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开府仪同三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帝女李莲，文韬武略，用兵如神。尔歼敌有功在前，平叛诛恶在后，功在社稷福泽万1民。今赐蛟服天子剑，准其上殿议政，加封开府仪同三司，授麒麟符，即日起执掌北衙。钦此！”这日早朝，李乾派刘彦之到宣政殿当众宣读了一道圣旨。
李莲娘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并被授麒麟符，让她直接执掌北衙禁军，一时比其皇帝准予李莲娘可上朝参政手握能先斩后奏的天子剑还要令人惊目咋舌。引得朝廷上下热议不绝的正主，此时尚且还在紫宸殿陪天子下棋，对于刘彦之去宣政殿颁旨一事仍旧是浑然不觉的。
又一局对弈结束时，七皇子李裎和八皇子李袶两人才从皇子所过来，李禅见今日是他们俩自己过来的没见五皇子李裕，和他们俩打过招呼之后转头看向李莲娘，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五郎莫不是真的听了父皇和你的话，自己一声不吭的，跑去外头跟人做生意了吧？”
“五兄就算去弘文馆读书，成日里也总是记挂着怎么赚银子，确实难以施展抱负。四兄你这几天也看过了五兄的课业，实在是很让人头疼，倒不如所幸给他一次机会。”李莲娘端起茶几上的一杯龙井来小啜一口，而后看向从内殿出来的李袶：“八弟，五兄走了多久？”
“啊？”八皇子还一脸茫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李莲娘戏谑地说道：“平素你与五兄关系最好，在皇子所又紧挨着住一起的，他离宫这件事你若不知道，难道要我去问七郎？”
“……六姐，五兄说得果然没错瞒着谁也瞒不住六姐。”一下子就被李莲娘点穿了，李袶只好走过来一五一十的把李裕的去向说了，“五兄他说自己念书是不成气候的，好在他还有一颗善于经商的头脑，听说最近这几日天下商会的会首，江南首富莫老要来长安。”
李禅转头看了眼李莲娘，说：“看来五郎还真的是私溜出宫了，妹妹前几日顺口提了一下那天下商会而已，五郎竟还当真了……”话是这么说，可是看到李莲娘脸上的神情，李禅转而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难不成，妹妹之前说的那位莫老，是真的要来长安？”
“当然是真的，阿兄原来是以为我是在说着玩么？”李莲娘双手往怀里一揣，鼻子里冷哼出声显然是生气了，李裎这会儿从内殿出来看到李莲娘这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赶紧跑过来给李莲娘拿了块糕点喂给她：“六姐你怎么不高兴呀，来来来吃块甜糕。”
“都是为兄的错，为兄在这儿向妹妹赔罪了。”说着，李禅捻着禅珠的双手就合十起来朝李莲娘虚虚一拜，他看得出来李莲娘只不过是在跟他闹着玩罢了，也不是真的生气，“妹妹不生气就好。时辰不早了，为兄该去做早课了，阿耶这边就有劳妹妹多多照看着。”
“四哥今日我陪你一起去佛堂，母后说我心性浮躁做事容易冲动，想让我跟着四哥多听听佛偈说不定能有所好转。”李禅刚起身要离开，七皇子李裎就跟着他一道出了紫宸殿大门。
八皇子李袶见状起身到了李莲娘跟前：“姐姐，方才我们来的路上碰到了崔太傅府上的大夫人和他家的那位郎君，一起往长信殿去了。”说完李袶又切切地观察着李莲娘，似乎想要从她的脸色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只不过听到崔稤进宫的消息，李莲娘脸上没有分毫波澜。
“姐姐你看上去好像对那个崔郎君进宫，不是很意外啊。”李袶不解，在李莲娘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绿蕊招呼着宫女过来重新给两位主子换了杯新茶，喝了口茶李袶又说说：“我猜他们一定是进宫找母后商量小定的吉日，之前母后召了太常寺卿和太仆令进宫呢。”
李莲娘只是轻声哦了一下，看上去对这个小聘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李袶坐在她身边浑身不自在的安静了一会儿。后来寻了个由头离开了，李莲娘在外殿静坐看了会儿佛经，程贵妃过来请安时李乾刚刚睡下不久，“方才崔夫人进宫了，是去和皇后商议小定吉期的？”
“应该是的吧。”李莲娘将手上的佛经合上放到了一边，绿蕊招呼着小宫女端了一盆清水上前来，看着李莲娘洗了手又取来一块手帕递给她，李莲娘伸手拿起一块程贵妃带来的糕点咬了一口，“这桃花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程母妃宫里的糕点总是很合我的口味。”
“知道我们的小公主喜欢吃桃花糕，所以程母妃让人蒸了一些，这些桃花都是从御花园的桃林里摘的。眼下这个时候桃花开得茂盛，挑一些最合适的花拿来入食还是很容易的，就是这桃木枝没有入秋时候那么容易收拾。”程贵妃说着，“这用桃木枝烧火是最好。”
又吃了一块桃花糕之后，李莲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记得御花园桃林有三株白桃，听说是前年辽州大都督回京述职的时候献给父皇的，现在那白桃可开花了？那白色的梨花和杏花我倒是见过，白桃花我还没有见过呢，不知道和这粉红的桃花有何区别。”
“这个倒是没注意过，改天等你父皇身体好些了一起去桃林转转，亲眼去看看。”程贵妃正说着，外头传来了刘彦之的声音：“奴才刘彦之，给贵妃娘娘与公主请安了。”
“刘阿翁快快请起。”程贵妃起身虚扶了一把，刘彦之复又还了一礼，而后冲李莲娘说：“公主，陛下此前交代老奴去宣政殿颁旨，如今圣旨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完毕，圣旨也该交给殿下你亲自己保管了。”说着，刘彦之就把一早去宣政殿宣读过的圣旨交给了她。
而后还让身后的内侍捧上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紫色的蛟服一样是用宝盒装着的，蛟服是尚服局司衣司在李莲娘刚回京的那天，到昭阳殿给她量了尺寸后赶制的朝服。她把宝盒打开了一看才发现是一枚麒麟状的符节，愣住：“麒麟符不是调度禁军用的嘛，父皇他……”
“皇上的意思是，即日起这北衙禁军交由殿下你来掌管，加封了一个开府仪同三司，准予公主和其他已经开府的王爷一样，招徕幕僚培养自己的门客了。”刘彦之的话引起李莲娘的怀疑，她如今身负军功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她的威信在朝中已经不比昌平王差了。
要是现在父皇又直接给了她招徕幕僚，培养门客的权力，这岂不是直接在向世人宣告他要让自己的女儿正式进入官场，要和太子还有皇后分权了。李莲娘回头望了一眼被拉上帘子的内殿，就打开圣旨看了一遍，接着让绿蕊过来把圣旨和紫蛟服跟麒麟符送回昭阳殿。
“恭喜莲娘了，也算是达成所愿了。”程贵妃说着，李莲娘回过头来冲她无奈的笑了笑，挽着程贵妃的手出了紫宸殿的大门，她说道：“程母妃，其实和四兄比起来，我倒是挺羡慕他的。一入佛门便是永远的远离红尘，我虽自小修道但总不能免去要承担一些责任。”
“四郎一入佛门，我这心里啊也算是安定下来了。早前还担心陛下什么时候才会召回他，眼下看到四郎已经受戒正式成了佛门弟子，也算是少了一些麻烦缠身，如此也好。”程贵妃如此说着，抬眼正好看到七皇子李裎从佛堂出来，“七郎，不是说你和四郎在修心么。”
“见过贵妃娘娘。”李裎行完礼，复又道：“是这样，四兄带回宫的经书都是梵文，我看不懂。四兄一念经就入了迷，他念的太快我根本就听不懂他是在念什么，只好出来了。”
“你还说要跟着四兄学学怎么修身养性呢，看来还是只有课业能让你收收心。前日国子监主簿将你与八郎考试的试卷拿给我看了，算经书学律学都很不错，只是大学一门课程上似乎进益无多，想来也是和你们刚刚接触儒家学问有关，以后要多加注意才是。”李莲娘说。
李裎和李袶原本还在弘文馆念书的，李莲娘回京的第二日就让他们去了国子监，弘文馆内的太傅这段时日既然不给他们上课，总是给李裎和李袶放假闲着也不是事。所以李莲娘就安排了李裎李袶去国子监，原本按规矩，他们应该在十二岁的时候才能去国子监念书的。
李裎说：“这国子监的助教可比弘文馆的老师们严多了，姐姐放心好了，七郎不会给姐姐丢脸的一定好好研习学业。”大概是受到了李莲娘的影响，国子监的先生们对他的关注似乎格外的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如今是记名在皇后名下的嫡皇子，对他才这般关注。
李莲娘只抿着唇笑看着他，程贵妃去了佛堂找李禅说话，李裎又因为过一会儿要去国子监读书，因此独自在紫宸殿外闲步起来。这里随处可见带着兵刃来往巡逻的禁军，她是这里最特殊的存在，偌大的廊道下除开她之外，全是神情肃穆手握长戟守卫天子安危的禁军。
李莲娘在廊道之间来回漫步，看似无所事事的她却在一瞬间，忽然伸手拔出身边一名禁军的佩刀飞身而起。她踏着轻功循着太极宫的方位追过去，被她追赶的那人眼见行迹败露，便转回身抽刀和李莲娘交起手来，看他的刀法路数不似中原武林各派之中知名的那些刀家。
李莲娘沉了沉声，又一刀回击过去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宫？！”
“……”对方年纪不轻头上的兜帽被刀风劈开后，落下一头卷发，见他是个波斯人李莲娘心下的疑惑就更深了。对方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李莲娘是半个字都没听懂，但看到对方挥着刀向自己而来，李莲娘顺势跳起往一旁的宫墙上躲开了，之后从上而下一刀砍下。
这番打斗的动静惊动周遭的禁军，很快就有大批的禁军往这边赶过来。得了这些个禁军的相助，少顷之后李莲娘将被斩了一条手臂的波斯刀客交给禁军，勒令他们将其押送天牢。
虽然以一己之力对付这个波斯刀客是没问题的，但李莲娘方才和这人交手时，牵动了身上原本的旧伤，也就是此前在太原接连被容禹重创的肩伤。那波斯刀客被禁军拖走之后，李莲娘就回了紫宸殿，刚好这时候李乾也醒了：“方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发生什么事了？”
“儿臣刚才在外活动一时技痒，就拿了一名禁军的刀玩了几招，父皇您只管安心养好身体就是不必为我担心。”李莲娘说着看向一旁的巴丝玛，原本李莲娘今日到紫宸殿来身边带着的是绿蕊，让巴丝玛留在昭阳殿的，“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留在昭阳殿的么？”
“奴婢让绿蕊去尚仪局学宫规去了，正好今日洪尚仪销假回宫了，昭阳殿也所幸没有什么别的差事，奴婢就让绿蕊姑娘去了尚仪局那边。”巴丝玛口中的洪尚仪前段时日曾告假，说是要回家去探望自己的双亲，她家就住在长安周边的一个小镇上，去来几日倒也方便。
李莲娘点了点头，有医女端来一碗刚熬好的给皇帝的汤药，她端了过来侍奉李乾吃药。
太子李祎带着侧妃金明珠往紫宸殿时，李莲娘服侍皇帝喝完药，转头放碗的时候注意到外殿来了人，李莲娘将碗放下就起身到外殿来了：“琅琊见过太子，见过侧妃殿下。”
“妹妹无须多礼，父皇身体恢复得如何？”不等李莲娘行完大礼，李祎就伸手扶住了她。
身边的金明珠如今也是太子侧妃了，和她从前在高丽总是一副男儿装打扮有所不同的是，嫁入大昭皇室之后的她，虽只是太子侧妃，但得到的待遇和嫁进东宫好几年的郑侧妃相比，俨然是有过之而不及。她冲李莲娘福了福身，笑道：“琅琊，我们总算是又见面了。”
“侧妃气色很好，看来我阿兄没有欺负你。”说着玩笑话，李莲娘转头看向李祎：“父皇刚刚用了药，你若有事可以直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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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娘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并被授麒麟符，让她直接执掌北衙禁军，一时比其皇帝准予李莲娘可上朝参政手握能先斩后奏的天子剑还要令人惊目咋舌。引得朝廷上下热议不绝的正主，此时尚且还在紫宸殿陪天子下棋，对于刘彦之去宣政殿颁旨一事仍旧是浑然不觉的。
又一局对弈结束时，七皇子李裎和八皇子李袶两人才从皇子所过来，李禅见今日是他们俩自己过来的没见五皇子李裕，和他们俩打过招呼之后转头看向李莲娘，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五郎莫不是真的听了父皇和你的话，自己一声不吭的，跑去外头跟人做生意了吧？”
“五兄就算去弘文馆读书，成日里也总是记挂着怎么赚银子，确实难以施展抱负。四兄你这几天也看过了五兄的课业，实在是很让人头疼，倒不如所幸给他一次机会。”李莲娘端起茶几上的一杯龙井来小啜一口，而后看向从内殿出来的李袶：“八弟，五兄走了多久？”
“啊？”八皇子还一脸茫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李莲娘戏谑地说道：“平素你与五兄关系最好，在皇子所又紧挨着住一起的，他离宫这件事你若不知道，难道要我去问七郎？”
“……六姐，五兄说得果然没错瞒着谁也瞒不住六姐。”一下子就被李莲娘点穿了，李袶只好走过来一五一十的把李裕的去向说了，“五兄他说自己念书是不成气候的，好在他还有一颗善于经商的头脑，听说最近这几日天下商会的会首，江南首富莫老要来长安。”
李禅转头看了眼李莲娘，说：“看来五郎还真的是私溜出宫了，妹妹前几日顺口提了一下那天下商会而已，五郎竟还当真了……”话是这么说，可是看到李莲娘脸上的神情，李禅转而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难不成，妹妹之前说的那位莫老，是真的要来长安？”
“当然是真的，阿兄原来是以为我是在说着玩么？”李莲娘双手往怀里一揣，鼻子里冷哼出声显然是生气了，李裎这会儿从内殿出来看到李莲娘这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赶紧跑过来给李莲娘拿了块糕点喂给她：“六姐你怎么不高兴呀，来来来吃块甜糕。”
“都是为兄的错，为兄在这儿向妹妹赔罪了。”说着，李禅捻着禅珠的双手就合十起来朝李莲娘虚虚一拜，他看得出来李莲娘只不过是在跟他闹着玩罢了，也不是真的生气，“妹妹不生气就好。时辰不早了，为兄该去做早课了，阿耶这边就有劳妹妹多多照看着。”
“四哥今日我陪你一起去佛堂，母后说我心性浮躁做事容易冲动，想让我跟着四哥多听听佛偈说不定能有所好转。”李禅刚起身要离开，七皇子李裎就跟着他一道出了紫宸殿大门。
八皇子李袶见状起身到了李莲娘跟前：“姐姐，方才我们来的路上碰到了崔太傅府上的大夫人和他家的那位郎君，一起往长信殿去了。”说完李袶又切切地观察着李莲娘，似乎想要从她的脸色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只不过听到崔稤进宫的消息，李莲娘脸上没有分毫波澜。
“姐姐你看上去好像对那个崔郎君进宫，不是很意外啊。”李袶不解，在李莲娘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绿蕊招呼着宫女过来重新给两位主子换了杯新茶，喝了口茶李袶又说说：“我猜他们一定是进宫找母后商量小定的吉日，之前母后召了太常寺卿和太仆令进宫呢。”
李莲娘只是轻声哦了一下，看上去对这个小聘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李袶坐在她身边浑身不自在的安静了一会儿。后来寻了个由头离开了，李莲娘在外殿静坐看了会儿佛经，程贵妃过来请安时李乾刚刚睡下不久，“方才崔夫人进宫了，是去和皇后商议小定吉期的？”
“应该是的吧。”李莲娘将手上的佛经合上放到了一边，绿蕊招呼着小宫女端了一盆清水上前来，看着李莲娘洗了手又取来一块手帕递给她，李莲娘伸手拿起一块程贵妃带来的糕点咬了一口，“这桃花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程母妃宫里的糕点总是很合我的口味。”
“知道我们的小公主喜欢吃桃花糕，所以程母妃让人蒸了一些，这些桃花都是从御花园的桃林里摘的。眼下这个时候桃花开得茂盛，挑一些最合适的花拿来入食还是很容易的，就是这桃木枝没有入秋时候那么容易收拾。”程贵妃说着，“这用桃木枝烧火是最好。”
又吃了一块桃花糕之后，李莲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记得御花园桃林有三株白桃，听说是前年辽州大都督回京述职的时候献给父皇的，现在那白桃可开花了？那白色的梨花和杏花我倒是见过，白桃花我还没有见过呢，不知道和这粉红的桃花有何区别。”
“这个倒是没注意过，改天等你父皇身体好些了一起去桃林转转，亲眼去看看。”程贵妃正说着，外头传来了刘彦之的声音：“奴才刘彦之，给贵妃娘娘与公主请安了。”
“刘阿翁快快请起。”程贵妃起身虚扶了一把，刘彦之复又还了一礼，而后冲李莲娘说：“公主，陛下此前交代老奴去宣政殿颁旨，如今圣旨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完毕，圣旨也该交给殿下你亲自己保管了。”说着，刘彦之就把一早去宣政殿宣读过的圣旨交给了她。
而后还让身后的内侍捧上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紫色的蛟服一样是用宝盒装着的，蛟服是尚服局司衣司在李莲娘刚回京的那天，到昭阳殿给她量了尺寸后赶制的朝服。她把宝盒打开了一看才发现是一枚麒麟状的符节，愣住：“麒麟符不是调度禁军用的嘛，父皇他……”
“皇上的意思是，即日起这北衙禁军交由殿下你来掌管，加封了一个开府仪同三司，准予公主和其他已经开府的王爷一样，招徕幕僚培养自己的门客了。”刘彦之的话引起李莲娘的怀疑，她如今身负军功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她的威信在朝中已经不比昌平王差了。
要是现在父皇又直接给了她招徕幕僚，培养门客的权力，这岂不是直接在向世人宣告他要让自己的女儿正式进入官场，要和太子还有皇后分权了。李莲娘回头望了一眼被拉上帘子的内殿，就打开圣旨看了一遍，接着让绿蕊过来把圣旨和紫蛟服跟麒麟符送回昭阳殿。
“恭喜莲娘了，也算是达成所愿了。”程贵妃说着，李莲娘回过头来冲她无奈的笑了笑，挽着程贵妃的手出了紫宸殿的大门，她说道：“程母妃，其实和四兄比起来，我倒是挺羡慕他的。一入佛门便是永远的远离红尘，我虽自小修道但总不能免去要承担一些责任。”
“四郎一入佛门，我这心里啊也算是安定下来了。早前还担心陛下什么时候才会召回他，眼下看到四郎已经受戒正式成了佛门弟子，也算是少了一些麻烦缠身，如此也好。”程贵妃如此说着，抬眼正好看到七皇子李裎从佛堂出来，“七郎，不是说你和四郎在修心么。”
“见过贵妃娘娘。”李裎行完礼，复又道：“是这样，四兄带回宫的经书都是梵文，我看不懂。四兄一念经就入了迷，他念的太快我根本就听不懂他是在念什么，只好出来了。”
“你还说要跟着四兄学学怎么修身养性呢，看来还是只有课业能让你收收心。前日国子监主簿将你与八郎考试的试卷拿给我看了，算经书学律学都很不错，只是大学一门课程上似乎进益无多，想来也是和你们刚刚接触儒家学问有关，以后要多加注意才是。”李莲娘说。
李裎和李袶原本还在弘文馆念书的，李莲娘回京的第二日就让他们去了国子监，弘文馆内的太傅这段时日既然不给他们上课，总是给李裎和李袶放假闲着也不是事。所以李莲娘就安排了李裎李袶去国子监，原本按规矩，他们应该在十二岁的时候才能去国子监念书的。
李裎说：“这国子监的助教可比弘文馆的老师们严多了，姐姐放心好了，七郎不会给姐姐丢脸的一定好好研习学业。”大概是受到了李莲娘的影响，国子监的先生们对他的关注似乎格外的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如今是记名在皇后名下的嫡皇子，对他才这般关注。
李莲娘只抿着唇笑看着他，程贵妃去了佛堂找李禅说话，李裎又因为过一会儿要去国子监读书，因此独自在紫宸殿外闲步起来。这里随处可见带着兵刃来往巡逻的禁军，她是这里最特殊的存在，偌大的廊道下除开她之外，全是神情肃穆手握长戟守卫天子安危的禁军。
李莲娘在廊道之间来回漫步，看似无所事事的她却在一瞬间，忽然伸手拔出身边一名禁军的佩刀飞身而起。她踏着轻功循着太极宫的方位追过去，被她追赶的那人眼见行迹败露，便转回身抽刀和李莲娘交起手来，看他的刀法路数不似中原武林各派之中知名的那些刀家。
李莲娘沉了沉声，又一刀回击过去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宫？！”
“……”对方年纪不轻头上的兜帽被刀风劈开后，落下一头卷发，见他是个波斯人李莲娘心下的疑惑就更深了。对方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李莲娘是半个字都没听懂，但看到对方挥着刀向自己而来，李莲娘顺势跳起往一旁的宫墙上躲开了，之后从上而下一刀砍下。
这番打斗的动静惊动周遭的禁军，很快就有大批的禁军往这边赶过来。得了这些个禁军的相助，少顷之后李莲娘将被斩了一条手臂的波斯刀客交给禁军，勒令他们将其押送天牢。
虽然以一己之力对付这个波斯刀客是没问题的，但李莲娘方才和这人交手时，牵动了身上原本的旧伤，也就是此前在太原接连被容禹重创的肩伤。那波斯刀客被禁军拖走之后，李莲娘就回了紫宸殿，刚好这时候李乾也醒了：“方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发生什么事了？”
“儿臣刚才在外活动一时技痒，就拿了一名禁军的刀玩了几招，父皇您只管安心养好身体就是不必为我担心。”李莲娘说着看向一旁的巴丝玛，原本李莲娘今日到紫宸殿来身边带着的是绿蕊，让巴丝玛留在昭阳殿的，“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留在昭阳殿的么？”
“奴婢让绿蕊去尚仪局学宫规去了，正好今日洪尚仪销假回宫了，昭阳殿也所幸没有什么别的差事，奴婢就让绿蕊姑娘去了尚仪局那边。”巴丝玛口中的洪尚仪前段时日曾告假，说是要回家去探望自己的双亲，她家就住在长安周边的一个小镇上，去来几日倒也方便。
李莲娘点了点头，有医女端来一碗刚熬好的给皇帝的汤药，她端了过来侍奉李乾吃药。
太子李祎带着侧妃金明珠往紫宸殿时，李莲娘服侍皇帝喝完药，转头放碗的时候注意到外殿来了人，李莲娘将碗放下就起身到外殿来了：“琅琊见过太子，见过侧妃殿下。”
“妹妹无须多礼，父皇身体恢复得如何？”不等李莲娘行完大礼，李祎就伸手扶住了她。
身边的金明珠如今也是太子侧妃了，和她从前在高丽总是一副男儿装打扮有所不同的是，嫁入大昭皇室之后的她，虽只是太子侧妃，但得到的待遇和嫁进东宫好几年的郑侧妃相比，俨然是有过之而不及。她冲李莲娘福了福身，笑道：“琅琊，我们总算是又见面了。”
“侧妃气色很好，看来我阿兄没有欺负你。”说着玩笑话，李莲娘转头看向李祎：“父皇刚刚用了药，你若有事可以直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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