为战乱之时,百姓们连性命都得不到保证。

  不说吃的,只要不被变成吃的,那就不错了。

  现在则不同。

  以当今皇帝的行事风格来看,百姓指不定,是过的最好的。

  而且琼州作为大汉的大后方,产粮之地,有交州、洛祭岛为左右掩护。

  又经过一次叛乱,将有心之人筛了个干净之后,必然是最为安稳的地方。

  还有天气。

  贾无忌这辈子到过许多地方,也不得不称赞一句,琼州的气候确实好。

  养人。

  要是以后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了,还得去长安当值。

  长安有啥好的啊,他又不求大富大贵,对功名利禄也不太上心,还真不如在琼州宝地,颐养天年。

  再说了,身处田埂之间,难道就不能继续替皇帝出谋划策吗?

  想着想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自言自语道:

  “那才是老夫费劲心力,留下的东西啊!”

  这辈子,他什么都不需要。

  这几封世家、萧元常、廉汉升等人,急报送与在交州亲征的皇帝后,皇帝的回信,就是他这辈子觉得最珍贵的东西。

  “啊嚏——”

  贾无忌忽然打了个大喷嚏,浑身一抖。

  “怪了,老夫觉得归田之后,身子骨越发硬朗了,起码能再活个百八十年。”

  “怎会感染风寒?”

  ——

  “呜呜呜哇——”

  却见得南门碑前,就在刘恪带着文武,回朝之时。

  廉汉升这个直肠子,抱着贾无忌那无名无姓的空碑,猛地大哭。

  贾无忌如此忠心为国,自己竟是一直在误解他。

  不仅在之前就急报上奏陛下,言其心有反意,甚至还在殿中,想要揍人。

  廉汉升越想,越是觉得后悔。

  他甚至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自己就是因为在朝中孤立无援,饱受世家重臣攻讦,在各种勾心斗角之下,以至于心灰意冷,而辞官下野。

  本想着再度入朝,在昭武一朝时,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而且这次的恶人,竟还是他自己。

  贾无忌到死,也没能留个清名。

  更让他难过的是,像萧元常这种年轻的,还有可能看到大汉兴复,天下归一,皇帝替贾无忌平反的那一天。

  他这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估计是等不到了。

  “老将军不必如此。”

  刘恪上前劝了一番,拉扯之间,怀里贾无忌最后留下的书信,滑落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拾起来,吹了吹上头的尘土。

  忽然发觉不太对劲。

  他反复摸了摸纸张的材质。

  刘恪直接拿给萧元常,急切问道:

  “萧卿,你且看看,这是什么纸,又多用在什么地方?”

  萧元常愣了愣,作为痴好书法之人,对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自然深有研究。

  只是伸手一摸,便认了出来:

  “扬州纸,其质地柔软,光滑平整,易于书写,墨迹落于其上,凝而不散。”

  “而且因其制作方法特殊,不易褪色变暗,能够保存长久,往往用作保存书写作品之中。”

  “科举的试卷,就是采用的扬州纸。”

  对头,科举!

  刘恪像是摸着了什么东西,眼神一阵清明,心中大喜过望。

  贾无忌落第六十年,那这落第六十年里,他的考卷呢?

  考卷之中,有策论!

  虽说刘恪觉得,策论之中,并不一定能贴合大汉目前的形势。

  但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就算行不通,至少也是他对贾无忌的一种悼念。

  “走,速速回宫!”

  “替朕将贾无忌历年参与科举的考卷,都找出来,送到朕手上!”

  刘恪在殿中休息了一阵,姜素樘拖着病体来请安。

  见她身子不适,刘恪便也没有多留,只是宽慰几句,又安排太医,好生照料着。

  这小美人,命是真有够硬的。

  不多时,萧元常亲自将贾无忌的历年考卷,送了过来。

  “竟然都能找到,这也挺不可思议的。”

  刘恪在考卷中翻阅着,翻着翻着,一怔。

  “看年号,应该是大汉刚刚退至琼州,仅剩下一州之地的时候,所写的策论。”

  “先扼守振浦郡,御守东胡南军于琼州之外。”

  “收降南海海贼,充作水师。”

  “再以水师奇袭夷州,尽取夷州楼船巨舰。”

  “而后攻灭东胡南军,趁着东胡元气大伤之际,迅速取交趾。”

  “得交趾,则得粮秣,收交趾之兵,再攻高州。”

  “这他娘的未卜先知吗???”

  刘恪看完只觉得离谱。

  虽说细节方面,和他这一年多以来的征战,大不相同。

  但战略方面,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如果说,有人把他这一年多干的事情,写成了一本小说,那贾无忌的考卷之上,就写满了大纲。

  “简直离谱。”

  “就这答卷,换我来,我踏马也给你判零分啊!”

  只要脑子正常,都想不到的事情。

  一州之地,还谈什么收夷州、交州,灭东胡南军,再取高州?

  任谁只要看了一眼,没直接给他扔垃圾桶里,都已经算是有涵养了。

  能留到现在,只怕是谁特意保存,用来充作茶余饭后的笑谈吧?

  “攻取高州之后呢?”

  “是取荆南还是江东,又或是走交州北上入川蜀?”

  刘恪眉头紧锁,急切的找着后文。

  还真给他找着了。

  “修生养息?”

  刘恪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惊讶。

  紧皱的眉头松开,嘴角微微上扬,就连眼神,都变得明亮而锐利,犹如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刘恪放松了肩膀,挺起了胸膛,忽的站起身来。

  他伸出一只手,手指微微颤动,抬头凝视远方。

  仿佛贾无忌的虚影,就在眼前,又露出了那个看似人畜无害行将就木的样子。

  然后,刘恪的眼神变得坚定。

  “没想到啊,我都被这一年多以来的连战连捷,给迷昏了眼。”

  “只想着平定高州之后,下一仗该往哪里打。”

  “却不想,连番征战,苦的永远是百姓。”

  “饶是以琼州的富庶,交州的多年存粮,也经不住连年征战。”

  “靠百姓起家,然后苛待百姓,靠百姓运粮,然后给百姓加赋,靠军民鱼水情,留住民心,然后不断征兵入伍让他们送死。”

  “这得是什么批哩批哩行为。”

  “修生养息.”

  刘恪又在嘴里,重复了一遍。

  他都不打算和群臣多讨论,已经确定了下一步的战略。

  搞经济,搞民生。

  有了三州之地,而且东胡八部又在封王之中,开始内乱。

  咱就先把基本盘经营起来。

  不得不说,贾无忌还真就是在为修生养息,而准备着。

  就连这次叛乱也是。

  只剩下了自己人,死忠派之后,各种政策,甚至改革,都方便了许多。

  “军制、官制,都得改一改。”

  “还有科举,作为人才储备,以及对低中层官员的补充,必不可少。”

  “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改革科举,好生培养人才,就算真能一路打到长安,也治理不好天下。”

  不过这些事情事关重大,该怎么改,还得参考一下文臣武将们的意见。

  刘恪打开了系统面板。

  在此之前,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天命,能够用得上。

  没有的话,就针对性的抽一波,或者合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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