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神京，上书房。
“陛下，此乃十三衙门的密报。”忠顺王递上一份书信。
皇帝翻看了一番，随即沉默了许久。忠顺王也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他原意本不想将此事上禀，但是十三衙门有例，所有书信必须交与圣裁。见皇帝许久没有出声，忠顺王不由得暗骂棠棣，没事写这些个烦心的东西上来做什么？
“v翔，”终于皇帝发话了，“如果此事了解，朕应该给林如海什么赏赐才对？”
“按照惯例，应分得犯官抄没家产的一成，以100万两纹银为上限。另应该晋封爵位才对。”忠顺王恭敬地答道，看样子皇帝是个念旧情的人，此事皇帝应该会插手了。
“就照旧例吧，不必有什么上限了。”皇帝搁下了信件，“此次林卿家还有没有命回来都不晓得了，好歹给些抚恤银子吧。文正伯老侯爷，朕对不住你了，怕是连你最后一点骨血也保不住了。”
见皇帝说得悲摧，忠顺王连忙跪下磕头道：“陛下不必自责，想那文正伯本是爱国忠君之臣，林如海此次虽深陷九死之境，但托陛下洪福必能逢凶化吉。”
“你也不必安慰朕了。”皇帝摆摆手，“你回信与那棠棣，就说一句话‘朕绝不会让忠臣受委屈’，去吧。”
“臣遵旨。”忠顺王跪安后便直接去了十三衙门回信给棠棣。
这书信一来一往之间，这林夫人的病却是一日比一日病重。这林黛玉心中极是悲苦，想自己在这里多受贾敏疼爱，心里早已没了什么隔阂，终日里侍汤奉药，伴在左右。
“玉儿，娘怕是好不了了。”贾敏叹道，她自知自己来日无多，有些事要嘱咐了。
“母亲切勿想多了，”听到贾敏如此说，黛玉悲从中来，但是又不愿母亲见了自己的眼泪而难过，方忍住笑道，“这个方子是极好的，听说开方的熊大夫曾是御医，母亲吃了几剂之后，玉儿觉得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了。”
“傻孩子，就不要安慰娘了。娘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贾敏伸出手，摸了摸黛玉的脸。虽然她与林如海早就知道了一切，但是这几年相处下来，这黛玉对自己的好她也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中。她早已将这个黛玉认作是自己的黛玉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姑娘有些话要说。”
见丫鬟婆子都离开之后，贾敏道：“玉儿，这些话如果再不说的话，娘就怕没什么机会了。”
林黛玉含泪点点头，“母亲但吩咐无妨。”
“娘怕是好不起来了，以后玉儿要好好照顾自己。”说道这，贾敏的泪水早已滚了下来，“你父亲是个好人，虽然我知道你看不惯那些个姨娘侍妾，但是这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不纳妾的呢？玉儿以后万不可因此与你的夫生分了，那些个侍妾放在内院里起不了什么风波，放在外面才是让人担心。所以玉儿以后大可大方点，让那些侍妾进门。一旦进门，你要如何摆布都好。”
“难道这世上没有只疼爱玉儿一个男人么？”林黛玉有些不服气。
“玉儿究竟是太小了，”贾敏笑着摇头道，“这男人么，也许这一时爱的只有你，但是这心里却早已不晓得有多少人了。女儿家只能爱一个男人，但是男人家可不会只爱你一个。所以玉儿早早放下这个执念，就算是贩夫走卒手上有了几两银钱想的第一件事怕也是纳妾。”
“玉儿明白了。”林黛玉点头道。其实就算是现代社会规定了一夫一妻又如何？那红灯区的按摩女召唤的是谁？那些在酒店大堂应召的公关小姐又是等候谁？更别提那些二奶、三奶……金丝雀了。虽然现代法律规定了男人只能有名义上的一个妻子，但是那些男人背后的女人有多少却不是妻子们能管得了了。
“娘去了之后，你父亲会送你去贾家，你的外祖母会好好地照顾你。”贾敏说道。
“女儿不走，女儿要伴在父亲身边。”林黛玉落泪道，“离了林府，玉儿又算什么呢？”
“不是娘不愿啊，”贾敏哽咽道，“这外面的事情怕是多少会牵扯到咱内院里来，没了娘亲，那些坏人就了什么顾忌。唯一能让你父亲分心的只有你，如若那些坏人起了什么歹心，你让娘如何是好？”
林黛玉无言，前世看《红楼梦》的时候她便觉得林如海之死不单纯，林如海从前文描述来看并非一个多病之人，四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忽然死在任上？如果林如海在苦寒之地任职便也罢了，江南一个富庶繁华之地且林家家资不少，如何会急冲冲地去了？从兰台寺大夫调任巡盐御史怕是皇帝为了干涉江南事务而做的安排吧？
何谓兰台寺大夫？林黛玉自然知道，这兰台寺不过是御史台的雅称罢了，林如海干的就是现代检察机关的工作，而且应该是反贪局之类。林如海既然要来江南，要对付的自然是甄家，甄家最后被抄家多少应该是林如海所调查的事发了，皇帝借着这个由头将甄家彻底挖掉。想来这甄家也是做了不少手脚，林黛玉想来林如海的工作应该是很累，应该会有过劳死的可能性。但是从得病到去世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是当场过世，或许林黛玉就会认为这真的是过劳死，因为过劳死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猝死。但是林如海并非暴毙，而是慢慢死去。既然林如海在治疗中，凭借中医的调理，就算林如海不能康复也绝不会两个月不到就故去了。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药剂中做了手脚，让林如海慢性中毒。
一想到这，林黛玉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那父亲如何是好？”
“你父亲既然是食君之禄，自然只能忠君之事。”贾敏叹息道，“只能希望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
虽然有熊大夫的精心治疗，也有林黛玉的小心伺候，但终归人是“生死有命”。在林黛玉十岁那年的冬天，贾敏没有熬过去，就此撒手人寰。在贾敏咽气的那瞬，林黛玉直接哭晕了过去。虽然这个贾敏并非自己的生身母亲，但是这五年对她的照顾却是尽到了一个母亲的所有责任，这让林黛玉如何不难过。
“快将姑娘扶进去，让熊大夫好生瞧瞧。”林如海强忍着心中悲痛嘱咐道。
这边方将林黛玉扶进内院，门房上便有传话，“甄士陬老爷求见。”
林如海心头一惊，低声对棠棣道：“怕是林府早就有人走了风声过去。”
“大人不必心惊，书房之处均是衙门里的人，甄士陬想接近也接近不了。”棠棣道。
林如海沉吟了一会，说：“请甄士陬大人去前厅一叙，我即刻便到。”
话说这甄士陬之所以前来倒并不是因为贾敏的过世，接连几日，林府的暗桩都回报道，说是林如海即将有大动作，甄士陬不放心，想前来探探口风。到了林府方知贾敏已经过世，这让甄士陬大为尴尬，怕是林如海此番必起疑心，那几个暗桩的性命是保不住了。
“甄大人。”林如海走了进来，拱手道，“拙荆刚刚过世，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林大人言重了，是在下深夜冒昧造访有些唐突。”甄士陬神色尴尬道。
“不知道甄大人是所谓何事？”林如海淡淡说道。
“最近藩台衙门来报，说是林大人要求核查账目。这地方事务似乎不是巡盐御史衙门的管辖范围吧？”甄士陬道。
“大人何出此言？天下哪件事不是圣上的事？”林如海正色道，“圣上嘱我稽查江南税务，自然是要核查扬州府藩台衙门的账目。”
“圣上可有旨意？”甄士陬冷冷地道。
“户部早已发文，何需圣旨？”
“户部公文也管不了地方事务，希望大人不要横加干涉江南地界上的事情。否则鄙人定要参大人一本。”
“那就请大人上本，户部没有其他公文之前，下官必将此事查到底。”
“那就走着瞧。”甄士陬一甩官袍便告辞了。
“如海兄可是唐突了点。”见甄士陬离开后，棠棣闪了出来，“此事若是上奏到圣上那，怕是圣上也不好公开反驳，而且此番大张旗鼓，藩司等人怕早有准备。”
“藩台衙门的人做了多少年事了，又有多少账目上的问题能让我们查？”林如海冷笑道，“我不过是让这水混一点，浑水摸鱼才是我的目的。”
棠棣恍然大悟，“如海兄高见。”
林如海没有接下去，过了会方说：“怕是我与甄家的矛盾越来越大了，就看他们何时动手了。”
“那小姐呢？”
“出了热孝，我便让贾雨村将她送到贾府避难。”林如海道。
棠棣没有再说什么，贾敏一死，这林府怕也是风雨飘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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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乃十三衙门的密报。”忠顺王递上一份书信。
皇帝翻看了一番，随即沉默了许久。忠顺王也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他原意本不想将此事上禀，但是十三衙门有例，所有书信必须交与圣裁。见皇帝许久没有出声，忠顺王不由得暗骂棠棣，没事写这些个烦心的东西上来做什么？
“v翔，”终于皇帝发话了，“如果此事了解，朕应该给林如海什么赏赐才对？”
“按照惯例，应分得犯官抄没家产的一成，以100万两纹银为上限。另应该晋封爵位才对。”忠顺王恭敬地答道，看样子皇帝是个念旧情的人，此事皇帝应该会插手了。
“就照旧例吧，不必有什么上限了。”皇帝搁下了信件，“此次林卿家还有没有命回来都不晓得了，好歹给些抚恤银子吧。文正伯老侯爷，朕对不住你了，怕是连你最后一点骨血也保不住了。”
见皇帝说得悲摧，忠顺王连忙跪下磕头道：“陛下不必自责，想那文正伯本是爱国忠君之臣，林如海此次虽深陷九死之境，但托陛下洪福必能逢凶化吉。”
“你也不必安慰朕了。”皇帝摆摆手，“你回信与那棠棣，就说一句话‘朕绝不会让忠臣受委屈’，去吧。”
“臣遵旨。”忠顺王跪安后便直接去了十三衙门回信给棠棣。
这书信一来一往之间，这林夫人的病却是一日比一日病重。这林黛玉心中极是悲苦，想自己在这里多受贾敏疼爱，心里早已没了什么隔阂，终日里侍汤奉药，伴在左右。
“玉儿，娘怕是好不了了。”贾敏叹道，她自知自己来日无多，有些事要嘱咐了。
“母亲切勿想多了，”听到贾敏如此说，黛玉悲从中来，但是又不愿母亲见了自己的眼泪而难过，方忍住笑道，“这个方子是极好的，听说开方的熊大夫曾是御医，母亲吃了几剂之后，玉儿觉得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了。”
“傻孩子，就不要安慰娘了。娘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贾敏伸出手，摸了摸黛玉的脸。虽然她与林如海早就知道了一切，但是这几年相处下来，这黛玉对自己的好她也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中。她早已将这个黛玉认作是自己的黛玉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姑娘有些话要说。”
见丫鬟婆子都离开之后，贾敏道：“玉儿，这些话如果再不说的话，娘就怕没什么机会了。”
林黛玉含泪点点头，“母亲但吩咐无妨。”
“娘怕是好不起来了，以后玉儿要好好照顾自己。”说道这，贾敏的泪水早已滚了下来，“你父亲是个好人，虽然我知道你看不惯那些个姨娘侍妾，但是这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不纳妾的呢？玉儿以后万不可因此与你的夫生分了，那些个侍妾放在内院里起不了什么风波，放在外面才是让人担心。所以玉儿以后大可大方点，让那些侍妾进门。一旦进门，你要如何摆布都好。”
“难道这世上没有只疼爱玉儿一个男人么？”林黛玉有些不服气。
“玉儿究竟是太小了，”贾敏笑着摇头道，“这男人么，也许这一时爱的只有你，但是这心里却早已不晓得有多少人了。女儿家只能爱一个男人，但是男人家可不会只爱你一个。所以玉儿早早放下这个执念，就算是贩夫走卒手上有了几两银钱想的第一件事怕也是纳妾。”
“玉儿明白了。”林黛玉点头道。其实就算是现代社会规定了一夫一妻又如何？那红灯区的按摩女召唤的是谁？那些在酒店大堂应召的公关小姐又是等候谁？更别提那些二奶、三奶……金丝雀了。虽然现代法律规定了男人只能有名义上的一个妻子，但是那些男人背后的女人有多少却不是妻子们能管得了了。
“娘去了之后，你父亲会送你去贾家，你的外祖母会好好地照顾你。”贾敏说道。
“女儿不走，女儿要伴在父亲身边。”林黛玉落泪道，“离了林府，玉儿又算什么呢？”
“不是娘不愿啊，”贾敏哽咽道，“这外面的事情怕是多少会牵扯到咱内院里来，没了娘亲，那些坏人就了什么顾忌。唯一能让你父亲分心的只有你，如若那些坏人起了什么歹心，你让娘如何是好？”
林黛玉无言，前世看《红楼梦》的时候她便觉得林如海之死不单纯，林如海从前文描述来看并非一个多病之人，四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忽然死在任上？如果林如海在苦寒之地任职便也罢了，江南一个富庶繁华之地且林家家资不少，如何会急冲冲地去了？从兰台寺大夫调任巡盐御史怕是皇帝为了干涉江南事务而做的安排吧？
何谓兰台寺大夫？林黛玉自然知道，这兰台寺不过是御史台的雅称罢了，林如海干的就是现代检察机关的工作，而且应该是反贪局之类。林如海既然要来江南，要对付的自然是甄家，甄家最后被抄家多少应该是林如海所调查的事发了，皇帝借着这个由头将甄家彻底挖掉。想来这甄家也是做了不少手脚，林黛玉想来林如海的工作应该是很累，应该会有过劳死的可能性。但是从得病到去世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是当场过世，或许林黛玉就会认为这真的是过劳死，因为过劳死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猝死。但是林如海并非暴毙，而是慢慢死去。既然林如海在治疗中，凭借中医的调理，就算林如海不能康复也绝不会两个月不到就故去了。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药剂中做了手脚，让林如海慢性中毒。
一想到这，林黛玉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那父亲如何是好？”
“你父亲既然是食君之禄，自然只能忠君之事。”贾敏叹息道，“只能希望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
虽然有熊大夫的精心治疗，也有林黛玉的小心伺候，但终归人是“生死有命”。在林黛玉十岁那年的冬天，贾敏没有熬过去，就此撒手人寰。在贾敏咽气的那瞬，林黛玉直接哭晕了过去。虽然这个贾敏并非自己的生身母亲，但是这五年对她的照顾却是尽到了一个母亲的所有责任，这让林黛玉如何不难过。
“快将姑娘扶进去，让熊大夫好生瞧瞧。”林如海强忍着心中悲痛嘱咐道。
这边方将林黛玉扶进内院，门房上便有传话，“甄士陬老爷求见。”
林如海心头一惊，低声对棠棣道：“怕是林府早就有人走了风声过去。”
“大人不必心惊，书房之处均是衙门里的人，甄士陬想接近也接近不了。”棠棣道。
林如海沉吟了一会，说：“请甄士陬大人去前厅一叙，我即刻便到。”
话说这甄士陬之所以前来倒并不是因为贾敏的过世，接连几日，林府的暗桩都回报道，说是林如海即将有大动作，甄士陬不放心，想前来探探口风。到了林府方知贾敏已经过世，这让甄士陬大为尴尬，怕是林如海此番必起疑心，那几个暗桩的性命是保不住了。
“甄大人。”林如海走了进来，拱手道，“拙荆刚刚过世，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林大人言重了，是在下深夜冒昧造访有些唐突。”甄士陬神色尴尬道。
“不知道甄大人是所谓何事？”林如海淡淡说道。
“最近藩台衙门来报，说是林大人要求核查账目。这地方事务似乎不是巡盐御史衙门的管辖范围吧？”甄士陬道。
“大人何出此言？天下哪件事不是圣上的事？”林如海正色道，“圣上嘱我稽查江南税务，自然是要核查扬州府藩台衙门的账目。”
“圣上可有旨意？”甄士陬冷冷地道。
“户部早已发文，何需圣旨？”
“户部公文也管不了地方事务，希望大人不要横加干涉江南地界上的事情。否则鄙人定要参大人一本。”
“那就请大人上本，户部没有其他公文之前，下官必将此事查到底。”
“那就走着瞧。”甄士陬一甩官袍便告辞了。
“如海兄可是唐突了点。”见甄士陬离开后，棠棣闪了出来，“此事若是上奏到圣上那，怕是圣上也不好公开反驳，而且此番大张旗鼓，藩司等人怕早有准备。”
“藩台衙门的人做了多少年事了，又有多少账目上的问题能让我们查？”林如海冷笑道，“我不过是让这水混一点，浑水摸鱼才是我的目的。”
棠棣恍然大悟，“如海兄高见。”
林如海没有接下去，过了会方说：“怕是我与甄家的矛盾越来越大了，就看他们何时动手了。”
“那小姐呢？”
“出了热孝，我便让贾雨村将她送到贾府避难。”林如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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