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肖想他_我生了反派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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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肖想他

  快看,飞碟来了!鱼刺卡在喉咙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奈何饶是如此,他爹还是那张万年冰川的脸,也不正眼瞧他一眼。

  九皇子的心都被孩子给哭融化了,他还想亲手给七宝取鱼刺。

  七宝这场苦肉计可不是为了得到他九叔的注意,见九皇子要抱他,一双浑圆的胖腿朝着九皇子一顿乱踢。

  九皇子只好将小东西交给了肖嬷嬷。

  肖嬷嬷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七宝寻常都很乖,今日却是格外闹腾,就连她也不要了。

  轮到裴冰与梅先生来抱,他照样是哭闹不休。

  没多久,七宝就明显感觉自己体力不支了,当个孩子着实不易。

  梅先生也无法子,这孩子名义上是“人质”,但只要卫辰彻底忠心于萧靖,孩子也是自己人了。

  梅先生了解萧靖的为人。

  萧靖自幼见惯了冷面无情的皇权,从没有被人温柔以待,世人如何对他,他便如何对待世人。

  因为被冷落无情惯了,所以萧靖全副武装,强行让自己变得刀枪不入。

  梅先生知道萧靖不会在意一个孩子的生死,他只好将孩子交给长留,“长留,你年轻,或许这孩子能跟你熟络,你先哄哄看。”

  长留全身心都是抗拒的,动作僵硬的伸出双臂。

  小东西为了靠近他爹,只好先对长留小叔叔不敬,光溜溜的一双小脚,朝着长留就踢了过去。

  长留像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对着梅先生连连摇头,连退了几步。

  最后,梅先生再无他法,只好将包子递到了萧靖面前,“王爷,这鱼刺卡了喉咙委实不好受,孩子又小,还是早些取下为宜。”

  梅先生懂歧黄之术,自是知道用药并不凑效,又道:“这孩子方才还喊王爷为爹爹,想来也是与王爷有缘,不如”

  看着萧靖冷若寒冰的脸,梅先生欲言又止。

  不过,小东西趁着梅先生将他递给萧靖之时,他展开肥嘟嘟的双臂,哭喊道:“爹爹,疼。”

  想当初,他也是风姿飒爽的男子,这一年来吃了睡,睡了吃,才致长成这般浑圆。

  梅先生以为希望不大,打算让人去寻了卫辰过来,谁知,就在他要将小东西抱回来时,萧靖竟伸手接住了小东西。

  萧靖的手掌厚实硕大,将小东西整个人提着,嗓音无温道:“先生,眼下该如何做?”他俊脸微沉。

  梅先生大喜,道:“还是王爷招孩子喜欢啊。”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都僵凝了。

  谁人不知晓王是令小儿啼哭的存在!

  这孩子还真是胆大,专门往活阎王身上撞。

  梅先生的两只凤眸笑迷了眼,心道:若是王爷得势,迟早也是要成婚生子的。先熟练一下也甚好。

  “王爷抱着孩子,我来取刺。”

  梅先生吩咐了下人去取了镊子过来,孩子还太小,其他吞咽的法子肯定欠妥。唯一之计便是直接取刺。

  小东西被萧靖提着,姿势并不是很舒坦,脖子都缩的不见影了,却是无端乖巧。

  引的九皇子一番称奇,“皇兄,这孩子果真是你的骨肉,谁抱都不成,唯你能降的住他。对了,父皇若是听了这件事,肯定会很高兴。”

  这时,梅先生突然眼前一亮,只见七宝穿着的裤衩处冒出一条细细的水柱,而且势头很猛。

  梅先生,“”

  什么女孩儿?这就是一个带把的呀!

  “王爷,这孩子”梅先生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他是老糊涂了!

  萧靖唇角微不可见的一抽,但转瞬间又恢复了面色清冷的模样。

  九皇子被逗笑了,“我定要将此事告之父皇,皇兄你回京也有两日了,怎的迟迟不入宫?”

  萧靖既是已废的太子爷,也是大梁皇长子,辰王等人皆还尚未成婚,搞不好这孩子还是皇长孙。

  陈德帝盼着子嗣多年,这个孩子一定会让龙颜大悦。

  九皇子一句无心之言,梅先生却是留意了。

  萧靖回了九皇子一句,“过几日再说。”

  这时,鱼刺被取出,萧靖沉着脸将孩子给了肖嬷嬷之后,他鼻端依旧荡着婴孩的**,他未置一言,也没有给你九皇子解释,只道:“九弟,时辰不早了,改日我请你喝酒。”

  九皇子尚未在宫外置办府邸,他得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宫,不然其母亲张美人又会寻他麻烦。

  “那好,皇兄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小侄儿。”九皇子单纯,没有争权夺势之心,他排行老九,母族在朝中并无地位,对他而言,那些尔虞纷争皆与他毫无干系。

  所以,他跟几位皇兄走的都很近。

  九皇子离开后,梅先生在萧靖面前郑重道:“王爷,卫辰的这个孩子许会帮了您的大忙,卫辰身份本就特殊,就连我们也查不出所以然来,宫里人定不会追查到他(她)身上,况且,我方才经由九殿下一提醒,竟也觉得这孩子与您有几分相似。”

  梅先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想让萧靖将七宝当做亲生骨肉。

  “没想到是个男孩儿。”梅先生摇头失笑,“或许这正是机会,卫辰在一年前帮着王爷在冀州扬名,如今他(她)儿子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萧靖负手而立,站在屋檐下望着无尽夜空,眉宇之间总有化不开的浓愁,“先生还记得两年前的今日么?我潜入京城见先生,却被人暗中所伤。”

  梅先生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不过,那次王爷不是脱险了么?怎么?还有其他事?”

  在梅先生看不见的地方,萧靖的耳垂微热,因着他这人常年冷峻肃严惯了,很难察觉到他一丝丝的古怪。

  萧靖脱口而出,“无事。”

  梅先生还想继续说服萧靖,“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泄露出去就是欺君之罪。不过,九殿下一定会将消息先放出去,届时王爷您即便否认,皇上也不会信。真要是事情败露,您也没有过错,毕竟您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孩子是您的。”

  萧靖只是听着,并未表态。

  梅先生笑道:“找个机会与卫辰商量一下,他(她)定会容易。”

  谁人不盼着自己的儿子飞黄腾达?!

  当骁王府的世子爷,肯定比当卫辰的儿子强百倍。

  次日晌午,宋悠才来了骁王府,她在集市给七宝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但宋悠并没有见到七宝,而是被裴冷领去了萧靖的书房。

  之后裴冷悄然退了下去,书房内很快只剩下宋悠与萧靖二人。

  萧靖的书房布置的如同其人,以暗深色为主,书案上摆着砚匣、水丞、墨床、臂搁、镇纸等物。靠墙的博古架上整齐的堆积着书册,内室还有燃着香料,宋悠辨别不出是什么气味,却是很好闻。

  “王爷见我,是为何事?”宋悠鞠了一礼。

  萧靖鹰眸微眯,还是那种审视的目光,雪白的中衣领微微敞开,露出凸出的喉结,显得桀骜不羁。他的左手拇指上戴着一只玉扳指,正缓缓反复的转动着。

  “你在冀州享有“少年诸葛”之名,你猜,本王为何要见你。”萧靖反而将问题抛给了宋悠。

  二人四目相对,内室的温度骤然之间似乎拔高了稍许。

  宋悠此刻的这副相貌偏向秀气,即便如何易容,人的眼睛是无法改变的。

  那双秋水眸中似蕴含世间精华,比晨时的朝露还要皎洁几分,萧靖的视线从宋悠的双眸缓缓下落,最终落在了她的粉唇上,这张唇比年轻的姑娘还要娇妍几分,颇有一丝绛唇渐轻巧的意味。

  萧靖眸色微眯,仅此几息之后就移开了视线。

  宋悠心里没底了,她不知道萧靖究竟是指什么,不过她倒是记得《君临天下》这本小说中,若是按着剧情正常发展,几日后就是夏猎,几位皇子都会随着承德帝进入皇家猎场。

  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同时也是急需防备对手的时候。

  “王爷是在担心夏猎一事?”宋悠试探性的问道。

  萧靖从黄花梨木的圈椅上起身,他步子稳健,颀长挺拔的身影很快就将宋悠逼到了墙角。

  “你与英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宋悠身子一僵,“!!!”她精心策划了两年,不会这快就露馅吧?!

  在萧靖没有继续盘问时,宋悠保持着沉默。

  敌不动,我不动。

  二人对视片刻之后,宋悠全程保持着问心无愧的姿态。终于,萧靖那磁性的嗓音再次从他的喉咙里荡了出来,“英国公府嫡长女身边的丫鬟墨书,与你认识?”

  宋悠心肝一颤。

  她已经无比谨慎小心,萧靖竟然还能查出蛛丝马迹。不过,她每次出门都是扮作墨书的模样,难免会露馅。

  好在萧靖没有怀疑到了她的真实身份上去。

  这一刻,宋悠总算是明白“与狼共舞”是什么意思。

  宋悠挺着胸脯,一张俊俏的书生小脸对着萧靖,道:“不瞒王爷,我与墨书姑娘是老相好!”

  见萧靖面无他色,似乎并不惊讶,宋悠继续胡编乱造。

  “王爷也知道,我妻子病逝已有两载,我也是个正常男子,曾与宋家大小姐在冀州有过一面之缘,对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一见倾心,奈何如今卫辰一无功名,二无家财,只能先委屈了人家姑娘偷偷与我幽会了。”

  萧靖的视线依旧紧紧锁着宋悠,他穿着一身绛紫色锦袍,这人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饶是简单的一件袍子,也让他穿出了俊逸卓群之态。

  片刻之后,萧靖转身又回到桌案边落座,看似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今日与本王一道去赴宴。”

  皇太后为了安抚宋家长女,此番宴席上特意赏赐了厚礼。

  反而对辰王,以及匆匆赶来的宋媛都不怎么待见。

  皇太后自是知道辰王之所以退婚,一来是嫌弃宋家长女的相貌丑陋,二来便是为了宋家嫡次女---宋媛。

  如果没有宋媛,辰王是不会放弃宋家长女的,就算她再怎么相貌不堪,那也是英国公的女儿!

  宋媛感觉自己被怠慢了,她习惯了万人瞩目,不甘于成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遂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我长姐远走冀州这两年,非但病治愈了,还练了一手好琴,您不是一直在寻能够抚“断肠”的人么?我家长姐或许可以一试。”她嗓音清甜道。

  “断肠”是皇太后珍藏了多年的一把七弦古琴,只是太久无人弹奏,早就失了灵气。

  宋媛入宫之前,宋淮远特意交代过一句,让她得了机会就让宋悠抚琴,说是可能会有重大发现。

  宋媛便照做了,即便宋悠的存在已经对她没有了威胁,她也不愿意让辰王曾经的未婚妻过得太好。

  皇太后看向了宋悠,“当真如此?”

  皇太后对宋悠生母映象深刻,是十个罕见的大美人,而宋悠幼时也生的粉润可人。

  皇太后未免觉得惋惜,世事难料,若是宋悠没有毁容,真不知如今已经是怎样的倾城容貌。

  宋悠起身,盈盈一福,她若说不是,定会让皇太后扫兴。但与此同时,她也知道宋媛极有可能又在耍什么把戏。

  少女的身段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尤其是那把小细腰,似乎恰好是男人一掌之间的宽度。

  宋悠的身段不算高,但胜在匀称柔美,细长的双臂挽着一条轻纱披帛,天鹅颈白皙修长,若是忽略她容貌尽毁的事实,旁人指不定以为这是怎样的美人儿。

  宋悠不卑不亢的应下,“臣女愿意献丑。”

  皇太后点头,命宫人将“断肠”抱了上来,宋悠则行至中轴线上,在矮几旁落座。她并不懂琴,无非只是因为宋家长女这具身子的缘故,她才会一点。

  琴声起,少女的纤纤玉指很快就与琴弦相互融合,弹奏出来的音调让宋悠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她是个小人精,自是知道在场的几位皇子已经听过她的弹奏,所以她故意拨错了几个调儿。

  萧靖正听得出神,突然之间眉头一蹙,不知道为何又想起了卫辰,心道:这宋家长女精通琴艺,却是不如卫辰。

  宋淮远的视线从宋悠身上移开,他轻抿了口茶,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异色。

  也许是他想多了。

  同一首曲调,不同的人自是会弹出相通之处。

  这厢,宋悠起身,歉意道:“太后娘娘,臣女学艺不精,让您笑话了。”

  皇太后多年前钟爱抚琴,或许旁人没有瞧出来,但以宋悠方才对曲调的熟练程度,不可能后面突然弹错。

  这孩子莫不是在藏拙?

  也是了,被辰王退婚,她大约是委屈了。

  皇太后慈祥一笑,另行赏赐,“好孩子,哀家倒是觉着你这琴艺尚可进益,这把琴就赠于你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开始揣测不安。

  皇太后此举是在抬高宋家长女的身份。

  看来皇太后当真是想将宋家长女许配给在座的王爷,亦或是贵公子。

  除却想攀附那个位置的人,没有人愿意娶一个面目丑陋的女子。

  “臣女多谢皇太后赏赐。”宋悠行了一礼,原路折返回席位上。

  宋媛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宋悠越是被重视,她便感觉自己越有危机。

  这时,就在宋悠越过她的身子时,宋媛突然伸出腿去绊她。

  宋悠眼疾手快,她却没有躲闪,毕竟她正好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让在场的所有人打消娶她的念头。

  宋悠不出意料的狼狈的栽倒在地,就当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时,她道:“妹妹,我没伤着你吧?我倒是没有看到你的腿在这里。”

  名门贵女自是坐有坐相,谁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大刺刺的将自己的腿伸出席位之外。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宋家长女当真愚钝,这不是明摆着有人想害她么?”

  “倒也是个善良的,被人害了,还反过来关心旁人。”

  这时,宋媛的脸色都白了,她原以为宋悠一定会首先问罪,没想到她还会这一出!

  宋悠自己悄然无声的撤掉了脸上的面纱,她站了起来,“我倒是无恙,只是这副相貌着实不该视人。”

  随着宋悠站起身来,几乎所有人都朝着她望了过来,其中自然也包括萧靖,辰王等人,只见少女白皙的脸上长了无数斑点,委实大煞风景,当真可惜了这副精致的五官。

  “啧啧,这相貌哎,可惜啊可惜。”

  “我瞧着宋家长女也并非丑女啊,无非只是脸上长了东西,这等五官,还有身段,也是罕见了。”

  “你们说,她刚才突然摔倒,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想让她露出真容?”

  “可怜了宋家长女兴许还被蒙在鼓里呢!”

  看到这里,萧靖的唇角猛地一抽。

  这女子究竟想要什么?

  宋家二小姐的确是个有心计的,不过宋家长女才是顶尖的聪明!

  她果然是不想嫁人?

  为什么?

  这厢,宋悠再次戴上面纱,不知怎的,她总感觉萧靖在看着她,旁人的视线或许不甚明显,但是萧靖的目光总有一股特殊的魔力,让人无法忽视。

  这时,七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太后当即着急了。

  要知道,数年之前,曾有高人给萧氏王朝算过一卦,说是萧氏一族子嗣不丰,而事实也验证了这一点。

  虽说那位高人被承德帝给砍了脑袋,但后宫这些年的确是无一位皇嗣出生。

  故此,即便七宝的亲生母亲身份不详,皇太后也尤为关注这个孩子。

  “七宝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端端的呢。”皇太后忧心道,七宝是这一代皇嗣当中头一个孩子,自是备受疼爱。

  老嬷嬷哄了半天,七宝哭起来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他当真是撕心裂肺,整个后花园都回荡着他的哭声。

  老嬷嬷道:“太后,方才宋大小姐抚琴,这孩子还乐呵呵的呢,莫不是想听琴?”

  小孩子的心思是大人无法琢磨的,皇太后心疼孩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吩咐了一句,“宋悠啊,若不你再奏一曲?”

  宋悠也正担心着,她的七宝可从未这般哭过,这厢忙是落座,她不会旁的曲目,依旧弹奏着《凤求凰》。

  说来也怪,琴声一起,七宝的哭声就停歇了,两只肥嘟嘟的小手还时不时拍了起来,露出了几个可爱的小米牙“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就连皇太后也惊讶了,“这孩子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造化!”

  辰王等人当即面露异色,他们这样的天潢贵胄,身边不可能没有女子,但长子只能出自正妻,否则就是污了血统。

  没想到区区一个骁王府的庶子竟这般得皇太后看重!

  洛阳城的牡丹花已经开到了靡荼。

  今日是每年一度的赏诗大会,帝都洛阳群英荟萃。

  兰枝玉树的青年才俊,亦或是柳絮才高的姑娘,这一日都会各尽所能展示自己的才情。

  其实,所谓的赏诗大会,一来是供文人酸儒卖弄文墨的好机会,二来这也是一场大型相看现场。

  每年的赏诗大婚,未曾婚配的高门贵女多数都会参加。

  前三甲还能获得俊杰,或是才女的美名。

  时下民风还算开化,绝对不会出现牵了小手就务必要成婚的事发生。

  宋媛是洛阳三美之一,这一日自是盛装打扮,将她的花容月貌呈现给辰王看。

  宋悠今日也出席了,不过她是带着面纱,她本打算坐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敷衍了事。待得了机会还能去看七宝。

  谁料,她这个丑女今年却是格外受关注。

  “你们快看,宋大小姐也来了。辰王等人就在席上,她倒是独一份的清高,今个儿这种日子,她还能泰然处之,万一辰王瞧上了哪位贵女,宋大小姐又该如何自处?”

  “哎,可惜了,我曾听闻原来的那位英国公夫人可谓是国色天香,宋大小姐怎就没有承传她母亲?”

  “是啊,被辰王退婚,又是容貌奇丑,即便英国公府将来许她百担嫁妆,只怕也是难嫁啊。”

  宋悠无视众说纷纭,她起身打算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不多时,甬道上迎面走来一绛紫色锦袍的男子,此人眸光如炬,浓郁的眉目之前总像是缠绕着一丝煞气。

  宋悠一抬眼就看见了萧靖款步而来,她当即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萧靖有没有看到她。

  旁人也就算了,但她万不能以此刻的身份与萧靖相熟,否则迟早会露馅。

  宋悠半敛眸,避让到了一侧。

  萧靖可不会在任何女子面前表露出君子之态,他宛若没有看到宋悠,连步子都不曾慢下半拍,径直往前走。

  感觉到那股威压消失在眼前,宋悠这才重新提步。

  她一抬头就看到长留正瞪着她。

  宋悠当即觉之不妙,不过听梅先生提及过,长留不识字,还是哑巴,她便稍稍放心。

  宋悠往左,长留也往左。

  宋悠移到右边,长留也挪向右边。

  宋悠正思量着如何应对,身后一磁性低醇的声音传来,不怒自威,“长留!”

  长留依旧瞪了宋悠几眼,但还是听从了萧靖的话,给宋悠让了一条道。

  不过长留甚是不服气,就在与宋悠擦肩而过时,他突然臂膀一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摘下了宋悠脸上的面纱。

  顿时,看到宋悠真面目的长留愣神了。

  只见这女子肤皓雪,青山远黛一样的双眉,墨玉眼精巧灵气,只一个眼神仿佛就在传达着某样情绪,明艳,但也精明。

  琼鼻下面是一张三月桃花唇,因着被人突然解开面纱,这是宋悠没有预料到的,微微错愕之余,她的眼神有一刻的呆愣。

  若说这等容貌,饶是洛阳三美也不及她五分。

  宋悠不担心旁人,她最是忌惮的人是萧靖,她本能使然,侧过脸来看着他,而萧靖也看了她一眼。

  不过,萧靖的眼中并无惊艳,方才面纱随风飘零,恰好被萧靖接住。

  长留久久没有回过神,这小伙子平生第一次慌神,他虽是个哑巴,但是嗅觉极为明锐,可以识别每个人身上的气息,不可能认错的。

  但此刻,宋家大小姐的确不是卫辰!

  长留急的跺了一脚,好像还不打算放了宋悠离开。

  这时,宋悠镇定了下来,“王爷,那是我的面纱。”

  萧靖伸出手,却没有上前,宋悠只好自己朝着他走了几步,将面纱取了回来。

  “长留,休要胡闹!”

  饶是宋悠的真面目清媚美艳,萧靖也不曾再多看一眼,他似乎真的如传言中无二,是个对女子特别反感的人。

  长留都快急哭了,奈何毫无法子。

  这厢,宋悠重新戴上面纱,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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