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 22 章_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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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第 22 章

  在回老宅吃饭后的隔天晚上,乔眠收到了离婚协议书。

  起初拿着文件袋,她还以为是再平常不过的资料,不是她的就是何长洲的。她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拆。想着如果是何长洲的,自己就要给他送过去,这样去找他也就有了理由,一个很自然的理由。

  只是当她看到文件袋里的文件时,她想这个自然的理由,大概也用不到了。

  她平静地翻完协议的内容,待看到最后一页她就笑了。

  何长洲只是想离婚,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留给了她。她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他,盯着屏幕上“何长洲”这三个字却迟疑了很久。

  昨天回老宅吃饭的时候,是何长洲去学校接她的。

  两人一路无话,乔眠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静谧的氛围,奈何何长洲一字不接。乔眠本就不会营造氛围,一番徒然无果,她也不再为难自己,就安静地坐着。

  回到老宅,齐玥和何继群自然是开心,饭桌上,一派其乐融融。就连进门前不怎么同她说话的何长洲,在齐玥的鼓动下,接连给乔眠夹了好几筷子菜。笑着凑到她耳旁,说这菜多吃点。

  一旁的齐玥见到两人关系这么融洽,自然欢喜,又是招呼着多吃一点。

  乔眠只好僵硬地笑着,可口的饭菜此时竟有些难以下咽。一顿饭下来,她都怀疑脸颊是不是都快笑僵了。

  饭后,保姆收拾饭桌,何长洲随何继群去楼上书房谈话,而乔眠则被齐玥带到后院谈心。待回到房间睡觉时,时间已然接近十一点。

  乔眠换好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何长洲正好开门进来。见到拿着干毛巾擦头发的乔眠,他皱皱眉:“先吹头发。”

  乔眠不喜欢用吹风机吹头发,她一般任头发自然风干。现下时间已晚,何长洲看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那一头湿哒哒的头发。

  “吹风机在一楼。”乔眠坐到梳妆台前,不甚在意地说。

  何长洲想也没想,转身下楼,留下一句:“我下去拿。”

  乔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着。

  吹风机拿回来的时候,乔眠正在铺床。齐玥已经提前将床铺整理好,但是准备的棉被都偏厚,乔眠找出一套厚度适中的换上。

  何长洲将吹风机递给她:“给。”

  乔眠抖抖被子,铺好放在一旁,笑笑地看着何长洲,有些怀念地说:“你好久没给我吹过头发了。”

  经她这么一提,何长洲才意识到是很久了。

  老宅属于上世纪落成的房子,附近一带的建筑楼层都不高,又因为靠山临海,一到夜里,除了来自海边的风,还有来自背后大自然的声音。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静悄悄。

  也许是夜里的诱惑,待何长洲反应过来,他已经给吹风机插上电,嗡嗡的声音环绕在房间四周,他极其自然又熟练地给乔眠吹头发。

  乔眠的发质属于又黑又直,她不喜欢长发,所以留到肩胛骨的位置,隔一段时间就要到理发店修理一次。

  结婚的头两年,何长洲总在她梳洗完毕后,帮她吹头发。时过境迁,现在的心境大不相同。两人心里都有些感慨。

  乔眠微微转头,旋即被扳正,头顶传来何长洲没好气的声音:“别动。”

  于是乔眠乖乖坐好。既然不动那就说点什么。

  乔眠想了半天,两手紧张地抓着,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常些,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何长洲正细致又认真地帮她吹头发,加上吹风机工作的声音,他一时没听清乔眠说了什么。问了句:“什么?”

  乔眠重新复述刚才的问话,不过声音比之前大声也清晰些。

  这边何长洲总算听清楚了,他没回答。头发吹得差不多了,他将吹风机关掉,放到一旁的桌面,去浴室洗干净手,而后三两步走到床边将一床被子连着枕头抱起来。

  见他这番行为,乔眠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何长洲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说:“今晚我睡沙发。”

  乔眠不懂,问:“有必要这样吗,何长洲,你幼不幼稚。”

  何长洲讥讽:“乔眠,我幼稚?我们都要离婚了,睡在同一张床上很合适?”

  看来他铁定了心要离婚,乔眠深呼吸一口气,她问:“离婚,离婚。何长洲,你是非要离婚了对吗?”

  何长洲一刻也不犹豫,很有底气地回应:“是,这婚必须离。”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乔眠转身到不远处的沙发坐下,按着眉心,说:“你睡床,我睡沙发。”她看见他眼底的青黑,想必他这段时间也睡得不安稳。

  何长洲笑笑地看着她:“我让老婆睡沙发,我睡床铺,传出去别人怎么想我?”

  听到他这话,乔眠停住按着眉心的手,默默地看了何长洲几眼,而后别开眼,不咸不淡地说:“很快就不是了,你怕别人想什么。”

  何长洲气得两步走上前,将一床被子丢向床上,因为力气不稳,枕头滚到了地上,他也不管,径直走向乔眠的方向,很生气地说:“乔眠,我们婚还没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有没有搞错,乔眠抱着双臂看着他,有些好笑地说:“不是你先说的吗?既然你说了,我按你的意思来,不可以?”

  何长洲要被气疯了:“合着离婚你还挺高兴的。”他冷嘲热讽道。

  相对于他的气愤,乔眠倒是平静了许多:“是你先提的。”

  我提你就答应离?何长洲走来走去,气着说:“睡沙发做什么,都睡床去。”

  睡觉问题解决了,乔眠安下心来,后面也没再同他吵闹。何长洲还没洗漱,她先一步上床睡觉。

  何长洲这趟澡洗得有些久,乔眠等得昏昏欲睡,最后终于耐不住提前先睡。

  何长洲洗完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乔眠睡得很安分,一旁的被子还给他掀着。

  有种欢迎的意思。

  何长洲走过去帮她掖掖被角,盯着她看了许久。她睡觉的时候一向乖巧,人也柔和许多。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幽幽地想: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第二天清早,乔眠醒来的时候,被窝另一个位置已经凉意许许。她赶忙洗漱一番,换上衣服下楼,何继群和齐玥正好晨练回来,见到她笑着说:“阿眠,起这么早,时间还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

  说着又继续道:“你们俩都是这样,长洲也是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公司有事。差这么点时间吗,连吃早饭的时间也没有。”

  原来是去公司了,尽管早已猜到,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

  乔眠笑笑的:“妈,快过年了,事情是比较忙,回头我说说他。”

  齐玥见她这么说,点点头:“是该说说,这早饭不吃,长期以往,迟早会出问题的。”

  这段时间没有住在一起,乔眠还真不知道何长洲的早饭有没有按时吃。不过按照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她若是打电话过去问,估计呛得慌。

  想归想,老人家还是得安抚。

  “嗯,我以后多多敦促着他。”

  换完衣服回来的何继群说:“也不要忘了你自己,学校事情再忙,身体也要注意。”

  乔眠连连点头应下:“是,爸。”

  只是这还一天还没过完,到了晚上,乔眠就收到了来自何长洲的离婚协议书。

  乔眠心不在焉地给自己倒腾了一顿晚餐,说是晚餐,但看着眼前不成摸样的饭菜,说是黑暗料理都不为过。她吃没两口,便迅速地朝垃圾桶跑去,一边吐一边倒。

  漱完口,乔眠到楼上书房办公,好不容易手头的事情做完,肚子饥饿阵阵,松松筋骨,勉强撑起精神,再次回到厨房。

  这次她打开壁橱,拿出一包泡面。

  十分钟后,一碗味道以及卖相还算尚可的泡面摆在眼前。乔眠一边吃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屏幕。吃没几口,她又到客厅拿起刚才随便放置的离婚协议书。

  不同于自己,何长洲的字较遒劲有力,字迹穿透纸张,如他的人一样。乔眠倾身拿过一只笔,笔帽才刚打开,旋即又被扣上。

  她决定给何长洲打个电话。

  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此时终于下定决心,她松了一口气。

  电话打了六遍才打通。

  换成以往,只要何长洲那头没人接,乔眠便不会打第二个。因为何长洲总会第一时间接她电话,如果碰到开会时间,他也会第一时间说明。这是第一次她打了许多遍电话,那头还是无人接应。

  乔眠难得烦躁。

  于是她走到阳台吹风。

  今晚风有点大,来自另一个山头的海风,以及山风,吹得脸颊有些难受。好在这点难受尚且是能够接受的。

  何长洲终于接电话了。

  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谁也不想来打破这份沉寂。好像只要没人开口,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就可以避免。

  然而天黑之后,便是天亮,没人能够逃避。

  乔眠先开口,“文件我收到了。”因为吹了风,又因心里难受,外力与内力的作用下,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含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何长洲应了一句,然后静默良久才说:“你签完字后给我打电话,我们约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

  乔眠还是觉得他们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她现在就站在悬崖的边沿。她不想一脚踏进万丈深渊,她想往回走,而何长洲是将她往回拉扯的力量,她揉揉眉心,压低声音问:“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现在问太迟了,何长洲看着夜光下昏暗的海面,海水漫过他的脚踝,乘着海风,他低低地“嗯”了声。

  饶是这样的回复,乔眠仍是不死心,她觉得她还有收脚的机会,她思考许久:“何长洲,当初跟你结婚,我确实不够你直接,像你说的那样,我在一个父母觉得到了年纪就该结婚的情况下,我跟你结婚了。一个来自长辈的压力,一个躲避我的母亲。我知道我结婚后,放在工作上的注意力远大于家里。当然我也说了,我会改。但这需要时间。最后,”乔眠抹去面颊的泪水,她说得极其缓慢,却又十分真诚:“打结婚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离婚的事。”

  何长洲听她说完,他能感受到话筒那头略显哭泣的声音。海风时而急烈时而缓慢,他觉得此时他的头脑很清醒。

  他说:“乔眠,你说话向来这么直接,从来都是这般伤人。”

  乔眠捂嘴。

  只听那头的何长洲继续道:“乔眠,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他害怕将它付之于口,从来都只是想想。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念头日益强烈。而如今问与不问,好像差别都不大。

  他停顿许久,而后问:“乔眠,你爱我吗?”

  如料想中的那般,他并没有得到一个回答,肯定也罢,否定也好。他都没有收到,回应他的是乔眠的哭声。

  何长洲苦笑:“你别哭了,我知道,这个问题很为难。”他踢着海水,水花在低空抛出一条条水线,而后又归于大海,他说:“签好字,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说完这些,他就要将电话挂断。乔眠心急地唤住他:“何长洲,等等。”

  不同于之前的急躁,何长洲倒是笑着回应了句:“好。”

  就是这声“好”,让乔眠更加悲伤。她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和何长洲的关系,两人觉得彼此合适,而后踏入婚姻的殿堂。婚后生活,乔眠一如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而何长洲,倒是做到了丈夫一责,处处为她妥协着想。

  泪水模糊双眼,她极其忽略何长洲是有点喜欢她的事实。结婚三年,两人共同生活了三年,与他生活,她自然是欢喜的。她想,每个结婚人后的生活,应该都有这种想法。

  而她现在面临离婚危机,何长洲又紧跟着抛出一个问题。

  她只是想跟他生活,牵涉到爱情方面,她却不知如何回答。她过往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赵荔对她管得严厉,自中学时起,五令三申不许早恋,不可与男性同学过密接触。

  长这么大,她从没接触过爱情,不知它的个中滋味。而现在何长洲问她,她爱他吗?她脑子乱得很,根本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一想到要与他离婚,她就觉得无比难过。

  她想,是习惯吧。

  这个念头一出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最后她回答道:“何长洲,我不知道。”

  那头没再任何留恋,干脆利落地电话断了。

  吹着寒冷的风,乔眠想,她的婚姻终归是走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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