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除灵师·十三
释灵卷的效果，比涂南南想象中的还要更快。
随着灵体陆续恢复力气，庄家村中，也逐渐开始出现一些怪事。起初，是房门突然自己打开、没人的屋子突然传出响声、狗盯着一处不住地叫一类的事。庄家三姨还说，自己洗漱时在镜子里看见了另一个女人的脸，一眨眼就没有了。
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起初都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直到庄三伯家的孙辈出了事。那小孙子四五岁大，莫名其妙从灶上跌下来、摔破了头，昏迷了小半天。一醒来就开始大哭，说是自己看到了个小女孩，就是那小女孩把他拽下去的。
此事之后，庄家村整个的态度都变了。涂南南作为客人，借住在庄六婶家里，眼睁睁看着他们开始采取各种各样的驱邪手段，鸡血狗血、悬挂的黄纸和布条、焚烧香草，村子里一时被一种异样的气氛所充溢。
还是在和庄六婶的闲聊里，涂南南才知道，原来，庄三伯孙子跌破头的土灶旁有个铁桶，那个铁桶，就是他家里前一个女婴被溺死的地方。他们心虚，这是害怕了。
一切照计划进行。距离涂南南所设定的自由日，再不超过三天了。
……但与此同时，还出现了一则流言：在庄六婶家住的客人见过了宁月之后，村子就开始频发怪象。这个外来的女孩和宁月一样，也是个神婆。
他们说，就是涂南南给庄家村带来了厄运。
还是在与六婶一起出门时，涂南南才听到了只言片语。她经过的路上，三两个人聚在一起说着什么，不时瞥涂南南几眼，等涂南南过来了，就又一哄而散。
“六婶，”涂南南假作不知，“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庄六婶就状若无事地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别管他们。一天到晚闲的，不知道又在说什么闲话。”
对于这则流言，“书”的态度比还要她紧张。
流言蔓延，“书”也第无数次地，劝涂南南提早离开。
“没事的，阿书。”涂南南说，“我肯定要等到那天呀。万一出什么问题呢？我答应好了的。”
“你答应谁了？”
“嗯……”涂南南回想了片刻，“小昂？”
“——总之，”“书”严声劝告她，“涂南南，这种偏远的小村子，他们有自己的社会、自己的法律，你在这种地方，连与外界沟通都很困难。现在，他们开始对你产生敌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害怕呀。”涂南南笑，“他们亏心呢。害怕了，才会到处攀咬。”
与她怎么都说不通，“书”不得不放弃了继续说服她。
随着时间，灵异的事件继续发生，流言也愈演愈烈。到第二个晚上，还有人喝醉了酒，来庄六婶家砸门，醉醺醺地骂一些不干净的话。还是庄六婶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才把人给劝回去了。
当晚噪声没了后，涂南南倒是睡得很好，反而是“书”更担心了。它盯了一整个晚上，生怕有谁趁涂南南睡着的时候，冲进来套她的麻袋。
到了白天，庄六婶说是有事，一早就扶着自己婆婆出去了，留涂南南一个看家。涂南南百无聊赖地演算释灵卷释放的效果与时间。
就只要晚上——只要等到今天晚上，属于这些灵体们的自由日就会来临。
外面的灵气充沛，涂南南就让阿今自己出去了。而阿书还在因为她不肯走而生气，一个字也不和涂南南说。涂南南正无聊到了一个个连线配对自己见到的婴灵们都来自哪一家，忽然听到房间后面的窗户响了一声。
窗户被“啪”地弹开了，一个空的小调料瓶“骨碌碌”滚进了屋里。
涂南南站起来去看，看到昂昂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小昂？”涂南南笑起来，“怎么啦？要不要吃苹果？”
女孩仍然是面无表情，黑眼睛严肃又认真地望着涂南南：“我听到他们在说与你有关的事。不是好事。”
“嗯。”涂南南说，“我知道的。”
她向小女孩笑笑，“谢谢你担心我哦，小昂。我会注意的。”
小女孩还是盯着涂南南，好像在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实性一样。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她要走时，涂南南还顺手分给了她一个苹果。
“今天晚上，可能会有点吵。”涂南南笑眯眯把苹果递到小女孩手里，“到时候，应该有很多人都会从家里出来。注意安全。”
昂昂接过苹果，沉默地望了她一眼，就自己跑走了。
“可爱。”涂南南自言自语，“阿书，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像小昂这样呀。好严肃。”
书忙着生气，没理她，她只好嘟嘟囔囔地、再次投入另一轮打发时间的连线之中。
庄六婶独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提了几大袋的山货，做了一大桌相当丰盛的晚餐，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香气四溢。
“最近咱们这比较乱，”一起吃饭时，庄六婶歉意道，“吓到你了哈！小涂，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没吓到吧？”
涂南南摇摇头：“没有。谢谢六婶。”
“和婶子客气什么。”庄六婶道，拍拍涂南南的肩膀，“没吓到就好！放心小涂，我替你收拾了那酒鬼一顿，他肯定不敢再来了！要是再有人敢找麻烦，婶子帮你骂他。”
涂南南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般，也露出放松的神情。
她笑：“谢谢六婶。”
“又客气了1庄六婶“哈哈”一笑，站起身，给涂南南从砂锅里盛了碗鸡汤，“来，小涂，尝尝婶子炖的鸡。我告诉你啊，这个蘑菇可是咱们山上自己长的，纯粹的野味，和自家养的鸡一起炖，那个汤特别绝……你先喝一碗尝尝，不好喝，婶子的姓倒过来写
那一只盛满了鸡汤的小碗，被递到了涂南南手中。
油亮亮的汤里，漂浮着蘑菇和鸡肉。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庄六婶坐在小桌对面，鼓励而期待地看着她。
“怎么了，小涂？”庄六婶问，“不爱喝汤吗？”
“没有。”涂南南就笑，“我挺喜欢喝汤的。”
她举起汤碗，舀了舀其中的鸡肉，好像在仔细品味着鸡汤的香气。
“阿书，”她在脑海中，自言自语般轻轻询问，“我要喝吗？”
“书”：“什么——”
“喝吧。”她笑，“不然的话，戏还怎么唱下去呀。”
在“书”“等——”的阻拦声音里，涂南南仰起头，将鸡汤一饮而荆
“好喝1她向庄六婶笑，眼睛亮晶晶的，“六婶熬的汤，比饭店的都好喝。”
“好喝吧？”庄六婶说，“要是喜欢，婶子下次还给你做。”
见涂南南毫不生疑地喝下了汤，她也暗暗地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这一顿饭里，庄六婶一直在招待涂南南，自己反而没有吃上几口。待到涂南南放下了筷子，她也站起身来，打算收拾餐桌。
“……咦……”
涂南南握着水杯的手，忽然抖了两抖。她感到一阵突然的倦意席卷了脑海，声音也越来越迷糊，“怎么了，好困，我……”
声音戛然而止。水杯也摔落在地。
涂南南的身体，一下子倒向了桌面。庄六婶叫了她几声，也一点动静也没有。
见涂南南彻底失去了意识，庄六婶一改和善的表情，满面嫌恶地“哕”了一声。
“真晦气……”她骂着，然后取出山货口袋里夹带的绳子，把涂南南拖进厨房里，牢牢绑好，“就知道吃，不怕烂肚肠！装成一副什么的样子，还不是和那姓宁的一样的贱货……要不是为了我家的地，谁愿意管你……”
等彻底捆好了，她还不解恨似的踢了昏迷的女孩一脚，才出了厨房，从外头挂上了一把锁。
出门去的时候，庄六婶嘟囔了一句：“真阴……”
因为释灵卷的效果，现在还只是下午，但天已经异样地阴下来了，天色显示出一种暗色的灰。
“书”试着唤醒涂南南，但后者却仍然陷在深度的昏迷中。
尽管内心焦急，“书”也只能等待着，警惕着任何一处外界的动静。
始终没有人来。她们这样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迷药的药效让涂南南迟迟没能够醒来。
直到，门上的锁忽然响了一声，门被从外面粗暴地打开。钻进来的，是一个男人。
“书”曾见过他，在那群议论、声讨涂南南的人当中。
……他曾用一种令人恶心的目光打量过涂南南。
“南南……南南！涂南南
钻进房间后，男人便关上了房门，室内重归一片昏暗。涂南南仍然沉沉地昏迷着，“书”怎么也没法叫醒她。
男人逐渐走近。他看上去谨慎得很，动作畏缩，神色中却又满是贪婪的欲望。
他盯着涂南南的目光，就好像已经在心里扒下了她的衣服一样，令人作呕。
男人站到涂南南面前，却又犹豫了，好像是生怕这个神婆突然醒过来，给自己什么教训尝尝。
……然而，涂南南昏迷得那么沉，丝毫没有可能醒来的征兆。
“没事、没事。”男人对自己说，“这小娘们可昏得很，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女大学生，估计又还是个雏，等过了这村，哪还有这么好的事……”
“书”反复地叫着涂南南的名字，试图唤起女孩的一点意识。
她听得恨不得想把男人的舌头割下来。
“女人嘛，等有了孩子，什么都好了。”他兴奋地喃喃自语着，给自己增添勇气，“那个姓宁的小娘们不就是吗。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再怎么厉害，生米煮成熟饭，这些女人就知道乖了……”
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安心，男人三两下褪了自己的裤子，喘着粗气，就要来扯涂南南身上的衣服。
“涂南南1“书”拼命地叫涂南南，却怎么样也唤不醒她，“涂南南！
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饭菜和水里加了什么——如果是一般的迷药的话，涂南南的身体自有抗性，她怎么也该醒过来了。但现在，她却仍然沉沉地昏迷着。
薛晓书不被允许干扰这个世界的运行。
……但是，她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涂南南受折辱。
“——涂南南
男人的右手已经摸上了涂南南的肩膀，他急不可耐地向下扯开涂南南的领口，整个人都快欺身压了上去。
女孩仍然没有反应。
薛晓书一咬牙。
男人的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脚步一滞，竟然就那么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后脑正正撞在了灶角上，砰的一声重响。
后脑的重击让他的身体在地面抽搐着，喉头作响，不一会儿，就瘫软下去，再没有动静了。
男人的牙关大张，嘴里满是白沫和血，与大量的血一起，一截断裂的、柔软的肉块从嘴角流出，掉落在一边。
——他竟然在刚才的磕碰中，一下子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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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起初都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直到庄三伯家的孙辈出了事。那小孙子四五岁大，莫名其妙从灶上跌下来、摔破了头，昏迷了小半天。一醒来就开始大哭，说是自己看到了个小女孩，就是那小女孩把他拽下去的。
此事之后，庄家村整个的态度都变了。涂南南作为客人，借住在庄六婶家里，眼睁睁看着他们开始采取各种各样的驱邪手段，鸡血狗血、悬挂的黄纸和布条、焚烧香草，村子里一时被一种异样的气氛所充溢。
还是在和庄六婶的闲聊里，涂南南才知道，原来，庄三伯孙子跌破头的土灶旁有个铁桶，那个铁桶，就是他家里前一个女婴被溺死的地方。他们心虚，这是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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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此同时，还出现了一则流言：在庄六婶家住的客人见过了宁月之后，村子就开始频发怪象。这个外来的女孩和宁月一样，也是个神婆。
他们说，就是涂南南给庄家村带来了厄运。
还是在与六婶一起出门时，涂南南才听到了只言片语。她经过的路上，三两个人聚在一起说着什么，不时瞥涂南南几眼，等涂南南过来了，就又一哄而散。
“六婶，”涂南南假作不知，“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庄六婶就状若无事地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别管他们。一天到晚闲的，不知道又在说什么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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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蔓延，“书”也第无数次地，劝涂南南提早离开。
“没事的，阿书。”涂南南说，“我肯定要等到那天呀。万一出什么问题呢？我答应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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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涂南南回想了片刻，“小昂？”
“——总之，”“书”严声劝告她，“涂南南，这种偏远的小村子，他们有自己的社会、自己的法律，你在这种地方，连与外界沟通都很困难。现在，他们开始对你产生敌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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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天，庄六婶说是有事，一早就扶着自己婆婆出去了，留涂南南一个看家。涂南南百无聊赖地演算释灵卷释放的效果与时间。
就只要晚上——只要等到今天晚上，属于这些灵体们的自由日就会来临。
外面的灵气充沛，涂南南就让阿今自己出去了。而阿书还在因为她不肯走而生气，一个字也不和涂南南说。涂南南正无聊到了一个个连线配对自己见到的婴灵们都来自哪一家，忽然听到房间后面的窗户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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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南南站起来去看，看到昂昂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小昂？”涂南南笑起来，“怎么啦？要不要吃苹果？”
女孩仍然是面无表情，黑眼睛严肃又认真地望着涂南南：“我听到他们在说与你有关的事。不是好事。”
“嗯。”涂南南说，“我知道的。”
她向小女孩笑笑，“谢谢你担心我哦，小昂。我会注意的。”
小女孩还是盯着涂南南，好像在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实性一样。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她要走时，涂南南还顺手分给了她一个苹果。
“今天晚上，可能会有点吵。”涂南南笑眯眯把苹果递到小女孩手里，“到时候，应该有很多人都会从家里出来。注意安全。”
昂昂接过苹果，沉默地望了她一眼，就自己跑走了。
“可爱。”涂南南自言自语，“阿书，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像小昂这样呀。好严肃。”
书忙着生气，没理她，她只好嘟嘟囔囔地、再次投入另一轮打发时间的连线之中。
庄六婶独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提了几大袋的山货，做了一大桌相当丰盛的晚餐，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香气四溢。
“最近咱们这比较乱，”一起吃饭时，庄六婶歉意道，“吓到你了哈！小涂，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没吓到吧？”
涂南南摇摇头：“没有。谢谢六婶。”
“和婶子客气什么。”庄六婶道，拍拍涂南南的肩膀，“没吓到就好！放心小涂，我替你收拾了那酒鬼一顿，他肯定不敢再来了！要是再有人敢找麻烦，婶子帮你骂他。”
涂南南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般，也露出放松的神情。
她笑：“谢谢六婶。”
“又客气了1庄六婶“哈哈”一笑，站起身，给涂南南从砂锅里盛了碗鸡汤，“来，小涂，尝尝婶子炖的鸡。我告诉你啊，这个蘑菇可是咱们山上自己长的，纯粹的野味，和自家养的鸡一起炖，那个汤特别绝……你先喝一碗尝尝，不好喝，婶子的姓倒过来写
那一只盛满了鸡汤的小碗，被递到了涂南南手中。
油亮亮的汤里，漂浮着蘑菇和鸡肉。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庄六婶坐在小桌对面，鼓励而期待地看着她。
“怎么了，小涂？”庄六婶问，“不爱喝汤吗？”
“没有。”涂南南就笑，“我挺喜欢喝汤的。”
她举起汤碗，舀了舀其中的鸡肉，好像在仔细品味着鸡汤的香气。
“阿书，”她在脑海中，自言自语般轻轻询问，“我要喝吗？”
“书”：“什么——”
“喝吧。”她笑，“不然的话，戏还怎么唱下去呀。”
在“书”“等——”的阻拦声音里，涂南南仰起头，将鸡汤一饮而荆
“好喝1她向庄六婶笑，眼睛亮晶晶的，“六婶熬的汤，比饭店的都好喝。”
“好喝吧？”庄六婶说，“要是喜欢，婶子下次还给你做。”
见涂南南毫不生疑地喝下了汤，她也暗暗地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这一顿饭里，庄六婶一直在招待涂南南，自己反而没有吃上几口。待到涂南南放下了筷子，她也站起身来，打算收拾餐桌。
“……咦……”
涂南南握着水杯的手，忽然抖了两抖。她感到一阵突然的倦意席卷了脑海，声音也越来越迷糊，“怎么了，好困，我……”
声音戛然而止。水杯也摔落在地。
涂南南的身体，一下子倒向了桌面。庄六婶叫了她几声，也一点动静也没有。
见涂南南彻底失去了意识，庄六婶一改和善的表情，满面嫌恶地“哕”了一声。
“真晦气……”她骂着，然后取出山货口袋里夹带的绳子，把涂南南拖进厨房里，牢牢绑好，“就知道吃，不怕烂肚肠！装成一副什么的样子，还不是和那姓宁的一样的贱货……要不是为了我家的地，谁愿意管你……”
等彻底捆好了，她还不解恨似的踢了昏迷的女孩一脚，才出了厨房，从外头挂上了一把锁。
出门去的时候，庄六婶嘟囔了一句：“真阴……”
因为释灵卷的效果，现在还只是下午，但天已经异样地阴下来了，天色显示出一种暗色的灰。
“书”试着唤醒涂南南，但后者却仍然陷在深度的昏迷中。
尽管内心焦急，“书”也只能等待着，警惕着任何一处外界的动静。
始终没有人来。她们这样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迷药的药效让涂南南迟迟没能够醒来。
直到，门上的锁忽然响了一声，门被从外面粗暴地打开。钻进来的，是一个男人。
“书”曾见过他，在那群议论、声讨涂南南的人当中。
……他曾用一种令人恶心的目光打量过涂南南。
“南南……南南！涂南南
钻进房间后，男人便关上了房门，室内重归一片昏暗。涂南南仍然沉沉地昏迷着，“书”怎么也没法叫醒她。
男人逐渐走近。他看上去谨慎得很，动作畏缩，神色中却又满是贪婪的欲望。
他盯着涂南南的目光，就好像已经在心里扒下了她的衣服一样，令人作呕。
男人站到涂南南面前，却又犹豫了，好像是生怕这个神婆突然醒过来，给自己什么教训尝尝。
……然而，涂南南昏迷得那么沉，丝毫没有可能醒来的征兆。
“没事、没事。”男人对自己说，“这小娘们可昏得很，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女大学生，估计又还是个雏，等过了这村，哪还有这么好的事……”
“书”反复地叫着涂南南的名字，试图唤起女孩的一点意识。
她听得恨不得想把男人的舌头割下来。
“女人嘛，等有了孩子，什么都好了。”他兴奋地喃喃自语着，给自己增添勇气，“那个姓宁的小娘们不就是吗。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再怎么厉害，生米煮成熟饭，这些女人就知道乖了……”
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安心，男人三两下褪了自己的裤子，喘着粗气，就要来扯涂南南身上的衣服。
“涂南南1“书”拼命地叫涂南南，却怎么样也唤不醒她，“涂南南！
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饭菜和水里加了什么——如果是一般的迷药的话，涂南南的身体自有抗性，她怎么也该醒过来了。但现在，她却仍然沉沉地昏迷着。
薛晓书不被允许干扰这个世界的运行。
……但是，她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涂南南受折辱。
“——涂南南
男人的右手已经摸上了涂南南的肩膀，他急不可耐地向下扯开涂南南的领口，整个人都快欺身压了上去。
女孩仍然没有反应。
薛晓书一咬牙。
男人的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脚步一滞，竟然就那么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后脑正正撞在了灶角上，砰的一声重响。
后脑的重击让他的身体在地面抽搐着，喉头作响，不一会儿，就瘫软下去，再没有动静了。
男人的牙关大张，嘴里满是白沫和血，与大量的血一起，一截断裂的、柔软的肉块从嘴角流出，掉落在一边。
——他竟然在刚才的磕碰中，一下子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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