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两广缙绅无不怀念殷部堂_朕真的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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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两广缙绅无不怀念殷部堂

  第179章两广缙绅无不怀念殷部堂

  “敌人攻破了青龙堡,但是青龙堡仍未建成,一场绵延数年的大战,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不智,不必问讯。”朱翊钧对戚继光的兵败,直接给出了最后的处置,这不是意见,而是皇帝的决定。

  大明有没有因为一个小小的桥头堡,就被罢官免职的武将?远的不说,就是万历元年,北虏破宣大长城虎峪口关隘,劫掠高山、天成两卫,自此引发了长城鼎建巡边,马芳因此被弹劾,王崇古从京师回到了宣大堵窟窿。

  具体事情具体分析,这次的青龙堡,连个地基都没建成,和宣大的当年的情况完全不同,如果一味的罔顾事实的引经据典遵循旧例,不依据践履之实说话,很容易对戚继光此次的失土,横加指责,甚至说皇帝偏心。

  朱翊钧的意思是不问,戚继光就是吃了败仗,从大宁卫回来,那也是战略进攻失败而已。

  “大司寇以为呢?”朱翊钧看向了王崇古。

  王崇古听陛下询问他的意见,他颇为担忧的说道:“桃吐白土官厂丢了没?陛下容禀,白土可以重复利用,但也会有损耗的,所以,臣担心白土会供应不上,俺答汗刚刚老实了几天,恢复了原来的供价,若是桃吐山丢失,那就不妙了。”

  “那倒没有。”朱翊钧摇头说道。

  “那就不算兵败。”王崇古颇为确信的说道,桃吐山是整个大宁卫外防区的锁钥,桃吐山不丢,大宁卫就不算战败,桃吐山丢了,王崇古自然要急,谁拦着他挣钱,他就跟谁急。

  毛呢生意如火如荼,这桃吐山的白土,不容有失!

  张居正将塘报放在了另外一旁,继续进行廷议。

  驸马都尉许从诚,奏乞肩舆,肩舆就是扛在肩膀上出行的轿子,而兵部覆说,世宗皇帝有祖宗成法,外镇除公侯伯都督等官,包括外戚驸马、在京四品以下文职、在外抚按三司以下,俱不许出入乘轿。

  武官都督、公侯伯爵,可以乘坐轿子,京堂四品以上、在外巡抚、巡按、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其余都不能坐轿子出门。

  万士和补充了这条祖宗成法,京堂四品以上也有禁轿撵的时候,比如兵部尚书在下营之日,只能骑马,不能坐车前往,而且军职上马不得带上马凳,这都是当时世宗皇帝做出的规定。

  万士和读完了世宗皇帝实录的国史,对这条规定了解的很深入。

  嘉靖六年,世宗皇帝还是励精图治的君王,不沉迷于神仙之事,在军马大阅的时候,世宗皇帝雷霆大怒,秋天阅兵,那些军将们连上马都费劲儿,甚至有些武勋连马都不会骑,百官出行全都轿子一大堆,自此有了这个祖宗成法。

  嘉靖二十一年后,这条政令不再被普遍遵守,到了万历年间,这条祖宗之法就被翻了出来,再次严格执行。所以驸马都尉许从诚乞求轿子出行。

  最后廷议的结果是遵从祖宗成法。

  糊名草榜,底册填名的考成法有了成效,所以吏科给事中王希元被升为了云南按察司佥事,张居正把自己的心腹王希元送到云南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滇铜的开采之事。

  张居正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就是让王希元监察滇铜开采,办得好大功,办不好大过。

  四川报流星天象,说的是二月初三辰时,有流星二道,一道赤红,一道柏绿,各长丈余,在天球的正东方向开始,向西南流去,天因为两道流星如同敲鼓一样而嘶鸣。

  有言官称这是天人震怒示警,是朝中有大奸佞,皇帝理应修省!

  这不是巧了?

  四川总兵刘显恰好找到了这两块陨石,送入京师来了,朱翊钧拿着吸铁石不停的吸附两块陨石,询问廷臣,这就是流星吗?

  这个天人震怒示警似乎不攻而破,天人就用铁块砸人吗?天文现象就是天文现象而已。

  总督仓场户部左侍郎毕锵上奏说:太仓库银。

  大明的太仓也就是国帑,分为老库和外库,老库,就是战略储备金,外库则统一负责支放。

  嘉靖二十三年时,老库支取了八十八万九千两入内帑用于事神仙,老库在那一年存银1136480两,到了隆庆三年,再查就只有36万两了,嘉靖皇帝和隆庆皇帝都喜欢从国帑支取银子,隆庆元年就要三十万,张居正反复上奏讨价还价,隆庆皇帝只拿走了十万。

  毕锵说:国家财赋岁入有入有出,不是定额,遇到了灾荒、兵祸总归要支取的,所以日后呀,皇帝一定尚节俭,府藏预储而后匪颁无匮,储蓄好了,等到有匪患军事的时候,不至于没钱可用。

  这是毕锵给嘉靖皇帝和隆庆皇帝面子,其实老库的银子大部分都被皇帝拿去内帑了。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当今陛下,整天从内帑往外撒钱,今天犒赏军兵,明天给百官过年银,破坏君臣团结的话,不要讲。

  而后毕锵话锋一转,说:万历三年,旧贮新收,老库外库,合而计之共得银七百零三万四千二百八十七两六钱有奇,请求皇帝将外库的百万两白银编号封贮积老库,而且存的是银币,而非银锭。

  朱翊钧反复确认了自己没数错才问道:“大司徒啊,咱们国帑现在有七百万两银子?”

  “啊,对陛下,七百零三万,去年剩了这么多。”王国光点头说道。

  隆庆六年六月,给先帝修坟头,只有三十多万两,万历四年四月,户部告诉皇帝,咱大明现在有700多万的存银了。

  “如此数载,外库渐赢而老库益实,此亿万年无疆之利也。”朱翊钧念完了毕锵的奏疏,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大明的府库正在逐渐的充盈起来,要知道户部做的这个账是六册一账,稽税局的稽税和追欠,还没算进去,如果起运进京,国帑积蓄,还要再加117万两白银。

  “咱大明现在也算是有钱了?”朱翊钧又问了一遍。

  王国光低声说道:“该收的税收上来,才算是有钱吧,现在还算不上有钱。”

  “大司徒,万历二年咱们还为了鳌山灯会吵吵闹闹,礼部为了这件事,生了多少法子,才再弄了鳌山灯会,就这朕还不能看,看了就得赏钱,唉。”朱翊钧直接玩起了忆苦思甜,当时真的苦,现在也不算有钱。

  朱翊钧终于知道为什么张居正要说铸钱了,银子有了,就得用银子生银子,轧压银币可是往里面掺铅锡的,铸币税这东西,朝廷也要收。

  而廷议的结果是不同意,暂且不封,先把白银都轧压为银币,放出去,收回大明积蓄的存银方为本务。

  根据王国光的初步估计,大明至少存银上亿两,而这些白银如果流通起来,可以有效缓解大明两百年以来的钱荒问题,如何让银子动起来,那自然是把银子全都轧压为精美银币才可以。

  铸币税这东西,再多也不算多。

  “陛下,臣能借陛下的文华殿偏殿一用吗?”张居正站了起来俯首说道。

  “借用偏殿?”朱翊钧想了想说道:“无不可。”

  张居正很快就准备好了道具,所有的廷臣,都想知道大明首辅张居正,到底要整什么活儿出来。

  游七带来了大堆的东西,交给了缇帅赵梦祐,赵梦祐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但还是呈送到了御前。

  张居正站定说道:“年前,兵部左侍郎梁梦龙再议海运之事,其实漕粮不适合海运。”

  “啊?”群臣都被搞得一脸迷茫,提出海运的是你张居正,现在否定漕粮海运的还是你张居正,你这么反反复复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张居正拿出了一条船的模型来,这条船很简陋但是多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盖,张居正拿出了一把米,填满了整个粮仓,放进了水里说道:“我查遍了元时、永乐、宣德、成化年间的海运旧案,发现,漕粮海船多倾覆,而且次数极多,比运河里的沉船还要多。”

  运河沉船是人为的,海运漕粮的船,却大多数都是天灾。

  “停在港湾里的漕船,别的船都没事,就漕船会沉,我思来想去,想明白了为何如此。”张居正将船稍微拨弄了一下,船内的米开始滚动拥挤到了一侧,当张居正手放开的时候,船居然仍然是倾斜的,没有回正!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倾斜的船,米的滚动堆积引发了船只重心的改变,若是再有一阵风一阵浪,必然翻船。

  “运河运粮多为人力,纤夫桨手,运河运粮是平底船,虽然也会有米粒滚动堆积在一侧导致的偏折,但仍然十分的平稳,但是海船不能平底,否则无法抗风。”张居正解释着为何河运比海运安全,河运用的船是平底,海运都是尖底。

  张居正继续说道:“我就想,是不是用袋子装起来,可以改变这种现象呢?”

  张居正拿起了另外一艘船,将一小袋一小袋的米装了进去,将船放入水中,张居正用手拨弄了下桅杆,船只倾斜,这次有所回正,但仍然是倾斜的。

  “所以,我说漕粮不宜海运,就是这个原因,装在袋子里的漕粮,在船体发生倾斜之后,也很难回正,再遇风浪,必然倾覆。”张居正端着手解释着自己的发现。

  朱翊钧伸手拨弄了一下,发现米袋会有很明显的形变,船只仍然不能正常回正,颇为信服的说道:“先生大才,先生有了解决之法吗?”

  张居正无奈的摇头说道:“臣开始想呢,是不是装的密实了,不让米滚动起来,就可以了呢?”

  张居正拿出了一个玻璃的盒子,把米放了进去,用力摁实,而后盖上了盖儿,用力的晃动了数下,放进了船上,开始拨动,只十多下,船只再次开始倾斜。

  米是没办法摁实的,只要顿一顿颠簸一二,就会发生出现空隙,米仍然会滚动堆积在一侧,最终导致船的重心发生改变偏折。

  张居正俯首说道:“回禀陛下,臣没办法,但是咱大明有人有办法。”

  “臣写信给松江巡抚汪道昆、松江造船厂总办郭汝霖、赵士祯询问如何解决,一己之见有限,众人之智无穷,郭汝霖和赵士祯下榜悬赏百银,终究是有人摘榜,设计了一种木箱。”

  “这就是江南造船厂督造的木箱,内外刷桐油,这里面有二十道隔板,每一道可放粮五合,一箱为一石,陛下请看。”

  缇帅赵梦祐带着缇骑们抬上来几组箱子,箱子宽不过一尺,每两分有一个隔板,箱子长为一尺五寸,高为三尺。

  不懂就问葛守礼略显迷茫的说道:“这样添加隔板的话,米粱在里面还是会发生滚动,然后在船倾的时候,发生堆积,船还是不能回正啊,每一个小的隔板里都会滚动堆积,最后还是累积起来。”

  张居正笑着说道:“对啊,但是米的滚动会在两分之间,这样一来,每一个小的隔板里米的滚动范围会减小,所造成的影响也可以减小,如果能做到每一层隔板小到只有一粒米,那就不会有这个困扰了,但二分已经足够用了。”

  “言之有理。”葛守礼点头,他听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葛守礼说的是积分,不断累积求和,张居正说的是微分,不断的减小隔板的间隙,如果正好卡住一粒米,那就不会滚动了,做不到就减少米的滚动范围,让重心的改变不那么剧烈,船只的回正能力就会增强。

  “这漕粮箱还有奥秘,葛总宪请看,这个盖不是扣上去的,而是推进去的,它的每个漕有带有两个三寸的倒三角。”张居正上手演示了漕粮箱的盖子,漕粮盖的两个倒三角,可以将米变成截面为三角形的三棱柱,这样一来,会进一步降低米粒滚动带来的重心偏移问题。

  张居正其实做了实验,用一艘四百料的尖底漕船,三千个漕粮箱,五百多名纤夫,在通惠河上做了实验,漕粮箱可以有效的改善船只运米难以回正的问题。

  这个漕粮箱实验,张居正是和户部尚书王国光一道做的。

  张居正继续说道:“船舱的底部要有压舱石,来进一步增加船只的回正能力,漕船就没那么容易翻船了。”

  为了让漕船不那么容易翻船,大明的工匠们展现出了他们的力量,就像是让船有水密舱设计一样,大明的工匠似乎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展现出他们巧夺天工的手艺来。

  朱翊钧看着刷满了桐油的箱子说道:“这箱子,好归好,可是它贵啊,这一层桐油就要多少钱?这木料又要多少钱?虽然可以反复使用,但是这二十万石粮食运抵京师,就要二十万口箱子,造价高昂。”

  “造价几何?”

  张居正俯首说道:“陛下,木料其实都是造船的边角料,桐油其实保存时间只有一年,用不完用得完,堆集的桐油都得变质,一口箱子造价大约一钱银子,二十万口,也不过两万两银子。”

  关于桐油的保存方案,仍在继续研究,比如封闭的桐油箱,比如往桐油里放入生姜片防冻等等。

  文华殿唯一商人王崇古则围着这口明显拼接出来的箱子,看了又看,这玩意儿最贵的就是匠人的工钱,都不是什么好木头,也不需要多么平整,只要尺寸对就是,甚至不用刨平为光面,学徒可以制作,成本能控制到一钱银子,王崇古是相信的。

  王崇古围绕着箱子思索再三的说道:“陛下,如果量大,造价还会更加便宜,日后百万口箱子坏掉了再补,也没有多少钱,但是四百万石粮食,可是京师的救命粮。”

  “北粮贵,南粮贱,时日稍长,就有有权豪户购买漕粮箱,贩粮入京来,毕竟海运便宜,速度快,周转也快,过去是船容易翻,有倭寇,海运自然不能通畅。”

  “但是为了赚钱,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投入,过去海船运米风险大,不还是有那么多人,每年从交趾和占城运米到苏松地区贩粮?”

  “到时候,这粮箱,怕是也能做成一门生意。”

  生财有道王国光一听,这样下去还得了?这户部尚书给王崇古做得了!

  但是王国光还真的不太擅长做买卖生意,他擅长财税。

  松江府近八成都是棉田,种了棉花不能种粮食,从交趾运粮入松江比从苏州运粮还便宜,海船运米风险那么大,还有人要运,为了利益,一些投入而已。

  而且这投入还不算贵,专门做这种箱子,讲究的就是量大,规模大,上下产业链要打通,要不然零散的购入桐油、木料,自己制作还不如官厂卖的便宜。

  产业链优势可不是那么好打通的,这玩意儿官厂一天就能做上万个出来,这是官厂的优势,也同样是劣势,船大难掉头,当工艺陈旧,商品失去了优势之后,每生产出一件都是亏损,但是官厂受限于朝中风向,总是不能那么简单的掉头,这种僵化带来的亏损,是大明官厂必然面临的难题。

  而探索在强横的朝廷权力之下,如何降低官厂僵化带来的亏损,也是王崇古研究的重要课题,严肃活泼,看起来是对立的,但也是能统一的。

  “嗯,那就造着看看,若是能行,也不失为一门生意。”朱翊钧听完了王崇古的论述,最终肯定了张居正的探索,二十万夏粮起运,只要朝廷运粮能够成行,节省了运费,那权豪一定会争相跟进。

  水翼帆船能够缩短大明京师到南衙的信息距离,而对海船运米容易翻船的问题的研究,可以缩短大明京师到南衙的米粮距离,一旦能成功,就是天大的幸事儿。

  意义重大。

  当朱翊钧带领群臣回到了文华殿正殿的时候,缇帅赵梦祐从急匆匆跑来的缇骑手中,拿过了一本塘报,递给了张宏。

  张宏呈送御前。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大明皇帝,直接呈送御前的多数都是前线的战报,显而易见,是来自大宁卫的。

  朱翊钧打开看了之后,嘴角勾出一个一个笑容,笑容很快扩散变得阳光灿烂起来,他笑着说道:“是捷报。”

  捷报啊!那没事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不怪朝臣们紧张,自从嘉靖以来,北边的战报,不是北虏集结,就是总兵、副总兵、参将阵亡、营堡被攻破、长城烽火狼烟、百姓被劫掠的消息,这突然塘报传到了文华殿,朝臣们自然十分紧张。

  朱翊钧乐呵呵的说道:“戚帅不愧是戚帅。”

  “土蛮汗帐下万户把速把亥、董狐狸等,过青龙堡进攻杏林堡,被戚帅设伏,阵斩两百余,敌人见有埋伏退兵,戚帅亲领步营至青龙堡外再阻敌退路,斩三百余,速把亥狼狈逃窜。”

  “战线向前推进五里有余,青龙堡七月功成,土蛮汗再无南下逞凶的可能。”

  “先生,戚帅是故意诱敌深入吗?”

  这次是野战大胜,朱翊钧甚至怀疑,戚继光是不是故意诱敌深入,这情况有点眼熟,万历元年董狐狸中伏,似乎是如出一辙。

  这显然是伏击战,而且是两次伏击,目的就是推进战线,保护青龙堡营造。

  青龙堡一旦落成,大明真的进可攻退可守,土蛮汗怕是每天睡觉,做噩梦都是戚继光打来了。

  “臣不知兵。”张居正看完了塘报,摇头的将塘报递给了兵部尚书谭纶,张居正还真的不知兵,他给边将们的信笺里,多数都是政治方面的考虑,至于军事方面,张居正选择相信军将们的智慧。

  张居正负责画策,也就是保证朝堂的风力舆论,让前线军将们作战不是那么束手束脚。

  谭纶翻阅之后,递给了王崇古,王崇古看完才传阅给了别人。

  谭纶看着王崇古问道:“大司寇以为呢?”

  “我的看法和大司马想的一样,这就是戚帅下的套儿,土蛮汗又上当了,或许这就是戚帅吧,总是能在战局之中,选择作战时间和作战地点,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完胜对手。”王崇古深切的知道戚继光的可怕。

  只要戚继光还在朝中,王崇古就断然不敢如何,别人如何他管不着,他自己是不愿意跟戚继光为敌的。

  怕是跑去英格兰,都要被戚帅给抓回来,械送御前。

  天下决计没有百战百胜的将军,因为人都会有骄纵之心,可大明朝廷言官那个嘴脸,又让戚继光不敢有半分的骄纵和懈怠。

  戚继光又赢了,而且赢的干净利索。

  谭纶摇头说道:“土蛮汗还不快快西进和俺答汗打,非要在戚帅这儿触霉头作甚?万历元年戚帅就用这招以退为进,抓了董狐狸的侄子卜哈出,就真的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朱翊钧听闻谭纶如此断言,沉默了片刻说道:“那土蛮汗日后作战,会不会真的胜了,也不以为自己获胜,不敢追击,更不敢更进一步的扩大战果?哪一天戚帅在城墙上放一个琴,城门洞开,土蛮汗也不敢进攻?”

  “那倒不会,戚帅不会弹琴。”谭纶笑着说道。

  谭纶的话让朝廷的氛围更加轻快了几分,他继续说道:“但是土蛮汗真的赢了,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赢了,止步不前很有可能,被打怕了,就会杯弓蛇影、草木为兵,即便是城门洞开,土蛮汗怕是要好生思量下是不是有诈。”

  群臣都沉默了下来,在戎事上,戚继光一次次证明了自己,可以被倚重,给个机会,就可以南平倭寇北灭强虏,但是过去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戚继光的夫人王氏,曾经摆出过空城计,新河之战,新河城中没有任何的主力,只有一群妇孺,而王氏在新河让妇孺们旌旗招展,吓的倭寇不敢进攻,当时戚继光率领主力,阻击宁海倭寇,王氏为主力回援台州,新河一带,争取了一日的时间。

  就是这一日时间,戚继光一个月九战连胜。

  “两广缙绅弹劾凌云翼杀性太重,请求泗水伯殷部堂再回两广总督诸事。”张居正拿出了一本奏疏,语气罕见的有些怪异。

  凌云翼倒是不贪,但是凌云翼好杀人!权豪们但凡是不遵从朝廷号令,凌云翼就带着人上门,一旦不肯就范,门也不拆了,床也不搬了,黑洞洞的炮管对准了权豪家门,火药都填好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了!

  殷正茂离开两广前往吕宋的时候,倭寇完全平定,但是留下了一个尾巴,那就是罗旁山瑶民,凌云翼仍然主持平定叛乱,所以让权豪纳捐的传统戏码仍然在两广上演。

  凌云翼和殷正茂完全不同,凌云翼是一分银子不收,他杀人。

  海瑞也是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其实也收到了不少的书信,只能说,两广缙绅无不怀念殷部堂。”

  “殷部堂在两广,他们借着贺表说殷部堂贪腐,殷部堂走了,来了个天杀星凌云翼,拆门搬床,反倒显得温和了起来。”

  海瑞不会为权豪缙绅张目,他就是看乐子而已。

  殷正茂是可以商量的,凌云翼根本不会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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