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赠扇
晋王妃特意让人送来的这身新衣，第二日李莲娘就穿在了身上，她今日打扮得如此素雅，让人看着就心生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若不是知道她其实武功颇高且医术了得，李元嘉远远这么瞧着她往明月轩那边走，光是从背影来看，都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才像是个名门闺秀。
和自己的亲妹妹相比，这个“木子蕖”不只是举止端庄谈吐文雅，而且纵然武功高强却也有着一副令人心生怜惜的柔弱外表，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啊。李元嘉如此想着，倒也加快了脚步也朝着明月轩那边过去，中途还经过了李莲娘在王府里暂住的红莲阁。
李元嘉到明月轩来是晋王让他来的，太原县令郑如暨的千金要在临仙楼办个生辰宴，因着她家和晋王府马上就要结为姻亲。这不，郑如暨的夫人带着郑媛媛亲自登门来给李月落送请帖来了，听李元嘉说明来意，李月落却是满不在乎的嗤鼻一声：“不去！”
“月娘你怎么不去呢，郑媛媛是与你有些过节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你马上就要嫁给郑西源当她的长嫂了，你不会这么小气跟未来小姑子过不去吧？”李元嘉一直都知道自家妹妹，和那个郑媛媛仿佛是水火一般难以相容，但他有时候也很乐于看到自家妹妹吃瘪。
李月落说：“不去就是不去哪有那么多理由啊，何况娘不是让我在明月轩好好待着，不许我出门的嘛？我得好好练习我的绣功要不然过些日子嫁衣绣不好，你妹妹我就要成为全太原城最丑的一个新娘子啦！”这还真是一个完美的拒绝理由呢，鬼才想当她郑媛媛的长嫂！
“可是你哥哥我还有父王，特别为你向娘求情，因为是郑夫人和郑家娘子亲自登门的，娘已经特别答应允许你那天出门了。如果你是因为娘之前不让你出门的话，现在你可以不必太过为此烦心了，这一次你出门娘一定不会责怪你的，放心好了！”李元嘉忽然笑了起来。
李月落：“……李元嘉！那个让你帮我说好话了！给我站住！”这兄妹俩见面说话说不上几句就又掐架起来，李莲娘安静地坐在一旁用早膳，吃一口春卷看一眼在院子里的二人，淡淡一笑又继续吃她的。过不多时李月落忽然躲在了她身后，李元嘉扬起的手慢慢放下。
“有本事你动手呀来来来，说实话我都还没见过子蕖是怎么和人过招的呢，李元嘉你敢不敢和子蕖比试比试？”李月落好生生的躲在李莲娘的身后，却又把李莲娘给推到了她和李元嘉之间的战局上，李元嘉冲她翻了个白眼，随后向李莲娘抱歉道：“让木庄主受惊了。”
“世子客气了，今天郡主起的有些晚大概是还没睡醒，世子若是没有别的事了，不妨留下来一起吃些早点？”李莲娘一席话里不带半个脏字，就把两人给数落了一通。说李月落还没睡醒是在暗骂她没带脑子，让李元嘉留下来吃早点是暗讽他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李元嘉见她面上露着微笑如和煦的春风，一双好看的桃花眸似水如云一般，静静地看着自己不多时就想透了她话里的深意。于是李元嘉淡淡一笑，说自己还有一些公务要出去，就这么走了。看他离开，李月落觉得挺没意思的，她还想看看李元嘉和李莲娘谁武功厉害呢。
李莲娘回过头来：“郡主不再吃些东西么？还是再吃一些吧，过会儿巴奴姑姑过来了你就吃不了了，想要认真学习刺绣是一件好事，只要郡主一直存着这样的恒心，一定能成功。”
“呜呜呜我错了子蕖，我以后再也不把你拖下水了。”李月落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她马上就给李莲娘道了歉，还说：“想一想也是，我哥他那样的小身板和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怎么会是子蕖你的对手呢对吧。呐，我保证再不提这件事了，我就是有些好奇。”
“我吃好了，阿蛮给我把昨晚上那个没绣完的绷子拿来。”李莲娘起了身，李月落怂巴巴的站起身来端了一碗侍女重新给她换上的一碗热粥，跟着李莲娘到了院子里来。阿蛮把李莲娘昨晚绣了一半的那幅绷子拿出来，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李月落也坐在石桌边上的。
李莲娘去明月轩的院墙下伸手折了一枝迎春花，她拿着这枝迎春花回到李月落身边，坐下来后把这枝花放在了石桌上。李月落一边吃着粥一边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李莲娘把这上面一朵朵小小的嫩黄的小花摘了下来，又吩咐绿蕊和阿蛮去找来了清水和干净的瓷碗和蚕丝线。
李莲娘将迎春花用清水洗了一遍，绿蕊又给她拿来了一个药杵，把迎春花捣烂之后又往瓷碗里掺了一些清水调和。雪白的蚕丝慢慢地浸泡到瓷碗里，刚开始这些丝线上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嫩黄，泡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辰，李莲娘让绿蕊把丝线拿去没有阳光的地方风干。
李莲娘拿着昨晚的半成品继续绣，李月落吃了一碗热粥，也坐在李莲娘的身边跟着她一针一线的练习起来。绿蕊把已经风干的丝线收了回来，李莲娘从篓子里的针片上找了一颗如头发丝一样细的长针来，穿上这刚染好颜色的丝线，在手上这已经快绣好的手帕反面绣起来。
巴奴过来的时候李莲娘的双面绣已经快要完成了，李月落手上已经不见动作，只好奇的看着李莲娘手上动作眼都不眨一下。看着李莲娘抽了针，巴奴忍不住过去瞧了瞧，李莲娘的帕子上一面用紫红，深绿还有大红和嫩黄四种颜色绣了一丛牡丹，一面绣了一树迎春花。
惊叹不已的巴奴忍不住问起李莲娘的师傅，当然她指的是李莲娘这一手精湛的刺绣功夫是师承哪家哪派的，不过李莲娘只是浅浅一笑并没解释。接着呢，在李月落时不时的分心关注之下，李莲娘用刚刚绣好的这块手帕做了一把团扇，做团扇用的竹条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这团扇的扇柄颇长上面还抹了一层桐油，刚做好的团扇李月落拿着试了试手感，觉得颇为顺手，不过李莲娘却说：“这是送给王妃的，郡主能绣好嫁衣了，子蕖再送你一把。”
“真的吗？哇太好了，那我的却扇我可是很期待哦！”李月落可喜欢李莲娘给她娘做的这把团扇了，漂亮不说而且工艺细致，和外面专门卖扇子的扇匠相比不知道要好处多少倍。
李莲娘冲她笑了笑，就带着这把刚完成的团扇离开明月轩去找晋王妃了，彼时晋王妃还在前院的迎客厅和郑夫人母女说话。见到李莲娘过来找自己，晋王妃还以为是李月落又偷溜出王府去了，看到李莲娘送给自己一把新制的团扇，晋王妃很是欣喜：“这扇子可真漂亮。”
“王妃喜欢就好，郡主说王妃的院子里，栽了一些牡丹和迎春，想来王妃定是很喜欢这两种花。所以便将它们绣在了这扇面上，手艺粗陋，王妃不嫌弃就好。”李莲娘微笑着。
晋王妃说：“你的绣工不知道比外面那些自诩大家的强了多少倍，我怎么会不喜欢呢。郑夫人你来看看这扇子，上面的绣法一面蜀绣一面苏绣，木庄主这手艺真是让人惊叹。”
“这扇面上的牡丹栩栩如生，花朵虽小可是更加考验针法和绣功。另一面的迎春花……”郑夫人说着拿起扇子来，翻了一面拿到鼻子前嗅了嗅，“这用来绣迎春花的丝线，应该是用了迎春花的花汁浸泡过的，染上了一股淡淡的迎春花的香味。这位木庄主，不知是？”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木庄主啊就是芙蓉山庄的庄主。郑夫人可能还不知道，木庄主不只是绣功好医术更是了得，她与吾儿元嘉和月娘是朋友，前些日子才到王府来做客的。”晋王妃给郑夫人母女介绍着李莲娘的同时，只刻意告诉她们李莲娘是李元嘉和李月落的朋友。
李莲娘温婉地向郑夫人和郑媛媛点头一笑，道：“木子蕖见过郑夫人，郑家娘子。”
“木庄主看着好年轻，看着打扮应该还没有笈笄？”郑夫人将李莲娘打量了一番。
李莲娘点点头，笑着说：“年初的时候小女刚过十四岁。”
“先前不知道木庄主也在王府，媛媛疏漏了，不知木庄主可否赏光媛媛的生辰宴呢？”郑媛媛见了李莲娘的绣功，便当她是一个温柔贤淑的人，而且她也有心想要结交李莲娘，刚才她可是听晋王妃说过了李莲娘的身世——芙蓉山庄的庄主。
芙蓉山庄的名气声望不论是她父亲还是晋王，想来都是想要拉拢结交的吧，倘若自己能够和这位木庄主成为朋友，将来她阿耶在仕途上也有一个强大的助力了呀。她阿耶素来清廉为政江湖上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若能有芙蓉山庄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便不必怕了。
李莲娘转头看了眼郑媛媛，那一眼深深地探究让后者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李莲娘笑着说了声好，便算是应下了郑媛媛的这番口头的邀请。郑夫人也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木庄主明日与郡主一起来，你们年轻人啊多在一块儿走动走动，多结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多谢夫人和郑娘子相邀，子蕖也是刚从外地回太原不久的，能认识世子和郡主也实属偶然，若是能多认识一些朋友，倒也不错。”既然郑夫人都这么说了，李莲娘也刚好就顺着台阶往上走了，正好她也有这个打算通过郑媛媛接近郑如暨，如此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送走了郑夫人和郑媛媛母女，晋王妃一直绷着的一张笑脸总算是松快了下来，她告诉李莲娘自己并不喜欢和郑夫人来往。一来是因为郑夫人虽是县令夫人，但她比起郑县令来身上的官威太重了，看着就让人不爽还总是喜欢显摆她养的那个好女儿，又会绣花又会写诗。
二的一个原因呢，大概还要从李月落当年和郑媛媛初见就结下梁子的那件事说起，当年李月落和郑媛媛都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妮子。那时候晋王妃也是为了欢迎郑如暨一家到太原城来，办了一个欢迎宴，两个孩子呢在晋王府花园里玩着玩着，就一个落了水一个磕了手。
这件事一直成了晋王妃心里的一个结，那郑媛媛因为想要李月落身上的月亮玉坠，动手去抢抢不过就把李月落推入水里，自己也因为受力的关系跌掉了磕破了手。
郑夫人呢反倒是倒打一耙，不过晋王与郑如暨一个是太原城的封王，一个是太原城刚刚到任的县令。因着他们的关系，郑夫人和晋王妃，这么多年来才一直保持着勉强的“友好”，特别是晋王早些年又做主将李月落许配给了郑西源，对于这个郑西源，晋王妃也是喜欢的。
晋王妃与李莲娘说这么多，也只是想告诫李莲娘警惕那个郑媛媛，年纪不大心机倒是不少，方才郑媛媛开口邀请李莲娘去赴宴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神情，仿佛自己是芙蓉山庄的庄主似的。李莲娘只笑了笑说：“王妃放心好了，我就当陪郡主出门散散心。”
“也好，你们两个啊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我瞧着你们黏乎的像亲姐妹似的。我呀也只是给你提个醒，到时候若真是出了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就告诉世子让他出面。”晋王妃说。
李莲娘点点头：“王妃放心。那子蕖就先告辞了，今日我也正好要出去一趟，顺路过来呢也是想先告诉王妃一声，午时不必等我一起用膳了。”
“好，你慢走啊。”
李莲娘又嗯了一声，起身和绿蕊一道出了迎客厅，然后穿过一个跨院到了去往前堂的夹道。
从小门出了晋王府之后，往右一直走经过一个十字拐角的时候，往左拐了个方向。
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家名为——醉梦居的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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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的亲妹妹相比，这个“木子蕖”不只是举止端庄谈吐文雅，而且纵然武功高强却也有着一副令人心生怜惜的柔弱外表，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啊。李元嘉如此想着，倒也加快了脚步也朝着明月轩那边过去，中途还经过了李莲娘在王府里暂住的红莲阁。
李元嘉到明月轩来是晋王让他来的，太原县令郑如暨的千金要在临仙楼办个生辰宴，因着她家和晋王府马上就要结为姻亲。这不，郑如暨的夫人带着郑媛媛亲自登门来给李月落送请帖来了，听李元嘉说明来意，李月落却是满不在乎的嗤鼻一声：“不去！”
“月娘你怎么不去呢，郑媛媛是与你有些过节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你马上就要嫁给郑西源当她的长嫂了，你不会这么小气跟未来小姑子过不去吧？”李元嘉一直都知道自家妹妹，和那个郑媛媛仿佛是水火一般难以相容，但他有时候也很乐于看到自家妹妹吃瘪。
李月落说：“不去就是不去哪有那么多理由啊，何况娘不是让我在明月轩好好待着，不许我出门的嘛？我得好好练习我的绣功要不然过些日子嫁衣绣不好，你妹妹我就要成为全太原城最丑的一个新娘子啦！”这还真是一个完美的拒绝理由呢，鬼才想当她郑媛媛的长嫂！
“可是你哥哥我还有父王，特别为你向娘求情，因为是郑夫人和郑家娘子亲自登门的，娘已经特别答应允许你那天出门了。如果你是因为娘之前不让你出门的话，现在你可以不必太过为此烦心了，这一次你出门娘一定不会责怪你的，放心好了！”李元嘉忽然笑了起来。
李月落：“……李元嘉！那个让你帮我说好话了！给我站住！”这兄妹俩见面说话说不上几句就又掐架起来，李莲娘安静地坐在一旁用早膳，吃一口春卷看一眼在院子里的二人，淡淡一笑又继续吃她的。过不多时李月落忽然躲在了她身后，李元嘉扬起的手慢慢放下。
“有本事你动手呀来来来，说实话我都还没见过子蕖是怎么和人过招的呢，李元嘉你敢不敢和子蕖比试比试？”李月落好生生的躲在李莲娘的身后，却又把李莲娘给推到了她和李元嘉之间的战局上，李元嘉冲她翻了个白眼，随后向李莲娘抱歉道：“让木庄主受惊了。”
“世子客气了，今天郡主起的有些晚大概是还没睡醒，世子若是没有别的事了，不妨留下来一起吃些早点？”李莲娘一席话里不带半个脏字，就把两人给数落了一通。说李月落还没睡醒是在暗骂她没带脑子，让李元嘉留下来吃早点是暗讽他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李元嘉见她面上露着微笑如和煦的春风，一双好看的桃花眸似水如云一般，静静地看着自己不多时就想透了她话里的深意。于是李元嘉淡淡一笑，说自己还有一些公务要出去，就这么走了。看他离开，李月落觉得挺没意思的，她还想看看李元嘉和李莲娘谁武功厉害呢。
李莲娘回过头来：“郡主不再吃些东西么？还是再吃一些吧，过会儿巴奴姑姑过来了你就吃不了了，想要认真学习刺绣是一件好事，只要郡主一直存着这样的恒心，一定能成功。”
“呜呜呜我错了子蕖，我以后再也不把你拖下水了。”李月落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她马上就给李莲娘道了歉，还说：“想一想也是，我哥他那样的小身板和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怎么会是子蕖你的对手呢对吧。呐，我保证再不提这件事了，我就是有些好奇。”
“我吃好了，阿蛮给我把昨晚上那个没绣完的绷子拿来。”李莲娘起了身，李月落怂巴巴的站起身来端了一碗侍女重新给她换上的一碗热粥，跟着李莲娘到了院子里来。阿蛮把李莲娘昨晚绣了一半的那幅绷子拿出来，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李月落也坐在石桌边上的。
李莲娘去明月轩的院墙下伸手折了一枝迎春花，她拿着这枝迎春花回到李月落身边，坐下来后把这枝花放在了石桌上。李月落一边吃着粥一边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李莲娘把这上面一朵朵小小的嫩黄的小花摘了下来，又吩咐绿蕊和阿蛮去找来了清水和干净的瓷碗和蚕丝线。
李莲娘将迎春花用清水洗了一遍，绿蕊又给她拿来了一个药杵，把迎春花捣烂之后又往瓷碗里掺了一些清水调和。雪白的蚕丝慢慢地浸泡到瓷碗里，刚开始这些丝线上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嫩黄，泡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辰，李莲娘让绿蕊把丝线拿去没有阳光的地方风干。
李莲娘拿着昨晚的半成品继续绣，李月落吃了一碗热粥，也坐在李莲娘的身边跟着她一针一线的练习起来。绿蕊把已经风干的丝线收了回来，李莲娘从篓子里的针片上找了一颗如头发丝一样细的长针来，穿上这刚染好颜色的丝线，在手上这已经快绣好的手帕反面绣起来。
巴奴过来的时候李莲娘的双面绣已经快要完成了，李月落手上已经不见动作，只好奇的看着李莲娘手上动作眼都不眨一下。看着李莲娘抽了针，巴奴忍不住过去瞧了瞧，李莲娘的帕子上一面用紫红，深绿还有大红和嫩黄四种颜色绣了一丛牡丹，一面绣了一树迎春花。
惊叹不已的巴奴忍不住问起李莲娘的师傅，当然她指的是李莲娘这一手精湛的刺绣功夫是师承哪家哪派的，不过李莲娘只是浅浅一笑并没解释。接着呢，在李月落时不时的分心关注之下，李莲娘用刚刚绣好的这块手帕做了一把团扇，做团扇用的竹条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这团扇的扇柄颇长上面还抹了一层桐油，刚做好的团扇李月落拿着试了试手感，觉得颇为顺手，不过李莲娘却说：“这是送给王妃的，郡主能绣好嫁衣了，子蕖再送你一把。”
“真的吗？哇太好了，那我的却扇我可是很期待哦！”李月落可喜欢李莲娘给她娘做的这把团扇了，漂亮不说而且工艺细致，和外面专门卖扇子的扇匠相比不知道要好处多少倍。
李莲娘冲她笑了笑，就带着这把刚完成的团扇离开明月轩去找晋王妃了，彼时晋王妃还在前院的迎客厅和郑夫人母女说话。见到李莲娘过来找自己，晋王妃还以为是李月落又偷溜出王府去了，看到李莲娘送给自己一把新制的团扇，晋王妃很是欣喜：“这扇子可真漂亮。”
“王妃喜欢就好，郡主说王妃的院子里，栽了一些牡丹和迎春，想来王妃定是很喜欢这两种花。所以便将它们绣在了这扇面上，手艺粗陋，王妃不嫌弃就好。”李莲娘微笑着。
晋王妃说：“你的绣工不知道比外面那些自诩大家的强了多少倍，我怎么会不喜欢呢。郑夫人你来看看这扇子，上面的绣法一面蜀绣一面苏绣，木庄主这手艺真是让人惊叹。”
“这扇面上的牡丹栩栩如生，花朵虽小可是更加考验针法和绣功。另一面的迎春花……”郑夫人说着拿起扇子来，翻了一面拿到鼻子前嗅了嗅，“这用来绣迎春花的丝线，应该是用了迎春花的花汁浸泡过的，染上了一股淡淡的迎春花的香味。这位木庄主，不知是？”
“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木庄主啊就是芙蓉山庄的庄主。郑夫人可能还不知道，木庄主不只是绣功好医术更是了得，她与吾儿元嘉和月娘是朋友，前些日子才到王府来做客的。”晋王妃给郑夫人母女介绍着李莲娘的同时，只刻意告诉她们李莲娘是李元嘉和李月落的朋友。
李莲娘温婉地向郑夫人和郑媛媛点头一笑，道：“木子蕖见过郑夫人，郑家娘子。”
“木庄主看着好年轻，看着打扮应该还没有笈笄？”郑夫人将李莲娘打量了一番。
李莲娘点点头，笑着说：“年初的时候小女刚过十四岁。”
“先前不知道木庄主也在王府，媛媛疏漏了，不知木庄主可否赏光媛媛的生辰宴呢？”郑媛媛见了李莲娘的绣功，便当她是一个温柔贤淑的人，而且她也有心想要结交李莲娘，刚才她可是听晋王妃说过了李莲娘的身世——芙蓉山庄的庄主。
芙蓉山庄的名气声望不论是她父亲还是晋王，想来都是想要拉拢结交的吧，倘若自己能够和这位木庄主成为朋友，将来她阿耶在仕途上也有一个强大的助力了呀。她阿耶素来清廉为政江湖上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若能有芙蓉山庄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便不必怕了。
李莲娘转头看了眼郑媛媛，那一眼深深地探究让后者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李莲娘笑着说了声好，便算是应下了郑媛媛的这番口头的邀请。郑夫人也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木庄主明日与郡主一起来，你们年轻人啊多在一块儿走动走动，多结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多谢夫人和郑娘子相邀，子蕖也是刚从外地回太原不久的，能认识世子和郡主也实属偶然，若是能多认识一些朋友，倒也不错。”既然郑夫人都这么说了，李莲娘也刚好就顺着台阶往上走了，正好她也有这个打算通过郑媛媛接近郑如暨，如此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送走了郑夫人和郑媛媛母女，晋王妃一直绷着的一张笑脸总算是松快了下来，她告诉李莲娘自己并不喜欢和郑夫人来往。一来是因为郑夫人虽是县令夫人，但她比起郑县令来身上的官威太重了，看着就让人不爽还总是喜欢显摆她养的那个好女儿，又会绣花又会写诗。
二的一个原因呢，大概还要从李月落当年和郑媛媛初见就结下梁子的那件事说起，当年李月落和郑媛媛都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妮子。那时候晋王妃也是为了欢迎郑如暨一家到太原城来，办了一个欢迎宴，两个孩子呢在晋王府花园里玩着玩着，就一个落了水一个磕了手。
这件事一直成了晋王妃心里的一个结，那郑媛媛因为想要李月落身上的月亮玉坠，动手去抢抢不过就把李月落推入水里，自己也因为受力的关系跌掉了磕破了手。
郑夫人呢反倒是倒打一耙，不过晋王与郑如暨一个是太原城的封王，一个是太原城刚刚到任的县令。因着他们的关系，郑夫人和晋王妃，这么多年来才一直保持着勉强的“友好”，特别是晋王早些年又做主将李月落许配给了郑西源，对于这个郑西源，晋王妃也是喜欢的。
晋王妃与李莲娘说这么多，也只是想告诫李莲娘警惕那个郑媛媛，年纪不大心机倒是不少，方才郑媛媛开口邀请李莲娘去赴宴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神情，仿佛自己是芙蓉山庄的庄主似的。李莲娘只笑了笑说：“王妃放心好了，我就当陪郡主出门散散心。”
“也好，你们两个啊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我瞧着你们黏乎的像亲姐妹似的。我呀也只是给你提个醒，到时候若真是出了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就告诉世子让他出面。”晋王妃说。
李莲娘点点头：“王妃放心。那子蕖就先告辞了，今日我也正好要出去一趟，顺路过来呢也是想先告诉王妃一声，午时不必等我一起用膳了。”
“好，你慢走啊。”
李莲娘又嗯了一声，起身和绿蕊一道出了迎客厅，然后穿过一个跨院到了去往前堂的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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