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_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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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段渊喘着粗气,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捂额:“头疼,乖点。”陆斯扬马上不东扭西扭了,一动不动地让他靠着,段渊吊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松泛了几分。

  陆斯扬一向嘴尖牙利的口中难得蹦出点商量的语气:“咳,你能不能……”

  没等他说完,段渊突然又难受地低唤了一声,喘得也有些粗、重,陆斯扬的手就马上又不由自主地轻轻拍抚他的背帮他顺气,只想让对方舒服。

  他没发觉,自己只要再稍稍侧头,便能吻上对方挺直的鼻梁,陆斯扬这会儿只顾着忿忿不平咬牙:“那群老家伙怎么敢这样灌你!?”

  段渊心中一软,如沙雪呈几何级塌陷,陆斯扬典型地吃软不吃硬,他又趁机往前半步。

  两人的身体堪堪贴、紧,周围的空气徒然升温,头顶玄黄灯光幽明暧昧,段渊呼出的热气一股股打在陆斯扬的唇边、颈窝和耳尖。

  声音更嘶哑半分:“羊羊,他们都让我喝。”

  陆斯扬心下一窒。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底忽然酸得要命,神差鬼使地就将几根的手指插、进段渊浓密漆黑的短发里,轻轻揉着他的头皮,只求能让他舒服一分。

  段渊平时从来不再他面前说累,永远一副从容淡定的世家公子矜贵模样,一点疲色都不曾被人窥见过。

  陆斯扬一心疼,原本冷硬的语气也变得温软:“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爱谁谁,咱们回家休息。”

  “一个两个闲命长的,下次我保管让他们喝得有去无回。”

  段渊窝在他削瘦的肩上,眼睫半垂,陆斯扬居然还会这样哄人?

  新奇。

  隐没处,他嘴角不可抑制地一弯,又自胸腔深处闷闷连着咳嗽几声,顺带着放在陆斯扬细腰上的手都拽紧了几分,透过一层薄薄的衬衫贴紧了他腰上的软、肉。

  陆斯扬竟乖顺得一点儿都不挣扎,段渊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压低沙哑着的声音:“再靠一会儿。”顿了几秒,又问:“可以吗?”

  这话说的好像是真的跟陆斯扬商量似的。

  陆斯扬没回答,为了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一些,陆斯扬只好挺了挺、腰,谁让他比人家矮了半个个头。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互依偎着,颈脖相交,呼吸交缠,谁也舍不得先撂开手。

  陆斯扬心里又甜又酸,要不是段渊醉了,他什么时候才有这种运气,这种神仙机会,撞上一次捉紧一次,用掉一次就少一次。

  过了好久,谁也没有动,陆斯扬怕段渊站着睡着了,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呼问:“段渊,你睡着了吗?”

  对方没作答,陆斯扬便大着胆子伸手碰了碰男人的眉尾。段渊两道墨眉眉形很好,英气俊朗,又有男人味。

  过了好一会儿,段渊伸手截住他乱动的那根手指,反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没有。”鼻腔里逸出来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响,像陈旧的提琴被谁无意间拨了弦,音尾低沉磁性,莫名带着一股性感撩人的意味。

  陆斯扬不争气地,酥了半边耳朵。

  他定了定神,“哦”了一声,另一只手犹犹豫豫地……覆在了对方的手背上,现在段渊脑子不清醒,他明天不会记得自己现在占了他便宜。

  他轻声问:“你是不是找人教训了段奇?”

  段渊立马反手一握,将他伸过来的另一只手也收入掌心,不厌其烦地揉捏,好像这个下意识又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的动作能舒缓他的头疼。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陆斯扬会可怜可怜他,会格外乖顺,格外心软,格外……诱人。

  “嗯。”

  陆斯扬任由他一根一根玩、弄自己的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动脑袋,两人的侧脸不经意又贴在一起:“因为那天的事?”

  “不是,是我想教训他,”段渊闷声一笑,胸腔发颤,“早就想了,羊羊成天打人惹事,我就不能过过瘾?”

  那怎么一样?

  陆斯扬皱起眉反驳:“我打人,你不会骂我,但你伤人,老宅那边会找你麻烦。”

  老管家是跟在段老爷子身边的老人了,既然是管家亲自把人送到医院去的,那说明肯定伤得不轻,事情也绝非段渊口中“打打人”这么轻巧。

  “担心我?”段渊徐徐直起身,退开半分,刚好能看到他的眼睛,像是水洗过的星子,也像不可捉摸的月影,有时近,有时很远。

  陆斯扬手还放在人家掌心里,面上却板起来不说话,抿紧嘴唇,不打算蹦一个字的样子。

  段渊没在意,借着迷蒙的醉意伸手细细捻陆斯扬精致的下巴,像爱抚一件精致珍贵的玉器,低声幽幽问:“那羊羊现在还生气吗?”

  湿润微醺的酒意涌进陆斯扬的口鼻,透着一股名贵果酒的醇香,气息燥热,陆斯扬觉得自己也要醉了,呼吸放得很轻:“没有生气啊。”

  “没有?”段渊点点头,眼神不甚清明,从善如流,喃喃:“对,没有,只是不吃我夹的菜不喝我倒的茶而已。”

  陆斯扬:“……”这个人未免也太记仇了。

  他重复道:“我没有。”

  段渊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仗着这时候陆斯扬舍不得对他发狠,扳过他尖尖的下巴,语气强硬:“糊弄我?”

  陆斯扬蹙起往后仰,段渊力气很大,将他禁锢得不得动弹,陆斯扬挣扎不过,一不小心就跃进段渊那双幽黑深沉的眼睛里。

  像月光下的深海,沉默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深涌,深邃广阔。

  陆斯扬脸酸,别过眼,唇瓣眼角皆是水光,忽然问:“段渊,你什么时候结婚?”语调平直,听不出一丝波澜。

  不是赌气或找茬,更多了几分认真。

  段渊没放开陆斯扬,过了一会儿,响起的声音镇静倒喜怒难辨:“什么意思?”

  陆斯扬见他神色清明了些许,张了张嘴,趁其不备将手抽了出来,两人原本近在咫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本来缱绻温热的气息急转直下,消散殆尽。

  乖顺温软一点点从陆斯扬的眼角眉梢褪去,又只剩下精致熟悉的似笑非笑:“就问问,怎么?人人问得我问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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