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最好死在外面_万人迷师尊拒绝修罗场by一念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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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最好死在外面

  第七十六章最好死在外面

  金屋之内,光线暗沉,厚重的床幔沉甸甸地坠着,严密地合拢,叫人无法窥见其中半分旖旎景色。

  空气在黯淡的光线里近似粘稠,带着若有似无的麝香,一阵细微的,清脆的,仿佛是金石相击的声音响起,而后,床幔被掀开挂起。

  沈玉奚醒来时,心中还萦绕着挥散不去的愧疚。

  无回鬼城洗魂池旁,纵然不是有意,他还是亏欠了钟离渊,在钟离渊的真实面目暴露之前,他一直都这样认为的。

  ……亏欠?

  在那畜生眼里,他当时陷入两难所遭受的痛苦与挣扎大概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吧。

  如今回想起他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被连扒皮拆骨卖了个干净还对仇人心怀愧疚。

  真是……

  恶心透了。

  沈玉奚冷淡地抬眼,慢慢起身。

  穿着单薄的单衣,墨发披散着,沈玉奚赤足走下床榻。

  苍白的脚踝缠着镣铐,隐约可以看见一条墨色的锁链从镣铐开始,一直蜿蜒消失在床褥底下,方才的声音就是锁链与镣铐所发出的。

  随着沈玉奚的动作,缚在他脚踝的锁链发出连绵不断的轻灵脆响。

  听到这些声音,沈玉奚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地板是带着银色光点的玄晶玉,苍白的裸足踏在深色的地板,颜色的冲撞,显得沈玉奚的足愈发的白。

  仿佛由白玉雕成般的精致。

  他走到紧闭的窗前,将其打开。

  自从被重渊强行带回魔域起,沈玉奚就一直被困在那座由奇珍异宝组成的华美牢笼之中,不说踏出那房门半步,他甚至无法离开床榻超过百步。

  他就像是被强行折断羽翼关在金笼里的鸟雀,失去自由,毫无尊严,供人赏玩。

  沈玉奚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其实同那笼中鸟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关住他的牢笼更大些,更华丽一些。

  他甚至还不如那笼中鸟,笼中鸟不需要被那样的折辱。

  有时候,沈玉奚会有一种错觉,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深宫里的妃嫔,每日最大的事情便是等待‘君王’的宠幸。

  说不定,重渊用他之前,才刚刚从某个温柔乡里出来。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玉奚的喉间抑制不住地升腾起一股呕意。

  脏透了……

  无论是重渊,还是……他。

  都脏透了。

  他伏在窗沿上,瘦削的肩背佝偻着,颤动着,沈玉奚还未进食,呕了许久也只呕出一滩酸涩的苦水。

  喉咙火辣辣地疼,生理本能的泪水从眼角跑出,打湿了眼睫。

  沈玉奚眉心紧蹙着,虚弱地几乎无法站稳。

  他无声地,急促地喘息着。

  像是一尊随时都可能崩溃破碎的玉石雕像。

  他的唇色原本是没有血色的白,如今染了一点病态的红,沾着水色,反而艳丽到叫人挪不开视线。

  落难的仙人,除了惹人怜惜,还会诱发所有人心底藏在最深处的欲望。

  趁着仙人落难,玷污他,弄脏他,独占他……

  沈玉奚撑着窗沿,费力地站稳了身子。

  他被困在这座牢笼里,唯一能够看到外界的途径就是这一扇并未上锁的窗户。

  或许,他还要感谢一番狱主的仁慈?

  叫他能够有机会看一看窗外的景色,不至于在日复一日的……里被彻底逼疯?

  沈玉奚想到这里,眼中掠过一抹讥讽。

  魔界的天空总是带着不祥的血色,他起初并不能很好的分辨魔界的清晨与黄昏,但随着日子一日日地过去,现在沈玉奚已经能够熟练地从这些天光里分辨出真正的时辰。

  例如现在,就是魔界的清晨,卯时刚过。

  院子里栽种的也都是一些魔植,传闻里魔界的魔植大多造型千奇百怪,色泽阴森可怖,这些魔植看起来却同沈玉奚原本院子里栽的那些仙植十分相像。

  沈玉奚有时便会盯着这些魔植聊有胜无地打发时间。

  自上一次的不欢而散,重渊又是接连数日不曾来找他。

  不来找他才是好。

  最好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他的眼前。

  沈玉奚恶毒地想。

  昨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些恶心的事情,叫他原本因为重渊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而稍微变好一些的心情重新跌至低谷。

  因为这一个梦,沈玉奚被迫回忆起当初自己知晓了钟离渊的生辰后,不顾自己灵力不济,硬生生忍着灵力损毁过度的痛苦,带着钟离渊去临城……

  当时有多真情实意地关心怜惜这个弟子,而今回想起,心里便有多恶心。

  那一日,他在客栈等了许久,等到天色稠深如墨,等到那碗长生面变成一碗又坨又冷的面疙瘩,也没等到钟离渊。

  当时的他只是担心钟离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遗憾钟离渊没能在他生辰的最后一刻前吃到那碗长生面。

  如今想到这件事,沈玉奚却觉得,钟离渊不知晓那碗面的存在,才是最好的。

  这种冷血阴险的魔头,不配被他真心相待。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魔头对他如此痛恨,也不知为何那魔头会误解他从未有过真心,但对于沈玉奚而言,重渊误解他,憎恨他,认为他自始至终对‘钟离渊’对收下的弟子只有利用,好过知晓其实他对……

  只一想到是当初是自己亲手将这魔头带进宗门,也是自己亲自将这恶鬼带入清静峰,他的心中就会升起一股极致的恨意。

  恨不得,把当时的自己用剑捅一个对穿。

  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那个有眼无珠,主动引狼入室的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

  沈玉奚恨极了自己没能早点发现钟离渊的真面目,也恨极了处心积虑接近他,欺骗他的钟离渊……

  不对。

  是重渊,魔尊重渊。

  沈玉奚心中恨极。

  这小畜生怎么能做到那么无耻?

  在夜里对他百般折辱,白日里居然可以毫无破绽地装成乖巧贴心的好徒弟,仗着这重身份痴缠他,同他撒娇卖乖。

  而那个时候的他却被这小畜生的伪装所蒙蔽,不但从未怀疑过他,还对他一退再退,真心实意地将他视为弟子爱护。

  弟子?

  沈玉奚禁不住愤恨地冷笑了起来。

  不过是一头心怀叵测的恶狼。

  如今再回忆起那小畜生的嘴脸,沈玉奚只觉得恶心,恨不得当时的自己能够把装出一副温良无害的钟离渊来个一剑穿心。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他怎么就没能发现这小畜生的真实面目呢?

  沈玉奚胸膛急促起伏,手指攥在窗沿上,绷出了青筋。

  若他早一点发现这小畜生的真面目……

  若他……

  过往的,已经变作过往。

  再如何懊悔痛恨也无济于事。

  他所能把握的,就是现在。

  沈玉奚惨淡地笑了一下。

  现在?

  现在……

  如今他修为被封,人又被困在这方寸之地,重渊甚至还缴走了他的灵剑与储物纳戒。

  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可若是叫他就这样认命,不再做任何的抵抗。

  他就像是被拔去爪牙的妖兽,而重渊就是妄图驯服他的那个家伙。

  沈玉奚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对重渊低一次头,更别提叫重渊将他驯服。

  那就鱼死网破吧。

  只要能够伤到重渊,就算是死,也不会叫他有所畏惧。

  若是有机会杀死重渊,沈玉奚想,他就是死了,也是死而瞑目。

  可,怎么才能伤到重渊?

  沈玉奚本是剑修,最擅长的也是使剑,但他的灵剑早在仙盟的时候就被这小畜生借口收走了,他的储物纳戒里倒是还有不少兵器,但他的储物纳戒如今也在重渊的手上。

  自己的武器都被收缴得干干净净,而作为困住他的牢笼,这座金屋里也只有一些华而不实的装饰品。

  沈玉奚沉思着,仔细思索什么东西可以被他充当武器,去刺杀重渊的武器……

  他的身体本就受过重创,虚弱不堪,全靠着灵力维持往日的行动自如。

  如今沈玉奚体内的灵力被封得干干净净,他便又变回那个纸糊一样的灯笼美人。

  才站了不过短短一会的功夫,沈玉奚就感觉自己的腿开始打颤,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沈玉奚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他也不勉强,折身回到床榻上坐着歇息。

  如果有的选,沈玉奚并不愿意去坐那张承载了他最多不堪的床榻,然而这座金屋并没有椅子,一张也没有。

  沈玉奚不愿意坐在地上,地上也是脏的。

  其实最脏的是他自己。

  又哪有脸面嫌弃这些。

  思及此,沈玉奚的心中对重渊的恨意更深了。

  重渊到的时候,沈玉奚正神思不属地倚着床,发着呆,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床柱的花纹。

  有几分乖巧的可爱。

  “师尊,”自一进入房门,重渊的眼睛便一直紧紧盯着沈玉奚,贪婪的,掠夺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投向沈玉奚:“师尊这是在想什么?这般的出神?”

  沈玉奚被重渊的声音从沉浸的思绪里惊醒,身子本能地颤了一颤,神色竟流露出一丝慌乱。

  重渊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突然开口。

  “莫非,师尊是在背着弟子打什么坏主意?”

  沈玉奚心头狂跳,一瞬间以为重渊已经将他的心思看透了。

  他就是在打着坏主意。

  计划着如何叫重渊流血受伤,最好伤势过重,死……

  沈玉奚心虚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他又何必心虚。

  以他同重渊这样恶劣的关系,他想要重渊去死,难道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若有人说重渊会不知道沈玉奚对其有多么的憎恨与仇视,沈玉奚是第一个不信的。

  重渊目光紧盯着沈玉奚追问:“师尊为何不回答?莫不是……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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