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军师·十
狭窄的、挤满着破旧木桌和干柴的伙房。
有个衣着破旧的妇人坐在灶前的小凳上,一边看着火，一边翻着手机的几册草纸，似乎在仔细写画着什么东西。
“秀竹！”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又在画这些东西了……”
关秀竹下意识地迅速将纸张放在一旁,站起身。
“大郎，我……我看着火，”她转移话题,“饭，现在饭快好了……你去坐着等。”
男人——她的丈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便听到一个老妇人尖利的声音。
“坐什么坐！这火还点着呢,烟熏火燎的，再呛到我儿！”老妇人说着,推着男人出去,“你不看好好看着火,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捣鼓那些东西！”
老妇人骂骂咧咧着,“你到处去看看，哪个妇人像你这样,整天和那些东西打交道，还说什么读书人家,认几个便宜字,现在连做媳妇的本分都不尽了！不知道你捣鼓那些破东西烂木头，到底有什么用……”
关秀竹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是从锅里舀出粥,试图用大铁锅中薄薄的米料和尽可能多的汤水，填满每一只碗。
而沉默并没有让老妇人消气，她反而骂得更厉害了。
“连孩子也被你带歪了，出去问问，哪家的丫头这么小就知道顶撞大人？！要真养成你这样，恐怕到时候砸在手里！到现在都没给我老刘家多留几个种，”老妇人的声音尖利而高昂，“我老刘家娶了你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实在是家门不幸——！”
对这刺耳的声音，妇人置若罔闻，她拿饭勺用力刮着锅底，将熬出的锅巴也盛进碗中，然后将乘好了粥的碗放在桌上。
老妇人快步想进来抓她，却差点绊了一跤。
“哎哟！你是不是克我啊你！”她大叫着，“看看你这副倒运的样子，你那对倒霉短命的爹娘，说不准就是被你给克死的！克死了亲爹娘，又要来克我们，怪不得自打迎了你进门，就看你在不务正业，我们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我不务正业？”关秀竹提高声音，砰地重重放下手里的碗筷，“饭我没有做、衣服我没有洗、地我没有耕么？”
“还敢顶嘴！”老妇人提高声音，干脆往地上一坐，嚎了起来，“快来看啊，大家快来看啊，世上哪有这样的儿媳，不敬丈夫、不孝公婆，成天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东西！这种女人，要是在关内，是要被石头打死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是，我不孝敬你们！要不是我做的灌溉工具，”关秀竹恨声说，“这一家六口人，早都饿死了！你那儿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歪在那喝酒，还不都是你自己养出来的！”
“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妇人喊着，一蹬腿站起，几步扑过来，抢妇人放在灶边的纸稿，被妇人下意识伸手去挡、推了个趔趄。
往后踉跄了两步，老妇人更怒，一瞪眼睛，抄起大勺就往妇人身上用力打去。
“你！你现在还敢对婆婆动手！”她大叫着，“不管教管教你，你就忘了自己叫什么，你可真是无法无天了你！”
被推到屋外的刘大郎，此时也走进来，非常遗憾地对妇人摇摇头。
“秀竹，我和娘本来以为，等生了孩子，你也就能收收心，知道过日子了。”他说，“可是，你到现在，还是在想着这些东西……”
滚烫的铁勺一下下落在身上，又不能真的对婆婆动手，吃痛之中，关秀竹只能忍让地向后躲避，却被老妇人一下子找到了空当，一把夺过了书稿。
她草草翻了两下，只看到长长短短的线条，好像画着什么东西，又看不懂，便一用力，草纸应声碎裂。
碎片掉落在地，被老妇人一脚踢向点燃的炉灶，立刻便被引燃了边角。火“腾”地向灶边蔓延。
关秀竹一惊，连躲都顾不上了，猛地蹲下身，就赤着手、从火里捞出了那些逐渐被点燃的碎片。
“秀竹。”在她蹲在那里、用手扑灭了纸上的火，试图将碎片拼齐时，她听到她的丈夫仿佛是宽容一样的声音，“唉，秀竹，希望你以后能知道，收收心吧。好了……别弄了，吃饭去吧。”
关秀竹蹲在那，久久没有说话。
老妇人作势又要踢她，还是被刘大郎拦住了。
然后，在老妇人的咒骂声里，关秀竹沉默着，怀揣着那些无法再拼成形状的碎片，吃完了一整顿无味的、清汤寡水的晚饭。
夜晚，在她哄睡了儿子后，女儿悄悄向她提起这件事。
“娘。”五岁的招娣问她，“娘，你和奶奶吵架了吗？”
女孩小小的、但已经因为农活而粗糙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指，“奶奶又打你了？”
“嘘，大宝。”关秀竹轻声说，“别吵醒小宝。”
关秀竹习惯于叫女儿大宝，就像是叫儿子小宝那样，但假使这种称呼被婆婆和丈夫听到了，肯定又是一顿责骂。她婆婆说，一个丫头片子，一根草而已，宝什么宝？就是因为她叫得太重了，才叫大胖孙子不来的！
招娣问：“娘？”
“……嗯。”
“他们又不让你画你的图吗？”幼童的声音稚嫩，“娘，我在外头看见奶奶烧什么东西。”
见瞒不过她，关秀竹只好承认说是的。
她伸出手，摸摸招娣的头发：“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别操心了，大宝……再不睡，明早去浇田，该起不来了。”
女童却不听，只是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盯着她。
“娘。”招娣说，“衙门的新老爷，不是在发什么……招什么令吗？娘为什么不去呢？”
……招贤令。
肯定是在街上瞎跑的时候，从谁嘴巴里听到的。
关秀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我怎行呢？”她下意识推拒，“我、我只是个女人，又已经是孩子的娘了，一直做农活……我怎么行呢？”
招娣问：“为什么不行？”
“我……”
“娘可厉害呢！娘发明的大车，多气派啊！”
关秀竹一时语塞，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缘由，却潜意识里想要否定。
“娘……娘是女人，”关秀珠说，“女人是做不了什么事的。那些事，都是男人才做得的。”
“可是，”招娣天真地说，“我看那些老爷们，也都是女人呢！那天衙门里坐着的，是个可小的姊姊。娘不知道吗？”
“我……我不行。”关秀竹只是摇头，否认说，“娘不行的，大宝。娘肯定不行。”
好容易将这件事应付过去，将女儿哄睡着了，关秀竹却仍然心神不宁。
她仰躺在铺着薄薄床褥的硬板床上，一味盯着眼前的昏暗。
明明心里知道自己是不行的，知道自己应该务本分、应该忘记那些东西，应该让那些图纸和幻想都随着灰烬散去，关秀竹却仍然忍不住想。
她想到女儿的童言无忌，想到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的闺中，曾经有过的那些梦想，却也想到压在肩上的担子，一家六口人，一块贫瘠的土地。
……在闺中时，她也曾经梦想过的。想像自己会成为战国时李太守那样的人物，想像自己所画出的那些巨大的木制机器运转，轰鸣着、向无数的土地带去肥沃与富饶。
但是，梦终究只是一个梦。
“……我不行的。”关秀竹喃喃着，说服自己，“我做不到。”
她摸摸怀里的那些碎片，最终决定把这些烟火燎烧的残片扔掉，刚轻手轻脚地下床、想推开屋子的木门，便听到外面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婆婆，婆婆和丈夫正在谈着什么。
刘大郎的声音说：“招娣……是不是还……”
“现在……就……值钱……”
而婆婆的声音这样说着。
……这些只言片语，让关秀珠的心脏绞紧了。
她一时顾不得怀里的东西，将耳朵贴到木板门上，仔仔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千万别。
她祈祷着，千万……千万别是那样。
“招娣这么小，”刘大郎说，“给别人做媳妇……”
“现在的童养媳，年纪小才吃香呢！”老妇人说，“一个丫头片子，多卖些钱，也不枉我们养她一场了。”
刘大郎说：“可……”
“咱家穷！等关氏再生了儿子，哪养得起那么多人？”
“我是怕……”刘大郎说，“怕秀竹不高兴……”
“你可是她男人！”老妇人说，“卖都卖了，跟着马匪走远了，高兴不高兴的，她能把你怎么样？”
“一个女人，无权无势的，等到时候，又有了孩子就好了。大郎，你就是太心软，太惯着她了！”
她信誓旦旦地说，“这女人，就是要打！到时候揍几顿，她就知道老实了。”
刘大郎似乎在迟疑着。
……最终，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离开了院子。
关秀竹浑身冰凉。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望向自己睡在榻上、神情安然的女儿。
是她无能，没法让女儿吃饱饭、穿好衣，没法让女儿读书，只能一天天务农、照顾弟弟，饥一顿饱一顿，饿得小脸蜡黄。
关秀竹从来以为，只要忍，只要忍忍也就过去了。
婆婆不给女孩吃好东西，没关系，她做饭时，可以偷偷藏半个鸡蛋，分给大宝和小宝，婆婆不给女孩好脸色，她可以好好地哄大宝。那些活计，她能帮大宝做多少，就做多少……
关秀竹以为，这样就够了。
她一直忍、一直忍，以为这样就够了。
这样还不够吗？
女儿在睡梦中，好像梦见了吃什么好东西一样，砸吧着小嘴。
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很懂事，从来不叫饿，知道帮她带着弟弟，知道奶奶不喜欢她、就躲着奶奶走。大宝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关秀竹攥紧了怀里的纸页。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府衙。
站在堂下的，是个身着粗布短褐、头绾妇人髻，神情忐忑的女人。
她看起来大概三十来岁，应该比实际更苍老些，长年的辛苦劳动，在她脸上、手上都留下了粗糙的印痕。
侍卫把她带到的，是涂南南的房间——涂南南是这么交代的，说无论多晚，只要有人前来拜见，就让人来见她，这一次，阴差阳错让来人一次见到了她们两个。
前来的妇人，看得出是认得涂南南的。在两道注视下，她显然非常紧张。
“小民……小民刘关氏，见过两位贵人。”
妇人的身体紧绷，她深呼吸一次，行了礼。
“小民前来，是看了那招贤令，自认有几份薄才，便来毛遂自荐……”
“小民，愿为贵人效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xiaguooooo】星星的1个手榴弹和1瓶营养液；小天使【影薄子】的2个地雷，小天使【独酌】、小天使【32580827】、小天使【珠】的1个地雷；小天使【撒花花的鲤鱼儿】的1个地雷和1瓶营养液；小天使【瓜子】的1个地雷和42瓶营养液；小天使【会飞的鹅鹅鹅鹅】、小天使【27082171】、小天使【落羽】的10瓶营养液；小天使【15726529】的5瓶营养液；小天使【明山】、小天使【直球选手亚维维】的1瓶营养液！
以及，感觉只更新有点无聊，也非常感谢大家一直看我的故事，要不加个番外吧（什（其实是偷懒（应该这两天就会发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告诉我：
以及的以及，【吾生吃你蝶】小天使画了张这个世界超级可爱的南南…！！！超级超级可爱，好像发不出所以在这里悄悄炫耀一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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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衣着破旧的妇人坐在灶前的小凳上,一边看着火，一边翻着手机的几册草纸，似乎在仔细写画着什么东西。
“秀竹！”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又在画这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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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我……我看着火，”她转移话题,“饭，现在饭快好了……你去坐着等。”
男人——她的丈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便听到一个老妇人尖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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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沉默并没有让老妇人消气，她反而骂得更厉害了。
“连孩子也被你带歪了，出去问问，哪家的丫头这么小就知道顶撞大人？！要真养成你这样，恐怕到时候砸在手里！到现在都没给我老刘家多留几个种，”老妇人的声音尖利而高昂，“我老刘家娶了你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实在是家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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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快步想进来抓她，却差点绊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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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竹，我和娘本来以为，等生了孩子，你也就能收收心，知道过日子了。”他说，“可是，你到现在，还是在想着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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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竹。”在她蹲在那里、用手扑灭了纸上的火，试图将碎片拼齐时，她听到她的丈夫仿佛是宽容一样的声音，“唉，秀竹，希望你以后能知道，收收心吧。好了……别弄了，吃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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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问：“娘？”
“……嗯。”
“他们又不让你画你的图吗？”幼童的声音稚嫩，“娘，我在外头看见奶奶烧什么东西。”
见瞒不过她，关秀竹只好承认说是的。
她伸出手，摸摸招娣的头发：“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别操心了，大宝……再不睡，明早去浇田，该起不来了。”
女童却不听，只是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盯着她。
“娘。”招娣说，“衙门的新老爷，不是在发什么……招什么令吗？娘为什么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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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怎行呢？”她下意识推拒，“我、我只是个女人，又已经是孩子的娘了，一直做农活……我怎么行呢？”
招娣问：“为什么不行？”
“我……”
“娘可厉害呢！娘发明的大车，多气派啊！”
关秀竹一时语塞，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缘由，却潜意识里想要否定。
“娘……娘是女人，”关秀珠说，“女人是做不了什么事的。那些事，都是男人才做得的。”
“可是，”招娣天真地说，“我看那些老爷们，也都是女人呢！那天衙门里坐着的，是个可小的姊姊。娘不知道吗？”
“我……我不行。”关秀竹只是摇头，否认说，“娘不行的，大宝。娘肯定不行。”
好容易将这件事应付过去，将女儿哄睡着了，关秀竹却仍然心神不宁。
她仰躺在铺着薄薄床褥的硬板床上，一味盯着眼前的昏暗。
明明心里知道自己是不行的，知道自己应该务本分、应该忘记那些东西，应该让那些图纸和幻想都随着灰烬散去，关秀竹却仍然忍不住想。
她想到女儿的童言无忌，想到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的闺中，曾经有过的那些梦想，却也想到压在肩上的担子，一家六口人，一块贫瘠的土地。
……在闺中时，她也曾经梦想过的。想像自己会成为战国时李太守那样的人物，想像自己所画出的那些巨大的木制机器运转，轰鸣着、向无数的土地带去肥沃与富饶。
但是，梦终究只是一个梦。
“……我不行的。”关秀竹喃喃着，说服自己，“我做不到。”
她摸摸怀里的那些碎片，最终决定把这些烟火燎烧的残片扔掉，刚轻手轻脚地下床、想推开屋子的木门，便听到外面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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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郎的声音说：“招娣……是不是还……”
“现在……就……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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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顾不得怀里的东西，将耳朵贴到木板门上，仔仔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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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祈祷着，千万……千万别是那样。
“招娣这么小，”刘大郎说，“给别人做媳妇……”
“现在的童养媳，年纪小才吃香呢！”老妇人说，“一个丫头片子，多卖些钱，也不枉我们养她一场了。”
刘大郎说：“可……”
“咱家穷！等关氏再生了儿子，哪养得起那么多人？”
“我是怕……”刘大郎说，“怕秀竹不高兴……”
“你可是她男人！”老妇人说，“卖都卖了，跟着马匪走远了，高兴不高兴的，她能把你怎么样？”
“一个女人，无权无势的，等到时候，又有了孩子就好了。大郎，你就是太心软，太惯着她了！”
她信誓旦旦地说，“这女人，就是要打！到时候揍几顿，她就知道老实了。”
刘大郎似乎在迟疑着。
……最终，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离开了院子。
关秀竹浑身冰凉。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望向自己睡在榻上、神情安然的女儿。
是她无能，没法让女儿吃饱饭、穿好衣，没法让女儿读书，只能一天天务农、照顾弟弟，饥一顿饱一顿，饿得小脸蜡黄。
关秀竹从来以为，只要忍，只要忍忍也就过去了。
婆婆不给女孩吃好东西，没关系，她做饭时，可以偷偷藏半个鸡蛋，分给大宝和小宝，婆婆不给女孩好脸色，她可以好好地哄大宝。那些活计，她能帮大宝做多少，就做多少……
关秀竹以为，这样就够了。
她一直忍、一直忍，以为这样就够了。
这样还不够吗？
女儿在睡梦中，好像梦见了吃什么好东西一样，砸吧着小嘴。
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很懂事，从来不叫饿，知道帮她带着弟弟，知道奶奶不喜欢她、就躲着奶奶走。大宝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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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府衙。
站在堂下的，是个身着粗布短褐、头绾妇人髻，神情忐忑的女人。
她看起来大概三十来岁，应该比实际更苍老些，长年的辛苦劳动，在她脸上、手上都留下了粗糙的印痕。
侍卫把她带到的，是涂南南的房间——涂南南是这么交代的，说无论多晚，只要有人前来拜见，就让人来见她，这一次，阴差阳错让来人一次见到了她们两个。
前来的妇人，看得出是认得涂南南的。在两道注视下，她显然非常紧张。
“小民……小民刘关氏，见过两位贵人。”
妇人的身体紧绷，她深呼吸一次，行了礼。
“小民前来，是看了那招贤令，自认有几份薄才，便来毛遂自荐……”
“小民，愿为贵人效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xiaguooooo】星星的1个手榴弹和1瓶营养液；小天使【影薄子】的2个地雷，小天使【独酌】、小天使【32580827】、小天使【珠】的1个地雷；小天使【撒花花的鲤鱼儿】的1个地雷和1瓶营养液；小天使【瓜子】的1个地雷和42瓶营养液；小天使【会飞的鹅鹅鹅鹅】、小天使【27082171】、小天使【落羽】的10瓶营养液；小天使【15726529】的5瓶营养液；小天使【明山】、小天使【直球选手亚维维】的1瓶营养液！
以及，感觉只更新有点无聊，也非常感谢大家一直看我的故事，要不加个番外吧（什（其实是偷懒（应该这两天就会发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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