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君已入瓮_恶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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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君已入瓮

  赤珠,原本是生于东海深处的一种宝珠,外表莹润鲜红,甚是美丽。

  过去,有修士偶然得到赤珠后,将其打造成首饰,佩于身上。起初,人们只当这是一件稀罕些的饰物罢了,但久而久之,有人发现,凡是佩戴过赤珠的人,都会患上一种怪病,每当发病时,都感到体内脏腑如遭火烧,不久后就会暴亡。

  原来赤珠含毒,且是剧毒,只要身体与之接触,就会中毒。

  此毒无药可解,一旦毒性入体,便只能受尽煎熬而死。

  方才斗法时,双方对手之间,有无数次近身接触的机会,只要黄大刀有心,便能对溯月教三人投毒。

  就在这时,有溯月教的教众上前查看,发现娄辛和公孙罗已然没了气息。

  这黑白无常二人,虽然为人阴险歹毒,但他们修为不低,还是教主身边的左右护法,在教中的资历几乎无人可比,竟然就这样被毒死了。

  薛戎瞧见他们狰狞的死状,心中一沉。

  这赤珠粉不愧为奇毒,修为越高的人,发作就越是迅速,那两人刚才与悍刀门比试时,毒性随灵力流转至全身,因而这么快就断气了。至于他自己,体内灵力早已枯竭,才暂时保住了性命。

  他试着动了动双腿,想站起来。随着这轻微的动作,腹内那团火烧得更凶,他用手撑住地面,蹙紧眉头,嘴角又溢出一道殷红血丝。

  变故陡生,演武场上的众人中,不仅溯月教的人十分惊骇,连乾明宗和葬剑阁也是意想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衡子只道是魔教的人狗咬狗,自己正好做了在后的黄雀,他难掩脸上的喜色:“果然是天道好轮回。魔头,贫道看你命不久矣,不若现在就将魔教圣物交出来,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薛戎捂住腹部,并未答话,而是满目血丝地盯着柳隽真。

  “太衡子前辈,我想你是误会了。”柳隽真偏了偏头,把玩着发饰上的珠坠,神情有几分无辜,“我才是溯月教的教主,圣物自然在我这里,而不在我师兄手中。圣物被师兄所夺的消息,其实是我联合黄掌门一起放出的。我猜,诸位得到消息后,认为我师兄失去了修为,孱弱可欺,所以起了夺宝的心思,来到了本教吧?”

  他含着笑,继续说道:“不过,我刚才就说过了,溯月教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起,骤然逼至太衡子身前,龙蜒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金光,袭向太衡子面门。

  太衡子未料到柳隽真会突然发难,连忙退走几步,可后路竟被黄大刀截住,对方抡着那把九环刀,要朝他身上劈来。

  这二人配合默契,显然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如何对付太衡子。

  两面夹击之下,太衡子腹背受敌,一柄拂尘舞得急如风火,仍有些难以应付。

  他作为化神之身,在修真界虽是难逢敌手,但要同时对付两个元婴期的对手,而且还是早有预谋的对手,免不了要左支右绌。

  缠斗中,太衡子连白发都从束发的莲花冠中散了出来,狼狈万状。他张口怒骂道:“你们魔教中人,果然都是些下三滥的东西,竟设下奸计,暗算我等!”

  柳隽真则是动作从容,言笑自若:“我是用了些手段不假,可只有动了贪念的人,才会中计。若太衡子前辈是那高风亮节之人,不为我教的圣物所惑,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焱也被他唤出,拍打着双翼,绕着太衡子疾飞,逼得这老道越发忙乱。

  黄大刀哈哈大笑:“柳教主,这乾明宗的糟老头子好生愚笨,这么轻易就进了你的圈套!”

  被两人的话一激,太衡子愈发怒不可遏,狂啸一声,将拂尘重重捣向前方。但心浮气躁之下,他的攻击失了准头,竟反被柳隽真用软剑卷住右臂,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黄大刀此人看似狂放,其实心思缜密,也许是他早有命令,在他们与太衡子开打后,悍刀门的人如同得到信号,以纸偶少女怜凤为首,纷纷攻向了乾明宗那些身穿道袍的弟子,和葬剑阁的剑客们。

  溯月教的其余教众,这时也反应过来,原来黄大刀与柳隽真先前那场纷争只是作戏,二人实际上结为了同盟,目的便是攻下这些正道修士。

  刚才还水火不容的悍刀门、溯月教两派,顿时调转矛头,有了并肩作战的势头。

  许赫良见名义上是他师尊、实则为他生父的太衡子情况不妙,心里急得像被油煎,想凑上前去帮忙,但因修为太低,还未靠近那交战中的三人,就被剑气扫了回来。

  他扯着嗓子,对葬剑阁的那名干瘦男子喊道:“上官阁主,你快帮帮我师尊啊!”

  “许小道友,你……你别慌,我这就来!”那男子口中让许赫良别慌,但观其举动,明明他才是最慌的那个,双手直发颤,试了好几次,才将宝剑从腰间拔了出来。

  薛戎现下无法行动,只能强忍着痛楚,匍匐到了角落处,留意着场上几方人的动向。

  葬剑阁的这位上官阁主,大名为上官流云,薛戎曾听闻过他的种种事迹,总而言之,是个公认的草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十年前,葬剑阁在修真界中的地位一度如日中天,哪怕是乾明宗,都难以与其争锋。

  只因当年的老阁主上官京弘极擅铸剑,就算是化神期的大能,为得一把精良的宝剑,也要向上官京弘开口恳求。

  上官京弘认为剑乃君子之器,凡是他铸出的剑,只要有一丝瑕疵,他便不会使用,而是埋入后山剑冢中,葬剑阁的名字也是由此得来的。

  正是因为上官京弘一生痴迷于锻造之术,荒废了修炼,止步于金丹境界,久久未能突破,最终才寿元耗尽,抱憾而死。

  上官京弘殒落后,便由他的独子上官流云继任阁主之位。可惜这位少阁主既无铸造的本事,也无修炼的天资。因此,葬剑阁的势力一再收缩,名头已不再响亮。

  上官京弘生前所锻造的法器,大部分都留在了葬剑阁中。其中,他最得意的作品,便是七把锋锐无比的宝剑,被他起名为“七君子”。这七把剑无坚不摧,即便是上官流云这样剑术不精的人,使起“七君子”来,威力也不容小觑。

  也是由于手握这七把宝剑,上官流云才能勉强坐稳阁主的位置。

  但要将葬剑阁保住,还得维持阁内的各项开支,于是上官流云最常做的事,便是抱紧其它名门正派的大腿,四处打秋风。

  此番前来,他定然以为与乾明宗的人一起,自己根本不用出力,便能分得溯月教的圣物。不成想,现在情势急转直下,他只得出手了。

  上官流云所持的这把剑,为“七君子”之首,名为裂霜,剑身流转着粼粼冷光,如同被一层冰霜覆盖。

  他握着剑,要往太衡子的方向抄去,却被洛笙笙阻住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摆出了对战的阵势,洛笙笙将自己的法器亮出,上官流云顿时双目大睁。旁边有目睹了这一幕的人,也颇感惊异。

  因为,在洛笙笙手中,也拿着把一模一样的裂霜剑!

  上官流云定了定心神,说道:“这……这……‘七君子’的赝品虽多,但把赝品用到我面前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够不自量力的。”

  洛笙笙抬起下巴,露出了一个张扬的笑容:“哪把剑才是赝品,一试便知!”

  言罢,洛笙笙便挥剑斩下,上官流云连忙抬手格挡,两把毫无二致的裂霜剑相击,迸出一道眩目寒光后,只听当啷一声,一半被劈断的剑刃落了地。

  上官流云呆立在原地,盯着手中只剩一半的残剑,满眼都是不敢置信,脸红筋涨道:“不可能!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裂霜剑,怎、怎么会是假的!”

  洛笙笙哼笑一声:“上官阁主,你看不牢自己的东西也就罢了,剑被调包了这么久,居然从未发现,真是无能之极!”

  上官流云听见他的笑声,终于回想起了什么,颤声说:“你……你是宝瑞阁的人!上次你们说,要将‘七君子’借去一观,事后会赠予我们几件法宝,原来是将剑偷偷调换了!你这卑鄙小人,快将裂霜还我!”

  洛笙笙凤目微挑,甚为得意:“这剑虽是上官京弘所铸,但上面又没刻你的名字,自然到了谁的手里,就是谁的了!岂有归还一说?”

  薛戎知道,洛笙笙有一专长,凡是他见过的法宝,都能仿制出赝品,而且足够以假乱真。既然洛笙笙将葬剑阁的七把宝剑都借走过,那他绝不仅仅只调换了裂霜剑。

  最大的可能,便是洛笙笙将“七君子”各伪造了一把,而后将赝品还给葬剑阁,自己留下了真品。而上官流云眼力不够,又不将阁中事务放在心上,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但没有发觉,还兀自拿着七把假剑耀武扬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宝瑞阁作为借剑的谢礼,送给上官流云的法宝,多半也是假的。

  果然,在洛笙笙之后,又有六名溯月教教徒走出,与上官流云身边手持宝剑的近卫打斗起来。

  他们两两对阵,从外观看去,手中的利刃几乎分毫不差,可拼杀一阵后,葬剑阁那方的剑就像纸糊的一般,三两下就折了。

  上官流云此刻才明白真相,心中痛悔难当,可为时已晚。他不敌洛笙笙,晃了个假招后,仓皇逃到太衡子身边:“长老救我!”

  太衡子正自身难保,又突然冒出个碍事的人,他干脆提起上官流云的衣领,拽到了面前,让他替自己挡下了斜刺而来的龙蜒,自己则向后一跳,退出了演武场。

  他总算是脱了身,可上官流云却被一剑穿胸。后者缓缓低下头,诧异地望着没入身体的剑尖,似是不明白太衡子为何会出卖他。下一刻,他就睁着眼睛咽了气。

  太衡子抱着负伤的手臂,喝道:“徒儿,我们走!”

  许赫良赶紧奔来,与他汇合到一处,师徒二人逃遁而去。

  乾明宗与葬剑阁的首领,一人逃走,另一人被杀,剩下的人不过是些散兵游勇,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很快败退。

  料理完这些正道修士,黄大刀将染血的九环刀架在肩头,道:“柳教主,既然我的忙已经帮完了,也该把东西给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隽真微微一笑:“自是不会忘。”

  他命洛笙笙从“七君子”中挑出三把,递给黄大刀。

  黄大刀一一验过真伪后,吩咐手下的人收好剑,又说:“好,柳教主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不过,我黄某人还有一件事未了结。”

  他眼珠一转,死死盯住了半跪在一旁的薛戎,五指收紧,将刀柄握得咯咯作响。

  见状,柳隽真上前一步,阻止道:“黄掌门,还请住手。”

  黄大刀大声嚷道:“我可从没答应过,要留下薛戎的性命!”

  “既是这样……”柳隽真思忖片刻,“作为交换,就请黄掌门将此剑也收下,如何?”

  他唤来洛笙笙,从剩下的四把宝剑中,又取出一把通体幽蓝的剑,朝着黄大刀隔空一抛。

  黄大刀接住剑,面露满意之色:“这云极剑,可是‘七君子’中仅次于裂霜的神剑!薛戎,你这条狗命,能换一把云极剑,也算是值钱了,哈哈哈!”

  送走悍刀门一行,柳隽真折回原处,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薛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戎目眦欲裂,咬牙望着眼前的人,口中涓涓淌出鲜血。

  他记起了,昨天夜里他被蒙住双眼,在不明身份之人身下受辱时,那人曾说过,是黄启将他服下归阴丹的事透露给自己的。

  而溯月教之中,与黄大刀有来往的,除却柳隽真,还有何人?

  想来,这场局应当早就设下了。大概在得知薛戎出现在隐川剑客的寿宴上后,柳隽真便放出流言,称溯月教的圣物被薛戎所夺,而后暗中与黄启联手,完成了这个一石三鸟的计谋。

  事成之后,柳隽真既除去了对自己有异心的黑白无常,又大伤了一直与溯月教敌对的两个教派的元气,还得到了“七君子”中的三把宝剑。

  从此,他统御溯月教,再无掣肘。

  柳隽真蹲下身,注视着薛戎的双眼,用指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血迹,温声道:“师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沐微究竟在哪里了。”

  薛戎张了张口,还未发出声音,便闻到那股名为春水愁的异香,从柳隽真身上飘散而出。

  他的力气瞬时被抽空,脑袋一歪,枕在了对方肩上,就此陷入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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