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_道尊又被魔尊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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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卿止爆发的后果很严重。

  他心念一动召唤本体,霎时窗外一道犀利剑光裹挟着滔天剑气猛的冲了进来。

  重渊立时警觉,下意识一扬手,层层魔气在周身布下结界,怎料剑气只是虚张声势,看着锋锐无匹,只是刚刚触到结界便纷纷溃散,在虚空中化作了虚无。

  重渊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猛的一转头,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疑惑的皱了下眉。

  “道尊?”

  那剑气和他在道尊身上感觉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刚刚目的旨在声东击西的救人,不欲伤他,所以剑气威力减弱了不少。

  这么说来,道尊一直跟在白轩银身边为他保驾护航,之前也是跟着他进了白玉京,刚刚是以为他想对他不利,所以才突然出手?

  只是他怎会无声无息到了魔宫?

  看来魔宫结界还有待完善的地方。

  他想着,忽而感觉手有些痒,低头一看,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朵鲜红色的桃花。

  他眨了眨眼,伸出一指戳在花上,一按。

  桃花乖乖缩了进去,皮肤上一片平坦,看不出丝毫痕迹。

  下一刻,另一只手背上又冒出一朵,接着是头上一朵,脚上一朵……

  重渊不淡定了。

  他恍恍惚惚的想起,刚刚抵御剑气的时候似乎是用了一点魔气,灵魔平衡被打破,体内的磐玉血桃果灵气开始造反了。

  我就不信镇压不住你!

  他当即挥手布了层结界,盘腿往床上一坐,一边开花一边打坐。

  卿止逃出寝宫之后,一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树林里,果断抛弃了燥热敏感得不行的化身,换回了本体,这才觉得重新活过来了。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感觉心里憋了一股火,很想发泄出来。

  你怎么能是这样的魔尊?亏我还这么信任你!

  他想着想着,又觉得有点不太对,魔尊虽然看着有点轻浮,但从不对人动手动脚,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况且他是被白殷旒打晕的,说不准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不行,我必须得找他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化身在药效散去之前是不能用了,干脆就以友人的身份去吧。

  想清楚后,他又原路回去,走到寝宫门口,出于礼貌敲了下门,“魔尊,我是道尊,冒昧打扰,可否一叙?”

  重渊正和灵气激烈交锋到关键时刻,骤然听到道尊的这句问候,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

  这是来给徒弟算账来了?

  一个分心,魔气岔气走错了路,霎时兵败如山倒,体内经脉被灵气全面霸占,重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卿止在门外等了好半响,一直没等到里面的人回话,心里一时有点担心,会不会刚刚的剑气出手有点重把人伤了?

  他试着推了下门,寝宫的大门很轻易便被打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人呢?

  他走了一圈没找到人,来到床边掀开床帘,床上也是空荡荡……不,有朵桃花。

  巴掌大的桃花,颜色如血般深沉殷艳,有种邪性不详的美,五片花瓣形状完美至极,每一条弧度都柔韧利落,金黄色的九根花蕊悠然而立,宛如王者君临世间,整朵花都带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只是一朵花,偏偏让人有种冷酷霸气的感觉,很像是那人的气质。

  卿止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喜欢,伸手把那朵花捧起来,道:“我带你回道宫吧。”

  顿了顿,想起不经主人同意随便从人家家里拿东西不太好,但随即瞥到床上散落的绳子,脸色僵了一下,又道:“算作一点利息。”

  重·花·渊:“……”

  不,你放手,我绝对不跟你走!

  可惜卿止听不到他的心声,捧着大桃花心满意足的把他掳走了。

  走之前他给魔尊留了张纸条放床上:

  轩银的事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你的大桃花我拿走了,若想取回,道宫见。

  很好,这样就不算偷了。

  最后环顾一圈寝宫,自觉没遗漏什么,卿止抬步,走人。

  一出魔宫,入目便是满山满眼的桃树,月色下的桃花蒙了一层朦胧的轻纱,看起来越发的娇艳动人。

  卿止为这美景沉迷片刻,又回头看了眼坐落在桃林之中的魔宫,叹息道:“和你真配。”

  重渊:“……”

  行吧,我就当你夸我了。

  卿止捧着花一路往山下飞去,飞着飞着,神念感觉到一个比较熟悉的气息。

  白殷旒。

  他身形一顿,眯了眯眼。

  有仇不报是怂剑,有仇必报是利剑。

  作为一柄凶残的剑,我应该砍死他呢还是戳死他呢还是削死他呢?

  他把花小心翼翼贴身藏好,往下飞去。

  白殷旒正在山下紧张的观望。

  十界山位于魔道中央,魔道十宗在周围共同拱卫十界山而立,换言之,要想入魔宫,必须先入十宗,再闯过那满山都是妖兽的桃林才可,山上可也是有大乘期妖兽的,白殷旒不想冒险,干脆就留在山下了。

  他现在正在万魔宫里的大殿里。

  万魔宫宫主宫辞音正坐在他对面,含笑看他。

  白殷旒被他看得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淡漠回视。

  宫辞音微笑道:“这会儿,尊上应该已经收到你的礼物了,白家主不妨猜猜,尊主会作何处理?”

  白殷旒淡淡道:“自然是享乐了,宫主这话何意?”

  宫辞音微笑更深。

  他一袭白衣坐在那里,看着优雅谦逊,那双眼眸却是诡异的血瞳,即使他脸上的笑再和煦,配上那双瞳眸便显得万分诡秘,尤其当他笑起来的时候,莫名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可以的话,白殷旒是不想招惹他的,魔道十宗十个宗门里,万魔宫的宫主是除过百剑门门主,素有“剑魔”之称的尹墨之外最强的存在,大乘境的妖兽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整个魔道里实力排名第三。

  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而是他的天赋。

  一身可控心魔的天魔骨,一双可看破心魔的天魔眼。

  但凡是人,总有不得意之事,久而久之淤积在心里就成了心魔隐患,而他的眼睛可以看破世间一切心魔,并加以控制,进而不知不觉操控整个人。

  他是魔道里最恐怖的存在,很多人宁愿犯到尹墨手里,也不想犯到他手里。

  那是一场噩梦。

  白殷旒本来也不想招惹他的,奈何他把魔道十宗都逛了个遍,其它九宗都拒绝了他的进入,唯有万魔宫接纳了他,在听了他来意之后,出谋划策帮他送礼,还很热心的帮他联络了竹音,让他把那份“礼物”送上了山去。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白殷旒等着宫辞音和他要代价。

  但宫辞音微微笑着,说:“这就当是个人情,我也很想看看尊上收到这份礼物时候的心情呢。”

  白殷旒信他个鬼。

  但面上还是笑着应了下来,和他坐在这万魔宫里等待山上传来的消息。

  不久,一道人影从外边奔了进来,是一个绿衣的俊美男子。

  竹音一进来,甚至顾不得行礼,连忙喜道:“家主,魔尊收了,魔尊收下了!我走的时候魔尊还叫他美人,语气听起来很高兴,白家有救了!”

  白殷旒立刻站了起来,脸上也忍不住显出一丝惊喜,“真的?他真的收了?”

  竹音狂点头,“是的,我在寝宫刚见他的时候差点被他一掌拍死,后来我一说床上有大礼,他就过去看了,一打开床帘就叫美人,一准收了!”

  白殷旒再也抑制不住喜色,一拳敲在掌心上,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吃人手短,拿人手软,我看他再怎么好意思对白家出手!”

  话音一落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万魔宫宫主,脸色一僵,立刻转头看去,却见宫辞音脸色微有古怪,看向竹音,问道:“你确定他收了?”

  竹音一见着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低头避开那双血瞳,恭谨道:“回宫主,我走的时候魔尊看着的确挺高兴,再之后的事情我人已经走了,并不太清楚,但依他先前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收了的。”

  宫辞音饶有兴味的挑了下眉,“叫美人啊,他一般见到美人都会很高兴的叫一句‘美人’,然后再送一块玉,但他五百多年没有过一个枕边人,若我没猜错,他应该还没破身。”

  两人一愣。

  宫辞音继续他那温文尔雅的微笑,“所以他的后续应该是,很温柔的给美人松绑,很温柔的给美人压惊,再很温柔的帮美人出气,把送他上山的人交给他处理。”

  竹音白殷旒:“……”

  宫辞音手中折扇一摇,半遮住嘴角微笑摇头,“所以啊,两位,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白殷旒紧紧的盯着他,不甘道:“结果你早就知道,你帮我,就是为了看这一出好戏?”

  宫辞音唇角含笑,暖若春风,血瞳却是一片冰冷凉薄,他微微笑道:“如此精彩的戏码送上门,我为何不看?”

  果然是个恶魔。

  白殷旒冷冷回击,“宫主如此做,可是把魔尊也算计进去了,就不怕他秋后算账?”

  宫辞音一点也不在意,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啊,正好最近过的太舒坦有点皮痒,就让他抽一顿吧。”

  好戏看完,耐性尽失,他随意一挥手,“两位请吧,我这里就不留人了。”

  即使再不甘心,白殷旒也没同他动手的胆量。

  与别的人战,最多战败,大不了一个死,落到宫辞音手里,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他一点也不想体会那由心魔操纵的恐怖噩梦。

  所以他只能在留下一声冷哼之后,甩袖往大殿外走去。

  刚刚出了门走到殿外的广场上,一阵微风吹来,广场上无声无息多了一道人影。

  一袭蓝衣,清冷如月,颜若天赐,倾城绝伦。

  白殷旒抬头之间猛然瞥到那道人影,霎时间骇了一跳,立刻道:“你是谁?”

  卿止淡淡看着他,抛出两个字,“道尊。”

  白殷旒心下一惊——道尊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道尊和魔尊关系真如弟子们所说那般好?

  这看着像来者不善啊……

  他按捺下浮躁的心思,脸上扯出一个微笑,“道尊来此应是来找宫主的,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微微笑着,看似淡然自若往前走去,直至走过了他身边,卿止依旧没阻止。

  白殷旒松出一口气,正要飞身走人,忽而听到身后的人说了两句话。

  他说:

  “我刚刚在魔宫。”

  “白轩银乃吾之友。”

  白殷旒心里咯噔一跳,立刻明白了他的来意,想也不想,运起此生最快的速度飞身掠出。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虚空中万千剑气凝聚成型,四面八方封锁了他的逃路,接着,剑尖对准中央的目标,骤然往回一刺。

  “啊——!”

  凄厉的惨叫撕裂了夜色的寂静,回荡在万魔宫的殿宇之间,一时间万千灯火同时亮起,万魔宫的弟子们都出来看热闹了。

  卿止淡淡往周围看了一眼,虚空一踏,人便消失不见。

  宫辞音这才悠悠然的从大殿里晃出身来,一步一步来到地上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形身前,看着他身上无数个血窟窿,一笑,“啧啧,这可真惨。”

  白殷旒虚弱的眨了眨眼,一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吐出,压根没法说话。

  宫辞音微笑着看了眼旁边瑟瑟发抖的竹音,声音温和道:“好了,把你们家主扶回去吧,可别脏了我的地盘。”

  竹音吓得一个哆嗦,立刻连滚带爬跑上前来,扶起白殷旒忙不迭往外走去。

  宫辞音微微笑着看他们远去,目光顿在卿止消失的地方,眯了眯眼。

  “道尊……”

  他摇了摇头,脸上的微笑慢慢淡了下去,喃喃道:“这可真够凶残的,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他虽不介意被抽,但可是很介意这种血糊糊不成人样的惨状的。

  这白殷旒也是够极品,不止魔尊,现在把道尊也惹上了,能让这两位一起惦记,也是个人才了。

  卿止不到三个时辰便回到了道宫。

  魔域极为宽广,普通大乘期修者走个三天也不一定可以走完,凡人一辈子也只能走到一小部分,于仙人而言也就是三个时辰的事。

  道门位于修真界东域,千衍宗在东域中央的浮云山上,道宫就在浮云山……顶上飘着,整一座蓝白相交的宫殿都浮在半空,虽说每年维持这个浮空阵法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灵石,但这是千衍宗一大象征,也是千衍宗的底蕴和标志,所以宗主和长老们还是很愿意在上面花灵石的。

  况且千衍宗也不差灵石。

  卿止从天空中落下的时候,道宫侍候的洒扫童子们都吓了一跳——不是说道尊出去历练,有个百八十年不会回来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难道是历练出了什么事情?

  道宫大总管莲生迎上前来,悄悄看一眼道尊的脸色,发现他面上虽和往常一般冷,但整个人莫名就是散发出一股愉悦的气息,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看样子不像历练失败,应该是有所收获。

  他恭敬行礼,“恭喜道主历练归来,可要通知宗主长老?”

  卿止现在满心都在胸口贴身藏着的大桃花上,压根不想理其它事情,淡淡一摇头,道:“不必,退下。”

  莲生恭敬退下。

  卿止回到自己的宫殿上华阁里,第一件事就是拉开衣服,把胸口的大桃花拿了出来,捧着花道:“你先待一会,我去给你找花盆。”

  他把花小心翼翼放床上,转身去找花盆和土了。

  重渊见他不再时时刻刻拿着自己了,终于松出口气来。

  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基本搞清楚了自己的状态。

  磐玉血桃果的灵气还未炼化就蔓延到全身经脉,勾动他体内四分之一的磐玉血桃花血脉,使他不受控制变成了朵磐玉血桃花。

  但庆幸的是,这算是破而后立,以往一个月老不听使唤动不动就暴动反噬的灵气在扩充到全身之后反而安定了下来,他之前试着用魔气炼化,也不会引起灵气暴动,这样下去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待他炼化完灵气之时就可以恢复人形,并且实力会进一步增长。

  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给他安安静静的一个月,一个月!

  至于现在……

  大桃花花心朝卿止离开的方向转了转,没见到人,打算逃之夭夭。

  随便往哪个小树林里窝一个月,也好过落到道尊手里,这么高冷,看着就不是个会养花的,别把我养残了。

  他现在的花瓣得益于仙体的原因,虽然看着柔嫩,实则柔韧不催,一柄剑砍下来都能把剑崩出个豁口,但实力完全发挥不出来,无论是魔气还是法则都被紧紧锁在体内,在炼化完灵气之前,是别想过以前潇洒肆意的生活了。

  他探出一片花瓣,又探出一片花瓣,用两片花瓣做腿站了起来,再用两片花瓣做手,最顶上一片花瓣做头,昂头挺胸走到床边,一跃,轻飘飘飘下了床。

  花瓣太轻,完全没法控制身体。

  他从地上爬起来,用花瓣拍拍身子,又昂首挺胸往前走。

  但这次不太顺利。

  窗外忽听“啾”的一声鸟叫,一只橘红色的毛绒团子扇着稚嫩的小翅膀一溜烟朝他扑来,淡红色的小眼睛都亮的发光了,嫩黄色的鸟喙张的大大的,看样子是要吃花。

  重渊站定花步,淡淡然伸出一片花瓣,在团子鸟喙即将挨到他花瓣上之前,一扇。

  团子被花瓣拍在嘴上的力道扇的转了个圈,懵了。

  重渊满意的收回花瓣,继续往前走。

  就算是朵花,我也是一朵霸气的花!

  走了没两步,面前出现一堵墙。

  蓝白相间,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他缓缓往上看去,对上了一双同样往下看的眼睛。

  重渊:“……”

  卿止:“……”

  一人一花对视半响,

  卿止“咦”了一声,惊讶道:“你开了灵智?”

  重渊表示不想说话,低下花瓣,沉默。

  花生最惨烈之事,莫过于逃跑之时被抓到,再被关小黑屋。

  行吧。

  大不了把小黑屋踹个洞,总能逃出去。

  卿止弯身把桃花捧起来,眉眼都忍不住柔和了一点,问道:“你会说话吗?”

  就是想说话也绝对不会说的!

  重渊裹紧自己的马甲,表示绝对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他曾经变成过一朵桃花!

  卿止还以为他不会说话,有点小小的遗憾,对于他的沉默没太在意。

  没事,就算不会说,我也会把你养到会说话的!

  他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白玉花盆放到地上,里面的土壤是他精心挑选过,道宫里灵气最足最珍贵的育灵壤。

  他拿手指在土壤上戳开一个坑,把花小心翼翼放进去,道:“这土灵气很足,你再修炼一段时间就可以说……”

  他猛地一怔。

  就见白玉无瑕的花盆上面突然冒出来一朵红色的小桃花,接着顿了不到一息,又“嘭嘭嘭”冒出来一大串花,很快就把白玉花盆开满了。

  卿止:“……”

  重渊:“……”

  要挤死了!

  这摸玉就开花的毛病似乎更加严重了,以前都不开这么多的,估计是灵气太足还没炼化的原因。

  他拿两片花瓣撑着土,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一跃跳下了地,离开了那个恐怖的花盆。

  他本来就是因为灵气太足才恢复不了人形,这土灵气这么足,只会延长他恢复人形的时间。

  卿止拿着那个开满花的小花盆,陷入了沉思。

  小本本上说过,送花是表达自己好感的方式,这朵大桃花给他开了这么多小桃花,是对他有好感?

  可是不像啊,大桃花花心背对他,两片花瓣环胸站着,看着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想了想,脑海里有了个猜测,伸手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块玉,碰了碰他。

  不出预料,玉上又开满了一列小桃花。

  他忽然想起上次重渊拿着白玉剑,摸他剑柄和脑袋就开花的模样……

  哦,对了,他说过,他身上有磐玉血桃花的血脉!

  他眯了眯眼,视线慢慢转到大桃花身上,盯。

  重渊被他这眼神看得莫名一抖,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盯了好半响,卿止终于开口,语气莫测,“你是他儿子?”

  重渊:“……”

  你到底是怎么转到这个脑回路上面的!?

  他摇了摇花瓣,抵死否认——我还没和谁亲亲过,怎么可能会有儿子?

  卿止凝起的眉眼微微舒展开,继续沉吟,“能力这么像,又能在他寝宫里,关系一定很亲密……”

  重渊听不下去了,万一被他猜着猜着扒出马甲怎么办?

  他伸出一片花瓣,在地上开始写字:同族,没血缘!

  想了想,又补充:我还小,不会化形,他照顾我。

  写完之后淡淡然抬起花瓣看他,花皮其厚无比。

  卿止看完这一行字,心里突然一动。

  是不是这朵小桃花化形之后也会像那个人那般出色?那样就是个超级可爱的小小魔尊!

  脑海里闪过一副肉包子模样的重渊形象,卿止眼睛亮了亮,捧起花道:“没事,我照顾你也是可以的。”

  他又重新找了个星沙石做成的花盆,往里面填上育灵壤,再重新把花种了下去,拿到了大太阳底下。

  重渊:要晒死花了!

  他又把自己从花盆里拔/出来,跑到阴影处,给卿止写字:不要太阳,不要土!

  卿止扫过一眼,无情驳回,“小孩子挑食不好。”

  然后把他强制种了回去,并且用仙力把他固定到了花盆上,没法拔/出来了。

  重渊:“……”

  桃焰鸟叼着它的桃核跑到花盆旁边慢吞吞趴了下来,把桃核往毛绒绒的肚皮底下一塞,一边孵它的桃树一边看它。

  然后和他打招呼:“啾!”

  重渊:“……”

  他把五片花瓣闭合起来挡住花心,专心炼化灵气。

  然后越炼化,感觉灵气越浓郁,似乎永远都炼不完似的。

  他把花瓣张开一看,卿止不知道从哪拎了个水壶过来,正在给他浇水,一边浇一边道:“这是道宫的天一神水,灵气很足,有了它就不怕缺水了,不用再把花瓣合起来。”

  重渊:“……”

  你见过谁家养花赶着正午时候大太阳底下浇水的?

  重渊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把花瓣一抬,狠狠往花盆上一扇!

  “哗啦”一声响,星沙盆瞬间裂成了几块。

  卿止浇水的动作一顿。

  重渊把身上的泥土抖掉,抬起花瓣给他写字:你不会养花,他从来不会这么养我。

  卿止把水壶放一边,问道:“他怎么养你的?”

  重渊:放养。

  卿止:“不给你灵土吗?”

  重渊:我不需要。

  卿止:“不给你灵水吗?”

  重渊:我不需要。

  卿止:“不给你晒太阳吗?”

  重渊:需要的时候我自己会晒。

  卿止“哦”了一声,得出结论:“他不爱你,对你不负责。”

  重渊:“……”

  卿止点一下头,道:“没关系,我会好好对你的,充足的灵土灵水和阳光,一点不会少。”顿了一下,补充,“还有肥料。”

  重渊:“……”

  脑回路不同,没法沟通。

  好累。

  然后他又被卿止强行种在了阳光下的土里,没用花盆。

  度过一个痛苦的下午之后,阳光终于缩回了云层。

  桃焰鸟孵了一下午桃核,有点累,站起来抖抖身子,把鸟喙挨到桃核上亲密的蹭蹭,特别希望里面可以孵出来一朵小桃树,然后它就可以絮窝了。

  我也即将是有家的鸟了!

  晚上,卿止把桃花拿花盆装上搬回了屋里,就放床边的小桌上,他一睁眼就可以看到。

  他盘腿坐在床上,身边放了一堆的玉简,这是他下午时候让莲生给他搜罗的养花心得,里面关于磐玉血桃花的记载更是有一大堆。

  上面说:磐玉血桃花生于血玉之中,喜血,但因上古磐玉里蕴含的那一分道则维持道心,不会主动索血,似魔非魔,似道非道,其花美艳邪气,但所结之果却是大益,是个非常矛盾的存在。

  嗯……喜血……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作为一柄剑,本质是没有血的,但化成人形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所拥有的一切,他经络之中流淌的的确是血,剑元化成的血。

  上次那群仙剑送了很多剑元,已全部被他化入体内,仙力增长了不少,这点剑元还是出得起的。

  他抬起一指,指尖剑气一闪,一滴散着微微光华的血便漂浮其上,浓郁的仙力辐散开来,让晒了一天太阳有些无精打采的重渊瞬间抬起了花瓣。

  卿止指尖一弹,血珠飘飞而出,悬空在桃花上空滴溜溜一转。

  重渊看了眼卿止。

  卿止静静看着他,道:“送你,望你早日修成人形。”

  然后我就可以早日抱团子,对你掐掐摸摸为所欲为了。

  重渊心里一震,遭了一下午罪的憋闷感瞬间被这句话冲的烟消云散。

  仙人的血极为珍贵,损失一滴得修炼好几天,能贡献出自己的精血来养一朵和他毫无干系的花,这代价的确是挺大了。

  他决定大度的不计较下午那些头秃的冒犯,抬起一片花瓣,一触。

  鲜血立刻沿着他的花瓣渗透入经络,效果立竿见影,灵气瞬间被压制了一大部分,始终处于弱势的魔气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卿止见他陷入了修炼,收拾了下/身边的玉简,开始进入了修炼。

  修炼着修炼着,大概是因为在自己道宫里,一下过于放松,不知不觉便按照最舒服的姿势来坐,身周华光一闪化成一柄剑,悬浮在半空之中,

  重渊借着那点仙血压制了大半灵气,终于恢复了一部分魔气,刚把意识转移到外边,就见到了卿止大变剑这一幕。

  他愣了一下,震惊于道尊本体是柄剑之外,觉得这柄剑似乎有点眼熟。

  在瞥到剑柄处那一朵熟悉的小红花后,他沉默了。

  哦,原来是白轩银那柄剑啊。

  白轩银用的剑是道尊的本体。

  道尊的本体是一柄剑。

  道尊给白轩银做剑了。

  怪不得白轩银出现的地方老是有道尊的痕迹,怪不得道尊脑袋上会长那么一朵眼熟的小红花,害他还以为曾经渣过道尊,心虚了好半天,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他有种荒谬到不可置信的感觉。

  道尊闲的没事干吗?怎么跑去给一个金丹修士做剑?这么一说,他俩的气质似乎有点相似,莫非是……一个人?

  可道尊无缘无故弄个化身跑白家干嘛?还是白家一个不受宠的边缘弟子,怎么也说不通啊!

  问题太多了,他迫不及待想找他问清楚。

  他心念一动,勾动卿止身上那块白玉枝丫,丝丝缕缕的魔气传输过去,湛蓝色的剑身上很快便被一股黑色的魔气覆盖,渐渐渗入了剑身之中。

  卿止正沉浸在修炼之中不知时光日月,忽而感觉到一片清明的灵台之中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他分出一丝心神看过去,就见丝丝缕缕的魔气在灵台之中纠缠缭绕,渐渐拼成一个熟悉的人影。

  如火般的红衣,如水般的银发,血似的瞳眸,天赐的容颜。

  “魔尊?”

  他愣了一下,那缕心神也化成了人形,对他轻轻一点头,问道:“你为何会在我灵台之中?”

  重渊努力压抑着一见到他就窜起来的邪火,淡淡道:“我送你的白玉簪子上附有我一缕魔气,自然可以进来。”

  卿止恍然,倒没有太担心,魔尊若要对付他,手段太多,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在灵台现身,倒像是有话要说一样。

  正好,他也有话对他说。

  他当即问道:“轩银在你魔宫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重渊眉眼一挑,唇角勾起一缕邪肆的笑,“道尊一直作为白轩银的剑,难道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卿止愣住了。

  重渊提醒他,“你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柄剑,剑柄上还有朵花,我的。”

  卿止下意识摸了摸脑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动作似乎暴露了什么,眨了眨眼。

  重渊幽幽看着他。

  卿止慢吞吞放下手,一部分心神飞快回到身体,把本体剑重新变回了人形。

  脑海里急速思索对策。

  马甲是肯定不能被扒的,他俩的初次见面实在太过狼狈,况且还有之前床上那一番尴尬到让他恨不得钻进地缝的对峙,总之绝对不能让魔尊知道那就是他!

  那就必须证明白轩银对他的重要性,他是柄剑,没血缘没朋友,他唯一亲近的人似乎只有……

  卿止静静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是我师尊的孙子,师尊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我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重渊挑眉,“就这样?”

  卿止内心紧张的崩成了一根弦,面上却越发的高冷淡漠,“自是如此,不然我何须对一个外人如此关注。”

  重渊明显不信,“拿自己给他当剑,关注过头了。”

  卿止发现自己编谎话编的越来越顺溜了,他高深莫测道:“魔尊道为何白家二长老会收他做唯一的真传弟子?”

  重渊脸露疑惑。

  卿止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他天生便是九仙剑体,握在他手里的任何剑都会被他剑体不自觉流露出的剑气浸染,久而久之便有凝练剑元体悟大道的功效,我总归是要送他剑,再护他一生,不若把自己送他,不是更好?”

  重渊有点相信了。

  卿止又道:“我师尊便是这样的剑体,他被我安置在道宫,若你不信,自可来亲自验证。”

  重渊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对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再说不信都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他道:“可以,我在魔宫暂且有事,等事情处理完,我会来道宫走一趟。”

  虽然心里还有点疑惑,不过被他暂且压下了。

  顿了顿,又道:“那朵桃花于我甚是重要,还请道尊还回来。”

  那可是缩小版的你,我要养成他!

  卿止一万个舍不得,立刻抛出之前的问题,“轩银的事情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我不过离开他身边一时半刻,怎就到了你床上?”

  重渊淡淡道:“那是白家自作主张把你送上来的,不是我的意思。”

  卿止心里一松,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是:你那撇清关系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呢?

  第二个念头是: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然后他就被这念头的顺序惊的怔了一下,有点想捂脸。

  我……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把这个念头晃出脑海,一本正经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你了,既然你魔宫还有事,我就先帮你照顾几天桃花。”

  重渊想都不想,立刻道:“我可以照顾好!”

  卿止不赞同的摇头,“你那放养不叫照顾,它不吃你就不给是不对的,灵土灵水阳光缺一不可,不能因为它不要你就不给。”

  重渊:“……”

  卿止话落,又觉得他这样从重渊手里抢孩子不太好,毕竟人家桃花和他非亲非故的,他没资格干涉人家怎么养孩子。

  脸微微红了一下,他道:“我会给它喂我的血助它修炼,魔尊可否容我先照顾它一段时间?”

  重渊想了想,有他的血的确炼化灵气相当迅速,这么一比,那些苦难都不算什么了。

  他点头,“行吧。”

  于是“孩子”的事情就这么商定。

  卿止正要再说什么,忽而重渊身形微微一晃,似乎有些站不太稳,整个人都往一边跌了过去。

  卿止下意识伸手把他抱了个满怀,“魔尊?”

  重渊揉了揉眉心,元神出来太久,以他现在的情况有些勉强,是该回去了。

  他正要谢过卿止,刚睁开眼睛,忽而觉得这姿势有些暧昧。

  卿止居高临下看着他,觉得现在的心脏跳动的可真快,脸忍不住有点红,眼角也红了。

  他眨了眨眼睛,感觉就像中了情药一样,疑惑道:“好热……”

  重渊愣了一下,连忙伸出一手在他胸膛推了推,就要闪人。

  他虽爱美,但仅止于欣赏,并不打算和美人发展一些其它的感情,但事实注定不如他所愿,因为元神太过虚弱,他脚下一软摔了下去,连带着卿止也跟着摔倒了。

  卿止趴在他身上看着他。

  重渊也看着他,觉得这场景有点尴尬,轻咳一声,正要让他起身,忽然就见卿止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连耳垂也红了。

  然后身上忽而一轻,卿止化作一道青烟,溜了。

  像逃一样的溜了。

  重渊莫名其妙,也化作一道魔气出了他灵台,意识刚回到身上,就见床上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往外飞去,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感觉像落荒而逃。

  卿止:必须得逃!

  化身的情药似乎传染到本体身上来了!

  这可是大事,他一头扎进道宫冰窟里,成功把自己冻成了柄冰剑。

  ……感觉更难受了!

  好在情药似乎被冰窟控制住,慢慢的散了,卿止第二天带着一身冷气从冰窟里走出来,挥手叫来大总管莲生,让他准备一些改造九仙剑体的材料。

  勤劳能干的大总管不到一会就给他准备好了。

  卿止带着材料一头扎进了炼器室,开始热火朝天的改造化身体质。

  撒出去的慌总得圆回来,魔尊下次来检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九仙剑体白轩银。

  真金白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叫你再乱扒马甲!

  最后还不忘吩咐大总管:“记得监督桃花晒太阳,按时给他灵土灵水!”

  在不远处溜达正好听到这句话的重渊:“……”

  我们什么仇?什么怨?

  我恨你!

  桃焰鸟迎着日光继续孵桃核,仰起头:“啾!”

  作者有话要说:重渊:我有两个马甲。

  卿止:我有四个马甲。

  重渊:没关系,我会先把你扒光的。

  卿止:你只有两层,更好扒,我先扒你吧。

  重渊:……住手!你不能强来!

  卿止:我已经透过了薄薄的马甲看到了你的真身!

  咦?小剧场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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