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惯偷米高见 2_政法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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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惯偷米高见 2

  朱宝宝又故作深沉地说:“去年,我在党校学习时就想写篇论文,题目叫‘论性开放与强奸犯罪的八大关系’。”

  我冷笑了一下说:“荒唐。荒唐透顶。”

  朱宝宝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教授也这么说我,还说我胡说八道。其实教授懂个屁,他们了解农民吗?他们熟悉基层吗?他们了解国外是怎样规范卖淫市场的吗?他们了解国外是怎样给男人解决性压抑的吗?”

  朱宝宝整整警帽,双说:“这篇论文我一定会写出来的。”

  吕青旦笑着说:“如果论文发在大杂志上,你真的可以当教授了。”

  朱宝宝冷笑了一下说:“当个穷教授有个屁用,当个县长差不多。”

  我亮出牌底说:“你少放点狗屁吧,这次行动钟书记都同意了,你敢对着干吗?”

  有人告诉我,朱宝宝怕官尤其是怕比他大的官。

  朱宝宝的口气立即软下来:“钟书记的话比我的枪还厉害,我敢不听吗?”

  朱宝宝站起来爽快地说:“书记,这事还用你亲自出马吗,把任务交给我吧,抓几个卖淫的女孩子小菜一碟。”

  出门口时,朱宝宝又嬉皮笑脸地说:“抓到人你送两条烟给我啊。”

  待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后,吕青旦就指指门口说:“这人说话很刁,要不是他那张臭嘴早提副县长了。”

  吕青旦又说:“你知道吧,他当警察前是专门在市场大门口卖米粉的,后来认识了当时的县委组织部李思娘部长才调入公安局的。”

  吕青旦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那时候县委的领导真黑呢,只要有钱送,杀猪的屠夫明天就可以进入税务局;只要舍得送钱,踩三轮车的老头明天就可以进法院当审判官。”

  吕青旦见我不搭话,又主动地把话题说到打黄上来。

  突击搜查的第一个目标是“桃花源”宾馆。

  “桃花源”宾馆坐落在城东头,依山傍水,红墙绿瓦,绿树成荫,两只石头狮子坐在大门的两侧,怒目圆睁地望着面前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和假山假水发呆。由于环境好人气旺,来县里投资开发的老板大都住在这个宾馆里。因此,桃花源宾馆也是县里人人皆知的好地方。

  一个星期六的傍晚,天下起毛毛细雨来,我和朱宝宝以及两个干警没有直接进入宾馆,而是将小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场上。这样的好处是:坐在小车里观察进出宾馆的人员。

  我坐在车上不知所措,因为我的副手吕青旦不在,他中午就上市里参加普法教育学习班去了。

  朱宝宝扭过头说:“我的经验比你多,你听我指挥,现在去歌舞厅看看,见到可疑的女孩子用手机向我报告。”

  我说:“为什么去歌舞厅?”

  “他妈的,老板嫖娼三部曲我早就知道了,先是喝酒吃饭,再去唱歌跳舞,12点后一起睡觉。”朱宝宝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说:“怎样识别女中学生和专门陪舞的小姐?”

  朱宝宝很内行地说:“女中学生年轻个子小一些,因为没钱衣着朴素,脸上一般不化妆。头发扎成马尾巴,舞步也生硬一些,明显的特点是跳舞时不敢大胆看人,老是低头看自己的脚步。专门陪舞的小姐则不同,她们衣着时尚艳丽,目光和语言具有吓死人的挑逗性,舞步娴熟,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紧盯着客人。”

  我无话可说,并不知不觉成了被领导者。

  歌舞厅很大,刚装修过,座无虚席。舞池里人群涌动,旋转的灯光把人染成怪模怪样的,好像电影里的变形金刚;时而温柔时而强劲的乐曲,让一对对舞者乐不可支,影子般的肢体忘情地上下飘忽,仿佛电视里的某些恐怖镜头。可能是酒精的原因,歌者大都歇斯底里地喊叫,好像受苦受难刚获得解放似的。而女歌者斯文柔弱,如诉如泣,仿佛被人捉弄后遭到抛弃似的。偶然也有很像美声的唱法,略带苍凉和沙哑,引起一阵阵尖锐的掌声,使得我原本就不大好的心脏怦怦跳。空气中弥漫着酒和烟草的混合味儿,好像放了一颗催泪弹,弄得眼睛像进了辣椒水似的,不停地眼泪。我强忍着不敢离开一步,因为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夜里1点多钟,客人都走光了,我还是没有见到女学生进入歌舞厅。朱宝宝轻手轻脚走进来问:“发现目标没有?”我反问道:“为什么没有发现她们呢?”

  朱宝宝说:“是啊,我也感到奇怪。我在楼梯下也没看到女中学生进来呀。”

  我说:“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说:“奇怪啊,肯定有人走漏了消息,他妈的,要不然为什么连中学生年龄大的女孩也没见到啊?”

  我认真地说:“是我不会识别吧?或是真的没有中学生进来?”

  他武断地说:“不,我怀疑参加行动的干警里有‘内奸’,他妈的,查出来我一定重重处理他。”

  我摆摆手说:“不能这样说,这样说不利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他胸有成竹地说:“他妈的,我肯定会查出‘内奸’来的,你等着瞧吧。”

  实际上,到整个行动结束,朱宝宝也没有查出所谓的“内奸”来。至于为什么当天晚上没有女中学生进宾馆那就搞不清了。

  第二次行动时,时间又是选在休息日,但在我们行动前就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把整个行动计划都打乱了。

  晚上9时,我们埋伏在宾馆对面的楼上,约9点钟左右发现了几个好像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进入宾馆后就没有出来。12点钟,我和朱宝宝各带一组人马迅速冲入宾馆分头逐一房间搜查。当我们以搜捕杀人犯为借口敲开房门时,发现城关派出所的几个干警也在走廊的尽头慢吞吞地搜查房间。朱宝宝见到他们很生气:“你们行动为什么不报告公安局?”

  派出所长慌忙说:“我们也不知道局里今晚有行动啊。”

  朱宝宝更恼火大声训斥道:“他妈的,你们打草惊蛇,坏了我们的好事。”

  所长委屈地说:“我们白天就埋伏在宾馆里了,的确不知道局里有行动啊。”

  朱宝宝歪戴着警帽又骂道:“你们搜个屁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长站着不动也不吭声,直到朱宝宝骂完才对我说:“书记,我们也是没办法呀,每个月不抓几个嫌疑犯,我们完不成指标啊!”

  “抓人还定有指标?”

  “对啊,完不成任务要扣工资的,是局里订的制度。”所长压低声音说。

  “没办法,我们也总想破个案子好交差。”一个胖乎乎的干警插话说。

  我问朱政委:“真有这样的制度吗!”

  朱宝宝双手叉着腰答道:“有啊。当初订这个规定时我就不同意,但毛几锤为了出政绩硬要这样做,我也没办法。”

  所长又说道:“公安局的规定把我们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办才好。”

  所长不但不检讨自己的行为,还把责任都推给了公安局,朱宝宝气得不停地挥手:“你们滚,快滚!”

  他们离开后,我们才把宾馆的所有房间都搜查了一遍,但没发现任何卖淫行为,更没有抓到女学生。

  在楼下停车场,保安主动向我们报告说:“干警吵闹时,有几个女孩子从通往副楼的后门溜走了。”

  朱宝宝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拦住她们?”

  保安说:“我追出去拦住她们了。我认识她们,是经常来舞厅陪舞的小姐,她们怕被公安抓走,听到你们吵就偷偷从舞厅溜出来了。”

  朱宝宝又很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不把她们抓起”

  保安一脸无所谓地说:“我们无权抓人啊。”

  朱宝宝缓了一下口气说:“抓到人有奖,以后你们要配合我们行动哇。”

  保安听说有奖,咧开嘴连连点头答应。

  就这样,没任何收获行动就提前结束了。

  最后一次行动,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们虽然没有抓到卖淫的中学生,却抓到了朱宝宝的死对头,并给钟书记和冯县长出了个大难题。

  那天夜里两点钟,我刚敲开301房的门房,朱宝宝就从八楼打来电话说:“我们抓到一个局长,你快上来吧。”

  我快步往八楼走去,进808房一看,那情景好像电视里某些典型场面似的:男的穿裤头,光着上身,抱头蹲在地上,脸朝墙壁,嘴里不停地咳嗽;女的身子蜷缩在床头被子下只露出半红半黑的头发和丰腴白皙的双腿,身子不停地抖动;两个人的衣服裤子都胡乱地扔在地上,好像被人洗劫过似的。

  拉起男的仔细一看,原来是农业局的林副局长。林副局长慢慢昂起头来,见到是我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按着地不停地叩头哀求:“书记,救救我啊,你一定要救我啊,我错了,我不该和情人睡觉啊。”我把衣服递过去,同时用眼光暗示朱宝宝和其他干警退出去。

  干警一走,林副局长立即小声道:“书记,你一定要救我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副局长边说边往我裤兜里塞东西。我赶紧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本崭新的红色存折。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事想私下摆平已经不可能了。可我一时又想不出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只好把存折还给他说:“老林,不要想那么多,要相信组织。”话没说完,林副局长就大声地哭起来。

  林副局长名叫林山枝,今年五十八岁,人高背驼,满脸络腮胡子,二胡拉得相当好,当副局已经十六年了,上个月初还带我下乡看他的槟榔园,中午在乡里吃饭时还敬了我几杯酒。在我眼里,他是个沉默寡言勤奋老实的人。快要退休了,为什么还做出这样的事来呢,真是意想不到啊。

  我也想保他,但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几个干警都是见证人,况且朱宝宝也不会放过他几年前为争宅基地他与朱宝宝打过架。听说从此以后,朱宝宝就想方设法报复他。

  我板着脸安慰道:“你要老老实实向县委写检讨,争取宽大处理。”

  林副局长哭丧着脸说:“一定老实,一定老实。”

  林副局长和情人穿上衣服后悄悄地下了楼,然后很快就消失在灯光稀疏的街道尽头。

  这时,我才想起忘记看清楚那女的是个啥样子。

  干警接着搜查了所有的房间,还是没有抓到卖淫的女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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