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 35 章_夺金枝(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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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第 35 章

  太和殿中。

  面对皇父的厉色薛晏清长身挺立,傲骨含锋,寸步不让:

  “儿臣不休。”

  他极少以儿臣自称,这二字一出口,熙和帝就知道次子坚定的决心。

  “你!”他刚想厉声呵斥,转念想到先前目睹此子与虞莞隔帕携手一幕,情知恐怕是此子红鸾星动,困于情丝不忍割舍。

  他便软下言语,换了个方式劝诱道:

  “同和大师云此女冲撞紫薇,太后亦因她之故牵扯伤心之事、以至于昏迷不醒,你……”

  言外之意,便是薛晏清不休妻再娶,便是不孝顺尊长,目无祖母、皇父。

  薛晏清只觉这话颠倒黑白,以至于荒唐可笑的地步。

  他剑眉一挑,反问回去:“皇父果然信任同和大师之语如斯?”

  竟连他牵扯朝政之事也毫不计较。

  更何况太后尚未曾转醒,皇父身为人子不曾去太医署中探视一眼,也不曾清算害她昏迷的罪魁祸首,反要逼迫次子休妻另娶。

  愚昧如斯,凉薄如斯。

  为了一句“命犯紫薇”的荒谬判词,数十年养母子亲情可视作无物。

  既如此……薛晏清从袖中缓缓掏出那张零落于地的纸片。

  “皇父不妨看看这个再断言。”

  熙和帝被打断,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不情不愿接过那纸片,却在打开的一瞬间僵住。

  上好的雪白宣纸已经微微发皱,可想而知已被人摩挲过多次。

  而那上面洇着墨痕的话,字字诛心。

  “大行皇帝曾斩卫氏满门,太后宫妃之身得以保全。”

  “陛下践祚后不愿翻案,仅余孤女存于虞府。”

  熙和帝一眼读过去,越读越不可置信。

  直到他看到了最后——

  “此乃母子龃龉。汝之语或可使母子离心。另则中伤皇子,使其污痕难涤。”

  这中伤的“皇子”是谁,不就是娶了“不详女”的皇次子么!

  这张纸上每句话无不昭彰着同和的话并非不可泄漏的天机,而是受人指使的谣言。

  这背后之人胆大包天至此,竟敢!竟敢!

  熙和帝猛地抬头,本想命薛晏清彻查此事。

  抬头时,却恰可看见次子眼中的讥诮与审视。

  那目光仿如两个鲜明的巴掌,“啪啪”地拍在他的脸上,清脆作响。

  满腔的震怒转瞬化为恼恨,无处可发。

  突然,他说道:“便是虞莞此人清白无碍,凭她是卫氏遗孤,你以为满朝大臣还会支持你么?”

  自然不会。

  薛晏清没错过虞莞身份揭露之时,有几位老臣看向他的目光。

  其中包含的绝非善意。

  卫氏灭门之事,因太后身份之故,乃前朝后宫的忌讳。如今不可考之处甚多。

  但是,唯独一件事可以确定——

  先帝下令之时,朝臣绝对做过趁机落井下石之事。

  如今出了虞莞这么个卫氏遗孤成了皇次子之妻,焉知哪一日薛晏清践祚之后,虞莞不会转手清算他们?

  皇父这句话,无啻于明晃晃地暗示他:娶了虞莞,你将难获朝臣支持,与帝位无缘。

  薛晏清抬起头,迎着皇帝目光而上,他看见了当中作弄之意,裸/裸昭彰。

  他想让自己在储位的可能性与虞莞之间二者择一。

  薛晏清依旧只说那四个字:“儿臣不休。”

  熙和帝没料到次子果断如斯,眼中连一丝挣扎也无。

  他忍不住喝问道:“你可知不休了她,魏太傅杜仆射他们根本不会支持于你?”

  薛晏清惜字如金:“儿臣知晓。”

  做一个被群臣掣肘的皇帝,又怎是他本愿?

  眼看皇帝已是图穷匕见,薛晏清顿觉无趣。他记挂着太医署中二人,再懒于理会那声声不怀好意的质问。

  于是,他退后一步,行了一礼就大步离去:“儿臣告退。”

  随着袍角消失在太和殿,熙和帝终于能袒露些许心中所想。

  以此计谋挑拨母子、陷害皇嗣之人,究竟是谁?

  还能是谁?

  熙和帝忍住了把纸撕成碎片的冲动,他唤来内侍,一把将之捏成至团扔于内侍脸上。

  “去查!”

  太医署。

  陈贵妃正在厉声尖叫,一副不把人喊醒誓不罢休的架势。

  姿态与平日里端庄优雅的国母截然不同。

  含舒嬷嬷担心她扰了屋中之人清梦,上前两步捂住她嘴。

  陈贵妃一个巴掌呼上那只欲阻挡的手:“贱/婢,滚开!”

  赤金镶珐琅彩的护甲极为锋锐,转瞬间,含舒嬷嬷的手上多了三道血痕。

  她面不改色,不顾滴落的血迹继续要去捂嘴。陈贵妃却仿佛受了惊般退后一步。

  含舒嬷嬷与拾翠对视一眼,看来陈贵妃已是惊弓之鸟、强弩之末。

  她们再费些力气,受点伤也不怕,绝不能让伤害到房间中的人!

  虞莞推开门来,倚着门框、抱着藕白手臂,冷冷看着这出闹剧。

  她这样明目张胆地闹事,与自投罗网有何区别?

  “小姐,您醒了!”拾翠急忙向虞莞打眼色。

  陈贵妃见到正主忽然出现,竟诡异地安静下来。

  她扬起一个诡异微笑:“虞莞,你可知薛晏清马上就要将你休弃了?”

  虞莞愣了一下:“他不会。”

  她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信,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虞莞就是有强烈的本能直觉,薛晏清绝不会因那莫须有的判词而将她休弃。

  反倒是眼前之人……虞莞冷笑。

  若说休弃,陈贵妃不才是两辈子皆扬言要休了她之人么?

  陈贵妃恍若不觉:“你是卫氏女,他就是为了帝位、也要把你休弃。”

  背后一个带着凛冽寒意的男声传来:“我不会。”

  掷若金石、落地有声。

  众人皆回望过去,意料之中,是薛晏清负手挺立、款步走来。

  他穿着黑色金蟒吉服,袍角无风自动,冰冷的双眸直直锁定住那衣着华贵、面目可憎的女人。

  陈贵妃生生打了个哆嗦。

  她正欲张口继续挑拨,却被薛晏清打断:“你现在在此处挑拨生事,不是为了激怒太后,奠实我夫人污名,又是为了什么?”

  众人这才明白她背后意图,皆打了一个冷战。

  倘使太后此时出了什么岔子,不论事出何因,有心人都会将之扣在虞莞身上,把她“妨克”的命数盖棺论定。

  事情发生到这般,薛晏清纵使不愿休妻、“孝道”二字也要逼他休妻了。

  这也是为何她要亲身硬闯——旁的人来身份不够,很快会被拿下。

  她本以为太医署会乱糟糟一团,届时她神不知鬼不觉、做些手脚并不困难。

  谁能料到含舒嬷嬷与拾翠竟然能将太医署防得密不透风,拼死也不让她越过一步。

  被□□揭露了意图,陈贵妃犹自嘴硬,冷笑道:“二殿下就是这般揣测你庶母么?”

  下一句话,彻底判了她凌迟之刑。

  “同和手中那纸条,我已交给了皇父。”薛晏清抱臂冷声道。

  “上面笔迹特殊,阖宫识字之人一一对比下来,并不难辨认。”

  陈贵妃的脸色一刹青白交加。

  她想不通,为何同和还敢留着那张纸,它又是怎么落入薛晏清手中。

  虞莞见薛晏清冷嗤了一声:“莫非你以为人人皆如手中提线木偶、由你操纵?”

  同和暗中抛出那纸,是给自己与僧众留下的一线生机。

  她顿时明白过来——以她对熙和帝的了解,此人绝对会顺着那张纸彻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把陈贵妃的势力刨个彻彻底底。

  陈贵妃不愧是屹立后宫多年的人物,到了这份上,她竟然还能笑出声。

  “本宫虽然输了,但是你们也未必能赢。”

  她指着站在一起的夫妇:

  “卫氏血脉,本就是众大臣的肉中之刺!现在你们皆成了卫氏余/党,看朝中之人怎么容得下你们?”

  “那朝中之人是怎么容得下哀家啊?”

  忽地,遥遥有声从身后传来,虚弱却坚定。

  太后穿着中衣、手臂倚着门框而立。她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却饱含着坚韧的意味。

  “我卫氏满门忠烈,何谈余党二字!”

  “你以为卫氏满门抄斩是为何?”

  她怒目瞪视着陈贵妃。

  “你以为卫氏是宫闱禁语、是哀家与皇帝的龃龉,是因为哀家是罪臣之女么?”

  “是先皇忌惮!百官颤动!”

  太后说起这话时,脸上肌肉都有些微微发抖。

  她似乎没意识到何为大逆不道:“不然你以为缘何皇儿能同意,让卫氏族女入宫当皇子宗妇?”

  “这是他们薛家欠卫家的!”

  字字掷地有声。

  陈贵妃滞住了,她的脸上突然呈现一种死一般的平静。

  几人在夕宵残照中,默然静立了良久。

  虞莞愣神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与薛晏清靠得极近。

  突然,她想起来方才他那句话。

  “我不会。”

  可是,之前他分明陈情过,挑明了自己剑指皇位。

  难不成是为了浇灭陈贵妃气焰的气话么?

  虞莞出神了一会儿,无暇欣赏陈贵妃嬗变的表情。

  再次留意她时,那静立的女子突然抬起双手,缓缓卸下头上的七宝凤冠。

  满头青丝没了依凭,只好凌乱地垂下。

  她最后深深看了虞莞与薛晏清一眼,没再说话,而是捧着那象征身份的凤冠一步步向太医署外走去。

  几人都未发一言。

  待她背影消失在太医署,拾翠不禁疑道:“她是想干什么?”

  “断尾求生。”虞莞平静道。

  就像上辈子,陈贵妃薛元清休弃她用来撇清自己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陈贵妃舍弃的是自己,来成全薛元清的一线生机。

  有一句话她与薛晏清皆未诉之于口,却心照不宣。

  这一连串事端,见了两次血,把皇帝的面子里子都掀出来踩烂了。

  熙和帝极好面子,得知始作俑者是二十余年的枕边人,恐怕不会顾念旧情,只会震怒更深。

  不仅陈贵妃危矣,薛元清与柳舒圆不被牵连也很难。

  现在正是薛晏清展露头角的大好时机。

  虞莞心下暗念着,却发现太后与含舒嬷嬷尚在身边。

  而一向低调的医女杜若,则不知何时站在了太后的身后,望着自己、满眼歉然。

  虞莞心中一个咯噔,不会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太后似笑非笑,瞧着眼前宛如璧人的一对小夫妻。

  真是想不到啊,看着这么登对,竟然连圆房都不曾有过。

  亏她春日宴上相看了那般久,真是煞费了她这老婆子的苦心!

  她凉悠悠地开口道:“阿莞、晏清。来说说罢。”

  “为何你们婚后二月余,不曾圆房过?”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我嗑的CP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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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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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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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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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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