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Part41.
屋里的灯光，夹杂着一丝暖洋洋的惬意。只不过，她的心似乎早已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阮纪舒踩着柔软的地毯缓缓走到床边，在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真皮半包床头柜前蹲下，最下面一个抽屉上了锁。
她手里捏着一把小钥匙，深入锁扣将抽屉打开。
抽屉中的黑暗渐渐暴露在暖色的灯光下。里面躺着一只精致的纸盒。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像是在呵护一个轻轻触碰就会破碎的瓷娃娃一般。随着盖子被缓缓打开，被她深藏的秘密终于云开见日。
纸盒里，有一个月亮形状的钥匙扣，钥匙扣上刻着一行英文“afterrainesfairweather”。
还有一支黑色，泛着光泽的钢笔，一条被扯得皱皱巴巴的领带，还有一个…胸牌。
胸牌有一些磨损，原本镀膜的部分已经掉了大半。可照片和名字的部位被贴上了胶带，像是刻意地保护住了。
胸牌上的学校是市第二中学，名字的地方，赫然印着“祁云烈”三个字。
而照片上，是眉目略带青涩的，祁云烈十五岁的模样。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胸牌上的照片和名字，泛着水雾的双眸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营造出了令人沉沦的梦境和假象。
“祁云烈，你为什么一直装作不认识我呢…”那张精致的脸泫然欲泣。
2012年春末。
似乎已经提前开启了夏日的灼热，令人焦躁，狂热的风席卷了整个城市。
午后的天色逐渐转阴，似乎在闷着一场大雨。一切看似都稀松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可只有那个坐在靠窗处的，竖着高马尾长相靓丽的女孩，心下在微微颤抖。
“阮纪舒，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真好啊，她又被点名了，她想着。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眼神从窗外收了回来，转向黑板。
英语老师正拿着激光笔指着投影幕布上的题目，绿色的光点随着老师的呼吸有韵律地起伏着。
阮纪舒直勾勾地盯着屏幕，面无表情。
英语老师见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马上都要中考了，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阮纪舒，你整天在神游什么啊，不想上高中了？”
她可真能说啊，体格不大，那张嘴却像是连珠炮一样。
阮纪舒心里想着，面上依旧无动于衷。
老师似乎也觉得她像是在对牛弹琴，阮纪舒这个孩子，在他们班里，一直是个特殊的，被人孤立的存在。
算了，跟她浪费什么口舌呢。
英语老师最后狠狠地剜了阮纪舒一眼，又转头继续喋喋不休地讲课了。
这样的态度和眼神，阮纪舒早就已经习惯，也见怪不怪了。她在班里，也根本没有朋友。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杀了人又病死在狱中的人的女儿，即便她的母亲，是过失伤人。
不知道这件事是由谁先传出来的，她自认为在学校里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可这个消息就像病毒一样疯狂扩散，加之她原本就有一副引人瞩目的长相，这下，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孤立，另眼相看，欺凌，她每天都处在这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早已麻木不仁。
下课之后，她照常一个人收拾书包独自离开。
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照一贯的作风，父亲会开车来学校门口接她，然后一起去母亲坟前祭奠。
可是她在学校门口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父亲的车，一个小时之后，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父亲发来的——“小舒，我今天有点忙，现在走不开，你不用等我了。”
阮纪舒攥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行没有感情的冰冷文字，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事能比祭奠母亲还要重要？
那一天，她破天荒地没有打车回家，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徒步逛着。
她记得，离学校几个街区的距离，有一家花店，样式非常精美，花朵也娇艳。母亲还在的时候，经常会带她去那里买花。
她们家的花，母亲一定会喜欢的吧。
店长还是熟悉的面孔，是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迎接客人们的女人。只不过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似乎有些明显，想来，她已经有三四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她选了一束粉色的天竺葵，那是今天的最后一束。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它旁边的卡片上写了一句话，就像是清甜的泉水滴在她心尖的感觉，令她动容。
“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
那正是她想要跟母亲说的话。
离开花店不久，突然雷声滚滚，阵雨像是一头猛兽般席卷而来。眼下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她也不喜欢到不熟悉的商店里面避雨。她只好小跑几步，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随着雷雨一同到来的，还有气势汹汹的阴云。
天色瞬间就暗沉了大半，看起来已经是晚上的样子。
巷子里本就狭窄，好在这排房子都有着斜下的屋檐，基本上能把瘦弱的她遮挡住免受雨淋。
就这样，双手捧着粉色天竺葵的女孩紧贴着砖墙，无助地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从屋檐处汇聚成一缕一缕向下坠落的雨流。
干脆利落地坠下，一如她的心。
她不知道的是，在巷子里面的拐角处，几个同样躲雨的，在屋檐下抽着烟，混混一般的男孩早已盯上了她。
他们都认得她，是一个学校的。
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阮纪舒吗，杀人犯的女儿。他们几个早就看不惯她在学校看起来自命清高的清冷样子，早就想找机会羞辱她一番，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几个人不怀好意地向她靠近，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逃不开了。
巷子左右两边的路都被他们堵上。眼看着包围圈渐渐向她靠近，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花。
为首的男孩来到她的面前，为了避免自己淋湿，男孩靠她很近，脸上挂着下流的笑容。
阮纪舒恶狠狠地瞪着他，毫不畏惧。
“你们要干什么？”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阮纪舒嘛？”他语气挑衅，眯着眼说道，“怎么，也在这避雨？”
阮纪舒依旧瞪着他，不说话。
“呦，还挺犟，”他说道，旁边的三四个男孩也跟着笑，“不过没有人告诉你，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吗？”
阮纪舒咬咬牙，转身想走，却被另外两个男孩挡住了去路。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们当什么了？”其中一个说道。
“哎，鹏鹏，别吓着人家，”为首的开口了，气定神闲地端起手臂，“想走也行，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你走，怎么样？”
女孩攥起拳头，回头看向为首的。
只见他悠闲地慢慢踱步过来，站定在阮纪舒面前，用鄙夷和不屑地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你妈，真的杀了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是要笑出声来。
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周围的男孩们终于爆发出了笑声。
在她听起来几乎是震耳欲聋的。她的目光注视着为首的男孩，眼眸泛红，似是要滴出血来。
男孩弯腰，低头凑近了阮纪舒。他很高很壮，很有压迫感。
他嗤笑道，“干嘛那么生气，我不过就是…”
还没等他说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耳光就甩在了他脸上。
他几乎是呆住了，连同旁边的那些人。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阮纪舒，这个长相清秀温柔的女孩，手里还抱着一束花，可眼神却是那么凌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男孩就上前一步将阮纪舒一把推倒在地，另外几人也凑了上去，对着阮纪舒一顿拳打脚踢。
可她在阻挡那些动作时，还不忘护着手里那束花。
她还没有把花给母亲啊…
他自始至终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孩被其他人群起攻之。被阮纪舒掴掌的左脸已经泛红肿起，他无动于衷。
他倒是好奇，这个女孩难道没有任何恐惧吗？
这时，从他身后冲出来一个滑着滑板的男孩，看起来年龄不大，也是一张青涩的面孔。
雨势愈加大了起来，嘈杂的雨声让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另一个人的逼近。
滑板男孩在雨中快速穿梭着。在临近那帮人时，他猛地跳下滑板，滑板脱离了他的控制之后迅速冲向了那几个围成圈子的男孩。
滑板冲撞了两三个人，他们反应不及被撞到在地，其中一个矮胖的男孩捂住脚踝惨叫。
为首的男孩惊诧地向后看去，可还没等他完全转头，就被一拳打倒在地，眼前立刻一片模糊。
他吃痛地扶助脑袋，脑子里在嗡鸣。鼻血从鼻腔里泊泊涌出。
“佟哥！”几个男孩看到这一幕，纷纷上前扶住那个叫做佟哥的，他们的大哥。
阮纪舒此时已经挨了不知道多少拳头和脚，整个人趴在地上，混混沌沌神志不清。
模糊之中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朝她跑来，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奔跑在雨中。
她早已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他额前的碎发被雨打了个湿透，他向后仰头，将头发甩向了后面。
手里还捏着几只已经被压碎的粉色天竺葵，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疲惫地闭上眼，如梦境一般。
谢谢你，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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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纪舒踩着柔软的地毯缓缓走到床边，在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真皮半包床头柜前蹲下，最下面一个抽屉上了锁。
她手里捏着一把小钥匙，深入锁扣将抽屉打开。
抽屉中的黑暗渐渐暴露在暖色的灯光下。里面躺着一只精致的纸盒。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像是在呵护一个轻轻触碰就会破碎的瓷娃娃一般。随着盖子被缓缓打开，被她深藏的秘密终于云开见日。
纸盒里，有一个月亮形状的钥匙扣，钥匙扣上刻着一行英文“afterrainesfairweather”。
还有一支黑色，泛着光泽的钢笔，一条被扯得皱皱巴巴的领带，还有一个…胸牌。
胸牌有一些磨损，原本镀膜的部分已经掉了大半。可照片和名字的部位被贴上了胶带，像是刻意地保护住了。
胸牌上的学校是市第二中学，名字的地方，赫然印着“祁云烈”三个字。
而照片上，是眉目略带青涩的，祁云烈十五岁的模样。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胸牌上的照片和名字，泛着水雾的双眸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营造出了令人沉沦的梦境和假象。
“祁云烈，你为什么一直装作不认识我呢…”那张精致的脸泫然欲泣。
2012年春末。
似乎已经提前开启了夏日的灼热，令人焦躁，狂热的风席卷了整个城市。
午后的天色逐渐转阴，似乎在闷着一场大雨。一切看似都稀松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可只有那个坐在靠窗处的，竖着高马尾长相靓丽的女孩，心下在微微颤抖。
“阮纪舒，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真好啊，她又被点名了，她想着。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眼神从窗外收了回来，转向黑板。
英语老师正拿着激光笔指着投影幕布上的题目，绿色的光点随着老师的呼吸有韵律地起伏着。
阮纪舒直勾勾地盯着屏幕，面无表情。
英语老师见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马上都要中考了，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阮纪舒，你整天在神游什么啊，不想上高中了？”
她可真能说啊，体格不大，那张嘴却像是连珠炮一样。
阮纪舒心里想着，面上依旧无动于衷。
老师似乎也觉得她像是在对牛弹琴，阮纪舒这个孩子，在他们班里，一直是个特殊的，被人孤立的存在。
算了，跟她浪费什么口舌呢。
英语老师最后狠狠地剜了阮纪舒一眼，又转头继续喋喋不休地讲课了。
这样的态度和眼神，阮纪舒早就已经习惯，也见怪不怪了。她在班里，也根本没有朋友。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杀了人又病死在狱中的人的女儿，即便她的母亲，是过失伤人。
不知道这件事是由谁先传出来的，她自认为在学校里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可这个消息就像病毒一样疯狂扩散，加之她原本就有一副引人瞩目的长相，这下，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孤立，另眼相看，欺凌，她每天都处在这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早已麻木不仁。
下课之后，她照常一个人收拾书包独自离开。
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照一贯的作风，父亲会开车来学校门口接她，然后一起去母亲坟前祭奠。
可是她在学校门口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父亲的车，一个小时之后，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父亲发来的——“小舒，我今天有点忙，现在走不开，你不用等我了。”
阮纪舒攥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行没有感情的冰冷文字，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事能比祭奠母亲还要重要？
那一天，她破天荒地没有打车回家，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徒步逛着。
她记得，离学校几个街区的距离，有一家花店，样式非常精美，花朵也娇艳。母亲还在的时候，经常会带她去那里买花。
她们家的花，母亲一定会喜欢的吧。
店长还是熟悉的面孔，是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迎接客人们的女人。只不过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似乎有些明显，想来，她已经有三四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她选了一束粉色的天竺葵，那是今天的最后一束。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它旁边的卡片上写了一句话，就像是清甜的泉水滴在她心尖的感觉，令她动容。
“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
那正是她想要跟母亲说的话。
离开花店不久，突然雷声滚滚，阵雨像是一头猛兽般席卷而来。眼下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她也不喜欢到不熟悉的商店里面避雨。她只好小跑几步，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随着雷雨一同到来的，还有气势汹汹的阴云。
天色瞬间就暗沉了大半，看起来已经是晚上的样子。
巷子里本就狭窄，好在这排房子都有着斜下的屋檐，基本上能把瘦弱的她遮挡住免受雨淋。
就这样，双手捧着粉色天竺葵的女孩紧贴着砖墙，无助地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从屋檐处汇聚成一缕一缕向下坠落的雨流。
干脆利落地坠下，一如她的心。
她不知道的是，在巷子里面的拐角处，几个同样躲雨的，在屋檐下抽着烟，混混一般的男孩早已盯上了她。
他们都认得她，是一个学校的。
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阮纪舒吗，杀人犯的女儿。他们几个早就看不惯她在学校看起来自命清高的清冷样子，早就想找机会羞辱她一番，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几个人不怀好意地向她靠近，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逃不开了。
巷子左右两边的路都被他们堵上。眼看着包围圈渐渐向她靠近，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花。
为首的男孩来到她的面前，为了避免自己淋湿，男孩靠她很近，脸上挂着下流的笑容。
阮纪舒恶狠狠地瞪着他，毫不畏惧。
“你们要干什么？”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阮纪舒嘛？”他语气挑衅，眯着眼说道，“怎么，也在这避雨？”
阮纪舒依旧瞪着他，不说话。
“呦，还挺犟，”他说道，旁边的三四个男孩也跟着笑，“不过没有人告诉你，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吗？”
阮纪舒咬咬牙，转身想走，却被另外两个男孩挡住了去路。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们当什么了？”其中一个说道。
“哎，鹏鹏，别吓着人家，”为首的开口了，气定神闲地端起手臂，“想走也行，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你走，怎么样？”
女孩攥起拳头，回头看向为首的。
只见他悠闲地慢慢踱步过来，站定在阮纪舒面前，用鄙夷和不屑地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你妈，真的杀了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是要笑出声来。
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周围的男孩们终于爆发出了笑声。
在她听起来几乎是震耳欲聋的。她的目光注视着为首的男孩，眼眸泛红，似是要滴出血来。
男孩弯腰，低头凑近了阮纪舒。他很高很壮，很有压迫感。
他嗤笑道，“干嘛那么生气，我不过就是…”
还没等他说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耳光就甩在了他脸上。
他几乎是呆住了，连同旁边的那些人。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阮纪舒，这个长相清秀温柔的女孩，手里还抱着一束花，可眼神却是那么凌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男孩就上前一步将阮纪舒一把推倒在地，另外几人也凑了上去，对着阮纪舒一顿拳打脚踢。
可她在阻挡那些动作时，还不忘护着手里那束花。
她还没有把花给母亲啊…
他自始至终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孩被其他人群起攻之。被阮纪舒掴掌的左脸已经泛红肿起，他无动于衷。
他倒是好奇，这个女孩难道没有任何恐惧吗？
这时，从他身后冲出来一个滑着滑板的男孩，看起来年龄不大，也是一张青涩的面孔。
雨势愈加大了起来，嘈杂的雨声让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另一个人的逼近。
滑板男孩在雨中快速穿梭着。在临近那帮人时，他猛地跳下滑板，滑板脱离了他的控制之后迅速冲向了那几个围成圈子的男孩。
滑板冲撞了两三个人，他们反应不及被撞到在地，其中一个矮胖的男孩捂住脚踝惨叫。
为首的男孩惊诧地向后看去，可还没等他完全转头，就被一拳打倒在地，眼前立刻一片模糊。
他吃痛地扶助脑袋，脑子里在嗡鸣。鼻血从鼻腔里泊泊涌出。
“佟哥！”几个男孩看到这一幕，纷纷上前扶住那个叫做佟哥的，他们的大哥。
阮纪舒此时已经挨了不知道多少拳头和脚，整个人趴在地上，混混沌沌神志不清。
模糊之中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朝她跑来，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奔跑在雨中。
她早已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他额前的碎发被雨打了个湿透，他向后仰头，将头发甩向了后面。
手里还捏着几只已经被压碎的粉色天竺葵，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疲惫地闭上眼，如梦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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